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被褥一骨碌爬起来,口齿含糊道:豹、豹子兄弟,你怎么啦
豹子兽瞳冷漠,翻出幽暗的光芒。叶瑞宁任黑豹打量片刻,黑豹转身,轻巧跃至门旁,看样子似乎要离开了。
叶小公子眼观天色,才发觉他竟在院里睡足整整一夜,接近破晓时分,黑豹是要走了呢。
这头野兽,当真在他身边守护一宿,可比赵肃对他还要好。
念起此事,叶小公子难得生出几分怅然若失之感,他披着被褥走在黑豹身后两步的距离,急切问道:豹子兄弟,明日还过来么?
黑豹回眸冷冷注视着他,小公子笑了笑,一拍脑袋:是本公子愚笨,你又不会说话,我竟还问出此等问题。
黑豹从墙头跃走,叶小公子在原地站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拖起草席回房,思绪恍然无措,看看时辰也睡不下了。
赵肃踏着清晨朝露推开院子大门,叶瑞宁此时靠坐在石阶上纳凉,看到男人回来,垂着脑袋闷声不语,一看就是置气的模样。
赵肃咧咧嘴,把手里提的一袋包子扔到他面前,叶瑞宁嚯地抬头,怒目相对:你打发叫花子呢!
落在脚边的纸袋咕噜滚一圈,叶瑞宁一脚踢开,你给本公子交待,这两日你去了哪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两日险些
叶小公子越说越得劲,赵肃嘴角一扯,索性把被叶瑞宁踢开的纸袋扔了出去,门外有流浪汉赤脚经过,被突如其来的包子砸蒙脑袋,狂喜之余抱着暖乎乎的纸袋跑远。
叶瑞宁:
赵肃道:小公子还委屈上了?
包子是村里孙四娘做的,皮薄馅多汁浓,咬一口入齿即化,多少人买都买不到。我方才途经孙家,心里念着小公子,这才厚着脸皮进去讨来两个,想趁热给小公子尝尝鲜。
叶瑞宁:难不成还是他的不是了?他冷笑,本公子尝过多少山珍海味,区区两个包子,还叫我稀罕不成。
咕
赵肃闻声,目光落在叶瑞宁肚子上,方才摆出一副高贵姿态的叶小公子脸耳爆红,凶巴巴吼道:看什么看,本公子肚子饿了,都怪你怠慢本公子,还不赶紧备好早饭!
赵肃扯扯嘴角,从衣兜内掏出一个单独的纸袋,递到叶瑞宁手上,带着逗弄的笑意道:小公子再尝尝,这是最后一个包子,扔掉可就没有了。
我不吃
赵肃可不管叶小公子如何乱嚎,叶瑞宁捧着包子杵在石阶,肚子真饿呀,左右往里瞧,寻不到赵肃身影,轻手轻脚打开纸袋,看着包子直咽口水。
偷偷吃一口,不让赵肃那莽汉看到,便不会笑话他,不打紧的吧?
如此想罢,叶小公子背过身抬起手臂用衣袖遮着,咬一嘴包子,馅多汁浓,小公子忍不住感叹:真香。
眼睛都因为愉悦弯弯眯起,似只偷了小鱼吃的猫儿,一小口小口把包子吃个干净。
赵肃环臂靠在窗旁,斜眼瞅着小公子动静,浓眉轻挑,哑笑着摇了摇头。
小公子白日要将鹅全都赶进河里,这是赵肃交给他的任务,早饭过头,趁日头还未浓烈,赵肃拾起一把杆子扔在叶瑞宁眼前:小公子,今日赶鹅的事继续劳烦你了。
叶瑞宁撇撇嘴,到屋内取出挂在墙上的草帽戴上,手持长杆,去后院开圈放鹅,一路把鹅赶往河岸两处。
同在赶鸭赶鹅的村民看到叶小公子亲自干活,无不稀奇,要治人还是赵爷有办法,连城里来的公子哥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手段真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叶瑞宁在河岸遇见两人,恰是昨夜村长替他所找负责看门的山民,他气不打一处来,鹅全部赶进河里后,跑到他们面前,斥道:你们为何食言!
山民装傻道:小公子指的何事?
你们别给本公子装蒜!村长给你们钱让你们为本公子看门,你们倒好,收钱不办事,大半夜跑了,哼!
我哥哥过来后,我定要哥哥给你们点颜色瞧瞧,本公子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叶瑞宁横眉吐气,骂起人来小嘴叭叭个没完没了,除了赵肃,还没人能治治他这张嘴巴。
山民最恨有钱人家摆出这副阔姿态,虽是他们不对在先,这会儿也被叶瑞宁的话激火,恼怒地呸了一声,还有人用手推开叶瑞宁一把。
你这比娘们都不如的东西算什么人,不过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侮辱谁呢你,还要给我们颜色瞧瞧,今日我们到先给你点颜色瞧瞧。
叶小公子哎哟呼叫,闪躲不及让人挥下一个拳头,登时见血。
叶瑞宁看着掌心里的血两眼昏花:你竟敢打本公子。
本公子跟你拼了!
