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游景殊第一次到温琅的店铺里来,他站在门口一眼便看见里面正在和一个哥儿说笑的温琅,也不知温琅说了什么,那哥儿竟笑得花枝乱颤。
游景殊眯了眯眼,果然应该把温琅看牢点。
见着游景殊进来,温琅稍稍怔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游景殊不去陪妙妙姑娘吗?还是说他们谈完了?
温琅控制不住心头发酸的想。
到镇上来有点事,正巧过来看看。游景殊走上前,嗅到温琅身上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他姿仪英秀,龙章凤姿,一踏进店里便引得客人们连连回首。
雅间有客人,你到后院去,我让人给你送些吃食过去。温琅见他一进来就如此引人瞩目,怕是再多呆一会儿,会被围观,便叫来方柳儿,让他带游景殊去自己平日休息的屋子。
游景殊微微颔首,答应下来,方柳儿用余光看了看游景殊,心想温琅他们夫夫二人感情可真好。
游家人大抵都很亲和,不管是大大咧咧的游景玥,还是温文儒雅的游明远,温柔善良的宋绫婉,还有一对聪明伶俐的双胞胎,包括温琅这个游家夫郎,都是亲善之人,独独游景殊一人,让人见了便心生敬畏,别说和他说笑,就是多说几句话都让人手心冒汗。
虽说方柳儿三五不时就会留在游家吃饭,甚至和游景玥睡一张床,但他和游景殊依旧不熟悉,他对游景殊从心底里有些怵。
温琅人缘很好。游景殊陡然开口,方柳儿的手抖了一下,赶紧开口说:琅哥开门做生意,自然要和大家打好关系。
游景殊睨了他一眼,清清冷冷,却让方柳儿背脊发凉,他应该没有说错话吧。
你很维护他。
方柳儿的双腿有点软,强撑着说:琅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做牛做马也不够报答他。
游景殊没再开口,方柳儿落后几步,在后面拍拍自己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赶紧跟上去,带游景殊进了温琅平时休息的房间。
后院里种着桂花树,秋风乍起,满院飘香。
游景殊进了温琅平日里休息的屋子,屋子里的布置很简洁,床榻上残留着温琅的气息,方柳儿出去后,游景殊伸手抚过温琅躺过的枕头,在枕头边看见一个浅绿色的香囊。
他眉头微蹙,将香囊拿起来看了看,绣工很不错,上面绣着素雅的竹子,香囊的味道也很让人安心。
只是温琅平日里不是太讲究的人,自己应当不会买香囊,那就是别人送的,香囊这种东西,一般是姑娘家送给情郎的。
想到此,游景殊的眉头隆起一个小山丘,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香囊。
到底是何人送的,温琅竟然会放在枕头边上,这是多么私密亲昵的行为。
一时间,游景殊的心头犹如卷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
今儿天气不错,到院子里来吃吧。温琅端着托盘,敲了敲开着的门。
游景殊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本游记,是温琅平日里打发时间,睡觉前看的。
嗯。游景殊放下手里的书,随温琅去了院子里。
他没有提起香囊,温琅也没有提起妙妙,他们相安无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坐在一起品茶吃甜点。
秋风吹在脸上,有些舒服,温琅对游景殊说:方才你进来后,好多客人追问我你是何人,可有婚配。
话刚出口,温琅就后悔了,按照他和游景殊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他居然主动提起这种话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游景殊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素白修长的手指比他手里天青色的茶杯还要赏心悦目,他淡淡的开口说:那你怎么说?
温琅的笑容有点僵硬,干巴巴的说:我还没回答,景玥就说了,说你是他兄长,我的
那两个字,温琅一时没能顺利说出口,耳尖有些发烫。
他的沉默让游景殊侧过头,看向他,长睫微颤,墨云似的眼瞳紧迫逼人的注视着温琅,你的什么?
