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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吐出龙神的孕果——金玉帛(7)

    竹楼是肖涟和他心腹手下住的地方。白骄手下众多,其余的多在竹楼旁边的几间大院里办事。
    肖涟近期就在白骄手下做做小跑腿,倒是叫他见识到了白骄的产业有多大,他究竟多有钱。
    白骄管着整条白沙江,白沙镇是他的总部,沿岸的小镇都有分支据点。
    他受着来往的行商船夫的上贡,在各地开着如芳华楼这样的酒楼客栈,对于珍珠珊瑚等也多有涉及
    各个分账房会定期汇总了账本交给归总账,待他先把把关之后,再拿给白骄看。
    肖涟曾听说过白骄一天进账多少,当时他就被那数字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白骄那日随手就把一锭金子给了牡丹,一锭金子对白骄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钱。
    按理说,他一个平头百姓看见这样的人物该仰望和崇拜,要么惧怕。
    可也许是见多了白骄不着调的样子,听多了他不着调的话,还见识到他整日赖床的样子,肖涟对白骄却是没上面那些心思。
    白骄于他是债主,是恩人,也是个对他好的人。
    肖涟无法否认,白骄纵然是个强大又有钱权的修仙者,也从未真正伤害过他。
    这么多天,他被留在竹楼里,白日在白骄手下上工。
    白骄的手下各司其职,暂时没有多余的差事,充其量只有临时事情需要人做。
    他就做杂事,变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白骄也没让他做危险和劳累的事,白天有好吃的吃着,晚上还让他睡在暖和安稳的房子里。
    要知道,现在已是十月下旬,天气逐渐冷起来,蚌农们要不是生计逼着也不太乐意下水。
    往年这时候,肖涟整日摸江水总患冻疮的手都该痒起来了。
    今年,他的手却没一点这个苗头。
    白骄也吩咐了手下帮他找失散多年的母亲。
    白骄手下众多,找起人来也更快些,听说已经有了线索。
    整个白沙镇找不到比他待遇更好的雇工了。
    肖涟知道自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可白骄什么也不缺。他无以为报,只好暗暗下定决心,他会尽全力做好手中的事情,好帮他分担一些。
    虽然,他并未见过白骄有多忙。
    平常白骄也就看看账册,再处理一些大事。至于小事,多半都被他手下解决掉了。
    而这些工作,其实并不占白骄半天功夫。
    其余时间,白骄特别喜欢睡觉。
    谢白说,那叫冥想,是修炼的一种方式。
    肖涟不信,他可不止一次看到白骄睡得脸上都压出了红印子。
    今天,只希望他没有又冥想吧。
    思绪飞转,肖涟脚下却不停,他来到了白骄门前,敲了敲门,却并没有听到回应。
    果然,又睡着了。
    肖涟推门进了屋,这是白骄允过的。
    第15章
    肖涟环视了一下四周,屋内却并没有白骄的身影。去哪了?
    他将账册搁在白骄的床头,便退了出来。
    正在关门的时候,刚巧碰到谢白路过。
    谢白一见他,就笑了:老大临时有事,被叫走了。
    方才龙宫传来消息,二殿下急匆匆地就走了。
    嗯。我过来送账册。
    二人寒暄了一阵,便道别了。
    分别后,肖涟只感叹,白骄的这些手下,夏白,谢白,包括归青等,个个都比白骄脾气好,对他也很好。在帮他找人的事情上,也出了很大的力。
    他很是承情,也知道这都是看在白骄的面子上。
    尤其谢白,他在帮忙找人之上可谓不遗余力,真是很好的一个人。
    肖涟想着这些,正准备去归总账跟前回复一下,却突然听得远处一声喊:肖涟,好像找到那人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肖涟回头,只见谢白去而复返,走得飞快。
    方才我手下来报,他见过一个手有烫伤的女人,年龄和你所述的也差不多。谢白高兴得直咧嘴。
    真的吗?肖涟连忙追问:她在哪儿?带我去。
    去的路上,谢白在渡口就近找了一艘船,拉着肖涟跳了上去。
    肖涟就是船夫,也不用再雇个人专门划船。
    那个疑似你母亲的人就在江对岸的一个村子里,离得还挺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们母子俩没见过面。谢白这样说。
    天气寒冷,肖涟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他快速地划着船,心里满是惊涛骇浪。
    肖涟紧紧抓着船桨,拼命地划着。
    母亲她这十六年,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可还记得自己这个儿子?