结果可想而知,弱不经风的叶小公子哪里是两个山民的对手,被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揍完才反应过来,小公子如今可是由赵爷罩在身边的。
赵肃接到山民过来传话,得知叶小公子在河岸遭人打,赶到时小公子已经让人扶在树底下靠着,鼻子下还淌着血,愣是没掉一滴泪。
他唤:小公子。
叶瑞宁嚯地抬头,忍了许久的眼眶忽然泛起点点透明的水渍,悬在眼眶里,一滴未流。他抽了抽鼻子,凶巴巴道:赵肃,本公子被那两个低贱的人给打了,你快去帮本公子教训他们。
叶瑞宁荷青色的衣裳下堵着鼻子红了一片,赵肃盯着看了好几眼,严肃地把人背起来:走。
第16章
叶小公子十余年来头一次遭人打,好不委屈。他趴在赵肃肩头不停地咬耳朵,衣裳上的血液染到赵肃背后,伸手擦了擦,擦不掉索性不再管,红着眼叨叨不停。
赵肃赵肃,你去城里两日我夜里害怕,让村长出钱找来他们值夜看守,这两个无赖收钱不办事!
赵肃:哦。
赵肃赵肃,他们打得我鼻子疼,一下便流血了,我好疼。
赵肃抬头望了望天,小公子情况看着不太妙啊,似乎把他当成
赵肃赵肃,你定替我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赵肃,我想我哥,倘若荣笙哥哥在,哪里会有人敢打我
叶小公子音调越来越低,脑袋伏在赵肃肩膀,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了。血液的涩锈从鼻腔透进喉咙,他咽了咽,嘟囔着:真想哥哥和爹爹。
赵肃道:这里没有你哥和你爹。
哼。叶瑞宁扯着赵肃的头发,用不着你提醒。
呵,小公子再扯一下试试?
叶小公子不情不愿地撒开手,又听赵肃道:这里没你哥和爹,不过有我赵爷,有一个赵爷在,比你来十个哥和爹都管用。
本公子才没有十个哥哥和爹爹,赵肃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赵肃笑话叶小公子幼稚,脚下却生了风似的,背着叶瑞宁走得又快又稳。
叶小公子方才让山民按着揍时,边上有人围观,赵肃一问就知是哪两个人,很快背着叶小公子找到地方,到了门外,抬腿便是哐的一声,门被他彻底踹开。
屋内涌出几个老老小小,一看来人是赵肃,最年长的老人上前询问,对赵肃亦称呼一声赵爷。
赵肃冷道:让吴三江出来。
那吴三江把叶小公子打了后根本没敢回家,赵肃冷嗤,背着叶瑞宁继续找人,最后在后山的一处洞内找到暂时躲到这避风头的两人,赵肃把叶瑞宁放下,在两人跑前一手擒住一个,手臂一甩,就将人扔了出去。
尘土飞舞,赵肃扭头对叶瑞宁道:不敢看就背过身去。
言罢一拳落下,鼻梁都要给打塌了,鼻血喷溅,叶瑞宁眼前一花,急急忙忙捂起眼睛:赵肃你打慢一点。
赵肃当真放缓了速度打,每一个拳头打在肉上,骨头都发出咔咔的声音,叶小公子咬紧牙,忽然觉得牙疼。
连我罩的人都敢打,你两过得不耐烦了啊。
赵爷饶命,赵爷饶命,我们错哎哟
赵肃揍断他们的鼻梁,脸上糊了大半张脸的鼻血,叶小公子放下遮挡的掌心悄悄看上一眼,手脚一软,轻飘飘地道:赵肃,我好想晕。
赵肃扯过叶瑞宁靠边站,两条浓眉不高兴地打了结:你晕血还偷看做什么。
我想看你替我出气啊!叶小公子理直气壮的,他们被你揍得好疼呀。
呵,你以为我的拳头是吃素的?
