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祁璟真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冲着他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他是
不要说!南宫子仪脸上仍挂着泪,含着浓重的鼻音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让他知道。
祁璟这次却没有听他的,他闻到外面硝烟的味道越来越重,甚至隐约能看到外面漫天的火光,他不能让晏止澜跟南宫子仪陪着他们一起死,这两个人是真正无辜之人,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该受到连累。
他紧紧地盯着阿乐融,一字一顿,清晰道: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你逃出夏部被南宫小姐所救。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你便以身相许一事?
阿乐融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说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宫子仪,恍然道,是他告诉你的?随即又嘲弄道,我记得你们世家,不是一向遵循家丑不外扬的吗?怎么?时隔多年,你们已经不在意家丑了吗?
南宫子仪闻言,立着的身躯簌簌发抖,脸色瞬间苍白。他从未想过,原来在他阿爹眼里,他娘只是个跟他有点关系的女人吗?
祁璟愤恨的瞪着阿乐融:南宫小姐对你情深义重,你便是这么报答她的?
阿乐融浑不在意道:是啊,她是对我情深义重。那又如何?我的好外甥,是谁告诉你,一个人的情深义重一定会换来另一个人同等的回报呢?
他啧了一声,道:看了这么多笑话,你们也该知道,我对我的阿姊和大哥,同样是情深义重,那么你们看如今,我得到了什么?
小舅不妨来教你这最后一课,人啊,往往是贪心不足的,你对他好他不一定对你好,你爱慕他,他就须得也爱慕你吗?小朋友们,世间哪有这么顺遂的事情?否则,又如何会有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之事呢?
他话锋一转,又道:南宫盈是对我情深义重不假,然而这世上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谁规定她喜欢我,我就非得喜欢她呢?她爱做什么是她的事,又与我何干?
你祁璟几乎被他一番强词夺理的话气的七窍生烟,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跟南宫小姐成亲,误人终身?
阿乐融闻言,诧异道:谁说我与她成亲了?
祁璟气急败坏,口不择言道:你若没跟她成亲,她又怎么会生下你的孩子?
阿乐融愣了一下,反驳道:不可能!我与南宫盈只是表面夫妻,我从来没碰过她,她如何会生下我的孩子?
南宫盈是倾心于他不假,甚至不顾性命安危,一直追随他到夏部,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碰过她,她也从来没提到过给他生过一个孩子。否则,他怎么会一无所知?
南宫子仪脸色唰地一下惨白,他嘴唇嗫嚅着,摇摇欲坠:怎么可能?那我是谁?我是谁的孩子?
他声音虽然极小,还是被阿乐融敏锐地听到了。
他锐利的目光射向南宫子仪,眯了眯眼:你是南宫盈的儿子?
不待南宫子仪回答,他径自又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你的眼睛和嘴巴跟南宫盈长的很像。然而他接着又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南宫持那老家伙跟你说你是我的孩子?可笑,我从未与南宫盈有过肌肤之亲,你怎么会是我的孩子。
一向被人怜悯的人眼里竟然看向南宫子仪时露出了几分怜悯和同情:总之,我不管你是谁的孩子,我能肯定的是,你绝对不是我的孩子。若是我有孩子
他的目光渐渐转向柔和,坚定不容置喙道:我绝不会让我的孩子同我一样,被人瞧不起,被人唾骂,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明。我一定要让我的孩子,是这世上最幸福,最无忧无虑的人。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嘭嘭嘭几声巨响,伴随着浓厚的硝烟和热浪,其中还夹杂着无数人的哭喊声惨叫声。
福佑脸色大变,盯着阿乐融:阿乐融!你究竟做了什么?
祁璟心生疑惑:不是火油吗很快,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刺鼻的味道,同时晏止澜冷静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不止火油,还有火/药。
阿乐融赞赏的看着他们:不错,整个夏部的地下被我埋满了火/药,就是以防万一,若是有人能火海逃生,还有另一波惊喜等着他。
福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宛如看着一个疯子:你想毁了整个夏部?你真的是疯了!
阿乐融无所谓道:是啊,我就是要毁了整个夏部。他狰狞的面孔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我要每一个对不起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神裔血脉不是自诩高贵不与凡人同流吗?我便要整个夏部从这世上消失,从此再不在世人面前出现。神裔血脉不是天生具有治愈之力吗?我便悄悄种下以假乱真的血孤树,迷惑他们的神智,满满的控制他们。他们不是天生具有治愈之力吗?我便埋下已整个部族的火/药,将人炸成灰烬。我就不信碎成渣他们还能治愈。
福佑怒道:那那些孩子呢?那些孩子何尝对不起你?他们何其无辜!
