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却站在原地,固执的看着他:莫知从现在起是公子的人,公子去哪儿,莫知去哪儿。
祁璟有些头疼,若他只是个普通的修士倒罢了,只是他身份特殊,皇宫内又危机重重,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又怎能让这孩子跟着他涉入险境?再说这孩子身世背景尚未明确,他也不会轻易涉险,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放在自己身边。不怪他多想,只是近几个月来的刺杀和危险经历的太多,引得他一向粗心大意的人也不得不谨慎起来。但是
对上小孩那带着小心翼翼和期待的神情,他心底一软,又有些于心不忍,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苦恼的想了一会儿,只好取了个折中的法子,道:不如这样,你先跟着他去安葬你这位亲人,等事情办妥,再让他带你来见我。
莫知将信将疑,看着他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吗?
祁璟微微挑眉:不信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信!莫知果断道,怕他没听到似的又重复了一句,公子是好人,我相信你!
祁璟摸摸鼻子,好人卡来的太突然,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眼看着莫知乖乖的跟着侍卫走了,祁璟转身去找晏止澜。
晏止澜一身白衣极为显眼,祁璟一眼就看到了他,兴冲冲的走过去问:你饿不饿?我们去吃些东西,听说这里有个兴春楼,那里厨子烧的灵鱼堪称一绝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见晏止澜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也不以为意,径直拉住他的手腕往前走。
晏止澜怔了一下,见祁璟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自忖片刻,若是此时贸然抽出手,倒显得他大惊小怪了,便由着祁璟去了。
两人在兴春楼门前停下,祁璟站在楼前就惊叹了一把,这还尚未到饭点,楼里就坐满了人,人满为患不说,就连楼外都站着不少等着吃饭的人,颇为壮观。
祁璟看着满当当的人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让侍卫提前来订位置,他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要是就此离去,真是太不甘心了。毕竟《修天》原著里,曾多次提到过兴春楼的饭菜,引得他念念不忘,来到这里不仅是为了查探靳黎的下落,同时也是为了一满口腹之欲。
兴许是兴春楼的生意太过火爆,普通修士界的人对此习以为常,祁璟发现,这里虽然人多,但是更多的是买了之后打包带走的,堂食的并不算很多,店家也深谙其道,后厨上菜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祁璟拉着晏止澜往里面走,叫来小二:还有没有雅座?
小二笑呵呵的:公子,店里的雅座都被定下了。您看小的在大堂给你找个干净的位置,如何?
祁璟本来想说可以,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他悄悄的瞥了一眼一身白衣气质出尘的晏止澜,觉得第一回 这么正儿八经的请人吃饭,在大堂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正犹豫不决间,小二察言观色,忙道:不如这样,公子,二楼有个雅间,只有一位客人,小的去问问那位客人,愿不愿意跟人拼个桌?
祁璟闻言立刻喜上眉梢,塞了把低级灵石给小二:有劳。
小二喜滋滋的去了,不过片刻而返,请二人上楼。
祁璟进去一看,便很满意。
说是拼桌,其实中间隔了一块花团锦簇的屏风,将两块地方隔绝开来,各吃各的,毫不影响,透过屏风,只能隐约看到对面的身影却看不清楚脸,从而避免了陌生人共处一桌的尴尬。
祁璟见对方大方,自己自然也不能小气,以对方能听到的声音对小二道:小二,这位客人的酒水吃食我请了,吃完一块付账。
说完看向对面,对面之人隔着屏风遥遥冲他一拱手,以表谢意。
好嘞!小二笑呵呵应了,同时拿出菜单,问道:那客官,您看您要点些什么?
祁璟一目十行看了一遍,点了几个菜:要这个,清蒸鲈鱼,荷叶粉蒸肉,油焖春笋,水晶肴蹄,烧鹅,白汁原菜,辣子鸡丁嗯,再要一叠荷花糕,开口酥,先这些,等会不够我再点。
好嘞!小二麻利的收起菜单,殷勤道:那酒水,公子您看都要些什么?
祁璟问他:拿你们这儿最好的酒和茶上来便可。
小二立刻笑道:好嘞!岚烟茶一壶!春意浓一坛!
