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干什么呢?
楚行云一时没有主意,附近山脉连绵,楚行云随便找了一处悬崖岩,他如今神功既成,这种地方于他而言便似爬一爬家中木梯,小菜一碟,他把谢流水放下来: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别把我放下来,抱住我。
楚行云只好依言行之。
楚侠客,我要死了,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妖孽活千年。你死不了,别天天跟我要死要活。
小谢捂住心口,奄奄一息:我没骗你,我真的要不行了,楚侠客,你赢了斗花会,拿到了绣锦画,现在武功也恢复了,再用不到我,你不必叫法师医治我,我们直接灵魂分体吧。
楚行云忽而一怔,他竟然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想到,谢流水越来越虚弱,以前略微靠一靠,就会恢复,现在吻了那么久,也没办法,兴许兴许就是,时候到了。
好。
楚行云应了一声,他轻功一转,向他东山的据点飞去,踏雪无痕第十成实是天下第一,不多时,他便从据点的仓库中拿到了谢流水的肉身。
他一手抱着谢小魂,一手提着谢尸体,奔赴凉山。
一路崇山峻岭,遇到什么路障,楚行云也懒得躲,一掌一个,全部击毙,劈山打石,断木毁林,一路畅通无阻。看得谢流水心想,我好端端的十阳,就被你拿来这样用啊
又行了几个时辰,楚行云不仅不觉累,反而觉得经脉顺畅,神清气爽,倒是谢小魂,哼哼唧唧,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楚侠客,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们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吧。
楚行云停在一处山洞,稍作休憩,谢流水突然抽搐了一下,滚过来:楚楚,我心绞痛,好痛好痛!
不行了,要死掉了!
楚行云叹了一口气:又怎么了?血还没止住吗?
谢流水点头。
楚行云看他一路上都捂着那心口,一丝都不肯松开,想来是真的痛。
云云,你不肯亲我,那你亲一亲我心口好不好?帮我治疗一下吧,我真的好痛
小谢蜷成一团,发着抖,时不时抽搐两下。人心都是肉做的,楚行云瞧他真的可怜,身受重伤,瘫在那里,就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你过来。
小谢乖顺地挪过来,楚行云俯下身,吻上他的心口。
左胸口,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一颗心,怦怦直跳。
楚行云听得耳热,又觉得有一点神奇,原来灵魂会跟身体一样,一样鲜活。
吻了一会儿,楚行云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谢流水心口根本没在流血!
这家伙是把自己先前咳的血吐在手上,然后抹到胸口上,死死捂住,装出一副重伤要死的样子!
楚行云抬头看着谢流水。
谢流水低头看着楚行云。
空气突然安静
谢、流、水!
呜。
第四十六回 明月崖1
戴笠故交君还恩,
雨灯尺素燕归巢。
山巍峨,脉脉无绝,水壮阔,滚滚不息。楚行云停在山脚下,看凉山屹立,寒江奔流,一纵一横,贯亘天地。
师傅,叨扰一下,请问明月崖怎么走?
劈柴火的老者看了一眼楚行云,嘴一努:哝,那最高的山峰,翻过去,背面有一处大断崖,险得很呐!年轻人,好端端的,干嘛上那去?
多谢多谢。
楚行云不明答,微笑着告辞离开。他身上背着一个大行囊,里边装着谢身体,怀里粘着一只谢小魂,极不要脸地搂着他的脖子,睡着了。所幸没人看得见他们。
楚行云一步步爬到半山腰,路遇几位采药人,闲聊几句,便向他们打听:小兄弟,此地好好的,为何山叫凉山,水叫寒江?有什么来头么?
几个人见楚行云长得好看,态度又亲和,也愿意多说几句:你不觉得这山越走越冷吗?除了玄黄教那批神神鬼鬼的道士,没人爱上山,我听老人说,这地方风水不对劲,也有说这里打过几次大战,死了好多人,那寒江里头啊,全是白骨。要不是最近手头紧,哥几个儿也不愿上来。
楚行云闲扯了几句,听出了点大概,凉山山脉深广,玄黄教常年据占在此,道观遍布深山老林,外人很少进来。楚行云聊了一会儿,见没有新的收获,便告辞拐入一条岔道,他抬眼一望,峰峦叠嶂,见四下无人,便转起踏雪无痕,纵跃而去。千叶万木尽数退,奇峻巉岩两边开。
行至过半,楚行云推了推昏睡的谢流水:
醒一醒,到地方了。
谢小魂疲惫地撑开眼睛,四处瞧了瞧:哪里到了?离明月崖还有一大段呢。
你来过这?
