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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之后[穿书]——清茶淡舟(46)

    输人不输阵,只要架势做的足,管它气势够不够呢。祁璟在心中默默的安慰完自己,摆着冷脸对晏止澜道:你倒是君子。那么请问你这位君子,可找到一丝线索了?
    晏止澜闻言,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若是他有一点线索,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祁璟趁热打铁道:对待君子,我们自然是要用君子的方法。对付小人,你要还跟他讲道理,那怎么行得通?小人之所以叫小人,就是看准了你们这些君子的心理,自持身份,不肯放下架子。要我说,我们最好是站在小人的位置上,想他们所想,才能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晏止澜沉默不语。
    祁璟见他不反对,便当他是默认了,接着道:再说,我也没说靳家有什么,我只是把跟傀儡阵有关的人联系在一起而已。
    晏止澜的脸色稍缓,沉声道:靳黎那孩子我看过,没有异样。
    祁璟心里切了一声,道:刚才还说不要无由诽谤别人,自己不还是有疑心?
    晏止澜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道:凡事流落在外的晏家子孙,都需经过仔细的验身,名字方能写入晏府族谱。这是规矩。
    祁璟敷衍道:我懂我懂。不就是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以防血脉混淆吗?
    晏止澜拧眉看着他:靳黎资质根骨皆纯澈明正,是修炼正宗心法的绝佳体质,其母绝不会跟魔界有关。
    祁璟心不在焉道:哦。心道,废话,靳黎怎么样我还会不清楚吗?主角光环是白给的吗?
    话说回来
    祁璟之前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经他这么一打岔,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了,说起靳家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外祖父?为什么?
    不是他想八卦,而是他突然想到,既然十一年前晏止澜的生母就中过傀儡阵,而他的父亲却毫发无伤,是不是他的母族有什么问题?
    晏止澜猛地顿住了:你怀疑我?
    不是不是,祁璟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忙安抚道,你好好想想,为什么傀儡阵的布阵人专挑着你家里人下手?是不是你家里或者你们身上有什么引起布阵人觊觎的?
    晏止澜冷静下来,按照祁璟话中的指引在脑子里好好梳理了一番,摇了摇头,回应祁璟之前的话:家母是孤女,是祖父外出游历的时候救下来带回晏家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跟祁璟互相对视一眼。以晏家端正严谨的家风,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嫁入晏家,且坐上当家主母之位?
    祁璟率先开口:在哪里救的?
    晏止澜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问晏府的老人。如今晏府知晓此事还尚在的老人他拿过一张纸,快速写了几行小字卷成一小截树枝的模样,召出传信灵鸟,将那信纸别到灵鸟身上,轻轻一拍它的身体,看着它啾的一声,往晏府的方向飞去,这才转过身来,对祁璟道,静伯应该会知晓此事。
    祁璟见他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
    晏止澜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沙哑,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脆弱: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如果真的跟他母亲有关,那他的母亲,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又该如何自处?
    祁璟同情的看着他,表面上装的再成熟,毕竟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这么多年的世界观突然受到猛烈的冲击,搁谁身上也受不了。于是干巴巴的安慰道:现在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一切真相都还没查到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
    晏止澜猛地站起来,几步走到窗子前,伸出手,灵鸟落在了他的掌心里,口吐人言。
    静伯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似乎很是诧异的样子,先是问晏止澜为什么会想到问主母的事情,然后边回忆边慢吞吞道,主母来晏家的那天,我印象很深刻,是个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的天气。老家主带着还是小姑娘的主母回来的时候,家仆们还聚在一起打趣猜是不是老家主的私生女
    静伯平和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有种神奇的力量,慢慢的抚平了晏止澜心中的不安。
    透过静伯的话音,他们似乎能看到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静伯道:主母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明明是个相貌出众的小姑娘,偏偏神色冷淡的很,似乎除了老家主之外,任何一个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后来,老家主当众宣布,主母将会是公子以后的妻子时,我们每个人都不意外。谁都知道,公子只有看到主母时眼睛里才会亮的发光,那是看到心爱之人才有的光彩。
    然而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主母拒绝了公子的求婚,也拒绝了老家主的好意。她拜别了家主,什么也没带,一个人离开了晏府。公子不顾老家主的阻拦,追了过去。
    几年后,老家主病逝,公子带着主母回到晏府,没多久,便有了小公子。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静伯叹了口气,又道,关于主母的身世,老家主当初似乎提过,他是在北疆捡到的主母。北疆常年战争不息,主母本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后来将军在一次战役中身亡,便流落街头。她又生的那样的好样貌,引得无数宵小之辈垂涎。老家主游历经过北疆,救下被地痞流氓欺负的家母,见她一个女孩子可怜,便带她回了晏府。
    话到这里停了下来,祁璟跟晏止澜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流露出同样的讯息:那个将军!
