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无人生还。”
    年轻警察一边走路一边说道，血腥味已经传到了楼道里，大楼内的住户都被清了出去，只留下看门的老大爷战战兢兢地在对着一位老警察解释着什么。
    门遭到了破坏，看来凶手是直接破门而入的。
    尸体被清了出去，不过地上还留着线标，第一具尸体是在门口，姿势是趴在地上，这个距离，应该是户主发现有人冲进他们家后下意识扑向凶手造成的。开枪没有丝毫犹豫，门廊处的墙上满是斑驳的血迹，鞋柜上的全家福镜框都被血液给盖住了。
    墙壁上一排的弹孔说明凶手不只开了一枪。
    第二具尸体是在卧室。
    卧室的门也遭到了破坏，看样子是被人一脚给踹断了，第二具尸体背对角落，看样子是被凶手逼入了绝境。依旧是扫射，床上、床头柜上、还有墙壁上全是血污，王沈进门时，徐子清正一言不发地坐在卧室的床上，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床上盖了层布，他双手支撑着下巴，目光一刻不离地盯着床对面的衣柜。
    王沈顺着徐子清的视线望去，看见了第三具尸体的位置。
    从线标的大小来看，死在衣柜里的应该是个孩子。
    “丈夫发现有人闯进自己家后，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遭到凶手扫射身亡。妻子锁上门，将孩子藏到了衣柜里，凶手踹开房门之后先射杀了角落里的妻子，也许是柜子里的孩子受到了惊吓引起了凶手的注意，凶手最后连孩子也没放过。”
    徐子清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闻讯赶到现场时，警察们正将尸体运出去，尸体无一不是近距离遭到AK47的弹药射杀，一些年轻警察直接被吓得腿脚发软。
    “财产没有失窃的迹象，双方也没有展开任何谈判，凶手的目的就是杀人。可是门卫没有看见持枪的凶手，监控录像也没有捕捉到凶手进来的画面。”
    “这里有没有后门？”王沈问道。
    “有，地下停车场，不过命案发生时段大概是凌晨4点左右，停车场的门卫和监控录像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要么双方之中有一个人说了谎，并伪造了监控录像，要么这个凶手是凭空冒出来的，是超能力犯罪。”
    徐子清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你没事吧？”王沈觉得徐子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无比阴郁。不过王沈下意识地认为是因为他看见了尸体的缘故，这件枪击案的死者中还有个孩子，毫不犹豫地对孩子射击，说明凶手已经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不管对方是雇佣兵还是超能力者，我都要把他找出来。”徐子清起身，他挤开王沈，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有什么话，等我抓到了凶手之后再说吧。”
    ……
    “户主是一名34岁的银行职员，太太是全职家庭主妇，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家庭和睦，平时邻里间的关系十分融洽。”门卫哆哆嗦嗦地对警察陈述着户主的信息，他当时是跟警察一起上来的，单单门口的那具尸体就够他做上一个多月的噩梦了。卧室的两具尸体他没敢看，运出来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
    “我昨天下午才跟他聊过天，当时他和平常一样很健谈，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门卫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物业就给他配备了一个警棍，可听警察说，凶手使用的凶器是AK47，这意味着，凶手随时都有能力回来，杀死这栋大楼内的任何人。
    又或者说……凶手现在正在某处盯着这里。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脊背又是一阵凉意袭来。
    “大爷，你先别紧张，他是哪家银行的？”王沈上前问道。
    “西区海关银行……你们是谁？”门卫打量了王沈等人一眼，现场的其他人都穿着警服，只有王沈穿着一身休闲装，李雅和欧米伽的打扮看起来则像是富家大小姐。
    “对啊，你们是谁？”略微秃顶的老警察也不耐烦地质问两人。
    他干了二十几年警察，龚启掌权的那阵他就在警队了，可是即便在龚启当老大的时间内，也没出现过这种丧心病狂的凶手——对着一个七岁的孩子连着扫了十几枪，这是人能做出来的行为吗？
    这块区域是他负责的，他现在一门心思地想要把这个丧心病狂的人渣给揪出来，所以对现场冒出几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感到十分恼火。
    “是郑队……”
    “郑队？又是郑队！？”秃顶警察陡然拔高了音调，大为光火：“跨区警署已经无人可用了？难道他手下只有像你们这样的小屁孩么？”
    事实上刚刚徐子清在这指手画脚的时候，他就已经十分不满了。
    都是来给他添乱的！
    “这里是凶案现场，不是给你们上警员实践课的地方！赶紧给我出去！你，把他们几个弄出去，别在这碍事！”
    “行，我们这就……”
    王沈见势不妙，一把拦住了准备和老警察起正面冲突将矛盾升级的李雅。别犯人没找到，他们先跟西区警察给怼起来了。
    “你们别介意啊，高队他人不坏，就是性子急。”
    电梯上，年轻警察歉意地替老警察说起了好话：“这应该是最近几年最大的案子了，高队可能是被凶手气晕了。”
    “没事，能理解。”别说高队，连没见过尸体惨状的王沈在听说凶手对着一个七岁孩子扫射之后，心中的怒火也被勾了上来。不过他刚才已经从门卫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被射杀的户主，是西区海关银行的职员。
    重点在于，为什么疤面在被悬赏通缉的情况下，还要冒险派手下来射杀一名普通的银行职员？
    “能告诉我死者的名字么？就是那个银行职员。”
    “于顺，你们要查的话最好从西区海关银行的高科路分行开始查起。”年轻警察没什么经验，分到的活通常是整理资料、搬运尸体这种简单的事，所以他对死者一家的信息十分了解：“你们是跨区刑警吧……请你们一定要把这个人渣给揪出来！”
    “西区海关银行高科路分行……”王沈把信息输入到全息手表的备忘录里：“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个混球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