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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法医小姐(GL)——酒暖春深(63)

    宋余杭!她提高了声音喊。
    宋余杭被雨水和树枝砸了个劈头盖脸,一抹脸上的泥沙,手电筒光映出了上方她焦急的脸色。
    她拿起石头砸了砸树,发出声音吸引她的注意:我在这里,有个老乡也被困住了,去叫人来。
    林厌的手电筒往下一打,她怀里还抱着位七八十岁的老妪,牵着头山羊。
    刚刚的动静想必也是这一人一羊弄出来的,他们还以为狼来了呢。
    林厌是真的想骂她:不多管闲事会死是不是?
    那缓冲平台狭小,再往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宋余杭只顾着笑了:好了,我没事,快去吧。
    绳子很快拿了过来,老人先被吊上去,然后是羊,最后是宋余杭。
    林厌本来不想伸手扶她,看她抓着绳子有些吃力的样子,还是不情不愿把手递了过去。
    宋余杭借力,翻身而上,后坐力让两个人同时后退了几步,相当于她抱着宋余杭,或者是宋余杭撞进了她怀里。
    心跳如雨声响亮。
    林厌双手推开了她,扭头就走。
    诶林厌,你听我说。宋余杭摸着自己的配枪还在,松了一口气,见她走远,赶紧抬脚跟上。
    那老人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当地的土话,一行人听得一头雾水,连民警都没听懂,挠了挠头。
    她又去扯宋余杭,把栓着羊的绳子递到了她手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
    宋余杭明白了:您是让我们跟您走?
    老人看着她身上的制服点点头,又比了一个大拇指,宋余杭便抬脚示意其余人跟上。
    还是当地人轻车熟路,一行人冒雨走了没多久,地势便平坦起来,转过一片竹林,便到了老人的家,一座小茅屋。
    他们人多,老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又是说话,又是鞠躬作揖的,宋余杭一把把人扶了起来。
    谢谢老人家收留,不然我们就要淋着大雨在外面过夜了。
    宋余杭把羊赶进了篱笆里,把柴门关好。
    老人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灵便,一瘸一拐地从屋里拿出了毛巾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脸。
    这毛巾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宋余杭也不嫌弃,接了过来本想擦脸,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把毛巾递给了林厌。
    林厌往后退了一步,不屑一顾:你自己擦吧。
    她也不生气,这才擦了擦脸,又捋了捋短发,一头湿漉漉的黑发顺在耳后,制服贴在身上愈发显得要线条有线条要肌肉有肌肉了。
    老妪把屋里的煤油灯挑亮,生着了火,示意他们进来坐。
    房间不大,四面透风,外面摆着张吃饭用的小桌,也是乌漆墨黑,几个人挑着坐了,没有多余的板凳,老人又给拿了些干稻草进来。
    一伙人就这么席地而坐烤火。
    老人又支支吾吾说了一阵,走出去了,众人不解其意,方辛不放心跟了出去,隔了会儿,回来说:来个人帮忙烧火。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段城捋起袖子跟了上去:我来,我来。
    白天舟车劳顿,晚上冒雨爬山,一帮人早就精疲力尽了,但听说有吃的,都激动了起来,就连林厌都小小地期待了一下。
    但等到东西端上来,她傻眼了,拿汤勺搅了搅这土不拉几的米糊糊,里面还飘着菜叶子以及她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猪食?
    段城难以言喻的一眼看向了她,还是端起了碗。
    宋余杭抿了一口:尝尝,味道还不错。
    林厌坐了回去:不了,你们吃吧。
    话音刚落,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林厌别过脸,宋余杭略有些无奈地摇头。
    老人见她不吃,有些焦急,围着她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厌置若罔闻。
    老人又盛了一碗端给她,上了年纪拿着碗的手都在抖。
    林厌略有些不耐烦了,一巴掌拂开:说了不吃就是不吃,拿走!
    宋余杭把老人手里的碗拿了过来,扶稳她:林厌你又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不吃就不吃,至于吗?!