温琅没能答上来,他以为游景殊会心照不宣的避开这个话题,却不想游景殊今天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颇有几分咄咄逼人。
一时间,空气变得僵滞,温琅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沉默无言。
游景殊黑沉的眼睛,盯着温琅,那直白的目光让温琅有些招架不住。
他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游景殊
游景殊很轻的应了一下,带着浅浅的鼻音,嗯。
温琅抬起头,迎上游景殊如同夜色下的深海般的眼睛,四目相对,半晌后,才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游景殊看起来依旧平静,目色清寒,既不悲伤也不愤怒。
温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点了点头,嗯。
我能问为什么吗?游景殊说。
温琅无法和他说明实情,答案太过荒谬,而且不靠谱,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哥儿,仅凭一段若有似无的记忆就断定自己不是哥儿,游景殊想必不会相信。
他其实更害怕的是,游景殊愿意和他赌,赌他是哥儿,或者游景殊不论他是不是哥儿都愿意和他在一起。虽然温琅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他真的赌不起,他不能对不起游家,趁着他和游景殊感情还不深,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了。游景殊在温琅的沉默中,放下茶杯,平静到冷漠的说出这四个字。
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就告诉我,我会和你和离。游景殊看温琅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凭着温琅的头脑,想必富甲一方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候,就算温琅和他和离了,对温琅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听到游景殊说的话,温琅心头一震,一阵酸楚和尖锐的疼痛将他的心脏裹挟住。
嗯。温琅闷闷的点头。
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和爹娘说,你若是愿意我会让他们收你做义子,你不必顾忌我,他们早就把你当做亲儿子了,景玥他们也早就把你当做亲哥哥,就算你我不是夫夫,你也是我游景殊的恩人。游景殊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声音沉稳冷静的说着。
温琅听得心头像是有浪花在拍击,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说?
这事儿无论怎么说,他们也应该没可能还能像现在这样和睦相处,就算他们不介意,到时候,游景殊娶了新媳妇,无论他和游景殊有没有过什么,他这个前夫郎的身份就足够膈应人。
游景殊目光沉静的看着他说:说我只喜欢女子,一直把你当做弟弟,我们之间只有兄弟情谊,别的什么都没有。
温琅被他注视着,听见他一句一句说出这些话,浑身逐渐发凉,秋高气爽,他却如同在寒冬腊月里。
明明拒绝游景殊的是他,等游景殊真的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他还是难受极了,从前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一点都不坦荡,一点都不磊落,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
他果然是他妈的亲儿子。
而游景殊却在为他考虑,把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温琅捏紧拳头,说:你不必这样,直说是我不愿意就好。
游景殊用藏蓝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糖粉,掸落肩头的落花,站起身来,你不必介怀,你我之间本就有名无实,这个结果也和当初说得一样。
这桂花糖吃着不错,我拿回去给韫薇他们尝尝。
我让人给你装些回去。温琅低垂下眼睫,起身跟着游景殊往外走去。
他的心头五味杂陈,游景殊其实说得不错,他们当初早就说好了,时机到了就会和离,届时游景殊另娶佳人,他恢复自由。
结果并没有变,变的是他们俩的心。
他们当初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喜欢上彼此。
将游景殊送出去,温琅站在门口,望着游景殊的背影,秋风吹动他的衣衫,街头的桂花落在他的肩头,日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出金边,只一眼便叫人此生难忘。
哥哥走了?游景玥从二楼下来,颇有些失望。
嗯,刚走。温琅点点头,转身往店里走去。
他都不和我说句话就走了,果然是专门来看你的。游景玥揶揄的看了看温琅。
温琅没有接他的话,反倒是说:你最近总是跟着柳二公子到处跑,莫不是情窦初开了?