祁璟还没反应过来,屏风后的人倒是先低笑出声,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笑道:有趣。
祁璟灵力深厚耳力极好,虽然对方声音不大,也清清楚楚的落进了他的耳中。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酒的名字春意浓莫名有些羞耻是怎么回事?是他脑子里废料太多了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晏止澜,晏止澜正襟危坐一脸自然,似乎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祁璟暗自羞愧不已,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清咳一声,他清清嗓子,对小二道:好了,就这些吧。
试问大方又好伺候的客人谁不喜欢?小二满脸喜气的应了一声下去了。
祁璟跟晏止澜坐着,相顾无言,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只好先倒了杯白水,没滋没味的喝着。
所幸没过多久,小二就带着人端着酒水饭菜上来了,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祁璟眼尖的发现,其中有几道是他没点的菜式,疑惑的指着那几道菜问小二:这几个菜是?
小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手一指对面:是那位公子请您用的。
祁璟诧异的望向对面,对面之人手中折扇轻摇两下,含着笑意道:阁下方才的一饭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好借花献佛,以表谢意。
祁璟闻言,顿觉哭笑不得,摆手道:客气客气。
对方又道:在下观阁下英姿,甚是仰慕。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与阁下交个朋友?
祁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二更!么么哒!
第26章
祁璟这边尚在诧异中,那边侍卫领着莫知回来复命了。
祁璟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莫知,眼角直抽,他之前对莫知说等事情办妥再来找他,不过是个说辞。
两人临走前他特意对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找地方给莫知住下,再给他一些灵石钱财安顿好他便可,没想到人又给带回来了,顿觉有些头大:我不是说让你好生安置吗?怎么又带回来了?
那侍卫面露为难之色:公子
不怪高大哥,是我以死相威胁逼着高大哥带我回来的。莫知上前一步,在祁璟面前跪下,仰着头看着他,满脸倔色。
祁璟头更疼了,他对这种固执又很有主意的小鬼实在是束手无策:别跪来跪去的,站着好好说话。
莫知小小的身形岿然不动,他眼里隐隐含着泪光,哑声道:公子不肯要莫知,莫知无处可去。莫知这条命是公子给的,公子若是不肯要,莫知就死在公子面前。他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只小小的匕首,正抵在自己胸口,锋利的尖端已然刺入了血肉,再过几分便是要害。
祁璟霍然起身:等等!
这孩子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要自杀?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莫知的眼里蓦地现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祁璟心下一软,但还是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不能带你走。他现在连自身的安危都不能确定,又怎么敢带这小家伙进宫,再置他于险境?
我知道了,莫知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冲他咚咚咚重重磕了几个头,颤声道:莫知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不能害了公子。公子大恩,莫知只有下世结草衔环再来相报最后一字尚未说完,他手中的利刃狠狠刺入血肉。
幸好祁璟早有防备,眼疾手快的祭出一道灵光,打掉他手中的利器,愠怒道:这辈子还没过完,说什么下辈子的事?先不论有没有轮回转世,就算是有,喝过孟婆汤,你还记得我是谁?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何论报恩?再说,就算你想下世报恩,我下一世还不一定想要你报答我。别人说你克父克母,天煞孤星,你就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吗?你是什么人,是你自己活出来的,不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
他真是气急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也不管莫知听不听得懂,说完一长串子今生前世的话,先把自己绕晕了。
莫知似乎是呆了,他方才那一刺完全是毫无保留下的死手,即使被祁璟及时打断,也受了不小的伤,此刻伤口正殷殷往外浸血,不多时就染红了刚换的干净衣裳,他却不知疼痛一般,只愣愣的看着祁璟。
祁璟骂的痛快,没看到屏风后的人听到他的话,露出沉思的表情。
祁璟嗅觉灵敏,轻轻一抽鼻子,发现莫知胸前的大窟窿,霎时魂儿都要吓飞了。忙蹲下来察看,发现只是流血看上去可怖,其实伤口并没有多深,这才松了口气,给他敷上药缠好绷带,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对莫知道:你先找地方住下,等我有空派人来接你。
兴许是上次骗过了一次,他的话失去了可信度,莫知听到这话并不怎么相信,只当他仍是敷衍自己,脸上仍是一派绝望之色。
祁璟无奈,只好道:这次是真的,我不骗你,相信我。我并非嫌弃你,不想带你回家,而是我家里有些事情,不太方便,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便来接你,可好?
莫知的眼神倏地亮了起来,重新燃起希望,小心翼翼道:公子此话当真?
