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骄看得目不转睛。
很快,他便放松了下来,原来如此。
坐久了,浑身还有些酸,白骄伸了伸懒腰,换了个姿势继续看。
肖涟随后就朝着船夫叔伯们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与各位叔伯们寒暄告别。
闲谈间,叔伯们没一个赞成他接这趟活计的。
不过,肖涟均淡笑着让他们不必担心。
随后,肖涟走向李叔的家。
李叔此刻正在门外劈柴,天气寒冷,他仅着单衣,却热得直冒汗。
见肖涟到来,他停下手里的活计,爽朗地笑了笑:涟娃子,你来了啊。来,快进屋坐着。叔新得了葵花籽,炒着吃可香了。
而后,他朝着屋里嚎了一嗓子:翠翠,你涟哥来了,快把葵花籽拿出来。
肖涟忙摆摆手:李叔,不用,我就是来道个别的,我接了去姜城的活儿,不一会儿就得走。
你傻啊?这个时候去姜城干嘛?李叔一脸不认同的样子。
叔,我这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吗?也去赚点大钱,来年好讨媳妇。肖涟知道怎么说能让李叔安心。
果然,李叔变得和缓了许多:也是,就这也别急着走呢。叔多给你点葵花籽,可好吃了。见着好看的姑娘记得多给点,叫人尝尝甜头,兴许人家就跟你回家了。
说话间,翠翠拎了一个大布袋出来了,她吃力地掂着脚,要把那布袋举到肖涟面前。
肖涟连忙接过布袋,小心放到地上,而后摸了摸翠翠的头,笑着说:翠翠对涟哥真好。
李叔快速进屋另找了一个布袋,将那袋葵花籽倒了一半进去,而后细心扎了口。
喏,江上湿气大,平常注意着别放潮了。自己少吃点,大头可得给姑娘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听到没有?
肖涟接过那袋子,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
他嘴上却笑着说:叔,我知道了。打完秋风,我可得先走了啊。我去赚钱去。
去吧去吧,只要你明年给我领回来一个侄媳妇,打几次秋风都没关系。李叔催他走。
肖涟笑着与他告了别,转身眼眶却红了。
水镜这头,白骄却撇了撇嘴。这小孩儿,还想着成亲的美事呢。
哪家姑娘能看得上动不动红眼睛的家伙呀。
这小孩儿还那么穷,只有一个小破船。
也不对,小孩儿新得了画舫,画舫可比原先那个破船好看多了,保不准就有眼神不好使的姑娘看上他。
再说小孩儿本身长得不差,这养伤的几个月,吃好睡好的,倒是被自己养得又长开了些。
要是真有姑娘看上他,那自己的孕果可是危险了。
白骄有些郁卒。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成,等小孩儿回来,得再敲打敲打他。
且看小孩儿什么时候回来。
白骄又看向水镜。
肖涟折回寿衣店,又取了些东西出来。
打眼一看,不外乎是纸元宝,香烛纸钱什么的,还有一块白布裹着的长条状东西。
他要去拜祭爷爷最后一次。
之后,肖涟路过一家酒肆,向里面的酒保买了一葫芦酒。
爷爷生前最喜欢这家的酒,临终前交代,坟头不能离这家酒肆太远。
爷爷喝了酒,估计就不会怪他把船抵押出去了。
肖涟很快来到爷爷的坟前,先是放下东西,而后为爷爷的坟除草。
而今已是冬日,草都枯黄了。不过,仍有一些草根系发达,须得大力拔除。
除草的过程中,他一不小心就被草给划伤了手。
血流了出来,虽然不多,可肖涟还是紧张了一下子。
白骄说过不准他流血的。
他捂着伤口,往四周环视了一下。
没有动静,白骄也没有出现。
肖涟轻呼一口气,拔开葫芦塞,用酒冲了冲伤口。
染血的酒顺着他的手流下,浸入坟前的土地。
肖涟开口:爷爷,我来了。
白骄就在水镜这边,当看到肖涟又受伤的时候,他不是没生气。
可想了想肖涟在做什么,他还是没有行动。
算了,饶这小孩儿这一回。
他看了个全程。
肖涟为爷爷坟头除草。
肖涟倒酒祭奠。
肖涟用新做的墓碑更换已经被虫蛀了的墓碑。
肖涟燃香烛。
肖涟烧纸钱金元宝
肖涟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肖涟搂着墓碑大哭。
白骄不想看了,他关上水镜。
肖涟所做的这一切,对他的爷爷没有丝毫意义。
凡人就是愚昧,受生死轮回之苦,对生死忌惮又着迷,就胡乱猜测。
纸钱金元宝什么的,他爷爷都收不到。
都一年了,早已过了轮回盘,喝了孟婆汤轮回转世的人,又何以收到那些东西?