闹到最后,人也揍了,仇也报了,两人在叶小公子面前跪地求饶,赵肃全程摆着张阎王脸,还是叶小公子发了一次善心,和赵肃商量着适当打一顿放过便算,事情才算作罢。
叶瑞宁吸了吸鼻子,继续趴上赵肃的肩膀让人背回去,他用袖子反复擦去鼻子前的血迹,到了院内赵肃嫌脏,让他打盆清水洗干净。叶小公子抱着一小盆清水,坐在小木凳上轻手轻脚地为自己洗脸,赵肃在屋内取好干净衣裳出来,目光落在小公子被血染红的衣襟,脸色黑沉。
叶瑞宁抬头便不高兴地问:你给本公子摆出一张臭脸是什么意思。
赵肃我又饿了,还有包子吃么。
赵肃把衣裳丢给叶小公子,去灶头前迅速熬了碗粥出来。
叶瑞宁皱起他的包子脸:本公子要吃包子。
赵肃道:没有。
小公子实在饿,顾不上生赵肃的气,脸上的血洗干净,捧起他的粥和干净衣裳,回屋换了起来。赵肃跟在他身后盯着他换,叶瑞宁道:还看男人换衣裳,你有毛病。
叶瑞宁松松换过衣物,嘴巴忽然扁起来,用脚丫子踢了踢赵肃脚跟:赵肃,本公子的脚被刮伤了,疼。
方才那两人将他按在草地上揍打,叶瑞宁折腾中两只脚胡乱蹭刮到带刺枝叶,刺戳进皮肤内,又疼又痒。
我看看。
叶瑞宁拉开裤子,柔嫩的指腹轻轻按在发红的地方,有些硬刺。
赵肃,刺都跑进去了。
赵肃让他回床上坐好,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根绣花针,叶瑞宁惊道:你要做什么。
把刺挑出来。
我怕疼。
赵肃似笑非笑地:这时候小公子就忍忍吧。
赵肃嘴上说得凶,好在动作却放轻了来,叶瑞宁的脚被他稍稍擦洗过放在腿上,掌心牢牢按压着,不准叶瑞宁动弹半分。
叶瑞宁看到针刺了进去,猛地闭眼,紧张问:我、我的脚臭么。
呵,小公子的脚臭不臭怎么还来问我这个粗人。
我、我就是
叶小公子放不下脸面承认自己怕疼:沐浴后还挺香的。
赵肃动作微顿,黑沉沉的眼睛抬起,看进叶瑞宁的眼睛道:莫不是小公子沐浴后,还打算把脚给我闻闻?
这世间莫说男人之间,就是男女之间也无这般亲密的举动。赵肃的话让叶瑞宁忽然红了脸:本、本公子不过随便说说。
他强撑着哼笑:你还当真以为本公子会去做那等事呢,赶紧挑刺,挑完我要休息。
赵肃松开叶瑞宁的脚,弹弹衣裳:好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瞥了瞥叶瑞宁:小公子休息吧。
叶瑞宁瞪着赵肃冷漠又自负的背影,一摸鼻子,还有点疼着呢。都怪这人,好端端的出城做什么,留下独自面对一头黑豹,若非黑豹的出现,会发生今日的事么?
叶小公子嘴上是这么怨,他看看窗外的天色,却在心里想着:不知今夜豹子兄弟还过不过来,要是被赵肃撞见怎么办?
第17章
月是弦月,天幕几片浓云飘过,遮住朦胧银辉。院子黑漆漆的,唯有院中一口井面上偶晃起幽幽水光。
夜深人静之时,叶瑞宁在黑暗中忽的睁大眼睛,眸光隐晦地忽闪,他爬起身,小心越过只占了边上一些位置睡觉的赵肃,像只轻巧的兔子悄悄溜出屋外。
外头可真黑呀,叶小公子心里直打鼓,左右寻找那双会在黑暗下发光的兽瞳,不料环视一圈,院内的石板却不见了往夜会过来晒月光的黑豹。
叶瑞宁疑惑地抬头仰望:莫不是今夜无月,所以豹子兄弟不过来晒月光啦?
想罢,叶小公子只好溜回房内继续入眠,赵肃呼吸沉缓,未有清醒的迹象。一连三日,叶瑞宁都在半夜清醒,在不惊扰赵肃的情况下趁着起夜时在院中溜达,却再也看不到那头在月色下惬意晒月光的威风豹子。
小公子暗生遗憾,白日赵肃不搭理他时,他孤零零一人独守院中,竟也想起豹子兄弟的体贴。
那夜豹子兄弟为他铺垫草席和被褥,一头野兽尚对他如此想顾,反观赵肃这个莽汉,每日用武力胁迫他干粗活,不把他叶小公子的身份放在眼里,人不如豹,人不如豹!
赵肃打了壶酒,手上提着一条肥美的鱼进门,便饶有兴致得靠在门边看着叶小公子挥舞起扫帚,愤愤不平的模样。习武之人耳目比寻常人机敏,仔细一听,小公子嘴里碎碎叨叨地,骂赵肃不是个好东西,山里恶汉,粗俗。
他嗤嗤发笑:小公子,你自言自语些什么话呢,要不说给我听听,我两一起乐乐?
哼小公子连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快去给本公子备饭,本公子饿了!
叶瑞宁故意板起冷脸不与赵肃说话,星子零星点缀着,时辰尚早,他就嚷嚷着要睡觉,赵肃让他出去晾衣裳他也不去。
如此熬到半夜,叶小公子摸着黑起身,第一眼便是要看今夜的月亮够不够圆,院中空荡,豹子兄弟都不来赏月色了。
叶瑞宁说不清到底是失落或是其他情绪,他转进茅房,腰带刚解开,一道水柱有力地从旁边飞射而下。
小公子愣了愣,顺着看过去,驴玩意儿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许是他看的缘故,赵肃还故意用手抖了抖,水柱飞射得更加远。
叶瑞宁惊呼着跑开,顾不得还要撒尿,提着裤腰带拔腿奔到门外,大叫:赵肃你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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