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停下脚步，转过身，“嗯？”
    陈老唇瓣上扬，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阁下还真是个急性子，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难得贵客临门，我们大商盟还没好好招待，你就这么走了，日后传出去，大家岂不是要笑话我们大商盟不知礼数吗？”
    “招待，你想怎么招待我？”张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
    “菇娘们儿，”
    “算了吧，我有心爱的女人了，对这些胭脂水粉没多大兴趣。你直说，能不能成，不能成我这便去找其他商盟合作，生活不易，就不要浪费你我各自的时间了。”
    陈老吃定张辉一定会把上清丹放在他们大商盟卖？殊不知，张辉也吃定陈老，他们大商盟花再大的代价，也要让自己的上清丹在他们大商盟拍卖。
    大商盟拍卖上清丹。
    这对大商盟的声势，会带来空前绝后的影响，但实际效果不会太大，大商盟目前已经做到极致了。
    最多也近是近十年左右，他们大商盟的销售额度会呈直线递增。
    那么点利润，他们大商盟不在乎。
    但是，如果上清丹不是在他们大商盟竞拍，那影响就大了。
    如果张辉选择和其他的商盟合作，把上清丹放在那个商盟竞拍，势必在短时内，让那个商盟声名大噪，为天下人所知。
    一个上清丹就可以让一个商盟的逼格，提升数个阶级。
    谁知道张辉准备卖几个上清丹？
    外人猜测，张辉手里肯定有不少上清丹，不然怎么舍得拿出来送给寒青一个？
    落叶尊者近来出现在他身边，为张辉行事，不难猜测，落叶尊者肯定也是为了上清丹。
    今天他能送出去一个，又卖一个。
    日后一定会很大的可能性，卖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对大商盟影响就太大了。
    竞拍上清丹，或许不能给其他的商盟直接带来经济上的腾飞，但在声势上，势必会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甚至超过他们大商盟。
    人性本贪，别说那些地仙层次的强者，就是渡劫期，大乘期，乃至化神境的修道者，都会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什么时候他们再拍一个上清丹呢？
    他们会记住这个商盟的名字，期待他们下一次拍卖。
    久而久之，就会习惯性的去这个商盟消费。
    上清丹是一个契机，一个崛起的契机，只要把握住这个契机，他们便会趁势而起。
    假以时日，和大商盟平起平坐，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旦有那么一个新势力崛起，早晚会和大商盟碰撞。
    到时候不管输赢，大商盟一定会损失惨重，难保这个时间段内，会不会有其他的对手乘势而起。
    陈老考虑很多。
    这小子太精了，不好忽悠啊！
    想色诱吧！
    还没等她使出手段，张辉就断然拒绝了。
    油米不进啊！
    陈老第一次心中涌起无奈感，没办法，全世界就只有张辉有上清丹，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
    上清丹炼制的过程虽然繁杂，但对于顶级的炼丹师来说，难度并不大。
    最重要的是他们缺乏了药引——混沌之气。
    这东西，他们找不着，而张辉的浑天星核里边，别的没有，就混沌之气多。
    那玩意儿就跟雾霾似的，这会儿几乎快要蚕食了整个浑天星核了。
    张辉直视陈老，陈老也盯着张辉，两人四目相对。
    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功夫，两人脑子里面闪过百念。
    最终，陈老苦笑一声，无奈道：“好，那就依你所言，我大商盟全权代理，以后你要出手上清丹，务必经我大商盟的手，希望阁下能够秉信承诺。”
    说着，陈老扔给张辉一枚储物戒指，里边赫然是张辉所需的糟粉，一万担。
    张辉大致瞄了一眼，心中冷笑，大商盟不亏是大商盟，他们早就猜测到自己会登门造访，连自己需要什么他们，多少数量，他们都提前准备好了。
    “一万担糟粉，按照市场价应该……”
    “阁下不必这么精打细算，只要上清丹在我大商盟竞拍，在未来十年内，上清丹所带来的利益，会给我们带来一百倍，一千倍的利润。”
    “较比之下，这点糟粉又算得上什么。”陈老笑盈盈的说道。
    “好吧，我笑纳了！多谢！”
    “客气！”
    “走了。”
    “不送。”
    张辉走了，带着火纹，火舞。
    问昊苍就在门口候着，然后屁颠屁颠跟在张辉身后，一路提心吊胆。张辉没吱声叫他滚，问昊苍决计不敢提走的事儿。
    张辉走后，陈老把夏侯狮叫了过来，冷眼质问道：“听说之前你们和我大商盟的贵客张镇天发生了点不愉快？”
    夏侯狮束手而立，低下头，不敢平时陈老。
    毕恭毕敬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张镇天当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既然冲撞了我大商盟的贵客，你理应受到惩罚。念在你夏侯一族为我大商盟效忠十七代的份上……罢了，你给我滚吧！从今天起，你夏侯狮与我大商盟再无瓜葛。”
    然后陈老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这几人要么都是夏侯一族的人，要么就是和夏侯狮关系亲密。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人全部是地仙层次的高手。
    三个一转地仙，两个二转地仙，一个尊者。
    这样一个庞大的队形，对付一个渡劫初期的小子，绝对是绰绰有余。
    除非姜黎跟随张辉，不然就算落叶在，也阻挡不了他们杀张辉。
    “还愣着干嘛？”
    “走啊！”陈老斥责。
    夏侯狮对视一眼，心中了然，眼里泛着光。
    继而几人抱拳，冲着陈老躬身一拜，“此后不能再为陈老看家护院了，陈老珍重！”
    “哼！”陈老冷哼一声，夏侯狮他们不再言语，躬身退下。
