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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以退为进,扮猪吃叶安阳

    “苏家二小姐今日的表现最是出彩,苏大小姐作为姐姐,听闻手段层出不穷,相信才艺方面也定然不遑多让,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等开开眼界?”
    叶安阳话落,那些挡在她和苏梁浅中间的人,纷纷让开,原本是站在人后,位置也很不显眼的苏梁浅,一下变的瞩目起来。
    苏梁浅虽然回来没多久,但因为上次萧家的事,实在有些轰动,更让人印象深刻,今日前来的也有不少人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京城说大大,但其实也不大,哪家有个什么事,很快都会传出去,而苏梁浅又是和皇室的人,扯上了关系的身份,所以皇宫里的不少人,也都知道她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那些还没将事情和人对上号的,一下就对上了,而有些参加了萧家晚宴那日的人,已经给那些没去的身边好友科普,说的是绘声绘色,直让那些先前已经听说了此事的人愈后悔自己没在事的那日去萧家。
    像这样的场合,苏倾楣素来是不希望自己被苏梁浅抢了风头的,但现在,苏梁浅全场瞩目,她心里却一点也不生气吃醋。
    她正愁不知如何让苏梁浅出丑呢,叶安阳主动挑衅,她自然乐见其成。
    文慧长公主看了太后和太后身侧坐着的沈安氏,眉头皱了皱,不仅仅是因为叶安阳挑衅苏梁浅,还有叶安阳在提起苏倾楣时的那一句,最最出彩,将其他表演的小姐都得罪了。
    “苏妹妹。”
    周诗语就站在苏梁浅身边,见这么多人都看过来,有些紧张。
    她看着苏梁浅,面露担忧关切,声音都略带了几分轻颤。
    苏梁浅对她笑笑,往太后等人的方向走了两步,在队伍的最前面,盈盈服了服身,脸上的笑也是恰到好处,“臣女苏梁浅,见过太后,皇后,诸位娘娘,娘娘们万福金安。”
    苏梁浅从别人让开的窄小通道经过,她不紧不慢,不急不缓,仪态从容,行礼的动作,也极其规范,是那种不但挑不出错处,同时还十分自然,半点也不刻意做作的从容。
    她的声音软软的,大大的杏眼有神,也让人觉得软萌乖巧,那些没亲眼见识过苏梁浅手段,只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她的事情的人,都大感诧异。
    她们很难将以前这个乖顺的女孩儿,和别人口中手段行事凌厉的少女联系在一起,皇后却是亲身经历过的,皱了皱眉。
    太子虽然知道,和自己定了娃娃亲的太子妃今日也来了,但他心里却没想过娶她,他想的是,如果庆帝一定要让他娶,他就娶回来,当个摆件。
    夜向禹曾在皇后抱怨苏梁浅时,问过她的长相,皇后只说了难以入眼四个字,所以太子连在人群中找苏梁浅看她一眼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这会见她走出来,目光才落至她的身上。
    苏梁浅长得白白净净,自然是不丑的,她此刻低垂着眼睑,看着还挺乖的,但身上的衣裳,让她在一干精心打扮的贵女中,实在有些黯然,尤其现在夜向禹满心想的还是苏倾楣那杨柳小蛮腰,再加上依旧存在的抵触心理,觉得带这样的人出去丢脸,太子看苏梁浅便觉得是清汤寡水,激不起半点波澜。
    不,简直就是寒碜的给他丢份!
    太后的目光,落在苏梁浅身上良久,就和长辈看自己家中的孩子似的,越的慈爱,“多年未见,当年的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
    她说话间,将苏梁浅从头到尾打量了眼,锐利的凤眼眼尾却扫向了苏倾楣,眉心微拧,掩着不满。
    太后同样慈爱的口气,带着追忆,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让那些因受皇后态度的影响人,不由在心里重新判断苏梁浅。
    叶安阳听了这话,再看太后怜爱的神情,不由想到小的时候,太后对苏梁浅种种的好,还总要她让着她,就好像苏梁浅才是她的亲外孙女,而对她这唯一的亲外孙女,反而一直都比较冷淡,叶安阳心中的妒火,烧的更旺。
    “苏梁浅,本郡主问你话呢,你可有什么才艺?不要告诉我,你一个要做太子妃的人,什么都不会,那真的是笑掉大牙了!”
