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同仙园神兵阁的经历，又被冷寒月警告过，该装逼的装一装，不该装的戚长征绝不胡言乱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店主聊着，一本本仙术看过去，心里头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中阶中阶，全是修阴元的中阶仙术，然而，全都不适合他修炼。
    高阶仙术都是使用玉简售卖，那是一次性用品，无法查看，至于低阶仙术……在店主异样的目光中，戚长征还是要求店主取了低阶仙术来。
    又是一大摞低阶仙术，一本本看过去，戚长征死心了，也放弃咬牙购买一块修阴元的高阶仙术玉简的打算，在店主古怪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修炼阴元的仙术，品阶越高对于阳元的使用越考究，这不难理解，除了他之外，阴极境上仙都是从阳极境修炼而来，阳极而阴，越高品阶的修阴元仙术自然会对阳元的使用越考究。
    回过头来，戚长征也是感慨自己的运气，第一次是没得选择，只有一千块仙石买下的最低品阶仙术《阴魂引》，竟然是唯一一部适合他修炼的仙术。
    接下来怎么办？
    戚长征感到茫然，灵米还有一千多颗，以现在所需阴元来说，最多支撑半年修炼，找不到修炼阴元的仙术，难道只能去杀仙？
    添置了符纸与符文液，戚长征没了逛街的兴致，径直回返庭院。
    落叶真人在院外徘徊，看得出来他很苦恼，戚长征真心不愿去掺和这俩奇葩师兄妹之间的事，可交好落叶真人还得继续，挤出笑脸招呼对方进入庭院。
    “后羿兄，我十分苦恼。”落叶真人开口就是这个。
    戚长征心说：“我遇见你也十分苦恼，你是自找的，我也是自找的……”
    “我有八位师兄，四位师弟，师妹只有一个。八位师兄其中有三位陨落，另有两位成为师尊真传弟子，得天庭真君位，现在是我和师妹竞争真君位，同时也是我和师妹竞争真传弟子位。
    或许是只有一位师妹的原因吧，我们几位师兄都宠着她，我师尊也宠爱她，我也不愿和她竞争真君位，只是师尊这么安排的，我只能和她竞争。其实我对真君位并不在乎，实力高低靠自己不是靠仙位，但对于真传弟子位我还是在乎的。”
    落叶真人接过戚长征递给他的香烟，摩挲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不知你出自哪家仙门，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但我能猜到你来历非凡，仙灵枝与仙香木都是顶级的仙药，你却用来卷烟抽……
    呵呵，后羿兄说过，朋友相交不问出身，很有道理，朋友相交重在交心，我不是有意问你出身，只是有感而发，莫多心。”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其实我没有加入任何仙门，我崇尚自由自在，散仙地位低下，对于我而言，我却喜散仙无拘无束。”
    落叶真人明显一愣，难以置信的道：“后羿兄如此修为竟然是散仙，这着实令我难以理解，不敢隐瞒后羿兄，我数次来见后羿兄，有问询经营之法也有探究之因，后羿兄莫要责怪。
    只因有一次我来见后羿兄察觉到室内阴寒，那是只有阴极境上仙才能拥有的气息，后续前来我也时有关注后羿兄，却再没有发现，我推测后羿兄晋升阴极境年月不长，境界还未稳固，偶尔有外泄的阴元……”
    探究仙人境界在仙界乃是大忌，落叶真人当然知道，只是在他看来后羿兄豪迈不拘小节，他才会据实相告，说得细微却也觉得不合适，道了声歉，见后羿兄并未怪罪才接着说：“后羿兄既是阴极境上仙却是没有加入任何一家仙门，这着实让我难以想象，也着实令我赞佩万分。”
    戚长征抽了口烟，晃了晃指间香烟道：“未曾加入仙门需要自行寻找修炼资源，相比绝大多数散仙而言，我算是幸运的。”
    落叶真人也燃起香烟，赞叹道：“何其幸也！托后羿兄之福，我才能抽上一支香烟，单只这一支香烟就能抵得上我苦修三五日啊！”
    戚长征呵呵一笑，道：“你继续。”
    落叶真人挠头道：“你看看我就是这般糊涂，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说我这师妹也是一位善良之人，只是被我们宠坏了，说话办事我行我素，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若是有得罪了后羿兄之处还望后羿兄不要与她计较。”
    戚长征给落叶真人倒了杯酒，说道：“我后羿自认朋友不少，可仙界这般环境，把我后羿当成朋友的仙人却不多，你落叶是一位。
    落霞是你师妹，我也希望把她当成小师妹看待，任性无妨，但自以为是的为你好实则却是打压你，我看不惯。她是你师妹，所以我也不方便对她多说，闭门谢客也就罢了，你莫要为此烦恼。”