    林厌憋着一口气没发,老人反倒过来劝着宋余杭:啊啊
    她这才又坐了下来闷声喝粥。
    林厌也没好气地拎着机械棍去门外听雨了。
    过了会儿,宋余杭陪老人去灶房收拾好碗筷,两个人在门口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人伸手指了指后山,宋余杭便拎了一把镰刀出去了。
    林厌抱着机械棍转了个方向靠在门口,不想搭理她,也没留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过了约摸半小时后,男刑警们都挤去柴房休息了,林厌伸手一摸兜里的烟全湿了,打不着火,她索然无味地抛着打火机。
    宋余杭过来拉她:跟我来。
    一进灶房,暖烘烘的,老人蹲在灶台前,拿火钳拨着炉灰,从里面掏出来两个黄澄澄的烤地瓜。
    一股甜糯的香气散了出来。
    林厌咽了咽口水,没上前。
    老人脸上有常年日晒出来的高原红,满头银发用布包着,皮肤皱褶,瘦的皮包骨头,门牙还漏风。明明其貌不扬,笑容却是那么真挚美好,在昏黄的烛光下有长辈看小孩的温情。
    林厌越发不好意思了。
    老人见她不动,拿着那烤红薯,做了一个剥皮的手势,嘴里发出次次的声音。
    宋余杭把人推了过去,从老人手上拿过烤红薯,反复滚来滚去:嘶好烫,你自己剥还是我给你剥?
    林厌一把就夺了过来,被烫红了指尖,顿时跳脚,宋余杭和老人就一起看着她笑。
    她坐在灶房里小口小口吃着烤红薯,宋余杭拨着炉灰里剩下的,老人在门口收拾柴跺,把淋了雨的柴抱进来烘干。
    宋余杭看了一眼老人:我们今天吃的,可能是老人家半个月的口粮。
    林厌被噎了一下,香甜的烤地瓜都变得有些难以下咽起来,她拿远了些:那你这个是从哪来的?
    后山的田里挖的,老人种来卖钱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她还在捣着炉灰,林厌看了一眼坐在门口剁猪草的老人。
    还有吗?
    宋余杭从土灶里掏出来给她:有,不够吃吗?
    林厌拿起来也顾不上烫,垫了一层茅草就走到了门口,放到了老人的围裙上。
    吃。
    她只吐出了一个单音节,老人不解其意,忙又推给她:你次你次
    这次她听懂了。
    但她向来是不擅长和人拉拉扯扯讲道理的人,略有些急眼了。
    让你吃就吃!
    宋余杭没忍住,扑哧一笑。
    林厌冷冷一个白眼就瞪了过来,硬是把烤红薯又塞回了老人怀里,走了几步,又扭头,把兜里所有钱都掏了出来塞到老人手里。
    老人拿着这些湿答答的钱更惶恐不安了,满脸都写着惊惧。
    宋余杭站了起来安抚她:没事,您收下吧,她钱多,不差那一点儿。
    林厌没吭声,蹲在地上埋头啃着红薯,像个做错了事却不肯承认错误的孩子。
    宋余杭看的好笑,怎么会有这么倔,这么口是心非,又这么可爱的人呢。
    等老人走了,她心头一热,把厨房里唯一的矮凳让给了她,示意她坐,自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两个人视线持平,宋余杭抬眸看她,瞳仁泛着浅浅的淡棕色,似晶莹剔透的琉璃珠玉,毛绒绒的脑袋凑在她身前,笑容是温和淡然的。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个人生错了物种,该是某种大型犬类才对吧。
    林厌一怔,她已开了口:好吃吗?
    林厌垂下眸子,避开她的视线接触:嗯。
    我没吃饱。宋余杭老老实实道:你把我的那个给老太太了。
    林厌伸直了胳膊,把自己吃了一半的烤红薯递给她:我吃饱了。
    那眼神分明还是流连在上面的。
    宋余杭忍俊不禁,也不推辞接了过来,林厌张张嘴,没说话,忍气吞声。
    喏,分给你一半,现在,公平了。岂料她还是掰开了一半递给她。
    林厌一怔,唇角一弯,想笑又忍了回去。
    宋余杭把那半块烤红薯塞进她手里: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坦诚一点啊?
    林厌抿着软糯的地瓜肉,在秋天寒冷的雨夜里带来了身体上的满足,而也许是她太过温柔,又足够了解自己,包容她的任性和一切坏脾气,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精神上也相当愉悦。
    她不自觉地轻轻皱起鼻头,露出一点小女人的俏皮,唇角还沾着一点地瓜屑。
    我啊,你不是说了吗?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坦诚这两个字
    尾音湮灭在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里。
    林厌的瞳孔里那张脸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到风吹过烛火,一切归于静寂。
    她的唇角闪电般地被人碰了一下,那粒小小的地瓜屑已经消失了。
    宋余杭红着脸,流连情场多年的人也红着脸。
    林厌,我想清楚了,你呢?