    叶安阳走至苏梁浅的身侧,这一番肆无忌惮的质问,是目中无人的猖狂。
    太后没有张口,往文慧长公主的方向看了眼,文慧长公主别过头去,当没看到,没有出声制止。
    太子妃?才艺?
    对于做太子妃这件事来说,比起所谓的才艺,会投胎,才是最最紧要的。
    不过苏梁浅心里这样想,自然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喇喇的将这无脑话说出来,无谓的得罪一批人。
    皇后不是个大气量的人,到现在都还未苏梁浅威胁她一事堵心,她心里已经有了更加合适的太子妃人选,一心想要尽早解除太子和苏梁浅的婚事,对苏梁浅当众出丑一事,她是乐见其成,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推波助澜道:“这次的才艺展示,浅儿你怎么不报?”
    皇后这话,更让叶安阳心中认定苏梁浅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琴棋书画,女红舞技,臣女都不擅长。”苏梁浅扯了扯嘴角,坦然的仿佛这完全不是件什么丢人的事。
    “你就说你会什么吧?”
    叶安阳抢在皇后面前,问苏梁浅,一副鄙夷的口吻。
    苏梁浅抿着唇,微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
    所有人看着苏梁浅认真思考的模样,心都是提着的,在等她的答案。
    半晌,苏梁浅认真又慎重道:“我幼时跟着外祖父,学了些功夫。”
    叶安阳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亮,“我也是跟着我母亲,学了些功夫,我们切磋一番,如何?”
    苏梁浅没有拒绝,而是问叶安阳道:“郡主想怎么切磋?”
    ***
    “你说,她这又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呢?安阳郡主得罪她了?”
    另外一边,男子三人组,已经跃跃欲试,一副我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开口说话的是王承辉,他看苏梁浅和叶安阳,两人好像十分不对付,从叶安阳一开口,苏梁浅那轻扯的嘴角,王承辉就有一种叶安阳会掉进她坑里的感觉。
    因为是三个人两张桌子,几个人又大个,凑在一起,便略微有些拥挤,几个脑袋几乎是凑在一起的。
    季无羡托着下巴,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苏梁浅身上的优点,一本正经道:“她可能真的什么都不会。”
    王承辉往季无羡的方向扫了一眼,一副根本就不相信的样子,“乱说,你家老爷子不经常找她下棋?”
    季无羡理直气壮的掩饰自己的谎言,“我家老爷子的技术,你最近不是见识过了吗?”
    王承辉以前和季家最多的来往就是和季无羡打架,但最近几人因为季家赚的银子太多为民办事的项目凑在一起,王承辉和五皇子都去了季家几次,也见识了季老公爷的棋技,真的是要够烂,才能势均力敌。
    “哪里是苏妹妹挑衅叶安阳,根本就是安阳郡主故意找她的茬,皇室这么多人,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叶安阳了,不就是个郡主,排面搞的比公主还大,目中无人,嚣张的很,长公主姑姑也不管管,将来有机会,我早晚收拾她。”
    五皇子想教训叶安阳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叶安阳是长公主的爱女,长公主是能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的人,他是四皇子的亲弟弟,他若是对叶安阳有半分的针对,会让长公主觉得这是慧贵妃和四皇子的态度,从而倒向太子。
    所以,想是一回事,再怎么想,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并不能付出实践。
    王承辉拍了拍五皇子的肩,“不用早晚,估计很快就有人收拾她了。”
    王承辉对苏梁浅好像很有自信,话落,看向季无羡,问道:“你说,她最擅长什么?”
    五皇子却有些担心,看向两人,“叶安阳的功夫,是长公主姑姑亲自指导的,还请了很多名师,苏妹妹别吃亏了。”
    季无羡翻白眼,“我怎么知道?”
    要说苏梁浅最擅长的,绝对就是算计人,还有——杀人,反正安阳主动招惹,若是比试切磋,季无羡一点也不担心苏梁浅会吃亏。
    她这分明是以退为进,扮猪吃叶安阳。
    季无羡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由朝自己的老母亲看了一眼,她那样子,也是一点也不担心,季无羡认真想了下,他母亲应该没见过苏梁浅动手吧,这大概就是他父亲和祖父常说的,对主子的盲目相信。
    ***
    叶安阳见苏梁浅似应下的态度,脸上都带了笑,继续建议道:“若是在平地上比划,就太没意思了,今天这样的场合,就该有点新意,你已故的母亲,当年在梅花桩上一曲惊鸿,闻名天下,我想你必然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不如我们就在梅花桩上比试?”
