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小宝贝收回目光,用小短手托着下巴,蹙着眉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关雎还是没反应,云声白倒是觉得很新奇:哟甜心,你在现实世界里还有对象呢?
甜心小宝贝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接着说道:但是象说:不行。
云声白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搓了搓手臂:这个好冷。
那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吧。
甜心小宝贝已经把能想到的冷笑话说了个遍,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更好笑的,于是决定曲线救国。
他问:你知道狐狸为什么站不起来吗?
云声白秒答:因为它脚滑(狡猾)。
甜心小宝贝嘿嘿一笑,意有所指:不,是因为他骚,骚断腿了。
云声白怔了怔,侧目看向甜心小宝贝,怒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拐着弯骂我骚呢?
云声白的外号就是白狐狸,甜心小宝贝整天狐狸狐狸的叫他。
偏偏甜心小宝贝还坦然自若的对上他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被打扮得妖娆妩媚的云声白,答道:你放心,我已经完全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了,等出了vr游戏世界,我一定以你的形象画一副作品,名字就叫做《骚断腿的狐狸》。
噢,这太不高雅了,不如叫《汝甚骚》吧。
古风,文艺,又有想象空间,非常完美。
你放心,我还算小有名气,一定让那副画在世界巡回展出,让各个国家的人民欣赏你的美。
云声白冷笑一声:呵呵,你大可以试试。
也许是两人针锋相对的互怼太幼稚,关雎终于翘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浅却愉悦的笑,如冰雪消融,沁人心脾。
看起来总算精神了些。
甜心小宝贝心中烦闷一扫而空,颇有兴致地继续怼云声白,跟逗猫似的。
在鼓锣手的带路下,一行人在大雪里紧赶慢赶,终于在死亡线前抬着花轿到达了新郎家。
这里大概是峡谷的腹地,地势要平缓许多。
新郎家就位于隔壁村庄的村口附近,由几座高脚楼围合而成,带着一个大院子。
和红衣老婆婆家的结构有些相似,不过面积更大。
在这里应该算是大户人家了。
院子里到处张灯结彩,装饰得喜气洋洋,屋檐上铺了一层积雪,底下挂着温暖的灯笼,美得有些不真实。
屋外的平地上和院子里都搭了棚子,设了宴席,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鼓锣手们吹吹打打地走到新郎家附近时,所有宾客都鼓起了掌,他们看见这稀疏凄凉,没有嫁妆彩礼的迎亲队伍后,一点也不惊讶。
就好像这迎亲队伍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一般。
宾客们纷纷站了起来,所有目光皆落在抬轿的白泽身上。
新郎接了新娘子回来了!
快拜堂成亲吧,莫误了吉时!
小老弟,娶了个美娇娘,真是好命!
春宵一刻值千金,快些把新娘子迎亲回家吧!
新郎官果真俊俏,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宾客们用筷子敲着酒杯,热热闹闹的起哄打趣。
新郎?
新郎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到?
甜心小宝贝打了个哈欠,抹着眼角的泪珠子,左顾右盼,疑惑问道。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云声白无奈扶额,指了指一身红袍,一脸冷漠的白泽。
我也是。
甜心小宝贝恍然大悟,顿时哭笑不得。
众玩家在宾客们的簇拥下,把花轿抬进了院子里。
哎呦我的老天爷,你们还愣着干嘛呢?
吉时快到了,新郎官还不快把新娘子背进去拜堂!
刚放下轿子,一个媒婆打扮的妇人就从主屋里迎了出来,挥着手帕,咋咋呼呼地催促。
新郎官,看来你一定要把这新娘子背进去,我们这任务才算完了。
甜心小宝贝跳下花轿,走到白泽边上,低声说道。
他话虽说得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脸色却少有的正经。
这并不是开玩笑,如果副本的剧情设定确实如此,主神给白泽的身份是最终的新郎,就算他们万般不乐意,为了通关,还是必须按照规则去做。
规则就是规则,只有顺应规则,才能成功通关,成功逃生。
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反抗,因为反抗的人尸骨已经凉了。
常年被死亡和恐惧支配,仅有的自由,也是在遵循规则的前提下换取来的。
白泽沉默下来,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现在这种状况。
一切都要按照主神制定的规则去行动。
好像只要做了规则之外的事情,就会万劫不复。
他不想再遵循这些狗屁规则。
更何况,他从来不是什么会乖乖听话的人。
更不会惧怕任何事物。
他倒要看看,不顺应规则,又会怎么样。
白泽目光微微闪烁,右手虚握,掌心倏然冒出一把萦绕着银白色芒泽的利剑。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新郎官,你这是作甚!
