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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之后[穿书]——清茶淡舟(96)

    郑珏的话言犹在耳,晏止澜微叹一声,简明扼要地将他所说的话转达给祁璟,便静静等着祁璟发落。
    祁璟听完,唏嘘不已。这郑珏也是个惨的,国破家亡不说,还背了这么重的思想包袱,恐怕以后终生他都得活在自己的内疚和悔恨之中了。真要论起来,也怪不得郑珏,只能怪他忘记了召唤十三卫的口令,才阴差阳错的徒生这么多事端。
    他感慨了一阵子之后,对晏止澜摆摆手:罢了罢了,当日之事也非他所愿。再则,也不能全然怪他,是我自己想不起来十三卫的存在,把他给忽略了。事情都过去了,让他不必放在心上。好好活着便是。
    半晌,没有听到晏止澜的回应,祁璟略感奇怪的抬头。
    晏止澜面色有异地看着他,道:方才你所言
    方才我所言?祁璟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跟着重复问了一遍。
    晏止澜突然欺身上前,神情古怪: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坏人姻缘?双宿双飞?
    他每说一个词,祁璟就讪笑着往后退一步,心虚不已。
    到了此刻,他要是再不明白先前纯属误会是自己胡思乱想,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当然,他是死活不会承认自己拈风吃醋的成分多一些。
    直到退无可退,背抵上一个坚硬的东西,祁璟转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正屋的门前。他不得不停下来,双手挡在身前,对着晏止澜大喊一声:停!9.7.9.9.
    晏止澜长臂一伸,将他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半垂的眼尾微微上挑着,清冷中带着些许令人心痒的魅惑,他低沉的嗓子像是一把羽毛,轻轻拂过祁璟的心弦: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祁璟闻着他身上的淡雅清香,又被他灿若星子的眼睛一看,立时呼吸一滞,被美色迷得昏头转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磕磕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晏止澜低笑一声,捡起他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在耳后,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用力,推开了祁璟背后的屋门。
    祁璟讶然地看着屋内陈旧的摆设,又不明所以地看向晏止澜。这里的陈设,好似在哪儿见过,总觉得莫名有点眼熟。
    晏止澜握着他的手,带着一一看过去,轻声道:这里是我母亲年少时在北疆的故居。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多年来被人照看的很好。
    祁璟脑筋一转,心中了然,怪不得这房子如此干净整洁,想必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沉朔了。
    再想到自己先前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祁璟顿时觉得荒谬极了,他无地自容的满面通红道:对不住,是我后面的话他实在是没脸说出口。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人微微抬起。
    晏止澜深邃的眼睛看着他,字字清晰:我说过的,此生此世,唯你一人。你莫不是不信我?
    祁璟呆愣愣地看着他,连连摇头,又重重点头:信!信!
    晏止澜只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祁璟为了缓解气氛,眼角余光瞥见靠墙的小床,连忙转移话题:啊你看,这张床睡我们两个是不是太小了些?要不要等改日我们找木匠来定做唔
    他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躺在了床上。
    是吗?晏止澜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祁璟顿觉两眼一黑,简直想咬掉那根给自己闯下不知多少祸端的舌头。
    只是他这念头还没来得及实现,下一刻,就什么都无暇去想了。
    第107章 番外三
    祁璟跟晏止澜在北疆吴梦镇住下的第三个月,于某一天的大清早起来,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祁璟打着哈欠起床的时候,晏止澜已经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中,拈着一只青玉杯,目光落在某个地方,像是在凝神思索着什么。
    祁璟睡眼惺忪地走过去,大大咧咧的在他对面坐下:想什么呢?
    如今正是北疆一年之中难得的好日子,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明媚,万物勃发,一眼望过去,处处都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令人心旷神怡。
    失去了高深灵力的加持,回归普通人的日子,祁璟才觉得自己像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了,不用再时刻绷紧了神经,处处注意形象。再加上,这里除了他们二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打扰,是以,他越发懒散起来。
    晏止澜的目光从青玉杯上挪开,落到他身上,突然微微皱眉,起身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祁璟呆愣愣地看着他细致妥帖的将自己的领口收拢,掩去一大片大好春光,又认真地将他没系好的衣带解开重新系好,人这才坐回去,面无波澜地抬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淡声道:喝水。
    祁璟接过杯子,放到唇边沾了一沾,权当是喝过了。随手放在一旁,以手支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晏止澜,央求道:行不行?
