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想要成长起来,就要比同龄人更快地适应这个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口头说教只是表面,能够言传身教的内容才是实质性的。
陈安霜用力点头,可眉眼还是不见轻松。他犹豫了几秒,眸色湿漉漉地望着青年,小声道,我怕他们联手起来伤害到你。
毕竟,那般人的蛮横程度,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喻怀宁看见他不掺假的担忧眼色,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我有秘密武器。再告诉你一点,以后遇到危险,先学会自保。
因为健康和平安,才是一个人最大的资本。
青年三言两语就打散了陈安霜的忧虑,他点了点头,应得响亮,嗯!
话音刚落,出租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两位,城东现在在开发,很多路都被堵死了不好走。麻烦你们往前走了个三分钟左右,就是你们要找的开发建筑地盘了。
好的,多谢。
喻怀宁付钱下车,陈安霜更熟悉周边的环境,主动走在前方领路。
自从明年的世贸交流厅会的选址定在城东后,这边的地段价值就一路飙高。如今,周围已经是在全面开发的阶段了。
喻怀宁看见不远处拔高的创世投资的综合体楼盘,露出点点笑意。那个地盘就是原先喻卫东夫妇给他留下的,后来他从宋明辉奸商的手中成功夺回,就交给了男人处理。
没想到大半年的时间,综合体建筑已经初具规模了。过段时间,一旦开盘售卖,估摸着又是一笔可观的进账。
脑内的系统感知到喻怀宁的所想,突然又喜又俗地播放了一段《好运来》。
系统,你的音乐库真的该更新了。
怀宁哥?我们到了。陈安霜喊回了他的思绪
好。喻怀宁看着开发地盘外注明的责任方名字章氏集团承建。
系统,帮我查查这个章氏集团什么来头?
【叮!已收到宿主需求,正在为你查询,稍后会将整合资料传送。】
地盘的四面八方都被铁皮围墙给临时拦住,大门正紧闭着,写着陌生人勿进的字样。喻怀宁看着门后临时搭建的办公楼,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陈安霜作为他的小跟班,一溜烟跟着走了进去。
诶诶!快出去!施工场地是你们能随意出入的吗?一名正在休息的建筑人员急忙忙地喊道。
喻怀宁面不改色,只是轻巧发问,你好,请问朱
朱越众主任!陈安霜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快速接应。他至死不会忘记这个强词夺理的施工场地的负责人!
对,我们是来找朱越众主任的,请问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话音刚落,近处又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安霜,你怎么又来了?
喻怀宁朝着声源看去,才发现对方是一名体型健壮的中年男子。他的眉间拧成一道川字,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楚叔叔。陈安霜认出来人,乖巧喊道。
对方就是他父亲生前所在建筑队的包工头,老楚。比起无良蛮横的负责人朱越众,老楚就显得有良心多了。
当初陈祥子住院时,一天上万的救助费都是他自掏腰包出的。就连前者死后的各项事宜,也是他来全权负责。不仅如此,他还组织自己建筑队里的成员,筹了三千块的安慰费给了年少无依的陈安霜。
陈安霜知道建筑队里的叔伯都和父亲一样是老实人,家庭情况也都很普通,所以婉拒了他们的好意。而真正该出面负责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踪影。
安霜,不是伯伯阻止你,你真的别来了,在朱越众的手上你讨不到好处的。老楚语重心长道。
陈祥子出事后,这关起门来的蹊跷,他多少知道一些。
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人微言轻的,哪里抵得过他们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啊?老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道,你如果生活上有困难就来找伯伯,可千万别再来这里惹祸上身了!
惹祸上身?
喻怀宁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声线微沉。
老楚移眼瞧见他,面上立刻显出警惕,你又是谁?
叔叔,他是我同乡的亲戚哥哥,对我很好的!他这次和我过来,就想要帮我父亲讨回公道。陈安霜生怕他们两人有误会吵起来,赶紧解释。他紧张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游荡,还不忘记重复,怀宁哥人真的很好的!楚叔叔也是!
