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告诉你的,快回去上课吧,秦凯也是,高三了,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秦凯稀里糊涂的,嗯这事就这么完了?
杨铳起身和他告别,老师,我们走了啊,拜拜。
罗大伟笑笑,去吧。
走廊上,秦凯问他,你什么情况?怎么他叫删照片,你就删了?
杨铳:你手机不能恢复刚删的照片?
有这个功能?
杨铳更无语了,聊天记录也是个好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听老师说吗?高三了,你回去好好学习吧,桑然都这样了,现在该消停消停了。
当初把事情搞大的人到底是谁?怎么现在这么云淡风轻?不过现在确实什么都不能做,希望桑然早点醒过来,不然要是他家里闹到学校来,自己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哎!你下楼干嘛去?
杨铳回头冲他扬眉,逃课,别管我了,你回教室去吧。
西城海滨路
杨铳熟络地走过小区里弯弯绕绕的道路,坐电梯上了十五楼。
杨景承八年前以方便工作为由,从东城的家里搬了出来,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家住过。
小时候他还信了这鬼话一年之久。
叮咚叮咚
听见门铃声响,杨景承放下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在监控画面上看见杨铳的脸条件反射地皱了眉头。
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来找茬的吧?
他开了门,杨铳见他穿着家居服,还围着围腰的样子,有些恍惚。
他记不到了,以前小时候自己有见过这样的杨景承吗?他在家里做过一顿饭吗?
这时候还没吃饭?
他挡在门口,没让他进来,冷着脸质问:今天周天吧,这个时候你怎么没在学校?
杨铳忽然觉得可笑,对啊今天周天。
杨景承摸不准他这态度什么意思,命令道:快回去上课。
杨铳嘲讽道:我和你在法律上还勉强算是父子吧?怎么连你屋都不能进了?
杨景承没什么好脸色,转身进了厨房继续忙活。
杨铳关上门,鞋也不换,跟着他进厨房,你还会做饭?
当然。
单位这么忙吗?现在才吃饭。
杨铳突然对他这么关心,一时还适应不了,今天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平时不是看见他说不了两句就要发脾气的吗?
还行,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杨铳把他的问题当耳旁风,做的挺多的,一个人吃的完?
杨景承疑惑地看了他两眼,你要想吃,就一会儿吃了再走。
行啊。
他没想到杨铳真的答应了,今天到底是吹的什么风?
杨铳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面上平静无波,心却在刚才杨景承在门口质问他的时候就已经凉透了。
他其实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抽风想过来碰碰运气,到头来还是自己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目光没有焦距,他只是机械地问了句,那个人怎么没在?
杨景承一顿,又实话实说,他今天加班,马上就回来了,你要是不想看见他,就先回学校,我给你拿点钱你在路上买点东西吃了再回去。
杨铳喉咙一紧,扬声道:好不容易吃上一顿你做的饭,哪能说走就走?脸上似笑非笑,比哭还难看。
所以这么晚才做饭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那个加班的人?
该说自己的父亲还真是一个无微不至的顾家好男人吗?
杨景承端着做好的菜摆到饭桌上,不忘叮嘱他,那你一会儿就安安静静地吃饭,如果是打算来惹事的,最好现在就回去。
听听,这就是一个父亲对自己亲儿子说的话。
杨铳眨了眨眼,就着茶几上不知道是谁的杯子,一口将里面的水全喝了。
放心,我就吃个饭。他握紧了水杯,指节发白。
嘀嘀嘀门外密码锁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开门的声音。
男人欢快好听的嗓音传了进来,承哥,怎么这么香?本来不饿的,一进来就不行了。
愉快的心情在进客厅看到杨铳这个不速之客后,瞬间消沉了一大半,却还是随和的和他打招呼。
小铳来了啊,倒是有一年多没见了,长得挺快的,一年一个样。
杨铳没理他,对于这个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他连面子话都不屑于和他说。
他不明白,自己妈妈哪里比不上这个看起来像病秧子一样的男人,瘦弱的似乎连一阵风都扛不住。
杨景承帮他把包放到柜子上,吃饭吧。又回头叫杨铳,快过来吃,不是饿了吗?