    苏梁浅想了想,点头,再次应了下来,“可以。”
    “胡闹!”
    太后呵斥,“太危险了,不行!”
    苏梁浅都已经同意了,叶安阳哪里会在这时候退让,看着太后,“外祖母,我们会点到为止的!”
    太后依旧没有同意,“你们各自在梅花桩上表演,不许比试!”
    太后态度坚决,她越是如此,叶安阳的逆反心理就越重,但叶安阳也知道,太后作为在场的身份最尊贵的人,她若是不同意的话,她再坚持也是白搭。
    叶安阳眼睛咕噜噜的转动,心里有了另外的主意。
    “听外祖母的!”
    她将事情应了下来,“那我还表演剑舞,苏大小姐,你呢?你要不要也拿着剑在上面比划比划?你拿过剑吗?会舞剑吗?若是不会的话,就还是不要了,免得伤了自己!”
    苏梁浅和叶安阳接触了那么多次,深知其劣根性,她眼珠子一转,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且这话,无一不是在说她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我不会舞剑,但我很会模仿,郡主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苏梁浅一脸真诚。
    叶安阳拿了剑,她不拿剑的话,不太吃亏了嘛。
    叶安阳这次上报的节目就是剑舞,且是在梅花桩上表演剑舞,所以梅花桩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同于一个个打在地上的桩子,叶安阳这梅花桩是连在一起的,底部用一块很大的板子固定住。
    叶安阳是属于那极少数参加这种宴会有特权的人,她的梅花桩,并不是在上报节目的时候,皇宫准备的,而是自己一早就备好的。
    叶安阳和长公主谁也不知道,在朝春宴上,会有这一出,这梅花桩,原本是公主府为叶安阳专门准备的,不像钉在地上的庄子,有些会松动,这桩子,很是牢固,而且很大,就比表演的台子小些,也因此很重。
    它不是由太监抬上去的,而是由十几个身高壮硕的士兵,抬着到了台上,放在地上的时候,就算已经极是小心,还是出了很大的声响,整个水榭仿佛都震了一下,这种强烈的震感,坐着的太后等人都感觉到了。
    因为是供安阳郡主表演的,这木桩不但牢固实用,同时还兼具了美感。
    每一根桩子都上了漆,上面有雕镂出来的花纹,有些则是画的,并不是所有的柱子都一样高,而是高低错落有致的那种。
    放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引起地面震动的同时,还有上等木料独有的香气飘散了出来,比花香更高雅醉人,是紫檀木。
    皇后手扶着椅子,往长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长公主这木桩子,费了不少功夫吧。”
    皇后面上带笑,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太后的脸上反而没了笑。
    费了不少功夫,那是委婉的说辞,其实就是在说长公主劳民伤财,奢靡浪费,而太后一向主张节俭,她本人也是深居简出。
    长公主这般作风,太后自然是不喜的。
    长公主双手扶着椅子两边的扶手,向后,背抵在椅子的靠背上,似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我的女儿,用的自然得是最好的。”
    皇后脸上的笑僵了僵,看向太后,太后并没有看她,一个字也没有,皇后脸上流露出不快的情绪,嫂子和小姑子,对付的太少。
    已经有公主府的下人给安阳郡主送了剑,宝剑在渐渐西斜的日头下,折射出蹭亮的光,银亮如雪,看着就很锋利。
    叶安阳拿在手上挥了挥,故意往苏梁浅的方向一刺,苏梁浅正从另外一个士兵那里接过剑,叶安阳对准的正是她的胳膊,距离极近,让看的人,心都提了起来,有些旁观的少女,都轻呼出声。
    苏梁浅就那样站着,不躲不闪,盯着逼近的叶安阳,只微微眯了眯眼,眉都没皱一下,一直到叶安阳的剑在距离她咫尺的位置停下,苏梁浅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剑,稍稍侧身,上前两步,将叶安阳的剑柄挡开,“郡主,刀剑无眼,小心伤了自己。”
    叶安阳本来是想吓吓苏梁浅的,她觉得苏梁浅肯定会吓得连连后退,狼狈的摔在地上,没想到苏梁浅的脸上却无半分惧怕之色,这完全出乎她预料之外的结果,让叶安阳心里头更加不爽。
    苏梁浅拿着剑,转身看向太后等人,“太后娘娘,我能和安阳郡主换把剑吗?我觉得她的更好看!”