两人自然都是信少年的,对峙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喻怀宁靠近两步,压低声音,楚先生,我想私下和你打听一些消息,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看见老楚狐疑的神色,也不恼火,我叫喻怀宁,背后的喻家在柳城的权势圈里多少也能说得上话。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决不能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篇,你说是吗?
老楚终究是信了青年的话,他叹了口气,出去说吧。
好。
三人走到建筑场地外,喻怀宁就开门见山道,我比安霜大不了几岁,跟着他称你一声楚叔吧。
老楚点头,反问,你想问我什么?
安霜父亲出事后,这事有没有报给上层领导?按理来说,集团底下的施工团队闹出一条人命,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喻怀宁看了一眼安静的陈安霜,继续说,说得肤浅点,至少该有赔偿金。
要不然怎么说那朱越众有点本事呢?老楚吐出一口浊气,心绪被拉扯得有些意难平,他作为施工方的负责人,好像是章氏集团一位股东的亲戚。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上报了。
第一时间上报?喻怀宁脱口而出,瞬间就反应过来,在人还没死的时候?
就是这个道理。老楚隐晦点头。
伤和死两字虽然经常连在一块,可后者对施工的影响程度显然要严重得多。朱越众这个老滑头,比谁都算得精明。
我想章氏集团的领导应该给了医药赔偿的,只不过、只不过很可能老楚欲言又止,似乎是不敢多说。
喻怀宁领悟他的意思,唇侧泛出一丝冷笑,被朱越众私吞了?
老楚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停顿了一会儿,眼底涌出浓浓的愧疚,他就是仗着安霜孤立无援好欺负。是我对不起安霜,也对不起死去的祥子!可我、可我实在没办法出声啊
老楚是建筑队伍里的工头,手底下还带着一大帮务工的老实人。
他就算帮少年发声,也抵不过朱越众。更何况,万一惹到了后者,恐怕得牵连着所有人都丢了现有的工作。说不定,朱越众还会在别的工地负责人面前泼他们的脏水,那到时候还往哪里找工作赚钱?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像他们这样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太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陈安霜默默攥紧拳头,声线微微颤抖,楚叔叔,这事不怪你。
怀宁哥说得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很重要。他就是缺乏足够的实力,所以连帮父亲讨回公道都显得困难重重!
喻怀宁感知到他的心绪,搂住他的肩膀抚了抚。
他刚准备说话,施工场地的大门就被推了开来。一个带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镜,破口大骂道,陈安霜?又是你!好啊!你还敢闹!
他瞪向一侧的老楚,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出口的话里没有办法客气,哟,老楚,你这是打算和他们串通一气呢?不想干就滚蛋!什么狗屁乡下东西?
老楚被骂得脸色一阵铁青。
喻怀宁走上前,沉声说道,楚叔只是来劝我们不要惹事,朱主任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没这个必要吧?
你又是谁?朱越众眯眼打量着青年,不屑嗤笑道,这是请来了个帮手?
陈安霜!他整了整自己肥大的西装,挺着啤酒肚怒道,我上次说了什么来着?你要是再敢来,我见一次打一次!见一双打一双!
来人!
朱主任,我们都在!立刻有五六名身穿施工外套的壮年男子拿着铁锹走了出来,为首的马屁精正是刚刚喝住他们、不让入内的那人。
陈安霜看见这阵仗,面色一紧。就连见惯了场面的老楚也惊到了,朱主任,没必要动手!我这就让他们走!
让他们打!喻怀宁眼底露出冰冷的怒气,扯唇道,他们敢动我试试?
下一秒,陈安霜鼓足勇气拦在了喻怀宁的跟前,谁、谁都不准动怀宁哥!
小兔崽子,你倒是厉害了!朱越众将杂乱的眉毛一挑,毫不客气地吼道,给我把人赶走!
话音刚落,两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就从拐角处冲了出来。他们主动上前,将那五六名拿着铁锹的人员瞬间打趴在地。
一名保镖单手举起夺来的铁锹,抵在了朱越众的脑袋上,你再动弹一下试试?
朱越众受到了惊吓,长满油腻痘痘的额头当即渗出紧张的热汗。他垂眸瞄向倒地呼痛的人员,害怕得口水都飙出来了,你、你、你们是谁!打人是犯法的!
