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总裁，不论大小，谁都不闲着。
    而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一溜烟地蹿进来一个人影。
    唐寒秋定目一看，是严立。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将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去她的手机。
    唐寒秋顿了顿，接过手机，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又道，不过这可以交给华曜的工作人员，你不必辛苦跑一趟。
    都喘成什么样了。
    严立慢慢喘顺了气：没事，我主要是、是想给唐总道个歉。
    严立直起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对不起唐总，我现在不是有意惹你生气的。
    然而唐寒秋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淡然回道：你想多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他这一趟没这么简单呢？
    严立哦了一声，转而看向电梯门，气氛尴尬了三秒后，他的表情忽然变了变，苦笑着说了一声：唐总，您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
    唐寒秋不为所动，但是肯定了一个想法他这一趟果然不简单。
    奇了怪了，她看起来像是对跟他们聊天很有兴趣的样子吗？
    唐寒秋抬眼，看着目标层数越来越近，礼貌地提醒一句：抱歉，我时间宝贵，没空听你的初恋故事，建议你换一个人。
    她话音刚落，正在运作的电梯轰然一响，猝不及防地停下了工作。
    电梯，坏了。
    严立：现在有空了？
    唐寒秋：......
    看来有人想被扣工资了。
    ...
    华曜其他练习生的表演，俞如冰一场都没看到，因为池暖上场没多久后，她就被周君雯约出去聊人生了。
    俞如冰当时还拒绝了一下：外面这么冷，里面不行吗？
    周君雯巡视周围一圈，摇了摇头：太吵，不合适。
    俞如冰裹紧了自己的小羽绒服，目光沧桑地飘向门口，恍惚身临寒气袭人的冰天雪地之中那样，幽幽叹出一声：可是外面冷啊......
    周君雯：你陪我聊聊，我就了解一下人间富贵花。
    俞如冰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就踩着高跟鞋站了起来，主动挽住她的胳膊往外走，神采奕奕地说道：嗨，妹妹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冷了！
    周君雯：......
    真是一个敬业得令人敬畏的传销头目。
    临走前她们特地拜托自己的队员们，要是到了后面上场的时间，就请她们来叫一下自己。
    等队员们答应了，两个人才走出去，找到一处离备战区不太远又很安静的地方说话。
    周君雯酝酿片刻，这才缓缓转向她，斟酌着开口：俞如冰我......然后顿住了。
    只见俞如冰弯下腰，从下往上唰拉一声，就把羽绒服拉了个严实，然后看着她：嗯？你刚说了什么？
    周君雯的硬话生生转口：看来你真的很怕冷。
    俞如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露在外面的小腿，抬头道：毕竟我穿的少？
    周君雯身上可是毛衣加长裤黑靴，比她清凉的大短裤可暖和一千倍！
    周君雯：......那你注意身体。
    俞如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自觉地把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
    周君雯眼中的光慢慢地黯淡下去，面上显露出几分疲态来：俞如冰，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继续喜欢裘先生......
    这个疑惑从俞如冰和裘云立在A班门口起冲突时就有了在裘云立说自己对唐寒秋是喜欢的那一瞬间。
    她印象里的裘云立被彻底颠覆。
    裘先生为什么会这样？
    他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他从前分明如此专一地喜欢着俞如冰，甚至喜欢到了面对样样优秀、家世又好的唐寒秋的示好，他都能不为所动。
    他从前明明是那么的深情专一的一个男人......
