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师，看来你的道士大爷不想见你啊！”
    距离酒楼还有数公里之处。
    秦凡停下了那闪移般的速度，顿住脚步悠悠道。
    “秦师，他-他怎么了？”
    华笑天目光空洞地紧随在秦凡身后愣愣道。
    到了这一步，他似乎已经麻木了。
    “逃了！”秦凡应落一声，速度再次提起。
    也不顾这是繁华之中。
    肉眼无从捕及的身影疯狂地掠驰起来。
    酒楼外。
    那名中年人还没来得及从老道士的瞬间消失中缓过神来。
    便又迎上两道从他身前闪过的黑点。
    当下差点没被吓得瘫软下来。
    他敢肯定，那不会是人！
    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速度？
    想到这，他在激动中浑身颤栗不已地望向了那接连消逝的黑点。
    “这，这，这他妈到底是神魔还是鬼怪！”
    从酒楼外惶惶离去的牛鼻子老道在穿梭了十数公里后，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在华笑天的气息之余，他还感应到一道戏谑无比的气息紧随在他身后。
    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对方似乎都拿捏控制着相对的距离，这-显然就是猫抓老鼠的追逐！
    而他，扮演的是不管怎么逃都注定躲不过被擒住的的老鼠角色。
    “逃啊，怎么不逃了？”
    看到老道停止了蹿逃，秦凡那戏谑的玩味声响起。
    唰-！
    迎着秦凡的声音。
    老道猛地回甩过身。
    然而在见到秦凡那轻蔑嬉笑着的脸后。
    他顿为一惊，“竟然是你！”
    “怎么？很意外？”
    环扫了一眼那临近年关停止施工的建筑工地，秦凡笑道。
    “意外，意外你会为武道界出面，意外你会为紫禁城服务！”
    深呼口气让心绪平静下来的老道道。
    “老王说了，可以给你留全尸！东边的老酒鬼，北边的和尚，西边的闲人，已经先行你一步了！”对于这声回答不置可否，看着那在突然间豁达淡然下来的道士，秦凡缓缓道。
    “倒也好，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毕竟可以解脱了！”道士道。
    话落。
    他看向了秦凡身后。
    直至这时，气喘吁吁的华笑天才姗姗来迟。
    一个是神境中期。
    一个是秒杀神境中期的妖孽。
    这种速度的追逐下，很显然不是他区区一个罡境能轻易追上的。
    “牛大爷，为什么？”
    不待牛鼻子老道出言。
    喘着粗气的华笑天麻木地问道。
    此时的眼神中早已没了任何的感情色彩。
    牛鼻子老道的生死随着秦凡的出现已成定局。
    他如今只想要个答案，一个能让自己接受的答案。
    “秦凡，天道之子很危险，而且他的阴险程度不是你能想象出来的！你要加倍小心提防！祝你好运！既然哥仨都到底下等我了，那我也无谓再做挣扎，你能杀得了他们，杀我自然也不会在话下！索性也不劳烦你动手了！”
    没有回答华笑天的的问题。
    直视着秦凡那张清秀面孔，道士似是在说着遗言般。
    说罢，早已做好姿势的双拳猛地一握。
    牙关一咬！
    身体在这瞬间猛地一震！
    下一刻。
    一口精血狂喷而去。
    脸色在陡然的苍白如纸间。
    身体重重地前倾倒了下去。
    “牛大爷！！！”
    没想到牛鼻子老道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一生。
    华笑天如似发疯般地朝他扑了过去。
    “孩子，别哭！不要恨你师傅，也不要恨我们，因为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牛大爷不行了，好好活着！可以的话，远走他国隐世生活！华夏的旋涡很深，深到一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咳咳-你要好好的！”
    脑袋枕在华笑天的双臂环抱中，口中咕噜着鲜血的老道断断续续道。
    只是毫无血色渗人无比的脸上却满溢出了笑容。
    当这断续的话说完，脑袋直接耷拉歪到了华笑天怀中。
    一代神境中期。
    到头来以自尽方式告别一生。
    曾经守护院的四大天王。
    至此，黄泉相聚！
    抱着断绝了生息的牛鼻子道士。
    华笑天没有哭。
    默默地站起身，抱着老道走向了远处的荒地葬下去。
    等他再次回到秦凡身边时。
    双眼意思噙满了雾气。
    “秦师，为什么他们都说让我不要去记恨我师傅，为什么？我师傅到底做了什么，他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为什么！”
    说着，华笑天再也撑不住灵魂上的又一次崩溃。
    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哭声霎时悲恸。
    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这个顶天立地的罡境之师。
    在这相继而来的目睹至亲身逝，他彻底涣散了所有的意志。
    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真正摧残他的还在后头。
    还在川蜀。
    是为那个给了他生命给了他所有的人。
    是那个威名曾经威慑无数强敌的半仙！
    四大守护天王的身逝，在还未知道答案的情况下就已让他心神崩溃。
    试想一下，一旦面对起师傅祁连半仙，一旦面对起那到来的最终答案，自己会怎样？
    华笑天不敢去想象那种灾难性的折磨！
    “很明显，他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你师傅是幕后推手！你要的答案，你要的为什么，毫无疑问已经没那个必要了！现在，你可以回去！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眼不见耳不闻为净！没必要让自己去承受那么多无谓的折磨，你知道的，事已至此，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俯视着那抱头痛哭的华笑天。
    秦凡缓缓地摇头轻述道。
    讲真。
    对于华笑天，此时的他真生起了同情心来。
    毕竟亲眼目睹着这一切，这种打击跟折磨他能想象出来。
    若是换做是他秦凡，他敢说自己承受不了。
    华笑天能撑到现在，足以算是心智坚强之人了。
    一声道罢。
    华笑天没有回应。
    仍旧双手抱着脑袋狠狠地磕着地面。
    纵使早已血流满面，可他都仍似是浑然不觉。
    不再多说什么。
    转过身。
    秦凡大步地背对着华笑天疾走起来。
    怎么选择，是冲动地面对，还是理智地逃避。
    这都是华笑天自己的抉择。
    他只能给自己的意见劝说，至于华笑天选那个，他都理解！
    “秦师，我想继续走下去！我要亲耳听到我师傅给我答案！”
    秦凡的身影在疾走中渐行渐远。
    蓦地，华笑天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声嘶力竭地狰狞大喊道。
    “嗯，随你！”
    轻轻一颔首。
    秦凡放慢了行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