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同学，王沈同学，祝贺你们。对于你们精彩的表现，我只能给予你们满分。”
    在一干同学的羡慕声中，王沈和李景的名字登上了电子屏幕的第二位。排在他们前面的自然是纪明雪，和一个……王沈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新生。他目测纪明雪在这门课上也是随便拉了个新生自己去单干了吧。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算不上躺赢。
    本来李景能力场全开，大有一副带他躺赢的架势，奈何这次李景帅没过三秒，狙击枪的子弹打空了，所以最后一小波残余的敌人，全都是被王沈干掉的。
    对于两人通过考核的方式，侦查课的老师还是有一丁点疑虑的。乍一看李景似乎完全没有使用侦查的技巧，但他对每一个敌人位置的判断却又超脱于侦查之上，至于王沈最后干掉残余敌人所用的技巧，完全称得上侦查课的模板了。
    考核完毕后，李景对王沈点了点头，已经没有更多需要说明的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昏昏沉沉的感觉更明显了。超能力场全开所要耗费的精力无疑是巨大的，李景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宿舍倒头大睡。但是他并不能这么做，作为纪明雪的观察员，他必须时时刻刻确保纪明雪在自己的监视范围之内。
    所以说……
    王沈，你一定要搞定纪明雪，让我在任何时候都能自由地睡它个昏天黑地吧！
    他在内心如是感慨着。
    ……
    而在王沈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另一端的人也彻底解放了。雷教官往后一仰，伸起了懒腰。
    3188分，这是王沈在32门课程中给出的最后的答卷。这个分数让他牢牢占据了第三名的位置，在他前面的就只有所有课程都以满分通过的纪明雪和李景了。不过拿他们比较显然是不公平的，集训所有的课程在稻草人部队里连热身都算不上。
    “除去纪明雪和李景，这个孩子应该是历届最高分了吧。”夏教官路过时看见了王沈的分数，感叹了一声。
    之前雷教官说王沈搞不好能赢纪明雪和李景时她还不以为然，然而照这个势头下去，一旦这个孩子在星耀遇到了优秀的实战教官，她难以想象对方在未来能取得如何耀眼的成就。
    雷教官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他们希望纪明雪和李景能重新融入到同龄人的圈子里，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高中三年除了让这两个孩子的人生履历变得更加光辉之外，并没有解决他们真正缺少的东西。
    没有朋友，茕茕孑立地站在顶端。
    但是现在不同了。
    纪明雪就要等到她人生中第一个既是宿敌又是挚友的人了，而他，怎么能破坏这一切呢？
    有胜有负，以及不可或缺拼搏的过程，这才是纪明雪和李景所缺失的东西。
    光是看着王沈的分数，雷教官就回忆起了自己热血激荡的青春。
    “夏姐。”
    “怎么？”
    “我们今天去喝它个通宵吧！”
    “你吃错药了吧？”夏教官翻了个白眼：“你不怕回去之后你那口子让你跪榴莲么？”
    “放心，这几天她跟在陈曦身边抽不开身，集训结束后，我们叫上其他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真是滴水不漏啊。”
    “对吧？……呃。”雷教官脸上的坏笑凝固住了。他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秦淑玉，脸色瞬间白了。
    夏姐，快替我打个圆场。
    夏教官很有眼色地朝后退了一步，她摊了摊手，坏笑道：“你们两口子的事自己解决，别想拖我下水。”
    “怎么？”来到雷教官面前后，秦淑玉弯下腰，她的乌黑的秀发便吹垂在了雷教官脸上，她故意凑近了雷教官的耳朵，出了口热气：“集训结束了也不想回家陪陪我这个黄脸婆吗？”
    “谁说你是黄脸婆的？看我不和他玩命！？”雷教官虚张声势地问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陈大小姐在忙联合演习的事抽不开身，让我来找田博士帮她拿一份测评报告。”
    ……
    是夜。
    四院的新生们列好队，聚集在了会馆的一层。此时此刻，每一个新生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表情。几个在退学边缘来回试探的新生更是热泪盈眶地抱在了一起，庆幸他们成为了最后的“幸存者”。
    王沈小队依旧选择了几个最不起眼的位置之一，周珂看着狂欢的新生们，嘴角不由抽了抽——至于么？据她所知，集训中挂科的新生的确有不少，但连挂六门濒临退学的却一个都没有，在她看来集训开始前的训话只是雷教官另一种激励新生的方式。
    这些新生再不济也是参加过不少比赛的佼佼者了，很多课程咬咬牙多尝试几次也能扛过去。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无疑又增长了许多可贵的经历。
    和集训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季胖子也没有出现。
    自季胖子提出离队申请过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少了季胖子，队伍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徐子清补上了季胖子空出的席位，于是这一届星耀当之无愧的新生“一队”也诞生了。
    在一片掌声中，雷教官走上台来。
    “首先，恭喜你们，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从32门课程中冲出来的勇士。而更让我开心的是，在这一次集训中，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掉队，你们在面对困难时展现了出色的抗压和应变能力。”
    实际上新生们已经研究出雷教官演讲的套路了。一段振奋人心的讲话之后，就要开始泼冷水了。
    但是今天他们是不一样的，挺过一系列艰难的考核之后，他们可不会轻易被一瓢冷水浇灭了热情。
    果不其然，雷教官转而说道：“但是，这对你们来说仅仅是开始，在你们接下来的学院生活中，你们会遇到比集训苦难得多的处境，如果没有勇气承受下来的人，现在离开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说话间，雷教官环视四周。
    新生们连精气神都变了，没有集训第一天的哄吵，他们眼中也不再担惊受怕。
    “很好，希望你们在遇到以后那些困难时，能回想起你们在集训时经历的一切。”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宣布道：“这是你们在这儿的最后一个晚上，好好狂欢吧——今夜会馆所有的设施都将通宵开放！”
    ……
    集训结束了。
    王沈婉拒了队友们的邀请，这一次连周珂都放下心来尽情和几人玩闹了。新生们散去后，他一个人走出了会馆，独自在会馆前的空地散着步。
    季胖子离队、超能力场、必杀技……
    这几天他接受的新东西实在太多了一些，这个城市就像是要把他高中三年所有错过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他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通讯录传来了语音申请。王沈先是一愣，接着立刻接通了语音。
    “好久不见，小子，算算时间，你们的集训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语音另一端，还是那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嗯。”
    “成绩如何？”
    通讯两端同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端才再次传来声音：“我没骗你吧？在中央城区，还有不少和你同一级别的选手。”
    “嗯。”
    “季秋杰呢？他还好吧？”
    “嗯。”
    “咦？好不容易想起来和你通个语音，你小子怎么只会‘嗯’了？”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王沈将视线从全息手表上闪烁着的头像移开，对方作为头像的照片，是当时他们参加高中联赛前的校队合影。他抬头看向了夜空中的满天星斗，而在东区的某处，一个穿着短袖站在小区楼下的男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教练，谢了，如果没有来到这里，或许我永远都看不到这些了吧。”
    “……加油吧，小子。你要时刻记住，你是背负着东区三中金字招牌的人。”
    “金字招牌？我们真的有这种东西么？”即便隔着语音，王沈还有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
    “嘿？你小子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我说有就有！”
    ……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