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伯爷说的,总之你要踹,就先拿出五千两,之后随便踹,我一定不管。门房被温琅特意叮嘱过,心说伯爷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温程辉虽然有点银子,可也拿不出五千两,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灰溜溜的走了。
当然,这笔账他清楚地记在了温琅的头上。
另一边,温琅和游景殊去看了铺子,能被孟析觉看入眼的都是不错的铺面,温琅并没有多纠结就定了下来。
你们来看铺子?孟析觉刚从附近查完账往回走,就在路上碰到了温琅二人。
嗯,刚定下两间。温琅走上前,说:多谢孟老板。
孟析觉敛了敛唇,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不客气,这会儿快晌午了,不如移步凤雀台?
温琅自然不会拒绝,他还没有见识过平城最顶尖的酒楼呢。
游景殊全凭他做主,温琅说去,他自然不会反驳。
两人上了孟析觉的马车,孟析觉看了看游景殊说:你们感情真好。
孟析觉以为游景殊和他一样冷心冷情,不容易动心,以前的游景殊也的确是这样,没想到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彻底改变了游景殊,孟析觉注意到游景殊的视线总是下意识的追随温琅,不论什么时候温琅和他说话,他都是专注的听着,虽然话不是很多,可温琅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听进耳朵里,记在心里。
想起那个大傻子,似乎也是这样,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即便被自己冷落,过些日子又照常来找自己。
游景殊握了握温琅的手,也不害羞,点了点头,嗯。
温琅笑吟吟看着孟析觉说:孟老板和景殊同岁?
嗯,我比他还要长上几个月,我是四月出生。孟析觉生在春天,性子却像是寒冬腊月里生的。
孟老板可有婚配?温琅点点头,心说都二十岁了,在这个成婚特别早的古代,孟析觉应该已经成婚了吧。
孟析觉摇摇头说:还未。
这个答案在温琅意料之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他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不过他也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自然不会再往深了去窥探。
三人很快到了凤雀台,温琅一下马车就被震撼到了,这个地方若是能屹立不倒,流传到现代,肯定是一个地方的地标建筑,5A级景点。
真可谓是雕梁画栋,琼楼玉宇。
凤雀台三个字是当年太祖皇帝御笔亲题的。游景殊指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大字说道。
好壮观。温琅感慨道,三人没在门口逗留太久,径直往里走去。
据孟析觉介绍,他们酒楼经常会有达官显贵在这里宴请宾客,也有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对。
温琅三人上了高楼,一眼望出去,半个平城都一览无余,风景顶好。
菜上的很快,这些菜色放在现代来说,就是国宴水平。
真不愧是平城最好的酒楼,估计皇帝吃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像是知道温琅心中所想,游景殊字他耳边说:这里的师傅都是老御厨亲手调教出来的。
孟析觉拿起一壶酒,抬眼看了一眼温琅,能喝酒吗?
温琅点头,可以。
游景殊倒也纵容他,孟析觉还是头一次见到对自己夫郎这么纵容的丈夫,一时不知道该说游景殊什么好。
而且温琅也很神奇,他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做哥儿来看,对着他们几人时,态度落落大方,一点儿也不避讳外男。
不知道那些炒货还有没有?酒过三巡,孟析觉说起了正事。
温琅早已猜到孟析觉会和他提,但凡是个有经商头脑的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好东西。
当然有,孟老板想要?温琅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他举止潇洒肆意,倒是有几分落拓不羁,孟析觉回过神来,说:既然温老板已经猜到我的打算,我也不兜圈子了。
不仅是那些炒货,你手上但凡有的,这平城没有的,我都想要一份。
温琅大概有点微醺,将头靠在游景殊的肩头,说:孟老板好气魄,你是景殊的好友,就是我的好友,一切好商量。
等吃完午饭,温琅和游景殊离开,孟析觉坐在一桌子残羹冷炙前,摇摇头失笑道:说得好听,要价的时候可半点没念朋友情。
他笑得无奈,眼睛却铮亮如星子,他有点明白游景殊喜欢温琅什么了。
真是个有趣的人。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孟析觉背后。
醉了?
孟析觉转头看去,眼尾因为酒意染着一抹薄红,你来做什么?
