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反问：我刚使这招怎么没用呢？我还想让你吃点心呢。
    凉凉？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要求我要按着你的安排来？
    那你就听着我分析就好。我分析完，出去和他们商量。
    顾良感觉自己算是认输了。
    这会儿，他居然一点对付杨夜的办法都没有。
    杨夜看着顾良半晌，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道：顾良，你不要有负担。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是为你牺牲。我的选择，其实无非跟你在《不死之城》里的选择一样。我不是为了你考虑，也不是为你去死。所以你完全不要有负担。
    你当时想当一回英雄，你得允许我也当一回英雄。
    说的什么话？我那会儿是真的以为真凶被投出去，就会死。我不想害好人，再背负一条人命而已。现在我们都知道，不会这样了
    顾良盯着他，语气沉下去。所以，你分明还是为了我。至少我占主要原因。
    你不知道当NPC会面临什么。
    所以，你不想我去冒险。你想自己去。
    杨夜当然知道，顾良对自己如今的举动，是相当不同意的。
    毕竟按顾良的性格，连开矿泉水瓶盖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意由杨夜负担。
    顾良也想照顾杨夜，而不是处处被杨夜照顾。
    杨夜只得握紧他的双手，注视着他的眼睛，再问：那我当你的英雄，好不好？我只想当一次你的英雄。
    你就当做我只是想让你更喜欢我一点。你以后就更离不开我了。因为你再也找不到我对你这么好的人了。这样行不行？
    顾良这会儿说的话，简直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杨夜，耍赖的人不是我，是你。你简直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顾良说不下去了。
    于是他垂下眼睑，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审讯室内一度陷入冗长的沉默。
    灯光映上顾良苍白的脸，垂下的睫毛如鸦翅一般黑，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
    许久之后，顾良总算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并且也没有看杨夜。
    他只是低声问话，语气显得不甘不愿的。你刚用的延时卡是多久的？
    杨夜笑了。刚看他们的反应，估计会睡几个小时。所以我用了高级延时卡，延时了5个小时。当然了，我也只有一张这样的卡。
    顾良解开衣襟，取出自己迄今为止获得的所有奖励卡。
    然后他挑了5张卡出来，这5张卡，就是他拥有的所有延时卡了。
    其中，普通延时卡有3张，一共可延时3个小时。
    高级延时卡则有2张，一共延时了10个小时。
    顾良噼里啪啦全部点了确认使用，加上杨夜之前用掉的那张，一共为这次的集中讨论延时了18个小时。
    顾良
    这里有厕所，有吃的喝的。反正大家探案也累了，就当休息了吧。再说，反正案子和剧情，也还有很多没搞清楚的地方
    我只是想休息。才不是为了跟你多待一会儿。
    杨夜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
    他放下手里的纸笔，立刻捧起顾良的脸吻了下去。
    我还气着呢。不想亲你。
    顾良撇开头，淡淡看杨夜一眼，敲敲桌子上的笔记本，破案吧。
    不过
    顾良站起来，抱起各种线索往外走去，我不想待在冷冰冰的审讯室，去我休息室吧。
    审讯室内，杨夜与顾良各自从头看了一眼他们的笔记，在脑中演练了一下剧情之后，才开始讨论的。
    杨夜看向顾良，道：之前分析的，关于凶手的几种可能。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分析一下预言吧。
    目前来看，咱们时空的预言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邪徒弟当掌门。
    那么，土、木、金三个首座会当掌门，是依次出现在另一个时空的璇玑石上的。
    顾良想到什么，问杨夜：谁盗取的玉衡笔，是不是一直没有人承认？