    事不宜迟,说查就查,祁璟刚要叫人,冷不防静伯的声音又从传信灵鸟的体内传了出来,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主母当初离开晏府,公子找过去的方向,好像也是北疆。
    他隔着灵鸟问晏止澜:公子问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
    顿了顿,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公子是因为小公子的事情,也想去寻自己的外祖吗?
    后面静伯好像还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不过传信灵鸟被晏止澜一把捏了个粉碎,静伯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寂静。
    祁璟啧了一声,惋惜道:粗暴。
    想当初他画一张传音符画了好几天,还不一定能用。人晏止澜毫不心慈手软,眼都不眨一下的就随意毁掉了,像是吃一口饭呼吸一口空气那么简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说是说,正事还是要办的。
    祁璟问晏止澜:你还记得你母亲姓什么吗?
    知道他母亲的姓氏,便可顺着这条线去查。不管查出来的结果如何,总归是个线索,查上一查也不妨事,总比他们现在困于囹圄束手无策的好。
    晏止澜疲惫的捏着眉心:待我想想。
    祁璟也不催他,在原本画满了的纸上又添上了北疆二字。
    添完之后,他把笔随意一扔,自己往桌面上一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牵扯到的人和地方越来越多,他深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想到脑子不够用,他就想到《修天》的原著作者,真想穿过去暴打他一顿,这踏马写的什么狗屁剧情!他一个从头追到烂尾的忠实读者,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硬生生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照原著的发展来的!简直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祁璟这边正忿忿不平的把《修天》的作者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一遍,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一抬头,看到晏止澜一脸凝重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不知道自己母亲姓什么,稳了稳神,勉强笑着安慰道,怎么?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可以找其他的线索
    不是,晏止澜目光深深的看着他,虽然晏府上下从未有人叫过母亲的名讳,但是我记得母亲曾说过,她姓沉。
    祁璟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不是他不相信晏止澜,而是这个姓氏实在是太少见了,大月国的世家中也没有是这个姓的,他刚才那一瞬间差点以为晏止澜是在逗他,要么就是他娘诳他。
    晏止澜笃定道:沉舟侧畔,千帆远影。没错,是这个字。
    祁璟见他说的果断,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依静伯所言,令堂的父亲,那位将军应该也是姓沉。若是战死的将军
    他跟晏止澜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人心领神会,异口同声道:卷宗。
    祁璟招来一个小內侍,让他去把近三十年至五年间的卷宗找出来带过来。
    小內侍应声去了,祁璟眼睛亮的发光,有种即将揭晓真相的兴奋感和激动,他戳了戳晏止澜:要是顺着这个线索找到布阵人破除傀儡阵,你该怎么谢我?
    晏止澜看了他一眼:你想让我如何谢你?
    祁璟一想到只要破除傀儡阵,从此就可以跟晏止澜划开关系,再也不用受人牵制,心情立时好的不得了,笑嘻嘻道:你真的没有其他的兄弟、不,姐妹吗?
    要是有个长相跟晏止澜差不多的妹子能召进宫陪着他,就算天天看她冷眼,就算是像晏止澜这样冷若冰山,他也不介意。谁让人长的好看?颜控就是这么毫无原则。
    晏止澜拂袖在他面前坐下,冷声道:没有。他微微抬起下巴,反问祁璟,君上对于晏家的家事,不是一向很是清楚吗?