安胤恒走上前扣住他的手,将人抱起来,接醉猫儿回家。
那点酒不至于,没醉。温琅摆摆手,靠到游景殊肩头,有点晕
游景殊差点气笑了,前一秒还在说没醉,后一秒就晕了。
不是没醉吗?游景殊帮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道。
没醉,就是有点晕。温琅往他脖子上蹭了蹭,红润的唇印上游景殊淡色的薄唇,一股酒香钻进游景殊的口中。
亲完后,温琅砸吧砸吧嘴,说:甜的。
这还没醉,那怎样才算醉?
游景殊箍住他的腰,防止他滑下去。
不行不行,好晕,这马车晃得我头晕,我要下去走走。温琅觉得这马车和拖拉机差不多,快把他的胃给颠出来了。
呕温琅冲下马车,跑到路边吐,不过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
游景殊立即跟下去,帮温琅拍背顺气,担忧的问道:怎么样?很难受吗?
温琅摆摆手,说:没没事,缓过来就好。
游景殊皱了皱眉,道:以后还是尽量别喝酒了。
小酌怡情,不碍事,我们走回去吧,那马车太晃了。温琅平时倒是没觉得马车晃得有多厉害,今天大概是喝了酒,总感觉马车特别晃。
游景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抚着他的背说:明儿换一个马车赶得平稳的车夫。
人家祝叔赶车挺好的,我今儿就是喝了点酒。温琅缓过来后让车夫自己将马车赶回去,和游景殊慢慢走回去。
眼瞧着天气越来越冷,温琅的生日也快来临,游景殊怕温琅酒后吹风受凉,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好在温琅的手挺暖和,应该不会染上风寒。
糖葫芦,我想吃。温琅指了指人群中卖糖葫芦的人。
游景殊还以为他没胃口,看来胃口挺好的。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游景殊叮嘱道。
温琅点点头,好。
游景殊看他有点懵,听话的模样别提有多乖,心头一软,捏了捏他的手,别乱跑。
嗯。温琅眼巴巴的望着他离开,脑子有点迟钝。
他站在路边,像个走失的小孩儿,看着怪可怜的。
这一幕恰巧被从脂粉店铺出来的温娉婷看见。
那是温琅?温娉婷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会这么巧在街上遇见温琅。
翠珠顺着温娉婷的视线看过去,惊讶道:真的是温琅诶!
不是说他好了吗?怎么看着还是那副傻样子。
温娉婷轻蔑的扯了扯嘴角,谣传能有什么可信度。
走吧,去会会我那傻子大哥。
温琅抵着头发呆,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绣鞋,他一抬头就被一阵香风侵袭。
呕
温琅没忍住,吐了。
第96章
街上响起两道尖叫声,行人们纷纷看去,原来是一个小姐和丫鬟,她们俩面前的小哥儿吐了,还吐到了小姐的绣鞋上。
这可真是倒霉啊。
你!温琅你故意的吧!温娉婷勃然大怒,指着温琅气得胸口不断起伏。
温琅眨了眨眼,努力看清眼前之人,温娉婷?
周围的行人原本以为是小姐被找麻烦了,还想上前帮忙,不过看样子,这两人是似乎是认识?
群众没贸然上前,在一旁观望起来。
你恶心死了!赔我的鞋子!温娉婷浑身像是蚂蚁在爬,难受极了。
她恨不得立即把鞋子给扔了,可她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在大街上脱了鞋,有损她的清誉,只能强忍着恶心。
温琅吐过之后,喉咙和肠胃都不大舒服,再一看温娉婷的脸,想起她的做派更是反胃。
他利落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温娉婷,够你买几双新的了。
温娉婷没想到温琅竟然敢羞辱她,气红了脸,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羞辱我!
叫我赔你鞋子的人是你,给了银子你又说我羞辱你,你这人脑子有问题吧?温琅根本不想搭理温娉婷,转身就要走。
温娉婷却不想放过他,你站住!
爹娘叫你回家去,你为什么不回去?爹娘都因为你气病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说着眼眶泛红,我见犹怜。
果然有路人因此同情温娉婷,开始对温琅指指点点。
把人家小姐的绣鞋给弄脏了,还趾高气扬的想用银子息事宁人,原来是个白眼狼。
把爹娘气病了,也不回去看看,好歹毒的哥儿。
他肯定是故意吐在人家小姐身上的,一看就没教养,长得还像个汉子一样,肯定没人要。
这样的哥儿,反正白送我,我都不会要。
听见温娉婷颠倒黑白的话,温琅皱了皱眉,还未开口,就听见了游景殊的声音,你确定是我夫郎把你爹娘气病的,不是他们做了亏心事,被鬼敲门了?