人死后,灵魂被黑白无常勾入冥界,大多再回不到人间。而后由轮回盘判定,决定他来生的命格。
轮回盘已在地府运转千千万万年,效率很快。
即使每日死亡的人再多,即使人间发生大规模的灾荒战乱,整个过程也不会超过一个月。
肖涟的爷爷死于去年,此刻早已轮回,又怎会收到那些东西。
况且,要把那些东西传到冥界,是需要有大修为者暂时打通两界通道的。
白骄身为仙界之人,生死不受冥界管控,他能做到。但他明知即使把东西送过去也是徒劳,自不会做这无用功。
况且做此事要耗费巨大的代价,肖涟又是他的谁?
话虽如此,想起肖涟大哭的模样,白骄还是堵得慌。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地来回走动,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重新打开水镜,水镜中,肖涟已经收拾停当,此刻正带着剩余的东西往回走。
很好。
白骄挥手关闭了水镜,之后一个缩地成寸就来到了肖涟爷爷的墓前。
他看了看肖涟为爷爷新竖的墓碑,墓碑上的字迹很清晰,不似原先褪色的那块。
这是肖涟用旧船上的木板给爷爷重新打造的墓碑,兴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将旧船抵押的事吧。
不过真是搞笑,即使那船再破,却也还能用,难不成自己会把它劈了当柴烧吗?
肖涟心意可嘉,就是人太傻了。
新换一个墓碑又怎样?再过一两年还是褪色被虫蛀。
届时肖涟也早死了,难不成褪色一次就再换一次?
就不知道为爷爷换一个石碑?没钱买不知道跟自己借?
白骄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
他就是看那墓碑不顺眼。
最终,他扬袖,向那墓碑伸出了手。
眨眼间,他催动灵力,为墓碑施加了一层防护罩。
这样就好了。
白骄看向那墓碑上的名字,脑海中闪现出十六年前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把那个小娃娃从水里捞出来,帮忙压出了呛到肚里的水,左思右想没有再还给那个狠毒的女人,省得他再被推到水里。
可怎么办呢?自己天天睡觉,还是个单身龙族,总不好照顾这个凡人小娃娃。
再说他也不会照顾孩子。
就在那时,旁边正好划过一条小船。
白骄记得这条小船。
船上的船夫是个孤身一人的老头,每次捞了鱼都会把小鱼再放回江里,也从不往江里乱扔东西。
就他了。
白骄把小娃娃轻轻放到那条小船里,之后就躲到了旁边悄悄观察。
他眼见那老头被吓了一跳,可听到小娃娃被呛到的哭声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抱起他开始按压。
白骄放下心,转眼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现下他突然想起这件事,竟能清晰忆起老头的模样。
这十六年,你把他照顾得不错,就是把人照顾得有些傻里傻气的。不过这也够了。你做了这个善事,下辈子,轮回盘不会再判你困苦的。
回到竹楼后,白骄蒙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白骄从被子中探出头,又被扰醒,他很是不悦。
是肖涟,眼睛还红通通的。
第22章
干嘛?白骄臭着脸。
我们明天启程,今天收拾好东西。
哦。
咔嚓,咔嚓,白骄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炒好的葵花籽。
嗑出的皮已经堆成了一小堆,被他用小桶接着。
肖涟划着船,转头就能看见这一幕。
没想到,白老大定了规矩不能往白沙江里乱扔东西,他自己也遵循的不错。
肖涟笑着摇了摇头,看见白老大嗑葵花籽,他也有些饿了。
一大早,他们就乘画舫入了江。
一路上,路过好几次小镇,江辰都不让停船靠岸,非说要快些赶到姜城去,也盯着肖涟不让他偷懒。
肖涟别说吃东西了,就是稍微划慢点都会引来江辰的骂骂咧咧。
叫看不下去的白骄和他发生过好几次口角。
不过,江上风大,江辰也不好时时催着。见肖涟确实不算偷懒,方才他已经回屋吃东西去了。
现在是中午时分,肖涟也有些饿了。
他带的吃食多为干粮,饼之类。还有一些零食,如小黄鱼和葵花籽。
白骄带了更多好吃的,可不知怎的,他就是看上了肖涟的葵花籽。江辰一回去,他不用吵架了,嘴一闲,就拿出瓜子嗑个不停。
肖涟被他馋得厉害,可划着船不好吃零嘴,他就抓紧时间拿出饼,大口啃起来。
被白骄馋到的不止肖涟一个,江辰本来在隔间里待着,也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肖涟,就仰起了脖子,骄傲得像个大白鹅。
喂,那个谁,你把那什么葵花籽给我送过来点。声音很不客气。
肖涟还没拒绝,就听白骄开口了:没有。
江辰炸毛:怎么没有,那一袋子不都是?你都嗑了一堆皮了,也该我嗑了吧?我可给了金子。
金子又没给我。这葵花籽是肖涟欠我的船资,我就是嗑烦把剩下的都扔了,也轮不到你来插嘴,凭什么该你?再说了,你口口声声自己是小侯爷,就该什么东西都吃过,还馋这点零嘴?