祁璟摸了摸全身上下,他此次出来全然是平民修士装束,想摸个信物给莫知以作证物,却发现什么都没带。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晏止澜头上戴着的玉簪,一时手痒,抬手摘了下来,同时跟晏止澜道:抱歉,借来一用。
晏止澜束的整整齐齐的发髻瞬间松散开来,一头鸦青长发柔顺的滑落在肩,中和了他面上的冰冷之态,显得柔和了许多,同时他的样貌也更引人瞩目了一些。
一屋子的人全部看呆了,只有祁璟跟他日夜共枕已久,这时多少有了些抵抗力,
晏止澜脸色微红,愠怒道:你!所幸他还记得这里不方便透露祁璟身份,没有直接喊出祁璟的名字。
祁璟将玉簪扔给莫知:拿着,以此为证。
晏止澜拉不下脸跟小孩子再要,气闷了片刻,狠狠的剜了祁璟一眼,冷哼一声甩袖御剑破窗而去。
他这一走,祁璟也后悔起来,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他方才一时心痒,想要逗晏止澜的毛病又犯了,没忍住就手贱了一把,没想到失了分寸把人惹恼了。
正自苦恼该怎么把晏止澜哄回来之时,莫知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将玉簪珍而又重的揣进怀里,郑重其事道:莫知记下了。
祁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让侍卫把莫知带下去,等人走到门口时突然回神,叫道:等等。
莫知转过头看他,祁璟对侍卫吩咐道:找些适合他修炼的功法给他,不,还是去家里找几个能教他修炼的师父来,好好教教他。
侍卫虽然有些惊诧,但还是毕恭毕敬道:是。
祁璟对上莫知的眼神,解释道:你根骨不错,别总想些有的没的,回去好好修炼。他先前第一眼便看出莫知的根骨不错,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只是璞玉蒙尘没有遇到好的机缘,如今跟了他,也算是他的人了,他自然不能亏待,得好好培养。
莫知重重的点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雀跃:嗯!
莫知走后,房内重新安静下来,祁璟望着满满一桌子菜,想到怒气冲冲离去的晏止澜,有些犯愁又有些担心,愁的是该怎么把人哄回来?担心的是晏止澜对这里并不熟悉,万一走丢了或是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坐立不安起来,频频往窗外探头,想看看晏止澜回来了没有。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对面屏风后的人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开口道:阁下既是如此担心,何不出去寻你那朋友回来?
祁璟这才想起,房内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立时觉得有些尴尬,感情方才的事情被这位全部看了个遍?
他隔着屏风向对面望去,对方的身影在屏风后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个大概,并不能看的真切。
对方隔着屏风举起酒杯遥遥相敬,一饮而尽,末了将酒杯倒扣示意:在下南宫子仪,方才之事实非有意冒犯,便以此酒谢罪,还望阁下海涵。顿了顿他又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府邸哪处?子仪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袋带礼以表歉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举止有礼,进退有度,祁璟本有些气闷,现在却觉得这人有趣,遂学着他的语气道:阁下说笑了,若非阁下心胸开阔,肯与在下让出雅间,在下此刻想必还在楼下等候。
他说到这里,也举起酒杯,对着对方微微一颔首,在对方的注视下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反过来晃了两下,挑眉道:在下便也以此酒敬阁下一杯,以表谢意。末了,他又补充道:登门造访不必了,在下姓景名奇,叫我景奇便好。
对方如此坦诚将姓名告知,他若是遮遮掩掩,岂不落了下乘?不过未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祁璟多了个心眼,将自己姓名倒置了一番以作掩饰,反正倒过来就是真名,有心人自然会明白,这么一想,也不算是欺骗对方,顿觉心安理得了不少。
南宫子仪抚掌大笑道:痛快!景兄弟也是个爽快人。你我今日一见如故,不如撤下屏风,敞开了痛痛快快的畅饮几杯如何?
祁璟自是毫无异议无异,他方才已经令侍卫去寻找晏止澜,若有踪迹,会立刻回来禀告他。此刻索性无事,南宫子仪谈吐又如此有趣,让他不觉对屏风后的人产生了一丝兴趣,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声令下,小二带人将屏风撤了下去,同时按照祁璟的吩咐将凉掉的菜端下去,重新上了一桌热菜,与南宫子仪的桌子并在一起,一切安置妥当,这才退下。
祁璟与南宫子仪相对而坐,没了屏风的遮挡,两人之间一览无余,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南宫子仪一身简单的青衫,朗目疏眉,头发仅被一根发带束着,全身上下没有一个配饰,极为随意洒脱,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修士,冲祁璟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酒壶。
祁璟直觉得他不会像看上去这么简单,不过此刻他也无心深究,不管对方什么身份,两人不过萍水相逢而已,何必探查那么多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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