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两人心知肚明,没有人肯提出来罢了。
蜡烛熄了,寝宫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黎善悄悄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慢慢适应了眼前的黑暗。
这龙床大得很。
苏拾一躺在她的身旁,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
四周静悄悄的,仅能听到身畔人的呼吸声。
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新帝动了一下,侧过身背对着丞相大人。
她想要离她近一点。
黎善努力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慢慢向着苏拾一的方向挪了一点点,然后停下来静静感受身旁人的动静。
新帝自认为自己有着足够的耐心。
等了一会儿,新帝见丞相大人好像无所察觉,便大着胆子又蹭过去了一点儿。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间隔只剩下了小小的几寸。
黎善停了下来,对自己的成就感到了满意,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还不等她阖上眼,一直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腰间。
惊讶之余,那只手慢慢地圈住了她。
陛下呀
苏拾一搂紧她,轻叹了口气,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早些睡吧,明日的早朝可不能再推了。
闻声,黎善的身子一僵,随后慢慢软了下来,听话的闭上了眼。
一阵静默。
忽然,新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挣扎着想要转过身去。
好不容易转过来了,入眼的便是漆黑的一双眼睛,眸底有些亮光,她正平静的看着她。
大概是被吓到了,新帝立时乖如鹌鹑,手还扒在丞相大人的手臂上,身子却僵着一动不动了。
丞相许久未言。
黎善垂眸,像是要掩盖什么一样帮她整理一下衣袖,小声道:姑姑,我只是想
话到嘴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说什么,说帮姑姑你整理整理袖子?
黎善抿了抿唇。
这谎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声音便在这儿戛然而止了。
陛下。
丞相大人并未在意她那残缺的理由,翻过身,虚虚地压在新帝的身上,语气无奈,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朕没有不听话。
闻言,新帝十分硬气的反驳了丞相大人的话,只是说着说着,语气却变弱了,姑姑说的话,朕都听到了。
只是听到而已。
苏拾一微眯了一下眼,伸手挑起落在她鼻尖上的一撮碎发,淡淡问道:陛下这是在与微臣抠字眼吗?
黎善长睫轻眨几下,张了张嘴,最后垂着眸不说话了。
她就是想再靠近丞相一点,可总是差了一点儿,差就差在她这个人嘴硬还要面子。
这若是换做几年前,苏拾一弯了弯唇,太傅定要打您手板。
黎善笃定道:太傅不会的。
她当年在那老太傅面前可乖了,门门课程都能得到他的嘉奖,顶嘴这种东西,在老太傅那里完全跟她挂不上钩。
时间久了,老太傅就开始偏心她,偶尔顶个嘴还能拐着弯得褒奖。
丞相大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姑姑?黎善眨了一下眼,抬眸看着她,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丞相的眼中漆黑透着一点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后翻身躺了回去。
她背对着她,嗓音轻轻的,听着有些缥缈,夜长梦多,早些睡吧,陛下。
黎善愣了愣。
这是又生气了吧。
丞相她又生气了。
黎善缩了缩手指,目光盯着她的背影,有些茫然。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手指捏着床铺,心里一阵纠结。
过了片刻,新帝仍旧是睡不着,掌心下的布料却被抓出了一小片的褶皱。
新帝起身,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背对着她的丞相大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黎善借着漆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外衫,赤着脚踩在地上慢吞吞地开始寻找着鞋子。
脚掌刚着地,外衫就被人扯了下来。
苏拾一手里拿着她的外衫,一双如点了漆一样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去哪?