    杨夜点头：对。没有人承认。并且目前看来，咱们这个时空，也就是时空B，预言没有被改写过，因为大家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认为，玉衡笔要么是真凶盗取的，玉衡笔可能跟他杀人的事情有某种关联，所以他不敢认。
    再要么，玉衡笔是死者盗取的。她都死了，自然无法开口承认是她盗的。
    顾良思忖片刻，道：如果咱们这个时空的预言没有被改过。那么，这个人盗取玉衡笔，就不是为了更改预言。他只是把笔藏在石潭的石头下，不让任何人看见、继而找到
    电光火石间，顾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继续道：那么，其实这还是灯下黑的道理。
    有人想盗取玉衡笔改预言，这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他可能是为了防止盗笔这件事的发生，这才提前盗取了玉衡笔，把它藏在了璇玑石前面的石潭里。试图找到玉衡笔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想到，玉衡笔就在璇玑石附近，他只会去别的地方寻找。
    杨夜眉毛扬起来，看向顾良：本来想要改预言的人，是存在的云仙姑。
    顾良点头，道：对。云仙姑灌醉雪仙姑，就是为了盗取玉衡笔。可是那会儿等云仙姑进入九重塔之后，发现玉衡笔已经被盗走了。
    但或许，在另一个时空A里，云仙姑成功盗走了玉衡笔，这才在时空A里，把预言改成了，土首座会成为青穹第九十一位掌门。
    而这与璇玑石阴石上的记录，是相附和的。
    杨夜道：阴石上，土首座之后，是木首座当掌门，最后是金首座会当掌门剩下的，璇玑石的阴石没有记录了。
    顾良在空白的纸张上，写下了两行字。
    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行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放下笔，顾良再道：按云仙姑的原计划，就是哪怕她最先看到的预言是邪徒弟当掌门，但她依然坚定不移，要先杀掉声望最高的土首座再说。因此，她设计了木首座于三月初五去看璇玑石，行的是借刀杀人的计划。
    木首座是初五下午5点去看的，这一点，两个时空发生的故事，一定是一样的。包括雪仙姑，她在两个时空，也都是下午3点被酒加桃花蜜灌醉的。
    之后的事，就不同于咱们这个时空了。在时空A里，并没有人提前盗走玉衡笔，因此云仙姑顺利按计划盗走了玉衡笔，并且，她一定能赶在下午5点之前改写预言。
    所以，咱们的时空B里，木首座看到的预言，依然是邪徒弟会当掌门。
    但时空A里，那个时候的预言变了，木首座看到的预言，变成了土首座会当掌门。
    预言第二次变化，则又变成了金首座当掌门。
    木克土，借木首座的手，云、金二人害死了土首座。而金克木，金首座杀掉木首座，也就很容易了。云仙姑和金首座原本的计划，其实也是这样。他们要干掉所有首座。
    因此，预言的第二次变化，可能跟玉衡笔无关，而只是顺应事情的变化、而自行变化的。木首座没法当掌门，是因为云金二人杀了他。这本就是云金二人的计划。看到璇玑石上，木会当掌门的预言，他们只会更坚定地履行计划，除掉木首座。
    木首座一死，预言成真不了，继续改变，变成了金首座会当掌门。
    就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杨夜想了想，道：日晷一定使用了，而它的使用，意味着带着八个管理者全部穿越。但只有风仙姑穿越了。我们可不可以认为，只有风仙姑活了下来。
    金会被火克，所以很有可能，是火首座杀了金首座。
    有可能是因为，火首座声望太低，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璇玑石认为，就算火首座杀了金，也不能取代他成为掌门，也就没有往下预言。
    又或者顾良接过话道，璇玑石那会儿可能算得更远，算到了那个时空青穹走向覆灭，而风仙姑会倒流时空的事，最后它发现依然是我当掌门，这才没有继续预言。
    杨夜道：如果是这样，整个故事就能说通了。
    时空A里的一切悲剧，都是从云仙姑盗取玉衡笔开始的。她盗取玉衡笔，改预言，最终引得大家一个杀一个，最后除了风仙姑，全部都死了。
    所以风仙姑穿越而来，提前盗走了玉衡笔，把它藏在了石潭里。
    这样一来，云仙姑盗笔计划失败，无法更改预言。这个时空，也就不会重复那个时空的悲剧。
    现在，外面那个风仙姑，从头到尾都看上去不知道穿越的事，要么，她是那个时空的风仙姑，她杀了这个时空的风仙姑，取而代之，她才是真凶。