这声音如珠玉落盘,委实动听,众人齐齐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青年,着月白色长衫,腰间系一羊脂白玉,色泽通透,在日光下泛着细腻温润的光泽,越发衬得青年仪范清泠,风神轩举。
二十岁的游景殊比十八岁的游景殊更加耀眼,也更加令人心折。
温娉婷怔怔的望着游景殊,心脏扑通扑通,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真的是游景殊,他不仅能站立行走,而且举止清雅,令人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见温娉婷没说话,游景殊蹙了蹙眉,没想理会她,他虽然对温家人深恶痛绝,但也不至于找温娉婷一个女子的麻烦。
将刚买的冰糖葫芦放到温琅手里,他周身的寒意瞬间消散,不是想吃吗,一串够吗?
温琅刚才吐了,嘴里很难受,现在只想回去洗漱,根本不想吃什么冰糖葫芦,不想吃了,给你。
游景殊也不恼,反而纵容的说:好。
他从温琅手里接过冰糖葫芦,见温琅皱着眉头,关切的问道:刚才吐了?
嗯,香臭了。温琅神情恹恹,眉目间都写着厌烦。
没头没尾,游景殊却是立即会意,温琅是在说温娉婷身上的香味。
温娉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见温琅这么说自己,她立即露出委屈的神色,楚楚可怜的看着游景殊,景殊哥
温琅本来没想理会温娉婷,也没想主动找温娉婷的麻烦,可一听她用这种白莲花的语气和游景殊说话,他本来就有些醉意的脑子,突然就炸了。
叫那么亲热做什么?和你很熟吗?怎么,嫁不出去,青天白日里,大庭广众下,就想勾引我夫君?按辈分你还该叫他一声哥夫,小姨子不要脸,我们还要。温琅说话和机关枪似的,一刻也不停歇。
直说得温娉婷面色苍白,周围原本可怜温娉婷的人,看她的眼神也变得轻蔑起来。
你!你胡说!你不是我大哥吗,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毁我名节,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哪有那么多心思,我从小就是这么叫的景殊哥温娉婷梨花带雨,哭得甚至可怜。
温琅冷眼看着她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管从前如何,他现在是我的夫君,长脑子的都知道该注意分寸,藏好你的那些心思,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他的眼神凌厉又锋利,像是淬血的刀子,让温娉婷胆寒。
温琅说完就拉着游景殊离开了,围观的人反应过来后,纷纷对温娉婷指指点点。
小姨子勾引哥夫,长得如花似玉的,背地里竟然这么不要脸。
呸!活该被骂。有妇人最是看不惯这种事情,狠狠地对温娉婷啐了一口,浓痰吐到温娉婷的脚边。
把温娉婷和她的丫鬟吓得够呛。
两人灰溜溜的回了温府,温娉婷一边洗澡一边哭。
外面传言温琅脑子变聪明了,她起先还不信,这下亲身体会过后,温娉婷彻底信了,温琅不仅变聪明了,还变得又狠又恶毒。
竟然拦着景殊哥,一句话都不让自己和他说。
翠珠进来往浴桶里撒花瓣,又安慰她说:小姐,那个游公子也没什么好的,你看他和那个温琅感情竟然那么好,连那么丑的哥儿都能看上,足以说明他眼睛有多瞎。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没钱没势,还得靠夫郎,这种男人哪比得上付公子,钱公子,赵公子他们。
翠珠不提还好,这么一提温娉婷才想起,游景殊居然去给温琅买冰糖葫芦,他当初都没有给自己买过呢,而且温琅那个不识好歹的,游景殊专门给他买了,他竟然又说不吃了,这不是折腾游景殊吗。
而且而且游景殊竟然还为了温琅给自己脸色看,说自己爹娘做了亏心事,半夜被鬼敲门。
一开始看见温琅一个人在街头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猜中了,温琅和游景殊只是表面夫夫,游景殊根本不可能喜欢温琅那个又丑又蠢的哥儿。
毕竟当初游景殊对她那么温柔,全皇都的人都羡慕她。
景殊哥肯定是被温琅给迷惑了!温琅傻了十七年,突然间就好了,肯定是会什么妖术!景殊哥不可能会喜欢他!他喜欢的明明是我!温娉婷根本不相信游景殊会看上温琅,温琅那么丑,连自己的一个头发都比不上,当过自己的未婚夫,又如何还能看上温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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