婚宴上亮刀剑,不详,不详!
媒婆想冲上来阻拦,又本能的惧怕白泽,不敢靠近,只能瞪着眼干着急,疯狂地摆着手,尖声劝阻。
其他宾客也都惊呼起来,像炸了毛的一群野猫,张牙舞爪地尖叫着,好像白泽做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甜心小宝贝不明所以:泽爷,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众玩家虽不解,却没有阻止他的打算。
白泽没有说话,淡然如海又墨如深渊的眼眸中折射出极度危险的寒光,周身锋芒毕露,气场强大而神秘。
他不缓不慢地走到花轿前,所过之地,积雪尽数消融。
院子里的所有烛火随之明灭忽闪,花轿顶上垂下的珠帘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出来。
白泽用剑尖挑起花轿前的帘子,冷声道。
随着帘子掀开,一直沉默不语的神秘新娘子也终于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足抵红莲,红衣素手,裙摆层层叠叠,犹如繁花绽放。
即使看不到容貌,她身上还是散发着一种绝美的光芒。
郎君好狠的心,尚未拜堂成亲,就要与我刀兵相见。
新娘的声音空灵轻柔,尾音悠长,其间掺揉着几分柔弱几分艰涩,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葱尖似的十指揪着绣花红手帕,像寻常人家娇羞不安的闺阁女子,引得看客心生怜惜。
新郎官,你你你你吓到新娘子了!
不好好拜堂成亲,在胡闹什么??
真是过分,真是过分!!
就是,过分分!!
有宾客壮着胆子,站出来指责。
我说,出来。
白泽不为所动,轻轻一挑,帘子被锋利的剑刃削断,跌落在地。
剑尖直指新娘的脖子。
她明明盖着红盖头,却好像对外面的事情了若指掌。
身上更是有一股非常讨厌且熟悉的气息。
白泽会怜惜她才有鬼。
我说过吧让你留下来
与我一起受万民供奉,我许你长生不死
你怎么执迷不悟?
新娘的红盖头在重气压下微微晃动,她纤手交叠,语气哀怨。
我为你,只羡鸳鸯不羡仙,你为何就不能为我留下呢?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
新娘的声音陡然一变,温情不复,变得沙哑尖细,如玉珠迸裂,直击耳膜。
她抬起纤纤玉指,一把掀开了红盖头,对上白泽的眼睛。
她头戴凤冠,上面点缀着的明珠在黯淡的烛光下泛着莹莹光泽,珠帘分拨在两耳后,露出勾魂摄魄的一张脸。
长眉飞扬,底下是一双高高吊起的修罗瞳,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两颊泛红,红唇皓齿。
水光流转的红眸里带着几分怒气和幽怨,死死注视着白泽。
这双眼睛并不陌生。
和祖母庙里供奉的等身木偶一模一样。
就像她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认出来了,惧是一惊。
要不是有林老师掺着,壮汉肯定就给她跪下了。
这个新娘,长得和祖母神一模一样!
连声音话语都十分相似。
如果这是祖母神的真身,那她是在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
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甜心小宝贝一想到自己坐在祖母神的花轿前,说了一路的冷笑话,就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不过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婚礼会在晚上举行,为什么要奏丧曲,为什么有纸人送嫁,还撒纸钱了。
祖母神是厉鬼一样的存在,和她结婚可不就是举行冥婚吗?
为什么不和我成亲!为什么!为什么!