黎善喉咙微动,眸光躲闪几下,缩在袖子下的手紧了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扑了过去。
一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肩膀,脸贴近脸。
黎善小喘了一口气,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慌乱。她屏住呼吸,轻轻吻了一下苏拾一的唇角。
陛下。
苏拾一轻笑一声,哪里还有生气的意思。
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一声轻笑散在了黎善的脸颊。
黎善身子僵了一瞬,旋即伸手按住了苏拾一欲要抬起的手臂,闭了闭眼,紧接着又张嘴咬在了她的另一边唇角。
朕哪里也不去。
新帝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便急着想要逃开,不料被丞相大人给按住了胳膊压在了身下。
陛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丞相大人的嗓音轻柔,眼底还带着笑,好像方才那一小会儿的冷漠不曾存在过似的。
黎善怔怔地望着她片刻,在这漆黑的夜幕下都能隐隐能瞧出她唇角的牙印。
新帝渐渐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这次咬得是狠了些。
懊恼归懊恼,但这气势可不能输,黎善抿了抿唇角,神情淡淡,撇开头道:朕金口玉言,既然说了,就应当做到。
说到做到,该咬就咬。
是吗?
苏拾一抬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将脸给掰正了过来,借着夜里微弱的光线,垂眸细细打量起她的唇,陛下这嘴
莫不是真能吐出玉来?
指尖落在她的下唇,带来丝丝的凉意。
黎善脊背一僵,耳根渐渐热了起来,心尖开始随着她指尖的移动颤抖。
是羊脂玉,还是
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唇瓣,最后意味不明的点了一下她的唇角,苏拾一弯了弯唇,轻笑一声。
新帝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苏舜你没有生气?!
丞相大人眨了眨眼,语调轻快,坦然地承认了下来:是啊。
也就是说,她刚刚就是在装模作样地骗她
苏拾一挑起新帝的下巴,微微低头,虚虚地吻在她的唇上。
她唇角上撩,唇瓣轻轻擦过黎善的唇,嗓音低低的说:我若是不装装样子,陛下恐怕就不会再提起当时的金口玉言了吧。
金口玉言,说到做到。
黎善的本意,不过是借着起身的法子好让丞相大人转过身来,借此完成自己心底里一直在蠢蠢欲动的小想法,哪成想
不管怎样,她蠢蠢欲动的小想法,好像都要完成了。
不过
黎善动了动自己被压制的手腕。
这好像跟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章节目录 快看我的兰花指6
黎善的喉咙微动, 垂着眸悄悄做了一个调整呼吸的动作。
喉咙紧接着又小小的吞咽了一下,白净的耳根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
睡吧。
压制住她手腕的手却忽然一松, 微凉的指尖顺势向下点了点她滚动的喉咙。苏拾一眼角微弯, 大概是笑了一下, 随后侧躺下将她抱在怀里。
她半阖着眼,似叹非叹地唤了她一声, 陛下。
黎善撩起眼皮, 眸底神色波澜起伏,原本微张的唇渐渐紧抿住, 不过多时,面上便重归平静。
新帝面上挂着的那层薄薄的脸面总是能给予她足够的耐心与忍耐。
大概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片刻,一只微凉柔软的手忽然覆在了黎善的眼前。黎善长睫微眨, 睫尾轻轻挠过她的掌心,软软痒痒的。
苏拾一顿了一下,而后缓缓道:陛下,苏家的事,不用再查了。
黎善抿着唇, 嘴唇嗡动几下, 脑海中有思绪万千。
最终也只是吐出了一句话:怎么忽然不用查了?
苏家有罪。
苏拾一垂眸看着她的发顶, 神情专注, 嗓音平和地说,实在担不起平反二字。
语调轻松的好像她不是苏家人一样。
姑姑的意思是
黎善伸手握住她覆在自己眼前的手,牵到面前,指尖轻轻描摹起她的掌心, 好像根本就没把苏家放在心上似的,之前说的话,都不作数了吗?
身后人嗯了一声,轻轻地说了一句,不作数了。
她手上的一道口子原本是已经结上了一层痂的,现在却掉了,黎善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在浴池中磨蹭掉的。
新帝抿了抿唇角,指尖划过那一点点新生的肌肤,那卿想要从朕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啊
她的手从黎善的手中脱离了出来,微凉的指腹点在黎善的下唇上。
轻轻的,缓缓的,一下一下的摩擦。
丞相大人稍稍撑起身子,眼睛微亮,神情干净又无辜地问她:善儿又能给我这个当姑姑的什么好处呢?
黎善呼吸一顿,一时间忘了答话。
她也想不到如何回答才好。
这是苏拾一第一次自称是她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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