    她可曾后悔过?
    去程风平浪静。肖涟又划得拼命,甚至划出了一身汗。二人很顺利地就到了目的地。
    可当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肖涟却大失所望。
    女人黑瘦黑瘦的,显然日子过得很是穷苦,但这不是他失望的原因。
    真正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饭已经放在锅里,女人正在灶前烧着火。
    二人问及女人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女人指了指灶上的锅:早年我还小,很馋,我娘炸丸子,我太急,手不小心被热油烫着了。
    不,这不是母亲,母亲的烫疤是为护着自己不掉入炭盆才有的。肖涟木着脸想。
    谢白比他还失望,不死心地又问那女人,你真没有一个失散的儿子?
    女人不高兴了,一边填了一把柴,一边还嘴道:你怎么这样?知道我生不出儿子专门来作践我?我要是有失散的儿子,早把他找回来伺候我了,还用过这苦日子?
    她很不高兴,连句请他们留下来吃饭的客气话也没说。
    回程的时候,肖涟划得肉眼可见的慢。
    江面宽阔是不假,可肖涟有以下没一下地划着船,许久也没到江中心。
    他内心思绪翻涌,有些心不在焉。
    谢白安慰着他:别难过,还有机会的。一次不成,咱还有下次呢。你也说了,人已经与你分散十六年,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左右有老大的帮助,你还那么年轻,一船在手,何愁没有找到人的时候呢?
    肖涟口上应着,心里却更沉几分。
    他是年轻,可他也快死了。
    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了,他还能找到母亲吗?
    不过,白骄和夏白都是修仙者,难道谢白不是吗?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身上的死气呢?还是说他能看出,却以为自己不知道,便也不多提呢?
    他没问出口,谢白也没有回答他。
    只是上一刻肖涟还在心不在焉地划着船,下一刻谢白就叫了起来。
    快,漩涡!赶紧掉头!算了船桨给我!谢白猛地冲上前来,一把夺过肖涟手中的船桨,连忙划着船,和一旁不知何时出现,正吞噬一切的大漩涡较量。
    大漩涡中,一切被席卷进去的东西都绕着中心打着旋,不多时便被吞噬了。泥沙木板大鱼小虾,凡是经过它的领域的,大漩涡一个也没放过。
    就像是传说中的饕餮,能吞噬万物。
    小船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漩涡的边缘,要是肖涟划船,估计现在已经被卷进去,尸骨无存了。
    不过此时谢白掌了船,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船还在大漩涡的最外圈转着,和大漩涡较着劲,还没被卷进去。
    肖涟也被这一番景象惊得没了别的思绪,他使劲地抓紧了船舷,脚也勾着能勾到的木板,拼命保持着平衡,不叫自己被甩出正旋转的船。
    谢白用桨划着船,拼命抗争。眼看,船就要脱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了,可下一刻,两人都傻眼了。
    只听咔嚓一声响,船桨断了。
    谢白反应不及,愣愣地接着拿手中仅剩的短棍接着划,可却划了个空。
    要封江了?天杀的!谢白骂道。
    小船失去了抗衡的工具,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就这么被卷入了漩涡。
    在被汹涌水流倾覆小船前的那一刻,肖涟突然有了个诡异的念头莫不是,这就是那所谓的不到两年寿命?
    自己若就这么死了,被大漩涡吞噬得连渣都不剩,那白骄的灵果怎么办?
    谢白怎么办?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遭了这无妄之灾?