饭桌上,气氛异常沉闷,杨铳讥诮道:你们平时吃饭都这样?不嫌闷?
杨景承腹诽:这要怪谁?
为了缓解尴尬,男人开了口,小铳,现在学习怎么样了?
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景承就插了嘴,怎么样?现在都是逃着课出来的,你觉得能怎么样?
听他这么说自己,含在嘴里的饭像是变成了一颗颗尖利的片石,怎么也咽不下去,只能往心口吞着裹着冰锥的空气。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闭了嘴,衬衫领口勒着喉咙不方便吃饭,便解了最上面那颗扣子。
杨铳抬头瞧见他白皙的脖颈上那道清晰的吻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把碗筷放在桌上,仰着头张大嘴喘了口气。
杨景承不解,怎么了?不和胃口?
太他妈恶心了,吃不下,走了。
说完便摔门离开,男人一脸担忧,杨景承却握住了他的手腕,宽慰道:别管他,早就知道他来没安什么好心,吃饭吧。
男人却过意不去,承哥,你有空还是多陪陪他吧,这么久了,突然过来,可能是想你了
杨景承嗤笑,我还不知道他吗?恨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想我,你就别操心了,快吃饭吧。
掂量了手心里的细腕,蹙眉道:还有,你最近工作时间太长了,本来身体就不好,不能再这样了,要么和你们领导说说,让他给你安排轻松的工作,要么就辞职在家里休息。
没事,在家里一个人闲着多无聊。他的笑容干净温和,本该是让人觉得美好,可落在这张瘦削的脸上,却更让人觉得惋惜。
为什么会觉得惋惜?大概是看他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可能会躺在病床上。
第105章
若非,对不起杨景承将他冰凉的手拾到嘴边吻了吻,神色痛苦,你再等等我,等年底这个项目完工了,就可以每天都陪你了,到时候你就辞了工作,每天下班我都陪你去滨江路上走走,你不是想养狗吗?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养,行吗?
好。安若非脸上的笑意愈浓,眷念地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
这辈子,他知足了。
嘭
操他妈的!杨铳一脚踹在垃圾桶上,散发着臭味的垃圾倒的满地都是。
行人看见,都不自觉绕开他身边,生怕自己被怒火波及。
杨铳对于此起彼伏的尖锐汽笛声充耳不闻,拖着沉重的步子穿过宽阔的公路。
海风习习,卷起层层浪花,拂过他脸庞,却没带走眼角的湿润。
小弟弟,看镜头,先生,您靠里面再站站。
杨铳鼓着稚嫩的小脸大声要求:我要骑在爸爸肩膀上照!
苏言蹲下身抱他,哄道:妈妈抱着你照好不好?
我不!我要爸爸!他像个小魔王一样颐指气使,杨景承失笑,一把将他捞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抓稳了,掉下来我可不管喔!
杨铳两只小手掌紧紧抱着爸爸的头,两腿在他身上用力晃动,笑得那么开心,哈哈哈哈驾驾驾!爸爸是大马儿!
苏言忐忑不安,伸手掌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就这样把自己折腾的摔下来。
画面定格在一瞬间,他这辈子最幸福圆满的时刻。
手机短信提示音忽然响起,是苏言发的消息。
小铳,妈妈给你买的鞋怎么没拿上?下午吃的什么?妈妈在街上订了一个生日蛋糕,提过来你和同学一起吃好不好?
杨铳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止不住的泪水淹没了他的眼眶,流进嘴里,刮擦着脆弱的食道,让他痛不欲生。
呜呜我恨你恨你们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生下他?
为什么不喜欢还要在一起?
为什么对那个男人能事无巨细,却连自己亲生儿子的生日都能忘?
自己到底算什么?