怎么没来过谢流水勉强抬起头,四处望了望,这里可是顾家复仇派的大营地,当年的顾家主顾霆刀一脉就住在这附近,据说傍江而居,后来他交友不慎,挚友宋子岚给他下了忠诚引,害他全家离散,族人被奴役十年,最后顾霆刀就是在明月崖捅死了宋子岚,啧啧啧,连捅十九刀,可惨烈了。再往后,顾霆刀这一脉渐渐回归,也就都回到这里,组成复仇派,跟宋家不共戴天。
楚行云心中暗忖,顾雪堂可真是会挑地方,叫他只身一人前来,还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十阳在身,艺高人胆大。楚行云抱着谢小魂直奔最高峰。
峰回路转,山后果然有一处大断崖,奇险高峻,楚行云抱着谢小魂坐在一处岩石上,这家伙胸口虽没受伤,但近日总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想来是真的力竭了。
算来三日已到,他按时赴约,顾雪堂也该在附近了。楚行云在崖边转了转,往下瞧,云雾浓稠,白皑皑的挡了视野。
忽然,有一铁爪破空而来,楚行云侧身躲过,只见那铁爪牢牢扣在崖边巉岩上,紧接着,一道浅粉花影从眼前一晃
楚侠客,好守时!
顾雪堂一旋身,踩在一簇松枝上,他身量不算很高,却自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气魄。一身浅粉色,配流云飞鹤的长袍,很是雅致,但面上却戴着一张黄金鬼面,极不相称。楚行云听他说话声音又变了,猜他这样的人,不方便以真面真声示人,也不在意,他拿出绣锦山河画,道:
顾堂主,我已按约定,赢了斗花会第一,也拿来了绣锦画,当时说好的,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好说!顾雪堂击掌三声,忽听咯噔咯噔,像是有重物被拉吊的声音,楚行云偏头一看,只见一张五花大绑的梨木床被吊上来,床上捆了十二道铁链,床头还有宗师盟的标志
下一瞬,床头上便立了一位张宗师,见了楚侠客,朝他略一点头。
楚行云也还礼,顾雪堂还算守信,妹妹在宗师盟手中,至少不怕这顾堂主耍花样了。紧接着,这床重重地落在崖边上。
木床上,躺着一位少女,眼睫轻垂,微微翕动着,恬静安和。
楚行云一皱眉:顾堂主,我上次见到我妹妹时,她就一直这样,是不是可以让她醒来了
顾雪堂从袖中掏出一只白骨召蛊铃,轻轻摇动着
紧接着,就看到那位少女从木床上直挺挺地直起身,睁开无神的眼睛,像两洞黑窟窿,定定地看着楚行云,然后张口,冰冷冷地念了一声:
哥哥。
好了,这就是您妹妹了,请收下吧!要是没有问题,你就把绣锦画交给张宗师,我们正好人货两清。
两清?楚行云冷笑一声,那能算个活人吗?顾堂主,不要欺人太甚。
张宗师静静地立在一旁,无言无语,仿佛是一块木石,他们宗师盟不问江湖事,只管把上交来的物品管好。
顾雪堂的铃铛一不响,木床上这位少女便又直挺挺地倒回去,合上了双眼。
楚侠客要你妹妹彻底活过来,也可以,但是,结果如何,你自己要认。
楚行云听得顾雪堂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你身为她哥哥,自当知道你妹妹有什么绝活,她本来因为相貌出众,被人买走,从小培养作妓,可是半道途中,有人看上她这份天资,你妹妹无论扔出什么东西,哪怕是不经意扔的,都会中靶心。所以就培养她做杀手,喂了毒药,长到这么大,除了乖乖听令,好好杀人,也没学会什么。
至于幼年往事,更是忘得一干二净。我把你妹妹劫来,她就是背叛了原来的主人,自要拼命反抗,反抗不过就一心求死,我只好拿蛊控制她,你想要我解蛊让她复原,也行,不过出现什么后果,还请楚侠客自负。别又浑赖我害你妹妹。
楚行云笑一笑:顾堂主,你主意最多,当时跟你做交易时,你说我妹妹身上中了蛊,醒不醒的过来就凭你一句话,现在交易要成了,你又说,你给我妹妹下的蛊是为她好,也是为我好,我还不许不买账。顾雪堂,你这如意算盘,也太响了吧?你倒说个理,我妹妹既然已经忘了那些童年往事,又怎会留着我送她作生日礼物的木镖?