    就在这时,一块黑影被漩涡裹挟而来,正是那根断掉船桨的下部。
    肖涟堪堪看清楚了它的模样,然后就生生被当头拍昏了过去。
    肖涟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头昏脑涨。
    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依旧死里逃生了。
    你醒啦?谢白就在他身旁。
    肖涟看向他,发现二人正待在一个透明的大球里,他和谢白在这个球里待着,呼吸无碍。
    而这透明球,竟然正在江下穿梭。
    这是什么东西?肖涟大惊。
    避水珠。有了它,即使是凡人也可以在水下穿行。
    这可真是个宝贝。谢白你也是修仙者?幸亏有你,不然我此刻一定已经没了。肖涟很是感激。
    修仙者?这么说也对。谢白挠了挠脑袋,笑着摆摆手:哪是我的功劳,我可不敢贪功。方才老大不知为何及时出现,这才将你我抛进这避水珠中,以躲避那个大漩涡。
    白骄?那他怎么样了?大漩涡那么猛,肖涟不禁担忧起来。
    老大在斗那个漩涡呢,别担心,这个大漩涡只是普通的冷热变化导致的小水灾,和老大上一次遭遇的那个先天之气暴动引起的不一样。我们对付着是比较吃力,但是以老大的功力,你根本不用担心。谢白安慰他。
    这时,肖涟只觉得整个避水珠来了一个急停。
    他没有防备,差点撞到避水珠前方的透明壁上。
    幸亏谢白及时拉住了他,他才没有撞上。
    只见避水珠停在岸边的浅水中。
    也不知谢白做了什么,避水珠的界壁就消失了。周围的冷水一下子涌了过来。
    谢白迅速抓起肖涟的胳膊一跃而出,来到了江面上,没叫二人沾到一点水。
    他不禁有些得意,这么冷的天,要是叫这小孩儿落了水,指不定二殿下该说什么了呢。别以为他不知道,二殿下对他是有多关心。
    肖涟不住地谢着谢白,谢白心下开怀,加之自己修仙者的身份也曝光了,索性就再度抓住肖涟,将他送回了竹楼帮人帮到底。
    肖涟回到自己的客房后,虽然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可却没法不担心白骄的情况。
    他来回踱着步,却越发心慌意乱,索性出了客房,朝白骄的房间走去。
    他想在白骄门口等着,这样能更快地知道其消息。
    倒也没让他等太久。
    很快,白骄就一脸阴沉地回来了。当他见到守在自己门口的肖涟时,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白骄一把推开门。
    肖涟刚想问他有没有受伤,就被他给推了进去。
    这冲劲有些大,肖涟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他不禁问:白骄你干嘛?
    干嘛?白骄气不打一处来,不干嘛,治治你。
    说罢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白色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将其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拿起另一头就朝肖涟的腰上系去。
    肖涟被他这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反抗起来。
    不许动。白骄蛮横地命令。
    他不顾肖涟的反抗,将另一端牢牢地系在了肖涟的腰上。而后右手双指一并,一道白光闪过,这一根绳子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怎么消失了?肖涟本觉得有些屈辱,可见了这一幕反倒有些奇怪。
    那根绳子呢?怎么没了?上哪去了?
    没去哪,还在你腰间系着。白骄道。
    那我怎么摸不到它?肖涟左摸摸右摸摸,也没找到那根绳子的踪迹。
    他甚至摸向了白骄的腰间,却被白骄打掉了手。
    你干嘛?白骄一脸古怪地看向他。
    我找找你把它藏哪了。
    还在那,这不是普通的绳子。从现在起,你不能离我超过一百丈,再远就去不了了。我倒要看看拿绳子栓着你,你还能再给我出什么事,叫我天天上山下海地救你。白骄冷哼一声。
    肖涟又摸了摸,还是没摸到那根绳子,他还以为白骄又在逗他,也就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过他倒被白骄提醒了,眼前这人刚刚把他从大漩涡中解救出来,是他的大恩人。
    他连忙上下来回打量着白骄,刚才那漩涡那么危险,白骄你受伤了吗?
    第16章
    白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地侧了侧身,看什么看?那个小圆圈还奈何不了我。也就给小鱼小虾们造成点麻烦。
    他说得轻描淡写。
    肖涟却不能就这么信了,只是,白骄对他的这个好他也记在了心里,心里不禁有些发愁,自己真的能还清吗?
    说到还,他倒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摸向怀间,然后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珠子。
    喏,还给你。避水珠刚一离了水,就变回了原样,谢白把它给了他,他倒不能坦然受着。
    这是修仙者的宝物,他又不会用,还是还回去才是正理。
    白骄一看,转瞬便移开了视线,这玩意儿又不珍贵,你拿着吧。往后要是再遇上类似的事,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肖涟坚持给他。白骄就是不要。
    肖涟无奈,我又没有灵力,这避水珠我也不会用,我留着做什么呢?
    白骄哑然,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了。略一思索,他接过那避水珠,运用灵力一番改造。
    而后拿过肖涟的左手,捏住他的食指,狠狠地咬了一口。食指上瞬间溢出血来。
    哼,肖涟初见时咬他那一口他还记得呢,可算报复回来了。
    肖涟吃痛要缩回手。
    白骄却攥住了不让它动,反而将避水珠放在食指下方涂抹了个遍。直到避水珠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才作罢。
    这之后,白骄又很快为他止了血,又将那避水珠递给了肖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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