    也是他贱得慌。
    原本做君上的时候,羡慕人家闲云野鹤一样的潇洒日子。等他顺势脱身撂下摊子,终于有机会体验一把富贵闲人的生活,这还没过几个月,就百无聊赖浑身闲的长毛,已经过腻了。
    因此,这段时间他左思右想,总觉得应该找点什么事儿做才好,不然整天跟晏止澜两人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再好看的人也审美疲劳了。
    总得对对方保持着新鲜感和好奇心,才能长久么不是。
    祁璟苦思冥想了好几天,昨日里随意一瞥,偶然间又看到了墙角那簇郁郁葱葱长势喜人的小蓝花,脑子里灵光一闪,顿觉有了主意。
    于是晚间,在床上耳鬓厮磨之后,他便同晏止澜说了心里的想法。
    不料刚说出来,就被晏止澜一口否决,道他现在的身体尚还虚弱,需要休养,不适合做那些费神费力的事云云。
    祁璟为了证明自己身强力壮,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展示他的肱二头肌:你看,我一点都不虚!
    晏止澜眼神暗了暗,将人重新按在身/下,声音低沉:既是如此,我们便试试。
    于是第二天,祁璟如同全身被重物碾压过一样,日上三竿才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地下床,晃悠悠地挪到院子里找晏止澜。
    晏止澜没有回应,稳了稳心神之后,祁璟依旧不死心,又追问了一遍:行不行?
    晏止澜静静地看着他,开口说了话,却是完全与之不想干的话题:骆先生前两日传信与我说起你的身体,言道若是你静心休养,勤加修炼,或许能重振丹核,恢复灵力。
    说起这个,祁璟就心绞痛。
    明明他与晏止澜一前一后,铁了心的去以身殉魔,没想到他的灵力尽数枯竭,晏止澜却是除了魔息被全部抹去之外,毫无损伤,甚至因着除去魔息的缘故,修为更加精纯,所达到的境界也更为高深。
    按照骆杨生的推测,或许祁璟会如此的原因是他先前取过心头血给晏止澜,精血不足导致。因此叮嘱晏止澜,要好生照顾祁璟,莫要让他费心耗神,好生将养便是。
    本来,祁璟觉得这是件好事。美人在侧,何其美哉?虽然这个美人总是让他腰酸背痛,但是怎么着看上去,也是他占便宜不是?
    然而时间一长,祁璟那颗安分不下来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无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百无聊赖之下,他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院子里,吃着隔壁阿婆送来的包子,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他要去种菜卖菜!回归最天然质朴的普通百姓生活!
    谁知他刚兴致勃勃地把这个想法说给晏止澜听,就被对方断然否决了。
    祁璟不甘心自己的计划还没实施就胎死腹中,企图卖惨取得晏止澜的心软,遂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总不能在此期间,就只吃了睡睡了吃吧?他说着,隔着衣服捏了一把自己肚子上软乎乎的肉,悲愤道:这样的话,我跟猪有什么区别!
    晏止澜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拱门一样。
    祁璟与他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不会吧?说猪猪就来了?
    晏止澜眼里带着笑意,起身往门口走去:不是。
    祁璟跟在他身后,探头看过去。
    晏止澜伸手拉开半个门,一个雪白的的毛茸茸的脑袋立时拱了过来,径直越过他,朝祁璟扑过去。
    祁璟哎呀!一声,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猝不及防的被舔了满头满脸的口水。
    寒光一闪,七星骤然出现在眼前,晏止澜冷声道:退下。
    祁璟只觉身上一松,那将自己抱了个满怀的东西就乖顺地松开他,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地上,一副与它巨大的体型很是不相符的乖巧模样,唯有两只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
    祁璟哑然,这才看清,原来是只半大的雪狼。
    晏止澜收回七星,沉着脸对那只雪狼道:他身体不好,你勿要扰他。
    祁璟失笑:你跟它说这些做什么?它又听不懂。
    晏止澜没理会他,眼睛仍在雪狼身上:听到了吗?