阿乐融叹息道:是啊,他们是没有对不起我。可是他妖艳的容貌在外面喷进来的火舌中显得尤其艳丽,状惋惜道,可是谁让他们偏偏要出生在夏部呢?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啊
福佑气的指着他的手直发抖,怒斥道:你快给我停下来!
阿乐融悲天悯人地看着他,目光落在祠堂外面,摇摇头:来不及了呀,大哥。
祁璟只觉背后一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铺天盖地火光如同海浪一般,呼啸着朝祠堂冲了进来。
他们前面是火浪,背后是阿乐融,脚底是无尽的火/药,避无可避。
眼看着火舌越来越远,祁璟心底升起绝望,不知怎的,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晏止澜。
正与晏止澜平静的目光对上,晏止澜似是怔了一怔,握紧了他的手。
第82章 夏部神裔
晏止澜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神情一派冷静,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映着祁璟的身影,好似周围的漫天大火与他无关。奇异般的,祁璟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眼看着火势渐渐逼近,南宫子仪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对着阿乐融绝然道:你说我不是你的孩子。那我便不做你的孩子。
祁璟直觉有些不妙,侧过身想要去按住他,却已经迟了。
南宫子仪的灵扇出现在他手中,朝着自己的天灵盖狠狠劈去。
祁璟劈手去夺,南宫子仪怎会如他的意。两人争夺不休,折扇的扇叶划过南宫子仪的手背,鲜血立时汩汩而出。
祁璟怒道:他是疯子,你也跟着疯了不成?
南宫子仪不管不顾的冲他吼道:是啊,我是疯了!你别拦着我!
两人争吵中,南宫子仪手背上的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很快便恢复如初,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象。
阿乐融的神情终于微微有所触动,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南宫子仪:你也是神裔血脉?
南宫子仪一顿,转头看着他,眼里的失望、怨恨、无奈、怒火犹如实质:我宁愿自己不是!
外面的大火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只待大火点燃,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这原本是阿乐融一生夙愿,如今愿望得偿,他本该志得意满,满心舒畅。但是不知为何,看到下面那个与南宫盈有几分相似的孩子,如今脸上挂着泪却倔强的注视着他的神情,突然有些不忍。
他在夏部种下血孤树多少年,自己也被血孤树影响了多少年。虽然他早就知道该如何避免被血孤树影响,避免跟他的族人一样失去神智,然而他心存死意,并不怎么在意,也懒得费功夫去做。
是以,他的神智相对于族人来说,除了稍微清醒一些之外,并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更多的时候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火焰朝着他们冲进来的一瞬间,阿乐融不甚清醒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件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事情。
他终于想起来,南宫子仪就是他的孩子。
他跟南宫盈是成过亲的,在南宫家,他们夫妻恩爱,相濡以沫。只是后来被夏部族长抓回来的时候,为了保护怀有身孕的妻子,他主动站了出来,恳求族长放他的妻儿离开。
他本就是族长看好的下一任族长人选,然而他却不仅叛逃夏部,还与外人有了孩子。族长雷霆震怒,抓了南宫盈以命相逼,威胁他,要么杀了她们母子,彻底斩断他与外界的联系;要么服下忘情散,忘掉这段感情,也忘掉他在外界的一切,从此与妻儿陌路想见。
为了保住南宫盈以及腹中的孩子,阿乐融毫不犹豫的服下了忘情散。两个时辰后,再看向南宫盈的眼里已是一片漠然。
原本事情到此为止,只要他不记得在外界发生的一切,接受过夏部的惩罚之后,夏部族长的位置依旧是他。
只是不知怎的,两年后,南宫盈费尽周折找到了夏部,找到了他,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阿乐融已然不记得她,在夏部族长的精心设计下,亲手将利刃刺入了心爱之人的心脏。
南宫盈倒下的瞬间,无数的记忆潮水般冲上他的脑海,阿乐融竟然想起了一切,只是为时已晚,他亲手杀掉了毕生所爱。
恢复记忆的阿乐融被族长不容,忘情散只可服用一次,再服无效。族长怒不可遏,命人砍断了他的腿,在他身上种了魔蛊,以此来控制他,企图以此断绝他想要出去的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阿乐融在被囚禁的日子里不仅没有消沉,反倒因着心中的怒意和对孩子的牵挂越发顽强。他偷偷去禁地寻来血孤树的种子,特意装作不经意地样子给族长看到,让他误以为是天蕊树。
族长大喜,见他又乖巧听话,便放他出来,叮嘱他好好照料种下的血孤树。
岂不知这一举动给全族人埋下了祸端。
嘭!的一声响,将阿乐融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是祠堂门口的那两根柱子,在火势的吞噬下,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阿乐融伸出手,想要摸摸南宫子仪的脸,他喃喃道:是我的孩子。
南宫子仪和祁璟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震住了,南宫子仪猛地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你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呼啸着进来的火势中。
阿乐融迷惘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清明,神色大变,急道:快走!这里的地下被我埋了炸药。快出去!否则来不及了!