    叶安阳的剑,虽然是为剑舞做准备的,但却是上等的宝剑,锋利的很,自然不是宫中侍卫佩戴的剑能比的,若是两者相碰,苏梁浅觉得自己手上的剑,会被叶安阳的砍成两段,这要到时候真动起手来,对她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吃亏的事,苏梁浅可不乐意干。
    苏梁浅口气娇憨,仿佛只是单纯的喜欢叶安阳的剑,并不会让人生疑,太后看了沈安氏一眼,就要应下,长公主道:“母后,也给阳儿和苏大小姐一样的剑吧。”
    太后没有反对,让人给叶安阳换了剑,又警告告诫了她一番。
    苏梁浅看着太后等人又道:“虽然公主为郡主准备的这个木桩很大,但我和郡主在上面,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苏梁浅皱着眉头,一副忧心苦恼的样子,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叶安阳有些急切的打断,“苏梁浅,你是要临阵做缩头乌龟吗?”
    皇后皱眉,太子对苏梁浅更是嫌弃讨厌的不行。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梁浅摇头,略带着几分的慌乱,和她以往给了解她几分的人感觉全然不同。
    “能和郡主同台,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么敢拒绝?但刀剑无眼,我怕自己不小心或者一个不慎没站稳,会伤到郡主,所以希望太后娘娘公主能给臣女一个安心,若是我不小心——”
    叶安阳笑出了声,藐视的将苏梁浅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你若真有那个本事,我绝不怪罪你!”
    长公主看向苏梁浅,目光带了审视和警惕,若是苏梁浅回来后,没生这许多事,长公主必定会觉得她这是在胆怯不安,但想到这个少女这段时间造成的轰动,她心里反而生出不安,担心起叶安阳了。
    苏梁浅咬着嘴唇摇头,坚持道:“太后和长公主说了才算。”
    长公主眯着眼,此刻坚持的苏梁浅,给人一种固执的感觉,实诚的仿佛死心眼。
    苏梁浅育的比较晚,个子不高,更是有些瘦瘦的,给人的感觉是娇小玲珑,而叶安阳和苏倾楣一样,都是育比较好的,从曲线上来说,叶安阳比苏倾楣差点,但她个头比苏倾楣还高。
    苏梁浅和叶安阳站在一起,矮了个小半个头,她那个样子,实在不具备什么威胁。
    “母亲!”
    叶安阳转身,面对着长公主,撒娇着重重叫了声,长公主道:“本宫的女儿,你若是有本事伤了,恕你无罪!”
    长公主说完,往太后的方向侧了侧,斜着身道:“母后若是不放心,就让人在旁边站着,现不妥,及时制止便是。”
    太后横了长公主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长公主的态度。
    苏梁浅和叶安阳同时上了台,叶安阳单手拿剑,另外一只手撑着木制的台阶,一个纵身,就跳上了木桩,稳稳的落在其中一个木桩上,动作漂亮,且干净利落。
    人群中,有人给叶安阳喝彩,有男有女,长公主眉目舒朗,有骄傲之色。
    叶安阳站在上面,看着站在台上,却在木桩下的苏梁浅,下巴微抬,仿佛是在俯视,满是挑衅。
    苏梁浅仰着头看她,“郡主,您过去点,别挡着位置,不然我上不去。”
    舞台和叶安阳站着的木桩,中间隔开了腿长的高度,放了几个台阶,叶安阳刚好就堵在了台阶正对着的位置。
    苏梁浅说这话的时候,手往右边,也就是靠水一侧的方向划了划,原先替叶安阳喝彩的那群人和其他人哄然大笑,给苏梁浅喝倒彩。
    “苏妹妹她行不行啊?”
    五皇子替苏梁浅捏了把汗,心都提了起来,“不行,我得随时做好准备冲过去,算了,季无羡,还是你来,话说她那个身手极好的丫鬟呢,今天怎么没跟着来?”