    所以她疑惑，以至于陷入自我怀疑。
    究竟是她喜欢的裘先生变了，还是她一直就看错了这个男人？这个一心二用，根本就不专一的男人。
    那她还应该喜欢下去吗？她不知道，她需要有人来给她指明方向。
    突然成为明灯的俞如冰伸出手轻轻地挠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道：你这个问题，听起来就好像是在问我......你应该喜欢棒槌还是喜欢裘云立？
    周君雯：......放过棒槌。
    俞如冰转而轻松道：嗨，搞什么臭男人啊，又不会让你快乐。
    有这闲心，你搞搞漂亮大姐姐不好吗？
    我们人间富贵花她难道不香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周君雯沉默了。
    我找她谈人生，是不是不太理智？
    第52章
    周君雯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俞如冰，我是说认真的。
    虽然找俞如冰聊人生听起来不太理智, 但她相信如果俞如冰能认真一点, 一定可以给予她有效的意见。
    俞如冰这个人虽然看上去不正经不靠谱, 但实际上没有人能比她更可靠。
    周君雯见过她给其他练习生提出意见的样子，有一种奇异的剥离感, 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无形之中多了一份沉稳, 连眼眸里的光都是认真的，耐心的完全就是一个阅历丰富，态度亲和的偶像前辈。
    而且她还是裘云立曾经喜欢过的人，对于这种事, 她有绝对的发言权, 所以周君雯才会决定来向她讨教，而不是心情郁郁地陷入纠结的境地。
    却不料俞如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认真的？
    周君雯顿了一下, 微微抬起眼，迷茫的目光倏然撞进她清透明亮的眼眸里。
    俞如冰将两只手插回暖和的衣兜里, 汲取了一点暖意后肯定道：我也是说认真的。
    搞臭男人不会让你快乐，那你为什么还要搞？
    周君雯很是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头，礼貌道：我们能换个词吗？不要用......搞？
    搞这个字听起来太过正经, 总会让她觉得自己对裘先生充满了肮脏的想法。
    行吧，俞如冰无所谓地耸动一下肩膀，周君雯这正直的性子估计也不太习惯这些词汇，于是体贴地换了个词，重新措辞道, 要是喜欢他无法给你带来快乐，那你究竟为什么还要喜欢他呢？
    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难道不就是因为这份喜欢会带给自己愉悦感吗？
    如果喜欢一个人，没有半点甜味只有满满当当的苦涩，那为什么还要喜欢？
    是生活的苦吃的还不够吗？
    俞如冰语气认真：我没谈过恋爱，母胎solo。但我明白一点，喜欢应该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感，它能带给你慰藉，就像风雨后的阳光和彩虹，是能让你感到高兴的东西。
    喜欢这种东西可以不是全糖，它可以是半糖或者少糖，但绝不会是无糖的。
    如果一份喜欢只让你感到满心酸涩和痛苦，那就是不是喜欢，而是折磨。
    俞如冰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孩，突然伸出手放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像个长辈一样温声道：如果你感到了迷茫，感到了犹豫，那不妨想想你一开始喜欢裘云立的原因，想想他是否真的值得，再想想你是否因为喜欢他而感到开心。
    俞如冰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如果答案都是否那就痛快放下，满世界都是人，你不是只能选择一个裘云立，不要把自己困住了。
    周君雯在她的循循善诱下，回想了自己当初喜欢裘云立的原因。
    她初次进入风霆时，裘云立还没正式进入风霆跟裘海宁打理事务，只是偶尔来过几次。她就是在这寥寥的几次里对他动心的。
    远远的，偷偷的，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他。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为他的容颜所惊叹，而后才悄无声息地为他心动。
    她喜欢他坐在咖啡厅里，沉静地喝着咖啡的样子；喜欢他安静地注视着人的样子；也喜欢他为爱拒绝别人示好的专情样子。
    当初的喜欢，是情真意切的，是只要她想起他来就会觉得心里发暖的，也是哪怕知道他们真的不可能也心甘情愿地暗恋下去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闷闷不乐，纠结不已。
    这份喜欢早在那一天里，就随着裘云立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起被颠覆击溃了。
    她再也没有办法从这份喜欢里汲取到半点甜味。
    她心中豁然开朗，终于得出了这几日一直想要的答案。
    登时一身轻松，眼睛里也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她心中感激，朝俞如冰弯腰鞠了一躬：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你，俞如冰。
    既然得不快乐，那就痛快放下。
    她不是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大不了谁也不喜欢，就好好地爱粉丝们就好。
    俞如冰一秒把手插回兜里，爽快道：大恩不言谢，你立马来华曜？
    周君雯：......