连野种都算不上。
第三节 晚自习下课,D班班主任在A班教室门口拦住了罗大伟。
罗老师,你知道杨铳去哪了吗?怎么他去找了你之后一直都没回教室?
罗大伟错愕,第一节 课还没下课的时候我就让他和秦凯回班上了啊
可是人一直就没来过教室,联系了寝室宿管,去看了也没在寝室,肯定是逃课了!我马上打电话问他家长!
您先联系一下他的母亲,我马上去找。说完便回教室把教案放到讲桌抽屉里急匆匆下了楼。
杨铳?去哪里了?看到就给老师回个信息。
杨铳擦了把眼泪,苦涩一笑。
地狱,你来不来?
别开玩笑,快回学校。
你说,要是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人是我,杨景承会不会为我哭一次?
罗大伟心头一跳,打开车门,将手机放在支架上直接拨打了语音通话过去。
杨铳挂断了他的通话请求,在相册里恢复了桑然和谭旻泽的那张照片,恨意蔓延到了肺腑。
同性恋都该被世人唾弃!
罗大伟转而拨打了杨铳班主任的电话。
喂,林老师,麻烦把杨铳妈妈的电话发给我,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苏言一遍一遍拨打杨铳的电话,却永远都是无法接听的状态,这时一串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她立马接通,生怕自己错过了有关杨铳的消息。
喂,您好,请问是杨铳的妈妈苏言女士吗?我是他老师罗大伟。
苏言忙答道:我是我是,罗老师,小铳他电话关机了,我现在也找不到他,怎么办?今天他生日,他会不会是逃课找朋友玩去了?
她知道自己儿子一向顽劣,会这样想也不无缘由。
罗大伟却深知杨铳现在的危险,直接了当地问道:您认识杨景承吗?杨铳可能刚和他见过面。而且现在状态很不好,他没敢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
苏言喃喃:你说的是他爸爸吗?
爸爸?
那您知道他爸爸现在在哪里吗?
海滨路锦园小区8栋15楼,电梯左拐。
谢谢。他挂断电话,在路口一把调转方向,踩下油门朝海滨路驶去。
寂静的夜空下,在看不见的大海深处,暗流涌动;浩瀚无边的银河长流里,又有哪几颗陨石摇摇欲坠?
窗里的房间明亮如昼,窗外的世界漆黑如墨。
桑月削着苹果,问他,外面黑漆漆的,在看什么呢?
瞳孔骤然一缩,他轻声道:流星
流星?谭旻泽仰头看着自天际滑落的璀璨银线,莫名的怅然袭上心头。
陈臣闻声望去,我靠?真是!快许愿啊!
流星将他眼里的光亮也一并带走,谭旻泽在心里一叹。
陨落,本就不是什么美好的词,流星又怎么可能用来承载人们的愿望?
卧槽?是流星啊!你拍到没有!
流星!
流星!我第一次见啊!好幸运!
海岸边,一对对情侣热情拥抱,幸福的笑容漾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像是得到了上天的祝福,所以他们默默发誓,一定要更爱身边这个和自己携手同行之人。
杨铳坐在沙滩上,潮水涨涨落落,带来细软的泥沙,铺满他整个鞋面,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他却毫不在意。
目光追随流星的尾巴,直到它消失不见。
记得小时候也见过一次流星,那天他第一次见到安若非。
他那时候就很瘦弱了,长得白白净净,又生了张娃娃脸,杨景承把他带到家里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哪个亲戚家生的哥哥。
他很拘谨,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像一朵在阳光下盛开的雏菊,小小的,风一吹就晃晃悠悠,让人想伸手将它圈起来,免受风雨摧残。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妈妈见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大发雷霆,疯了一般砸着家里的东西,尖叫,谩骂,歇斯底里
他躲在卧室门背后,抖如筛糠,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妈妈,她是坏人,她推打自己的爸爸,还骂那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哥哥是小三、贱人。
说他们两个不要脸,丧尽天良。
后来爸爸带着那个哥哥走了,就再也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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