    祁璟刚要取笑他白费功夫跟一只畜生计较,不料下一刻,他就惊奇地睁大眼睛,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只雪狼,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正襟危坐,头顶的耳朵往后耷拉着贴着脑袋,低沉的呜呜了几声,像是在回应晏止澜的话。
    祁璟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又见晏止澜颔首道:既是知道了,以后便小心些。去吧。
    雪狼又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类似于讨好的声音,恋恋不舍地看着祁璟,无精打采地在院子里找个了角落趴下,只身后的尾巴仍冲着祁璟欢快的摇动个不停。
    祁璟新奇不已,眼里止不住的喜欢和欣喜,问晏止澜:你怎么把它带过来了?
    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只雪狼,应该就是当初他和晏止澜在北疆救回来的那一只。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随后扔给吴青之后,便没有再过问了。后来京都出事,他忙得□□乏术,更是把它忘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几个月没见,那只巴掌大的雪狼如今已然长开,体型上更是如同吹了气球一样的变化,往那一站约莫有半人高,威风凛凛的好不威风。乍一见,险些令他没认出来。
    晏止澜侧头看他:可开怀了些?
    祁璟连连点头:开怀开怀,高兴高兴!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几步走到雪狼面前蹲下。
    那雪狼很是通人性,见他走过来,立时从地上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将毛茸茸的脑袋主动送到他手里。
    祁璟撸了一把它厚实蓬松的毛毛,开心的合不拢嘴,一股满足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忍不住道:给它吃什么东西?就让它住在院子里吗?我们要不要给它搭个窝?不然干脆让它睡到屋子里吧,不然万一给偷狗贼当成大狗给下药偷走了怎么办?
    他越说越忧心忡忡起来:还是养在屋里吧,这样我们也放心。
    晏止澜脸上现出无奈的神情,带着些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不会有人想要偷它的。
    怎么不会?祁璟摸着雪狼柔软浓密的毛,据理反驳道,前儿个李大婶还在外面大骂,说偷狗贼不得好死。我这才知道她家养了几年的大黑被人偷了。大黑你也见过的,被李大婶眼珠子似的养的又高又壮,又懂事又会看家,谁知道就被偷狗贼给惦记上了呢?指不定这会儿已经被人拆骨下肚了。
    他越说越生气,愤然道:这些偷狗贼实在可恨!最好别被我碰上!否则我打断他们的腿!
    说完他又满眼怜爱的看着手中乖巧粘人的雪狼,放缓了声音道:你看它还没成年,就已比大黑高壮了,我怕用不了两天我们家也会被偷狗贼惦记上。以防万一,我们就养在屋里吧。
    晏止澜听到他说我们家三个字时,眼里不觉流露出几许温柔,又听到他后面执意要将雪狼养在屋里,只好出声提醒道:它是狼。
    狼怎么了?祁璟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讪讪道,哦。
    他怎么给忘了,再乖巧可爱,他手下的这个,也不是家养的大狗,而是凶猛的雪狼啊!别说以晏止澜如今的修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警觉的感受到,根本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光凭雪狼的这个外形,也没人敢打它的主意啊!
    祁璟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你说我们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
    晏止澜神色温柔的看着他:你喜欢就好。
    祁璟本来也就是象征性的问他一问,反正以他对晏止澜的了解,对方一定会说随你。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祁璟绞尽脑汁地想了片刻,一拍脑袋:不然我们就叫它雪球吧!你看它全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我们又是在大雪中捡到的它,这个名字再应景不过,你觉得好不好?
    他自觉十分满意,说着话便扭头去询问晏止澜的意思。
    猝不及防的,撞进汪着一潭深情的眼睛里,顿时呼吸一滞,呆住了。
    随后,他听到晏止澜温声道:这个名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撒糖啦撒糖啦!纯甜不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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