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疯了!我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他们父子的死给逼疯了!贺铭叫嚣着发泄。几秒后,她又收敛了情绪,幽幽报出两个名字,宋庆阳,张运德,耳熟吗?
这两个名字,瞬间就把强撑镇定的喻老爷子吓了回去。
他、他们
他们是你花重金雇来的人,怎么,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贺铭嗤笑,继续陈述出事实,他们一个死于意外交通,一个在赌博时输光了家产,被黑赌馆里的人乱刀砍死,这些不都是你的杰作吗?
喻老爷子喉咙里溢出一声含糊的恐惧,回问得不露一丝马脚,谁告诉你的这些?
这重要吗?喻仁德,在这件事情上,你是处理得很干净。否则,当年喻氏长辈和我,也不会像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我被骗了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贺铭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有趣,突然癫狂发笑。她拉开自己的衣袖,手腕处满是密麻的划痕,有多少次!我都想要一死了之!可我不甘心!他们的尸体没有找到!我不甘心!
即便,父子两人再也不可能被打捞上岸,她还是不甘心放弃寻找。
幸好我每次都被救了回来。当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我才明白是他们父子两人不让我轻易死去!因为我要替他们报仇!贺铭挽住自己掉落的发丝,忽地又露出一丝大方畅快的笑意。来回转换的神态,就像是分裂的两个人格。
躲在休息室里的喻怀宁目睹了这一切,惊讶不已。他侧眼看向一脸平静的男人,委婉发问,时夫人的精神状态,是不是?
不太好。大多时候都正常,可一旦提起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她就会失控。时铮紧盯着贺铭的状态,轻叹道,今天还算好。
她说的那些事情呢?是你帮她找到的证据?喻怀宁又问。原本他只觉得喻老爷子冷血无情,可没想到他心狠手辣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连自己的兄长、侄子和下属的性命都下得了手!
时铮摇了摇头,耳语道,我之前不知道,是贺姨自己找到的,后来她才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我私下派人去查过,虽然说时间隔得有些久远,但和她所说、所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说用多年的养育之恩来换,让我回国帮她报仇。她要喻氏彻底崩塌,再要了喻老爷子的命。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时铮没什么好隐瞒的地方了。
华国的法律很严,他自然不可能派人去杀了喻老爷子。但要让喻氏这样的百年世家分崩离析,倒也不是难事。
时铮回国的目的很明确,甚至没打算多待。只是还没来得及对喻家动手,他就先遇到了青年。
喻怀宁颔首,他总算明白了原书里的逻辑线要针对喻家的人,从来就不是时铮这个外人,而是躲在国外领养他的贺铭。后者丧父丧子,失去一切,这样的仇恨怎么可能轻易消弭?
虽然现在的世界轨迹,没按照原书情节一模一样的发展,可大致的方向是符合的。
外面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喻仁德,你看看你众叛亲离的样子,像是个没人要的乞丐。贺铭摇了摇头,双眸里充斥着浓重的嘲讽,妻子和你离婚,大儿子和儿媳的婚姻也快破裂了,小儿子英年早逝。剩下来的几个孙子孙女,谁把你当成一回事了?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用力嘲讽,听说你还帮安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孙子?
贺铭虽然不在国内,可因为有时铮的缘故,实时掌握着喻家的消息。
她每说一句,就狠狠地扎了一下喻老爷子的痛楚。后者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强大的怒意,贺铭!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偏要说!妻离子散,卧病在床,都是你的报应!是你亲手造下的血孽给你的报应!贺铭猛然起身,字字诛心,幸好我当年嫁的人不是你!否则我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恶心中!即便仁生不在了,你这辈子也注定只能矮他一头!你永远不可能比得过他!
喻老爷子怒目圆睁,竟是一下子就从床上撑了起来。他一下子拽住贺铭的手臂,将对方拉到床侧,语气中满是化不开的戾气,贺铭,你给我弄清楚!要不是我看在年轻时候的交情上饶了你一命!恐怕你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好呀!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终于肯承认了!贺铭彻底失控地嘶吼,她刚准备甩去巴掌,就被喻老爷子给摁住了。
后者想起年轻时的那些不公,显然也动了怒气,就因为我出生比他晚了几分钟?所以我就要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凭什么!
出生差了几分钟,喻氏的家主地位和权势是他的!出生差了几分钟,就喜欢上的女孩子也该先嫁给他联姻!兄弟长着相似的面孔,可在家族里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凭什么?!