你!江辰气得不轻,他也不再与白骄多嘴,转而对肖涟道:我不管,我中午还没吃饭,我付了船资,你必须负责我的伙食。
肖涟无奈,江辰明明带了干粮。方才他还在舱房中吃个不停。眼下这一出,不过是无理取闹罢了。
可他是母亲现在的主子,他心情不好,往往对母亲撒气。
肖涟不准备与他一般见识。伙食是吧?他准备的有。
我桌旁那个木桶里有炸的小黄鱼,不嫌弃的话,江小侯爷可以吃点。肖涟知道江辰喜欢被这样称呼。
果不其然,江辰得意许多。
可还没等到他真正咧开嘴角,被抢了食的白骄先炸了毛。
不准!肖涟你别忘了咱俩一个房间,你放他进去,他偷我的东西怎么办?
谁偷你东西?江辰气炸了肺。
好了少爷,别生气。林娘听闻这里的争执,连忙走出来。
随后林娘对肖涟软语相求:小哥,你别介意,我家少爷就是嘴馋。小哥你把葵花籽炒得这么香,谁见了不馋呢?别说我家少爷,就是我也想尝尝哩。
肖涟何尝不知母亲是托辞,可他无法拒绝。
他暂时放下手中的桨,快步走到白骄面前,从袋子中抓出一大捧葵花籽。
白骄睁大眼睛瞪他,却眼见他把葵花籽捧到林娘面前。
来,大娘你带回去吃,吃完了我这里还有。
林娘慌忙双手捧成碗状去接那些,纵是小心翼翼,可葵花籽多,她还是漏了些没接住。
蠢货,你干什么吃的?都撒了。江辰在一边骂骂咧咧。
白骄转头瞪江辰。
肖涟听江辰辱骂林娘,也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
江辰见二人均如此,稍微收敛了气焰,转身背着手走向自己的舱房,还唤林娘。
蠢货,快跟上。
肖涟知晓他们回舱房后,林娘吃到嘴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便开了口。
大娘,你多吃些。江公子也可一同吃。
不然就把那姓江的扔水里去,说到做到。白骄在一旁懒洋洋帮腔。
待二人走后,肖涟重新划起船。
被抢了食的白骄发难:我都没有吃饱,你居然把葵花籽给他们!
堂堂白老大居然喜欢吃零嘴。肖涟只觉好笑。
可这位也得好好伺候着,他还想让白老大宽限些时日,好让自己赚钱为母亲赎身哩。
那不是有很多小黄鱼吗?都是为你准备的,我不跟你抢。
吃那么多葵花籽,渴死他。白骄哼哼。
随后,他倒一点不客气,进舱房去拿小黄鱼来吃,一边吃一边还动用法力引来水流去喝。
那葵花籽好吃是好吃,但确实挺咸的。
不一会儿,林娘也出来取了好几次干净水,拿回去让江辰喝。
这人一喝多,就容易便溺。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江辰叫了起来。
快停船,我要上岸!
不准停!白骄得意洋洋。
我是要小解!江辰忍得咬牙切齿。
肖涟,继续划。白骄老神在在。
见白骄这么捉弄江辰,被江辰催得苦不堪言的肖涟也忍俊不禁。不过他有些奇怪,白骄也喝了那么多水,就不想也那啥吗?
林娘,我忍不住了,你出去给我拿个便盆过来。江辰羞恼极了。
白骄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敢如此,我把你那.话.儿剁了喂王八!
第23章
船上还有母亲在,江辰这是拿母亲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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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吐出龙神的孕果——金玉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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