祁璟几人顿时一惊,互相看一样,没有阿乐融的命令,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挡在他们面前。而距离火势最近的,坐在门口的那些夏部族人,则很快被扑上来的大火吞噬,甚至连声哀嚎都没有听到。
一时间,殿内竟成人间地狱,惨相倍出。
前是大火,后是祭坛,根本无路可逃。
阿乐融当机立断,跳下祭坛,然而他双腿已废,缓慢行路还看不出来异样,此刻心急想要奔跑,却是不能,他满脸惶然的指着一个方向:去那里,那里有条通道,能直接通到夏部外面。
只要你们咳他咳了一声,捂着嘴的指缝里满是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然而他只是随意地拿出一方帕子擦了一擦,丢到地上,浑不在意的接着道:只要你们走出去,就能得救。
周围一片寂静,他说完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焦急哑声喊道:走啊!快走啊!都愣着干什么!
身后的火焰越来越炽热,越来越逼近。
晏止澜率先当机立断,拉着祁璟的手,往阿乐融指的方向,言简意赅道:走!
祁璟冷不丁被他一拉,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顺手拉了南宫子仪一把。
南宫子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阿乐融:你呢?
阿乐融贪恋的看着他,眼里含着笑,嘴角蜿蜒的血迹顺着流下,苍白道:夏部一族亡于我手,我自然是要同夏部的先祖们去道个歉。
南宫子仪闻言,目眦欲裂,折身回去,疯狂的摇着他的肩膀:为什么?他恨恨地盯着阿乐融: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从未感受到一丝来自父母的爱,你们为什么不能为我想想?
阿乐融的笑意渐渐散去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叹息道:是啊,这世上怎么会有我们这样不称职的父母。他伸出一只手,拍在南宫子仪的肩头,下辈子投胎,找个好点的人家。不要再找我们这样的人做你的阿爹阿娘。
他嘴里虽然说着无情的话,眼里却满是温柔,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犹如闪着点点星辰,令南宫子仪不觉呆了一呆。
很快,南宫子仪就发觉了不对,他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动了?
阿乐融温柔的对他道:没做什么,好好的睡一觉,等你睡醒,什么都结束了。
他施加在南宫子仪身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南宫子仪只觉得眼皮子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沉,终于不甘愿的闭上了双眼,缓缓倒下。
祁璟及时接住了他的身体,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福佑没有阻止的样子,阿乐融应该没有对南宫子仪下手。同时心里暗自庆幸,没想到阿乐融竟然在最后关头,因为血脉亲情而清醒过来,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祁璟与晏止澜搀扶着南宫子仪快速往外面走去,福佑则背着阿乐融紧随其后。
他们进入一个昏暗的甬道之内,外面爆炸的声响隔着地面,显得恍惚又遥远,然而上面的大火太过旺盛,又烧的他们尽管在地下,也是满头大汗。
一时之间,祁璟只听得到自己呼哧呼哧喘粗气的声音,还有滴答滴答带着腥味儿的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阿乐融的血。
阿乐融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哥,放下我吧。我不值得。
福佑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他背着阿乐融,紧了紧手臂,沉闷道:闭嘴!
阿乐融轻轻一笑,道:大哥,我之前说错了,你还是同以前一样。不过,这次你还是放下我先逃命去吧,我已经服毒,没救了。就算你背我出去,也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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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之后[穿书]——清茶淡舟(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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