祖母神一声一声的质问着,俏丽面容渐渐扭曲。
她身上迸发出一股黑气,花轿砰然破裂,分崩离析。
黑气四散,化作无数只狰狞小鬼,嘶吼着向四周扩散。
整个院子都晃动了起来,随着一声巨响,面前的高脚楼上的木板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朱漆。
周围凭空冒出无数棵茂盛翠绿的树木,它们朝着天空伸出扭曲的枝干,枝叶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浓重的黑色瘴气从地底下渗出,向四周扩散。
一盏盏灯笼变成了高架火盆,火焰簇动。
周围响起了水流的叮咚声。
高脚楼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气派的庙宇,上方有一块崭新的牌匾,上书祖母庙三个血色大字。
两座供着人脸鱼身泥塑的小庙宇拔地而起。
宴客们身上的衣服变得残破,红光满面的面容变得腐败苍白,渐渐显露出丑陋的模样。
幻境被祖母神亲手撕开,身后群山也都显露出原来的面貌。
看着面前的祖母庙,众玩家脑中瞬间有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满脑子都是草泥马草泥马。
费尽力气绕了一大圈,又他妈回来了!
这剧情简直跟鬼打墙一样。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问你为什么不肯和我成亲?!
祖母神悬浮在白泽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通体红色的鱼叉,睁着通红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周围的鬼怪们无比激动,大声呐喊着成亲成亲,呐喊声震天动地,几乎要把林子掀翻。
因为你丑。
白泽静静地抬起眼,和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的祖母神如是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杀了你!
等你死后,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成木偶,日日陪在我左右!
祖母神被白泽的话一激,怒火中烧,彻底失去了理智,挥舞着手中鱼叉,咆哮着刺向白泽的胸膛。
铮
剑刃抵上鱼叉,两股不同的恐怖气压以对抗的两者为中心,向四周澎湃。
小鬼们发出阵阵惊恐的尖啸,一猛子扎进地里,瑟瑟发抖的探出半个脑袋。
其他玩家虽不至于逃跑,却也都感受到了耳膜震荡的痛苦。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白泽勾起唇角,深邃眉眼中满是戾气。
他本就是英俊张扬到极致的长相,平时靠着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冷漠压着,才少了几分邪气,显得有些清冷。
此时的他眼中似有灼烧焰火,像一柄锋利毕露的宝剑,就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把剑鞘能困住他。
他看起来游刃有余。
祖母神却被压制得非常辛苦。
方才质问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凤冠上的宝珠簌簌作响,额前冷汗淋漓。
不久前她和白泽打了一场,受了重伤,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若不是为了蒙骗如意郎君拜堂成亲,她决计不会以身犯险,再次出现。
没曾想,那人根本不上当。
身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再次崩裂,剧痛传遍四肢百骸,祖母神贝齿紧咬,握着鱼叉的手微微颤抖。
今日并非良辰吉日,改日再与你拜堂成亲!
祖母神说完,眼眸一转,突然撤回鱼叉,就要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郎君。
因为撤离得太突然,祖母神受到两股力量的反噬,胸口一痛,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影一晃,险些摔倒。
她勉强稳住身形,脚尖一点,跌跌撞撞地飞向半空。
鲜血沿着流光四溢的裙摆滴在映着烛光和月光的雪地上,像通往黄泉的曼珠沙华。
你逃不掉的。
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祖母神如坠冰窖,整个背脊湿冷一片,不知道是鲜血还是冷汗。
白泽屈指一弹,几道寒光从指尖飞射而出,如流星划破夜空,尽数扎进祖母神的后背。
砰!!
祖母神痛呼一声,像一只断线风筝,栽落雪地。
五脏六腑似乎挪了位,她撑着雪地,挣扎着爬起来。
纤手捂着胸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她抬头望去,清风朗月一般的那人正握着利剑,不慌不忙地向着自己走来。
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平时想明月升于薄云之上,皎洁明朗,现在却浮着森冷寒气,目光如冰水浇在她身上,危险至极。
祖母神那颗死寂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几乎要跃出胸腔。
她感受到了,最终的审判在向自己迈进。
她不断地向后爬行,试图离他远一点。
身上翻滚着黑雾,慌张地召唤着四周的鬼怪小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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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神医生[快穿]——苏冬至(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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