    再要么，她就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穿越而来的风仙姑，是被其他人杀的。
    顾良拿起笔，因为暂时没有记东西的缘故，他合上笔盖，将笔和着笔盖一起在白纸上无意识戳了戳。
    然后他道：我想，还是得尽可能的设想一下，那个时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顾良找了一下，找出一本他之前带在身上的《青穹门规》。
    翻开一页后，顾良道：这里面有提到，如果光是首座死了，是不影响门派继续存活的。三位长老可以一起挑选继承人。各个首座都有很多徒弟，许多徒弟的能力，也足以胜任首座之位。即便是木杀土、金杀木、火再杀金门派依然可以继续下去。
    再来，冷仙君依然会在初六的子时被炼成丹药献给异魔。
    按道理来讲，青穹不会因为光死几个首座而覆灭。但凡还有一个长老活着，也足以住持大局。我们来看看时空A的这三位长老
    云仙姑A因为涉及掌门之争，可能在几个首座交战的时候出事，这可以理解。
    但风仙姑A是牵扯不深的，同时她武力值最高，应该没什么事。事实上，她确实也在掌门之争中活了下来。
    雪仙姑A更是完全置身事外，根本没有涉足掌门争夺。
    总结来说，就算其他人死光了，也动摇不了青穹的根基。风、雪二人还可以提拔新的弟子当掌门。
    或者说，就算青穹实力因为这件事，折损了很多，需要休养生息，等弟子们再成长起来，真正能独当一面，才能恢复昔日的荣耀。
    但这也不会导致青穹马上覆灭。
    日晷的说明上写的很清楚，它是带所有人回到【前一天】。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风仙姑A为什么会认为，青穹马上就要覆灭了，以至于动用到日晷，一定要将时间倒流一日呢？倒流一日，就能将危机彻底解除吗？
    再来，雪仙姑A又是怎么死的？
    第131章 璇玑（26）
    杨夜一时没有回答顾良的问题。
    因为他这会儿也在思考。
    半晌后，杨夜开口道：杀人手法什么的，一定要看剧本设定和给到的线索。推测剧情，也是一个道理。目前看来，足以导致青穹覆灭、乃至威胁天下苍生的事，就只有异魔的事情。
    我与青师尊的命格是一样的。我能为异魔献祭，你也能献祭。
    也许在时空A，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我俩都没法完成献祭的事，风仙姑A认为，异魔会重现人间，祸乱天下。届时，青穹或许也将不复存在。
    因此，风仙姑A倒流一天的时间，产生了咱们这个时空B。她来到时空B，赶在云仙姑之前，抢先盗走了玉衡笔。
    顾良点头：关键得找到她什么时候倒流的时间，又是什么时候盗走的玉衡笔。
    顾良道：这么看来，肯定不是三月初五的下午了。因为午宴一结束，雪云两个人就回九重塔喝酒了。雪是在下午3点醉了，紧接着云去找玉衡笔，已经找不到了。
    三月初五上午，也不太有可能。那个时候，你我二人在后山练剑，但他们每个人都很早就去了前山青云殿，是在为午宴准备，尤其是检查机关，确保能关住我。
    杨夜想了想，补充道：之前听谁提了一嘴，换算成现代时间，是初五上午的10点，他们都在青云殿了。所以，问题多半就出在初五上午10点前。
    我觉得重点要看下雪仙姑的时间。在初五10点前，她有没有什么时间是不在九重塔的，以至于有人能在那个时间段去杀人藏尸，只不过
    只不过雪仙姑已经睡着了。
    被顾凉凉的点心弄的。
    顾良看杨夜一眼，没吭声。
    杨夜站起来，揉了他的头，说：我去找人问问看吧。看别的人是否可能知道，雪三月初五10点前的时间线。
    于是，杨夜便暂时离开了休息室。
    过了一会儿，他是带着云仙姑回来的。
    回来后，杨夜关上休息室大门，顺嘴对顾良说了一句：很多人都回去休息了，说干脆大家都睡觉，养精蓄锐，等睡醒了再说。云仙姑是唯一还在认真研究自己的笔记的人。
    云仙姑的表现确实一直非常积极，不划水，也敢通过怼人来找剧情找线索。
    她发现自己不是凶手后，就很认真地在帮大家盘逻辑。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玩家，顾良一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出于私人立场，他先前并不是真心实意想找真凶的。
    因此，顾良看到云仙姑进来，先跟她说了句：抱歉。这回我是侦探，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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