贺铭我告诉你,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完全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人生能有选择,我在娘胎里就该把他掐死!喻老爷子冷笑,用力将贺铭推倒地上,完全不念及旧情。
他的本性就是冷血无情,即便是年轻时候有过那一丝丝的悸动,也早被泯灭在了岁月的洪荒中。
贺铭撞到在椅背上,满是仇恨的神色夹杂上了一丝痛苦。
时铮刚欲上前,听见动静的木管家就赶了回来。他看见跌在地上的贺铭,神色震惊不已,老爷子,这
因为刚才的那番冲动,喻老爷子早已经耗尽了心力。他靠在病床上喘着粗气,眸光黯淡无力,憔悴的脸色越发显出阴凉死气。他勉强压住头晕和心悸,如同强弩之末,老木,把她赶出去!
木管家向来听从老爷子的指令,他先将前者重新扶倒躺好,这才靠近贺铭打算伸手去拉扯。
贺铭嫌恶地移眼,起身的同时狠狠甩了木管家一巴掌,木阳你这个走狗!当年背叛了仁生,倒是靠着喻仁德这个老东西作威作福!谁给你的胆子碰我!
尖细的指甲将木管家的脸颊勾出几道血痕,看上去都觉得火辣辣的疼。
木管家气不到一处来,刚准备动手去打,结果就被赶来的时铮一脚踹翻在地。喻怀宁紧随其后,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连女人都打?木管家,你可真够厉害的。
贺姨,你没事吧?
你们晚辈别管这些,都先出去。贺铭压抑开口,她朝时铮递去一道安定的眼神,语气略微有些颤抖,你放心,我今天还好,不会给你惹事的。
时铮眼底闪过一抹不忍,反倒是喻怀宁看出了贺铭还有未尽之言。他扯了扯男人的手臂,低声催促,我们去外面等。
要是有什么事情,贺姨你第一时间喊我。时铮又嘱咐了一声。
好。
两位晚辈走出病房后,贺铭又将视线落回了喻老爷子的身上。她轻蹙眉梢,一字一句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在那个时候动手?
在父子坠海前,喻仁生已经在家主的位置上稳稳当当坐了十几年,从没出现过什么意外。
为什么非得选在那个时候动手?!贺铭克制着心中抽痛,又是一句泣血质问。
这里毕竟是在华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早就没了证据可寻,也立不了案。喻老爷子以为她已经认命,视线微微下移,要怪只能怪你的肚子不争气,怀上了却一直保不住
贺铭听见这前半句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捂住脸,笑得癫狂,又哭得敞亮
是啊,她的生育功能很弱。和喻仁生结婚近十年,几次怀孕又几次流产,无论她怎么费尽心力,都很难保一个孩子。
比他们稍晚结婚的喻仁德夫妇,却先后生下了两个孩子。
喻氏根基深厚,老一辈的人自然是看重孩子的。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嫡系,喻仁德虽然排在了兄长的后面,可他膝下的孩子同样有继任的权利。喻仁生迟迟没有孩子,无异于主动将家财权势拱手相让。
原本我都已经不打算对你们夫妇动手了,可没想到你又怀上了,居然还平安生下了一个男孩。
自从喻仁生夫妇的独子喻卫黎出生后,喻家老一辈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他们一家的身上。这让憋屈了近四十年,好不容易才觉得翻身的喻仁德怎么忍受得了?
你们的孩子,就是死亡的□□。喻老爷子的声音隔着呼吸机,模糊传来,贺铭,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如果你生的是个女儿,我兴许还会放你们一命!可、可惜了
可惜?还有更可惜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贺铭的眼泪早已经哭花了妆容,她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脑海中是毁天灭地叫嚣着要报复的恶魔。
她重新拉开椅子,坐在喻老爷子的身侧。
木管家上前,斥责道,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做什么!