打人犯法这四个字,你没资格说。喻怀宁嘲讽道。
话落,另一名保镖走到他的身侧,规规矩矩地说道,小少爷,时总嘱咐我们轮班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安全。
嗯,知道了。喻怀宁勾唇,浑身的冷意因为时铮的缘故消融了几分,他就猜到恋人不放心他一人回国。
那些人伤得厉害吗?喻怀宁往地上看了一眼。
保镖目不斜视,平静道,最多皮肉伤,只是敲中的都是关节,所以会很疼。
知道了,你们都先退后吧。
是。两人得了吩咐,迅速照做。
这么威风的保镖居然都对喻怀宁言听计从!
陈安霜看见这一幕,心里的崇拜感更甚。怪不得青年不怕自己会受伤出事,原来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他。
喻怀宁看着前方心有余悸的朱越众,轻巧地扬了扬自己的手机,给出选择,朱主任,我们是进去好好谈呢?还是希望在门口就把事情闹大,我再喊来几个媒体,替你们的工地好好宣传?
不行!工地上死人的事情绝对不能闹大!否则牵扯出其他事情,那就麻烦了!
朱越众眼珠子一转溜,立刻服软,进、进去!我们好好谈!
三分钟,喻怀宁看着桌面上热气腾腾的陈茶,漠然道,朱主任,直接谈正事吧。我要求施工方对陈祥子先生的不幸逝世做出道歉声明,并要求给予陈先生的独子陈安霜一定量的赔偿金。
朱越众一怔,心里的算盘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已经被堵死了。
他干咳假笑了两声,才故作无可奈何道,安霜,还有这位喻先生,不是我不想给赔偿金。但凡事我们也要讲究证据啊,是不是?
老翔是自己不小心从四楼的施工桥上摔下来的,我们工地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到医院去了!朱越众拿出手帕,装模作样地抹了抹自己的脸,他、他人是在医院去世的,算不上我们工地的错吧?
毕竟我们这些人也不懂医术,说不定、说不定是医院耽误了治疗呢!
陈安霜听见这话,显出压抑至极的愤怒,医院开出证明了!我爸就是在工地受伤太重,才出的事!你、你们有责任!
当然有责任。喻怀宁理所当然地接话。他冷冷睨向朱越众,质问道,高空丢物,安全帽不过关,施工人员上施工桥不配安全设备这些可都是工地的问题!
瞎说!朱越众高声反驳,斩钉截铁道,安霜、喻先生,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明明就是老祥自己没有合理操作,才从四楼外部的施工桥上摔下来的!
朱越众瞥了陈安霜一眼,小声嘟囔,真要说起来,他自己的问题比较大。
反正现在人死不能对证,只要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死人身上就行!
你才胡说!陈安霜气得双眼通红。
安霜。喻怀宁递给少年一道眼神,示意他坐下。后者欲哭不哭地咬唇,还是乖乖听从了前者的意思。
喻怀宁重新看向朱越众,反其道而行之,那好,退一万步讲,人在你们的施工场地出了意外,这种事情你作为负责人,应该第一时间上报了吧?
不然,就是失职了?对吧,朱主任。
朱越众总觉得青年话里有话,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勉强点头,当然上报了。
按照华国规定的工地施工法,如果出现人员受伤、伤亡的情况,出于人道主义,或多或少会有赔偿吧?喻怀宁似笑非笑地敲击着桌面,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这钱呢?朱主任。
你上报了,而我们安霜没有拿到一分钱?喻怀宁故作恍然大悟,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是上层领导不肯给钱?
朱越众的脸色又是一变。
喻怀宁看准时机起身,对着陈安霜说道,安霜,我们得直接去章氏集团索要赔偿。
等等!医药赔偿已经下来了!我正打算过几天给安霜送过去了!朱越众急了,说谎不打草稿地喊道。
他实在是怕了眼前这位青年了!
怎么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漏洞,把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恐慌点上呢?
他上报了有人受伤住院,而隐瞒了死人的事实。上层拨下的医疗赔偿金,也被他全额私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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