    落叶真人摇头轻叹，道：“果然就是如此，唉！我这个师妹啊……”
    话里有话，戚长征听出来了，却没问，因他知道落叶真人是个藏不住话的仙人，真把你当朋友，他什么都会对你说。
    果然，落叶真人一通叹息，便道：“不能任由她这般下去了，我这个师妹竟然对师尊说谎，还说我和你相处下去会如何如何，要我师尊让我将你驱逐。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任性，而是有违道礼。不成，我得找她去。”
    “你找她有什么用？”戚长征不疾不徐。
    落叶真人道：“找她说明白，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违背道礼第一次占得便宜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道心必将不坚，这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会听你的吗？”戚长征问道。
    落叶真人一愣，想了想道：“恐怕不会，但不听也得让她知道道礼不可违，我必须找她说明白。”
    “说明白就有用吗？”戚长征再问。
    落叶真人挠头了，“貌似没用，她不会听我的，说不定又会闹到师尊那儿去。”
    “我问你。”戚长征说，“你师妹更看重真君位还是更看重真传弟子位？”
    落叶真人想也不想的道：“她当然是都看重。”
    “我说的是侧重。”戚长征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看啊，原本你经营湖东不善，你师妹很容易得到真君位与真传弟子位，可你现在湖东买卖兴旺，还有七年的时间，算起来，完全能够反超你师妹上缴的仙石。
    这就是说，七年后，也就是你师尊给你们师兄妹定下的百年竞争，你会胜出，那么你师妹将一无所得，对不对？”
    “好像是这样，但我也不想这样。”落叶真人纠结道。
    戚长征道：“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就是这样，不管你想还是不想都是这样。要不你师妹怎么会蒙骗你师尊让你驱逐我？这才是根源所在，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吗？”落叶真人直挠头。
    戚长征也挠头，碰上这么一个脑子不转弯的仙人他也是无语，喝了杯酒压压火气才道：“如果没有意外，七年之后你会成为真君，会成为你师尊真传弟子，而你师妹一无所获。你说你不想和你师妹竞争，你说你能放弃真君位，那么好了，你直接去找你师尊说清楚，让你师尊来决断好了。”
    “不成不成，如无必要打搅师尊修炼不妥。”
    “你师尊每时每刻都在修炼？”戚长征快要失去耐心了。
    “这倒不是。”
    “那你就趁着你师尊没有修炼的时候去找他啊。”
    “但是，但是闹到师尊那影响师尊心情，修炼也静不下心来，岂非更不妥。”
    “你个死脑筋。”戚长征无语了都，谆谆善诱道：“落叶兄，你找你师尊不是为了你师妹违背道礼之事，那治标不治本，你应该把你的想法告诉你师尊，你无意真君位，完全可以将真君位让给你师妹，只有这样，你才能即照顾到你师妹又能得到真传弟子位。
    当然了，你若是有耐心的话，最好是过个几年等你上缴的仙石超过你师妹上缴的仙石再对你师尊说这些，但我估计你没这个耐心，你师妹也没有这个耐心，或许又会做出一些有违道礼的事情来。
    所以你现在就去找你师尊，把事情说清楚，让你师尊提前有个准备，这样对你对你师妹乃至你师尊都好。”
    戚长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落叶真人总算是明白了，对戚长征施了一礼，说这个时间段师尊没有修炼，匆匆而去。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没有机会创造机会，戚长征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帮助落叶真人就是在给自己铺路，按照他对落叶真人的了解，落叶真人指不定就会一五一十的对他师尊说明，说不定他这位后羿上仙早已经在止戈仙君那里挂上号了。
    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今天之所以会对落叶真人说明自己是一位散仙，何尝不是为了让止戈仙君对他的认识更进一步，若是能主动现身来招揽他，那他距离拜入寒玉宫就更进一步了。
    一位阴极境上仙，还是没有仙门归属通过自己努力修炼至阴极境的散仙，对于仙门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