好!多说无益。楚侠客要是不愿意再交易,那请回吧,左右你别认这妹妹就是了,反正我除了那些木镖,也没什么可给你证明的。你爱认就认,不认,这笔交易就作废,我就烦请宗师盟毁掉交易之物,铁链一松,叫这木床坠下明月崖去。
顾堂主,到这个节骨眼上,还来威胁这一套就没什么意思了吧。你把我妹妹弄死,我这幅绣锦画自然不会交给你,若放在我身上,恐怕也发挥不出它的价值,我看看,要去给谁好呢?最近有个齐家,还挺活跃的
顾雪堂沉默着不说话。
楚行云心中揣度,这幅绣锦画记录的是秘境出口,落在谁手中就如捏住了咽喉。顾三少同皇权交易,顾雪堂联合薛家搅他,如若自己要把这画交给背靠皇权的齐家,恐怕他会有所顾虑。
楚行云见顾雪堂不说话,又放低了一点态度,省的局势太僵,毕竟他不可能真的放弃他妹妹,开口道:
我一个武功尽失之人,尚且能按约定完成交易,赢了斗花会第一,夺来绣锦山河画,也请顾堂主说到做到,我要一个正常的妹妹,不是这般被蛊虫控制,宛如行尸走肉的躯壳,若顾堂主执意威胁,我们双方都吃不了兜着走,又有什么意思?
顾雪堂沉思片刻:这么说,如果你妹妹不是正常人,你就不要她了?
楚行云皱眉:什么叫不是正常人?
顾雪堂冷笑道:听说你跟肖虹交过手了?那你一定见识过他的本事,他手臂被顾二少用金羽箭射穿,过了一夜,就恢复如常,这还能算正常人吗?简直是个会再生的肉瘤子。你妹妹要是像他一样,是个怪物,你就不认了?若如此,楚侠客也不必给我什么绣锦画了,我没什么可跟你交易的。
局中奇邪之物过多,楚行云吃不准顾雪堂是说真话还是在诓他,他拿眼看谢流水,这人对局中知之甚多,便在心中问他:局中真的会出现很多像肖虹这般的怪物吗?
谢流水勉强打起一点精神,他少见地沉默了好久,最后嗯了一声:有很多这样的怪物。谢流水顿了一下,又道:顾雪堂兴许没有说谎。
楚行云只好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堂主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指条明路吧!
顾雪堂:我没什么路可给你指,你妹妹难以恢复成正常人。你想把一个常人变成怪物,很难,要想把一个已经变成怪物的人再扭成正常人,更难。我顾雪堂没那么大本事,只不过,我可以把这白骨召蛊铃给你,你若招架不住你妹妹不正常的样子,你就摇一摇,她便听话了,至于要如何变正常,你且自己想办法吧。
这么说楚行云了然一笑,这白骨召蛊铃也要我用什么东西来换咯?
楚行云本以为这又是顾堂主来诓骗他的新招,便认命地嘲讽一句,没想到顾堂主却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楚侠客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又有什么宝贝东西,值得我堂堂顾家第一堂主天天挖空心思要来陷害你?
顾雪堂把白骨召蛊铃一把抛来,楚行云接过,心中却漾起了一丝疑虑,若不是来陷害我,难不成还想来帮我?
突然灵光一现,楚行云脑海中猛地闪过了一个推断
然而不等他理清楚,就见张宗师欠一欠身,伸出了手:时辰已过,还请双方尽快交易。
宗师一手扶着梨花木床,一手伸向楚行云。
楚行云将画轴交到他手中,于此同时,张宗师蓄力一推,梨花木床送至楚行云面前,上边的铁链尽碎,那沉睡的少女瞬间挣脱束缚,猛地睁开眼睛
一对血红的双眼,仇视着楚行云,紧接着,她捏住一段碎铁链,猛地向楚行云掷来,楚行云偏身一躲,运起十阳真气,点住她几处大穴,不料,她竟立刻挣开,满身阴狠的杀气,手捏两截铁链就要甩过来
正在这时,虚弱的谢小魂握住楚行云的手腕,晃了晃他手中的白骨召蛊铃
下一瞬,少女脸上的杀意毕退,乖乖顺顺地坐在床上,行如木偶,机械地开口叫了一声:哥哥。
铃铛停下,她又倒回去,宛如一具人偶,毫无生气。
楚行云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句话也说不出,惶惶无措。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若能找到妹妹,会是如何?是兄妹痛哭,还是相见不识?从未料到真到了这一天,竟是如此诡异的光景
此时,张宗师已将绣锦画递给顾雪堂,他完成了宗师盟所做之事,帮双方顺利达成交易,便轻功一提,潇洒远去。
顾雪堂却还没走,他看了看楚行云,开口道:弄回你妹妹可废了我不少功夫,不过,这幅绣锦画想必也废了楚侠客不少心血,两相抵去,各不相欠,你若贪得无厌,还想要她变成正常人,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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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邵年梦(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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