    五皇子撸着袖子,一副要冲上去帮苏梁浅的架势,被季无羡按住。
    王承辉顶着不正经的笑脸,正看向郑明成,见郑明成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冰山脸一副紧张道不行的模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苏梁浅那边,根本就没往他的方向看,笑的更不正经了。
    五皇子说的话,王承辉是听到的,刚收回视线,就见季无羡将五皇子摁住,王承辉就用那老不正经的笑,看着季无羡,手指着他道:“你说,关于苏家大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季无羡毫不留情的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打掉,“你觉得她会让自己吃亏?”
    关于苏梁浅,还什么事瞒着,他瞒着的事太多了,说都说不完。
    对苏梁浅,了解的越深,对她做事,担心就会越少,尤其是打架方面,他觉得叶安阳简直找死。
    季无羡手劲不小,王承辉手都被打痛了,他哎呦了声,洞悉着季无羡眼底的兴奋之色,“肯定有事。”
    季无羡懒得搭理他,王承辉也不再纠缠,另外一只手按住五皇子的肩膀,“看季无羡这样,你就把心放回肚子吧,我们先想想,等会安阳郡主要吃了亏,怎么让苏梁浅不受罚。”
    这回,季无羡赞同的点了点头,刚好看到了萧有望那边。
    金铃儿的事,苏梁浅没和季无羡提,但秋灵私下告诉了他,季无羡本来就看萧有望不顺眼,现在更是反感戒备。
    季无羡的视线,藏着的情绪太过强烈,敏感如萧有望,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季无羡龇着牙,端起面前的酒杯,勾着嘴角,对着他举了举。
    “你和萧有望什么时候结仇了?”
    季无羡将王承辉凑近的脑袋推开,“看他不顺眼。”
    王承辉看他那样子,听他这口气,明显不是无缘无故看不顺眼那么简单,不过他也没问,手指着隔着一众皇子,在最前端坐着的太子,“你看看,我表兄的脸,黑的就和被烧的锅底似的,他现在肯定觉得很丢脸。”
    王承辉幸灾乐祸的,声音还不小,倍感丢人的太子,本就四处扫射,见王承辉手指着他,气的更厉害了,瞪他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季无羡轻嗤了声,但没回。
    还黑脸,就他那个德行,他以为人很愿意当太子妃。
    叶安阳看着苏梁浅,下意识的就往她挥手的一侧方向移,等意识到自己居然按她的意思做了的时候,心中又生出了恼意,想到她刚说的话,更是不屑的嗤之以鼻,“苏梁浅,你到底行不行?”
    苏梁浅已经提着裙摆,踩着台阶走上木桩了,见叶安阳如此,半点也不肯退让,“我现在转身,郡主没意见?”
    好不容易太后也松了口,走到这一步,叶安阳自然是不肯到此结束的,苏梁浅咧着嘴笑,“我一个乡下长大的乡巴佬,最是怕事不经激,郡主要不想我现在调头走人,就不要刺激我!”
    叶安阳看着苏梁浅无辜的样子,仿佛她再刺激她真的会那么做,紧抿住了嘴唇,心里的火却烧的更厉害了,用眼瞪苏梁浅。
    苏梁浅在走到和梅花桩持平的台阶时,跳上了梅花桩,两只脚在上面跳了跳。
    长公主这精心给叶安阳打造的梅花桩,就只有成人的拳头粗,若是单脚站着,没有一定的基础,长久的平衡并不容易做到,不过苏梁浅相信,叶安阳既然选择这个做表演节目,那定然是可以的,当然,这对苏梁浅来说,也并不难。
    长公主不但花费了巨资给安阳郡主准备了订制的木桩,叶安阳独舞时,还有人在下面击鼓,所有人的表演,这是安阳郡主的独一份,向众人昭示着她的荣宠。
    叶安阳看着台下已经就位的击鼓师,将剑放下,然后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她点了点头,击鼓声起。
    苏梁浅看着在木桩下站着的击鼓师,讥诮更深,剑舞舞的是气势,剑挥动时出的浑厚有规律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气势,再结合优美的舞姿,这是苏梁浅对剑舞的理解。
    这鼓声,足以将其他所有的声音掩盖。
    当然,也有端庄,悠然的表演,主要给人以美的享受,同时让人怡然平静,但叶安阳这样子,显然不是那块料子。
    苏梁浅心里觉得叶安阳不伦不类,不过舞这东西,千人千类。
    叶安阳先是跳了一段序舞。