    出了门，几人来到偏僻之处，夏侯狮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小声说道：“诸位，陈老的意思，相信大家都懂了吧？”
    “这事儿与大商盟无关，与陈老无关，是非成败，皆在此一举了。”
    “如能杀了那小子，从其手中获取上清丹，你我不仅可以获得上清丹，且是大商盟的功臣。”夏侯狮舔着嘴唇说道。
    陈老没会意，夏侯狮也准备动手半道截杀张辉，有了陈老的会意，夏侯狮更是雄心勃勃。
    不过，失败的下场会很惨。
    一旦他们没能得手，张辉还活着，为了维护大商盟的利益，就算他们没有死在张辉手里，大商盟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揪出来杀了，平息张辉的怒火。
    “此行，张镇天不死，你我就得死。”
    “知道了。”
    “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
    夏侯狮他们离去后，水里的淤泥之中，一个人头浮现。
    陈老面无表情道：“你去跟着吧！别让他们做了蠢事。”
    那个人头再度陷入淤泥之中，没了踪影。
    青石路，道路两边是低矮的灰瓦黄泥民宅。
    走在路上。
    火纹这个暴躁的小杂碎，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一再追问女孩儿，“火舞，这些年你去了哪儿？我找了你好久。对不起，都怪我，当初我要是不……你也不会吃尽苦头。”
    “这些年肯定很难熬吧！哥哥也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每每夜深时，想起你遭坏人迫害，我这心就跟刀割一般难受。”
    “小舞，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保证，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女孩儿一直没说话，几度欲言又止，想告诉火纹自己不叫火舞，她有家庭，有父母，也有一个哥哥。
    不是火纹的妹妹火舞。
    可是看到火纹小心翼翼的眼神，女孩儿实在不忍拆穿，怕自己否认，他的心会彻底碎了。
    而且，女孩儿也很享受火纹的呵护。
    这是她在家里从未体会到的温暖。
    她的家人只知道索取，她的哥哥也不好好修炼，成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风花雪月。
    美其名发展人脉。
    别人家花天酒地，他们家有钱，支撑得起，他们家一穷二白，根本撑不起她哥哥在外面的开销。
    于是乎，她就被送到吟水山庄，做了侍女。
    所有的收入，全部被她父母拿走，然后再到她哥哥手里，请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在家里，除了血缘关系外，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冷漠，似乎她生下来，就是她们家的敛财工具。
    这是她唯一的价值。
    挣不到钱的话，恐怕连和他们做家人的资格都会被剥走。
    火纹的关切和真情流露，让从未感受过亲情的女孩儿，心中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真希望我是火舞，那样该多好。”
    女孩儿藏在火纹一侧，不时的偷偷瞄了张辉几眼，有点小激动，小雀跃，自己竟然见到了张镇天。
    我的天！
    他好帅啊！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前两天一帮大佬在吟水山庄休闲论道，谈论最多的就是张辉的一些事儿，尤其是昨天晚上杀了铁尊。
    女孩儿肯定认识铁尊，问笑天面前的红人，五转地仙，在圣地享誉多年。
    铁尊是问笑天对外的代言人，很多时候，铁尊就是问笑天，代表着问笑天的意志。
    这样的一个人，绝大多数人见了他都得卑躬屈膝，小心伺候着。
    哪怕是百宗联盟，在铁奴面前，也得矮三分。
    张辉竟然杀了他。
    太不可思议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传言有误？
    走了大概几百米吧！问昊苍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说道：“前，前辈，我……”
    张辉一扭头，目光望过来，问昊苍缩了缩脖子，后半句话生生憋了回去，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想起几年前在昆天域，问昊苍和枯寂圣尊来到古虚派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整个昆天域的人，全部唯他马首是瞻，连古锋那些擎天巨臂，在问昊苍面前，也跟奴才似的。
    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绞尽脑汁去讨好问昊苍。
    那个时候张辉在他面前，恐怕和他脚下的蝼蚁地位相般，连进入他法眼的资格都没有。
    一眨眼两年多过去，人还是那两个人，只是身份的转变，落差之大，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在张辉面前，问昊苍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是生，是死，全在张辉一念之间，他连反抗和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你跟着我，一会儿帮我一个忙，之前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张辉说道。
    问昊苍闻言大喜过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郑重其事的说道：“前辈尽管吩咐，凡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儿，问昊苍绝不敢说一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