    祁璟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什么意思?
    晏止澜冷冷道:君上莫不是忘了家弟前来认亲那一日,君上的梁上君子之为吧?
    祁璟身子一僵,心虚的别开了眼。他本以为晏止澜那天心神大乱没有注意到他的,没想到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发作。
    他承认偷听人家家事不是什么君子所为,不过那时候也是完全因为担心嘛!情有可原,可以谅解!
    想到这里,他不由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道:我那是关心你担心你,才迫不得已为之。不然我怎么不爬别人家的房顶?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那是宠爱你才这么关注你!不然你看,换做旁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一番话说完,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听怎么诡异。
    晏止澜淡淡道:君上的宠爱,还是分与旁人吧。晏繁之承受不起。
    祁璟: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个对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小夫妻闹别扭吵架的样子?
    与此同时,晏止澜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想到自己方才顺口说出的话,耳朵尖刷的一下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个人的感情线,真是急死老母亲了_(:з」)_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nostalgia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没过多久,小內侍就抱着一堆卷宗进来了,又按照祁璟的吩咐按年份,每五年分做一份,总共分做六份之后,才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祁璟跟晏止澜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眼,分别坐在两张案桌上开始查找有关沉字的讯息。
    一时之间,室内寂静无声,除了两人翻动纸张的轻微响动,再没有其他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祁璟看的眼睛都模糊了,也没找到一丝线索。
    他把摊开的书册往旁边一扔,身子往后一靠,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舒展开因为久坐而略僵硬的关节,扭头看到晏止澜仍身形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卷宗,忍不住开口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晏止澜微微摇头,将手里的那册卷宗一目十行的看完,重新拿起一册新的继续。
    祁璟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提出建议:不然明天再看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晏止澜头也不抬的回他:你若是困了,就先去歇着。
    祁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不是他不想睡,而是太饿了睡不着。
    他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叫来小內侍吩咐了几句。
    不过片刻,小內侍端着一个大大的雕花食盒进来了。
    祁璟命人将适合放下,自己则洗了把手脸,兴致勃勃的去掀开食盒的盖子。
    两盅热气腾腾的热粥,几碟子清爽可口的小菜,还有两盘他平素最爱吃的点心,香气扑鼻,激的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祁璟拈起最喜欢吃的桃花酥咬了一口,香甜酥糯,正是他喜欢的味道。他三两下狼吞虎咽的吃完一块,又去拿另外一块,边往嘴里塞边招呼晏止澜:快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晏止澜抬头往他这边看过来,不甚赞同的微微皱起了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又要说过午不食。祁璟抢先嘟囔了一句,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道,俗话说入乡随俗,如今你在我这里,就得按照我这边的规矩来。否则你就是失礼,大大的失礼!
    晏止澜微微张开嘴,刚要说什么,猝不及防唇齿间被一股香甜的气味所塞满,是祁璟手里的半块桃花酥。趁着他启唇的刹那,被塞了进来。
    祁璟如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嘻嘻的摇头晃脑道:切不可浪费一粒米一碗饭。
    晏止澜一顿,抬头拿着那半块桃花酥,慢慢的咀嚼着。刚咽下去,祁璟的笑脸又出现在他眼前。
    祁璟把犹冒着热气的食盅塞进他手里,眨了眨眼:吃一口是吃,吃十口也是吃。既然已经吃了,不如干脆吃个痛快?
    他纯澈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星星,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人的时候又关注又认真,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不忍拒绝。
    晏止澜顿了片刻,神差鬼使的没有推开他的手,从他手里接过食盅,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温暖的气息顺着肺腑迅速蔓延至四骸,连略显僵滞的灵力似乎都变得活跃流畅起来。
    晏止澜不紧不慢的用完饭,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对祁璟道:多谢。
    祁璟不像他吃饭那么多规矩礼仪的,这会儿早吃完擦洗干净躺床上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晏止澜似乎在跟他道谢,下意识的拍拍身边的空位,含含糊糊的呓语道:乖,快过来睡,别把身体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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