    叶安阳在同龄人里面,个子是偏高的,和萧意珍的壮不同,她抽条的十分好看,她舞姿轻盈,身段也极是优美,她眼含秋波,极是动人,苏梁浅朝着她频频张望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郑明成。
    太阳西斜,清澈的碧水折射出微光,苏梁浅和他隔开的距离也有些远,并不能看到郑明成的神色,但从叶安阳气恼的神色,苏梁浅想,郑明成应该是无动于衷的。
    若只是无动于衷还好,毕竟他一直如此,叶安阳已经习惯,但他现在却是一副任谁都能看出紧张担心的模样,为了谁?叶安阳想到郑明成那一眼,对苏梁浅的恨意更深。
    叶安阳缓缓弯腰,右手拾起地上的剑,身如灵蛇,再次缓缓站起,然后挥剑起舞。
    她挥着剑,前后弯腰飞速转动着身体,红色的裙摆蹁跹,灵活如燕,如履平地,但因为不是在平地,而是在高低交错的木桩上,不但增添了美感,还有难度,让人欣赏的同时,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有想要叶安阳完美展现的为她紧张,也有期盼着跋扈嚣张的叶安阳出丑的,让这个节目,比之之前,有了莫名的刺激感。
    苏梁浅看着已经跟着起舞的叶安阳,站在原地思绪纷飞,这落在别人眼里,便是苏梁浅不会,场下不少人,指着苏梁浅,议论轻笑,笑她说大话,也有催促着她模仿的,叶安阳鄙夷挑衅的眼神,也看了过来,轻笑了声开口道:“你还不开始。”
    “表妹,你看看,你看看她那个怂样,居然还说大话,她怎么还有脸站在那里,要我都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哈哈——”
    萧意珍扯着苏倾楣的手,幸灾乐祸,话说到最后,大笑出声。
    苏倾楣听着耳边那些关于苏梁浅的议论,只觉得这段时间堵在胸口的郁气都疏散了开来,要多痛快便有多痛快,今天于她而言,真是个极好的日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
    虽然苏倾楣极想和萧意珍那样,开心大笑,然后添油加醋,肆意的嘲讽苏梁浅,但她自然是不可能那样做的。
    她面上流露出的也不是笑意,而是紧张和担忧,小声道:“姐姐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面,可能是太紧张了。”
    萧意珍嗤之以鼻,“你不也是第一次,怎么不像她那样,她就是嘴皮子厉害。”
    萧意珍话刚落,台上的苏梁浅,已经侧过身,学着萧意珍挥剑。
    她神色认真,看的认真,模仿的也很认真,并不怎么熟练的动作,在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眼里,更是滑稽,当然,也有人觉得倍感可爱。
    叶安阳见苏梁浅已经模仿上了,勾唇轻视一笑,脚尖轻踩,弯腰几个旋身,一步步加大了难度,苏梁浅跟着,每样都做的很好,哪怕叶安阳用上了自己最难的动作,苏梁浅也是应对自如,一番下来,底下那些唏嘘声都没了,甚至有人看出了不对劲。
    叶安阳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个笑话,气的眼睛都红了。
    正这个时候,有花瓣,纷纷落落而下。
    这是叶安阳和文慧长公主原定计划好的,在表演**快结束的时候,让人撒下花瓣,在花瓣雨中结束,叶安阳试过,站在花瓣雨中的人,会有说不出的美感。
    可叶安阳这会看到那些五颜六色飘扬着带着香气的花瓣,还有在那些花瓣中,苏梁浅那张仰着的白净无辜的脸,纯澈的眼神,只觉得想要毁掉。
    叶安阳之前见苏梁浅就站在梅花桩上,笨拙的像个笑话,碍于太后,本来是不准备怎么样的,可苏梁浅,完全将她的计划大乱了,她这般,已经不是丢脸了,而是盖过了她的风头。
    本来,按着她和长公主的计划,她是要大放异彩了,现在这些,都被苏梁浅破坏了。
    她做这么多,可不是为了给苏梁浅做嫁衣的。
    叶安阳气苏梁浅,对她满心怨怪,也不去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挑衅,咎由自取。
    叶安阳举着剑,眼神怨毒,直接就朝着在花瓣雨中呆的苏梁浅刺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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