    不得不说，她这见缝插针的本事是真的强。
    周君雯感激的情绪一秒收住，惑然道：......唐总真的就这么好？好到能让你无时无刻不在夸她和华曜？
    俞如冰欣然道：当然好，我们小唐天下第一好！然后又是一堆天花乱坠的彩虹屁。
    周君雯不置可否，转而道：去华曜是不可能的。
    她实力出众，在风霆的待遇还不错，也是重点培养对象。风霆没亏待她，也没做错什么，以她正直的性子，就更不可能会提出解约改投别的公司的怀抱了。
    要换公司，也得等她身上五年的合约期过去再做打算。
    俞如冰见她竟如此不开窍，当即捋了两下厚厚的袖子，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周君雯：你在找什么？
    俞如冰：棍子。
    周君雯：找棍子干什么？
    俞如冰：找棍子看看能不能直接把你敲晕，绑回华曜。
    正直的周君雯听到这话后皱紧了眉头：你这样是在违法乱纪。
    什么违法乱纪，你别乱说啊！俞如冰理直气壮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正施行，最多只能算是在违法乱纪的边缘口头跳大神！
    周君雯：......
    神特么的跳大神！
    周君雯：可是你们唐总不是不喜欢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吗？
    唐寒秋那天的直播她也看了，至今还记得唐寒秋说自己不喜欢没有契约精神的人。
    如果她现在和风霆解约去了华曜，那不就是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吗？不就等于会被唐寒秋厌恶？
    俞如冰愣了一下。
    是哦，都忘记了我们小唐现在的不喜欢没有契约精神的人的人设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觉得这是全体老板的人设才对。她相信没有哪家老板会喜欢动不动就解约的艺人才是。毕竟她敢跟老东家解约，就敢跟新东家解约。
    俞如冰困恼地挠了挠眉心嗨呀，挖外面公司的人就是麻烦！还是谭夕和池暖好啊。
    周君雯说完便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半开玩笑地问道：这么说来，你还让我立马去华曜，究竟是何居心？
    俞如冰灵思一动：嗯？我让你立马来了吗？我分明是让你五年后跟风霆合约到期就立马来？
    周君雯：？？？
    她刚刚是这么讲的吗？？？
    她刚刚说的不是大恩不言谢，你立马来华曜？
    周君雯疑惑地看着她：你刚刚有说这么多吗？
    俞如冰一脸淡定：我说的省略句，怎么了？
    周君雯惊了：省略句？
    俞如冰厚颜无耻，一通瞎扯：对啊高中文言文里的省略句，你难道没学过吗？你这个小朋友怎么回事，上课不听课的？
    杠精：你（五年后跟风霆合约到期就）立马来华曜。括号内是省略的句子，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面对活学活用的杠精，不谙杠事的周君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俞如冰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啦，五年后你一定要来华曜。
    周君雯愣了一下：......我没有答应你啊？
    俞如冰：嗨，伸手。
    周君雯一头雾水地伸出手去，只见俞如冰拿出一颗包装鲜亮的小糖果往她掌心一搁，然后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将她的手章曲成拳头，使她牢牢地抓住那颗糖：OK，你答应了。
    周君雯：？
    俞如冰紧紧地包住她的拳头，厚颜无耻地道：这是我们唐总买的，拿了她的糖就是她的人，你跑不掉了。
    周君雯：......
    结果周君雯的重点完全跑偏，不认可地说道：你们唐总怎么还给你买糖，糖吃多了会让人身材走样的。
    她们可是爱豆，身材管理是很重要的事情。
    俞如冰：别胡说。
    周君雯：我没
    俞如冰理直气壮：你什么时候见过身材会走样的杠了！
    周君雯：......
    我真的是在和一个正常人对话吗？
    不对，我真的是在跟一个人对话吗？
    ...
    突然坏掉的电梯让唐寒秋被迫有空，面对不怀好意的严立，她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耐，上前按下紧急呼叫按钮，维修部很快就给出了回应，正在火速赶来排除电梯障碍中。
    唐寒秋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银色的环杆上，百无聊赖地看起电梯外的景致。
    值得庆幸的是，华曜的电梯是观光电梯，外部明亮的光线透过透明的轿厢壁照射进来，将狭小的空间照得一片亮堂，不至于让二人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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