贺铭冷冷地刮了他一眼,笑得诡异,喻仁德,你最好让你这只忠心耿耿的走狗滚开。有些事情,可不是他能听的。
喻老爷子根本不怕她的威胁,只递给木管家一道眼神。后者不得不退远几步,可目光始终落在病房内的两人身上。贺铭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沙哑的嗓子。
她整个人呈现出异样的平静,让人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还没等喻老爷子开口问话,贺铭就讲故事般地开了口,还记得吗?你们四十岁生日那年是在酒店举办的宴会。生日宴举行到一半,你哥就赶回公司处理急事。我作为喻家的女主人,只好强打起精神,帮忙应酬来回的宾客。
等到散场时,已经是凌晨了。我筋疲力尽地回到房间,还没等进门,就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背后抱住
女人的力气始终不如男人,就像我的力气始终不如你。
贺铭压低音量,不让这些话落入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喻老爷子听见这话,面色有了一瞬的扭曲。
那夜之后,罪魁祸首忘得一干二净,也有可能是假装忘得彻底?贺铭垂眸嗤笑,可对于我来说,是毕生铭记的耻辱!
不过三秒的沉默,她又将视线定定地落向喻老爷子,陈述出一个天大的笑话,两个月后,我发现我自己怀孕了。
你!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孩子的由来!我第一时间就想打掉他!可医生和我说,我的身体情况再也禁不住一场打胎,那会让我彻底失去做母亲的可能。贺铭端着温水,目光恍惚着进入了回忆,天知道我有多恶心害怕!可我更不想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贺铭清楚自己的体质,即便不去刻意打胎,说不定这个孩子也难保住。所以,她放弃了扼杀脆弱生命的想法,由着肚子里的孩子自生自灭。
可命运就是如此,越想珍惜的东西越得不到。可当你自以为放弃挣扎的时候,一切就都来了。
那个孩子还是出生了。怀胎十月,他把我满腔的恐惧和恨意转换成了爱。他是我的孩子,是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除了喻姓和卫字辈,我给他取名为黎。
黎明降至的黎。
是她最想抹杀的黑暗夜晚,却也是她成功成为人母的黎明开始。
喻仁德,你听懂我要说什么了吗?这才是最可惜的事,黎儿的死是你的血孽。贺铭端着温水起身,弯腰附在喻老爷子的耳侧,一字一句报复道,因为他是你的孩子,也是你亲手杀掉的孩子!
是落在耳畔的低喃。
是无处可躲的真相。
床上的老人完全扭曲了面容,所有的心焦躁热都涌上了脑袋,一瞬间天昏地暗。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睁大眼睛、张口挣扎,攥紧被子的双手冒着青筋,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木管家飞扑到床边,厉声喊道,老爷子!你这个女人,到底对老爷子说了什么?
医疗监控器械开始疯狂鸣叫,不过三十秒的时间,最终变成了死亡的默声。
喻老爷子被活生生地刺激死了!
站在门外的时铮和喻怀宁听见动静,疾步冲了进去。两人看见生命仪器上无波动的直线,不约而同露出震惊的神色。
贺铭起身,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报复的快感和未能超脱的恨意在她的脸上交织。
她将水杯砸在地上,伴随着响亮的碎裂声,逐字清晰地咒道,喻仁德,你就带着这个秘密的血孽下地狱吧!我祝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才是完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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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喻老爷子离世得很突然, 甚至来不及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等到喻卫国夫妇等人赶到医院时, 他的遗体已经被送入了医院的太平间。除了一直忠心耿耿的木管家,所有人仿佛都刻意淡忘了悲伤。
有句话说得没错, 喻老爷子这一生控制欲太过, 他自以为可以掌握人心,可到头来,其实是把所有人越推越远。
喻羡呢!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愿意出现吗?!木管家把这位原先的大少爷痛恨到了骨子里。要不是他不分轻重地下手推拒,老爷子也不可能摔倒出事!
还有、还有贺铭这个女人!
木管家盯着人群开外的贺铭,冲了上去, 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刺激了他!你也是罪魁祸首!
啪!
又一道响亮的巴掌扇到了木管家的脸上, 引得所有人纷纷侧目。
贺铭还嫌不够似的, 丝毫不畏惧其他人的目光, 又是扇了一个巴掌,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仗势在喻宅做了几十年的管家, 就以为自己是上等人了吗?!木阳,别以为几十年过去了, 你就可以洗刷当年的错事!
木管家刚准备反击,可眼色触及到她身后的时铮, 蓦然有些发怵。男人眼中的戾气, 就像是沾了毒的剑,轻易就能将人腐蚀、吞噬性命。
木管家捂住自己被打得发红发肿的脸颊,心气不平。
喻卫国走上前来,有些尴尬地喊道, 伯母,木叔这辈子跟在我爸身边,也算是鞠躬尽瘁。老爷子刚走了,他难免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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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落魄少爷后我发财了——惗肆(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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