他这话果然让游景玥瞪圆了眼睛,再想不起之前的话题,像只炸毛的公鸡,你别乱说啊!开什么开,我才没有!我就是看他打水漂很厉害,想拜他为师!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温琅,也着实没想到游景玥和柳风掣出去,竟然是去打水漂。
他看得出游景玥的状态,就是个出门春游的小孩儿,半点谈恋爱的羞涩都没有,应该不是情窦初开,可他也没想到柳风掣和游景玥出去,竟然是去干这么无聊又幼稚的事情。
游景玥就算了,他听闻柳风掣在南疆也算是个战功赫赫的小将军,怎么和游景玥一样幼稚。
玥哥儿,你过几天休假是吧?我们约好去郊外打猎,你去吗?柳俊良便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他被他表妹缠得厉害,又是有几天没见到游景玥,他的同窗好友,公子小姐们约好出去游玩,正好找到机会约游景玥出去,培养一下感情。
不去。游景玥见柳俊良近来没有再找温琅说话,便放下心来,想必柳俊良已经放弃了,那他也就不必再随时注意柳俊良。
游景玥拒绝的太过果断,柳俊良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他以为这么有趣的事情,游景玥应该会很愿意去才是。
堵在门口做什么?柳风掣突然出现在柳俊良身后,他一开口就吓了柳俊良一跳。
游景玥一见到柳风掣,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简直想大喊一声师父,可惜柳风掣不允许。
第48章
柳风掣,柳俊良他们打猎你去吗?游景玥好奇的问道。
不去。柳风掣对城郊那么小的地方没什么兴趣,就算打猎也猎不到什么好东西,都是哄小孩儿玩的。
后天我休假,我去找你。游景玥在柳风掣的指点下,打水漂的本事比之前厉害多了,他想早日练成柳风掣那样。
一颗石子,能够滑到河对面,想想就厉害死了。
别来,我有事。柳风掣无情的拒绝道。
游景玥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的跟上去,像条小尾巴一样,什么事情呀?柳将军说你是来玩的,根本没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你烦不烦人。柳风掣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点凶,游景玥根本不怕他,鼓起腮帮子瞪着柳风掣,气鼓鼓的说:我才不烦人。
柳风掣见他气鼓鼓的样子,跟小孩儿似的,心想自己和小孩儿较什么劲,颇有几分无奈的说:我去城外跑马。
跑马?!游景玥一听就瞪圆了眼睛,可以带上我吗?我好久没骑马了。
你会骑马?不是柳风掣看不起游景玥,而是他自从到了平城,见到的小姐哥儿都是娇滴滴的,就算会骑马,也是下人牵着的小矮马。
游景玥生长在平城,应该也不例外。
我当然会,到时候我们比比。游景玥骄傲的挺起胸膛。
他在平城的时候就经常跟着游景殊出去玩,骑马射箭他都会,只是不如他哥哥厉害。
柳风掣听见他的话,竟差点笑出来,一个哥儿竟然和他说想和他比骑马,真是胆大包天。
好啊。
游景玥听见他答应下来,开心的笑了笑,旋即想起什么,又说:不过我没有马,你得给我找一匹,不能比你的马差太多,否则算你胜之不武。
要求还挺多,柳风掣失笑,好脾气的点头应下来。
还站在门口的柳俊良懵了,他不过几天没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游景玥和他堂哥看起来似乎很熟稔的样子?
而且他隐隐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柳俊良精神恍惚的回神,正巧对上温琅的视线,温琅的眼睛似乎将他的内心想法看了个透彻,那眼神让柳俊良打了个寒噤,面上陡然一热。
他来得匆匆,走得也很匆忙。
温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果然还是太嫩了啊。
不过不管是柳俊良还是柳风掣,他都不看好,柳俊良家应该不会让他娶一个哥儿做正妻,柳风掣自身难保,游景玥若是跟了他,就是在往火坑里跳,不过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毕竟游景玥根本没开窍,还是小孩儿心性。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他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他撑着下巴,神游天外,或许就是因为他想得太多,才总是举步不前。
温琅的新店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开张,开张前几日他便雇了人,让他们假装是普通路人,买菜的时候,随口来一句:温记的新店要开张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在哪儿呢?
就是以前的财源楼,温记的东家把财源楼买下来了,我看着布置得挺漂亮的,我看门口写着三天后开张呢。
温记的东西一向好吃,我们全家老小都喜欢,三天后肯定去捧场。
听说买就送呢,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
经过温琅渗透式的宣传后,开张的那天,店铺生意十分火爆。
这家店,温琅主要是卖烧烤和冒菜,冒菜给你一个小竹篓自己拣菜装进去,荤菜另外按碟子算。
烧烤和冒菜的香味几乎整条街都可以闻到,就算不知道这边有新店开张,闻着味道也能找过来。
门口站着围观的百姓们,不停的吞咽唾沫,听店里的伙计们说了价格之后,原本有些担心自己吃不起的人,顿时松了口气,这么新奇的东西居然不贵。
而且那个冒菜竟然可以自己选,这不是想装多少装多少吗,温老板也不怕生意做不下去。
然而很快他们就意识到,竹篓只要那么大,他们就算想硬塞也装不下。
不过看着自己装进去的菜,垒得高高的,心里还是很得意,真划算。
温琅新店开张,侯茂丰带着夫人和儿子过来给温琅道贺,话没说几句,嗅到烧烤和冒菜的香味,就忍不住不停吞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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