    第56章 共枕
    林厌没回答她, 手里捏着半块烤红薯不知所措,昏黄烛光下眼里隐隐渗出些水光来。
    宋余杭见她不说话,也不着急, 她有的是耐心。
    只是
    她的眼眸微微暗了一下,刚刚柔软的触感太美好了, 她一边惊心动魄, 一边又想再来一次。
    她想, 这次一定要久一点, 再久一点,原来真正亲上去的感觉比指尖抚摸到的还要美妙的多。
    她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做了, 岂料林厌再没给她偷袭的机会,双手推开了她,转身就跑。
    宋余杭追了出去, 老婆婆正好抱着柴进来, 两个人风一样掠过她身边。
    一直追到竹林里,雨已经小了,宋余杭一把拽住了她:林厌!
    林厌回转身来,触电一般甩脱了她, 避如蛇蝎,后退两步,撞在了竹子上,雨水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洒了两个人一身。
    宋余杭还想上前, 林厌嗓音骤然尖利了起来,叫住她:宋余杭,你疯了吗?!
    她只得停下:我没疯,我想的很清楚。
    你清楚个屁!林舸是我哥,你是他女朋友,你想干嘛,想干嘛?!林厌略有些激动起来,眼角微红。
    我不是,我没有答应他。宋余杭老实摇头,又上前了一步想来拉她。
    林厌一怔,下意识闪躲:那你们七夕的时候
    宋余杭便知道她误会了,苦笑:只是普通朋友的聚会,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林厌心里泛起难言的滋味,一时心疼林舸,面对她的解释一时又有一丝淡淡的喜悦,虽然她知道这很不应该。
    她夹在爱欲和亲情之间无所适从。
    好一个没有任何想法,那你知道吗?林舸对你我们这样,他怎么想?宋余杭,对我好的人不多,林舸是其中之一,我不想伤害他。
    也许是她眼中的挣扎难过太过明显,宋余杭心口痛了一下,她背过身去调整情绪,又很快转了回来。
    林厌,等回江城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林厌反唇相讥:你说什么?说什么?说你喜欢他的堂妹,想亲她,想和她上床?我要是林舸我他妈不
    她话音未落,却猛地觉得有哪里不对,话已出口,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宋余杭眼里已有了笑意:你看,你也明白的,再清楚不过了。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觉得你对我也是一样的
    不等她说完,林厌拨了一根竹枝就砸了过去,雨水劈头盖脸浇了她一脸。
    你放屁!
    宋余杭伸手挡了一下,抹去脸上的水珠,眼神滚烫,笑容坦荡。
    她不生气,林厌越这样,说明她越是说中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好,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那我就举例给你看。宋余杭较真的劲儿也上来了:刚刚我亲你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躲,但是你没有
    她脑海里回想着那一刹那,她攥着林厌的手腕,微微仰起了头,林厌的眼里有错愕、有惊喜、有激动也有一丝丝情意。
    仿佛毕生美好都倾尽于此了。
    宋余杭舔了舔唇,似在回味:那一瞬间,我摸到你的脉搏,心跳已超过了每分钟一百次,迷走神经极度兴奋,所以心跳才会加快。
    她现在也比林厌好不到哪里去,还是极度亢奋的状态中。
    而肾上腺素上升,毛孔扩大,血液流动加快,所以你脸红了,然后你的身体会产生一种叫苯胺基丙酸的激素,喜悦的感觉随之而来林厌,你是法医,不用我多说了吧。
    林厌忍无可忍:宋余杭,你的专业知识能用在别的地方吗?!
    宋余杭眨眨眼,略有些无辜的表情:还有微表情,行为心理学等等为我的结论做支持,你想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林厌咆哮:你滚,给老娘闭嘴!
    宋余杭老实地把嘴闭得像个蚌壳,不吭声了。
    林厌看着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就来气,这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呢?
    宋余杭才是倔驴,天字第一号倔驴!!!
    她气得脸上发烧,又偏偏对她说的话无可反驳,林厌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欲走。
    宋余杭又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腕,眼里有一丝小心翼翼在:你去哪?现在下山不安全
    林厌深吸了一口气,她赶在她即将发火的时候又开口了: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宋余杭挠了挠脑袋,似有些苦恼: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对象还是女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你别生气要是你不喜欢这样,我、我以后再不亲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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