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7章一个梦
    余观海的心绪极为复杂，他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想起那些本不应该自己想的东西。只不过有时候，你越是抑制的东西，却越加出现前来袭扰你，弄得口是心非的，不知所谓。
    无论是名为红玉的旱魃，还是尸王萧苍生，余观海心里非常清楚，他们认识的，是自己的前世，而不是现在。只不过那样的前世，连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遭醉倒，一切的心绪犹如不可说的佛语，变得讳莫如深，无论是对于别人，还是对于自己。第一次，余观海那么期望自己睡着，期望一切随着自己的沉睡之后，变得毫无意义，变成一个可笑的梦境。他睡着了，也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一个逍遥的人儿，踏遍千山万水，行走在天地间，如同一个无心的人，站在群山之巅，站在沧海浪头，站在云巅之上，笑看着整个天地的沧桑变化，没有一丝一毫能够影响到他脸上挂着的淡然笑容，虽然那笑容满是冷厉和无情所堆砌而成。
    梦里，他看到一个杀戮者，与沧海之上，信手灭杀一个个修士，血染大汉，血水蔓延。那一刻，上天当中伸出一只恐怖的大手，碾压而下，而那个杀戮者却怡然不惧。
    “上天之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人？”一声狂傲，震颤在余观海的心里，他静静的看着那杀戮者的怒吼，看着他切断了天道之手后的狠辣，更看到了天道之手，捞走了一抹残魂之后，他的悲痛。那个人——萧苍生。
    “少年好武功，在下余生观海，而今好像又找到了理想，余生观天。”
    “你是谁？”
    “啊？干嘛问我是谁？你怎么不问你是谁呢？”
    “你到底何人？目的何在？否则别怪萧某手下无情。”
    “哈？啊哈……老子纵横地上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呢，你混哪里的，这么嚣张？”
    “找死……”
    一时之间，整个大海之上风起云涌，惊涛骇浪划破整个天地，掩盖了天地的颜色。
    “你到底是谁？如此修为，绝不是无名之辈。”
    “呦呵……少年好武功，佩服佩服，你有资格和我共谋一醉。”
    “拿酒来。”
    “哈哈……”
    海面上，两人虚空而立，一醉方休，天昏地暗，一个遗世独立，傲然天下。一个云淡风轻，笑傲人间。
    梦境的起源，来的没有章法，出现得也毫无征兆。前一刻还在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下一刻却已经相互而立，各不相看。
    “真的决定了吗？”
    “没什么真的假的，想做就去做，这边已经足够了。一直以来，我觉得此间天地已经足够广阔了，用我的此生去游荡天地当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算得上真正的潇洒人世间。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都只不过是自得其乐而已，你要踏破一切的阻碍和束缚，而我则是要拨开一切挡住我眼睛的东西。”
    “可是你这样选择，是不是代价太大了，以你的资质，未必不能够与之一战，纵使身死道消，我萧苍生愿意陪你走一遭。”
    “切……就你？狗娃，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祭奠你的父母，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相思一下你家怜星吧？老子取向很正常，对你完全没有兴趣。”
    “滚……”
    “哈哈……这就滚，这就滚。狗娃，你不是一直都在困惑，为什么每次问我为什么要逍遥天下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因为我认为，根本无天，更无神妖魔，我就是天，我就是神妖魔，明白了吗？”
    萧苍生站在那里，看着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那个人，久久不语。时间春去秋来，那曾经二人离别的地方，垒砌了一座不起眼的坟墓，上面写着——余观海之墓。
    因为萧苍生很清楚，此去的余观海，已经完全死去了，自己认识的那个余观海，也完全消失了无影无踪，他是埋葬余观海的过去，也是在展望余观海的未来。
    “恩……”梦境到了这里的时候，余观海突然眼前浮现一个满是哀怨的眼神，令他心里非常绞痛，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样，那个眼神……他忘不了，但是那张脸，他却看不清楚，像似那个在河畔驻足的身影，但是一席红衣，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是谁？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眼之处，则是一个神色淡然绝色女子。
    “你醒了？”花如眉含笑着问道。
    “恩？恩……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扫视四周一眼，千坟冢消失不见，萧苍生杳杳无踪，眼前就是一个分别点，后面是冥钱路，而前面则是一团灰雾笼罩着的地方，看不真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甩了甩头，自己不是记得已经迈步离去，随后脑袋一黑，酒劲上头了，所以就睡过去了吗？还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难道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走到这里来了？
    花如眉满是愕然，摇了摇头道：“你是被萧苍生送来了的，你好像喝醉了，睡了很久很久呢。”
    “哦？喝醉了吗？萧苍生将我送来的？”余观海沉了沉，轻轻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扫视一眼，坤洛和李青萍也在，还有着自己的十一个傀儡，沉入识海空间内，黑魔皇这家伙正在睡大觉呢。
    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余观海很清楚，这是找不到答案的东西。
    “我们现在已经过了冥钱路，对吧？”
    此言一出，坤洛和花如眉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们都不是傻子，余观海的此行充满着神秘和不可预测，他们是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也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不该问的，最好别问，否则不一定有什么好处。
    “那这里就是清虚神境第一层的最后一处地方，天地脱色吧？”
    花如眉轻嗯一声：“便是这里，只要走过这最后一域，我们就可以离开第一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