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回应她。
我做的。
陈颜泠一愣,白婉还真是心灵手巧啊,也对,像白婉这样的女子,多少都会点绣活,在这个地方不会女红怕是不好嫁人。
自打离开了周家,白婉除了平日里帮魏家做点轻活之外,还做女红挣点钱。
替镇上的成衣店缝制衣裳,或是绣些好看精致的图样。
她的绣工好,而且速度又快,要价还低,镇上的总爱找她做绣活。
做绣活赚的钱不用贴补周家那个无底洞,白婉只需拿出一部分给魏家作为收留她的酬劳,还有伙食费。
魏家想起外面的传言,收下了酬劳,但是没收伙食费。
外面传言说魏家收留白婉是贪图她的美色,想等魏轩长大讨作媳妇,魏家人总要避嫌,便收了她给的酬劳,就当房租了。
但这伙食费他们却怎么都不收了,饥荒时期还是白婉把救命的粮食分给他们,救命之恩哪里能用伙食费抵了。
白婉说不过魏家人,便只给了酬劳,她自己接绣活便能存下一些钱,她存了一段时间,去镇上扯了块好点的布料,自己回家给陈颜泠做了身衣裳。
陈颜泠简单谢过白婉,白婉便离开了,她今日还有些绣活没做完,月底得交货。
陈颜泠看着衣柜里多出来的衣裳,眉头一直就没舒展过。
拿起衣裳换上,竟然出奇地合适,彷佛量身定做一般。
光是靠眼睛看,白婉都能做出这么合身的衣裳,陈颜泠该说她针线活了得,还是眼睛毒辣呢?
连女子比男子更纤细的腰线白婉都考虑到了,陈颜泠的眼里充满了疑惑。
又是一年过去,陈颜泠租给魏家的地收成不错,她赚的多,给魏家人的工钱也不少,魏怡在镇上私塾读了也有几年了,魏家人觉得再让她读个一年半载就可以张罗婚事了。
毕竟魏怡才十二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在私塾里,好多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没她长得精致。
再过两三年魏怡就可以定亲了,云朝普遍女子出嫁早,所以白婉虽然才十七岁,现在也是嫁到魏山村的第四年。
外面的人都道魏家好运气,摊上陈颜泠这么个地主,有钱又好说话。
但也有不少人觉得陈颜泠无端对魏家好,分明就是看上了魏怡,想养她作童养媳。
别人若是说这话,周氏得气好久,和人据理力争,但她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陈颜泠到底为什么对魏怡这么好?
不止外人和魏家人疑惑,白婉也很疑惑,她总是猜这猜那,就是不愿意相信陈颜泠想养魏怡当童养媳。
只要魏怡和陈颜泠单独接触,她不论在做什么,都会假装不经意地掺合进来,陈颜泠对待魏怡就像疼爱自己的妹妹一样,陈颜泠看魏怡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情意。
白婉正做绣活呢,一想起白日里别人说起陈颜泠的闲话,她就控制不住地走神,一不小心针就扎肉里了,血滴慢慢冒出来,一不注意就沾到了荷包上,这个荷包怕是交不齐了。
她将手指含住止血,就听见外面传来周霞的声音。
那个浪蹄子呢!给我出来,看看她娘家人来了,她还敢不敢这么浪了!
白婉瞳孔骤缩,指尖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真正的痛还在后面。
她不可能一直窝在屋子里,当她走出来的那一瞬间,一个精瘦男子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大堂。
听人说你一个寡妇还跑到别家借宿,还和一个小猎户纠缠不清,我看你是想把我的脸给丢尽!
精瘦男子便是白婉生父白河,眉眼长得倒是周正,就是眉间怨气太重,看着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别看白河长得精瘦模样,打起自己女儿来那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周霞赶紧在一边煽风点火,周氏想上前劝阻,但被白河一句我打我自己女儿,关你屁事给吼住了。
确实,云朝律法,父母若是因子女有错在先,错手将子女打死,那也判不了多重的刑。
魏怡朝着白河跑过来,但她虽然这几年吃得好,身子也开始抽条了,但白河到底是个成年男子,一把推开了魏怡。
白婉眼看魏怡摔在地上,白河又要补上几脚,和周氏一起去拉白河。
不拉还好,一拉白河就更来气了,反手一巴掌挥向白婉。
白婉躲避不及,下意识闭上眼。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慢慢睁开眼。
陈颜泠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前,挡在了她和白河中间,一只手扣住了白河的手。
陈颜泠稍稍一用力,白河就痛得直叫唤:哎哟喂,疼疼疼,快撒手,你给我放手啊!
白河的话,陈颜泠就当没听见,她微微侧身,看向白婉,眼里带着疑惑:要我放吗?
白婉看看她,又看看一脸凶相的白河。
她慢慢摇头。
如果是其他人,站在白婉的身前,为她拦下了这一巴掌,问她放不放手,她会点头,因为纵使挡下了这一巴掌,等待她的却会是白河迁怒于她更暴力的对待,她习惯了忍,忍受谩骂,忍受疼痛,忍受黑暗。
如果她没有见过光明,她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世上没有如果,白婉已经见到了一丝光明。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婉不让放手, 陈颜泠手上的力度更大,疼得白河伸手去掰陈颜泠的手,结果陈颜泠的手纹丝不动。
你快给我放手!
连骂几句, 疼得实在不行了,白河又开始求饶:好汉饶命,我就是教训我自己的女儿, 也没妨碍谁不是, 你就先放了我吧。
放了你不是不可以,你若再敢动手, 你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白河不住地点头:好好好,我保证不动手。
周霞不乐意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家老子打女儿,天经地义, 你凭什么插手!
白河一经挣脱,马上跑远了去,几乎都要跑到门边了, 回过头冲白婉大吼:你这个不孝女给老子等着,老子打你天经地义, 有本事你就永远都别回白家!
陈颜泠在自家院子听得魏家吵闹才赶过来的, 正好碰上白河要动手打白婉, 才让她给拦住了。
这白河未免也太嚣张了, 陈颜泠真想教他做人。
周霞眼看白河跑了,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骂骂咧咧地走了。
不过他们走后, 村子里谣言四起,都在谈论陈颜泠和白婉的事。
更有甚者还说白婉亡夫死了没几年早就和陈颜泠勾搭上了。
那天以后,陈颜泠也去打听了一下白家的事。
其实白家没什么事好打听的,就那些破事。
白婉在白家排行老大,家中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弟弟上私塾那年缺钱,正好那年周家二小子看上她的脸,白婉就被白家人嫁给了周家小子,就为了那几两银子彩礼。
结果嫁进来第一天新郎就死了,白家嫌她丢脸,不肯承认和她的关系,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白婉已经不再是白家人了,而周家人也不愿接受白婉。
所以现在白婉算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可是白河这时候找上门是为了什么?
前几年白婉受尽欺凌,也不见白家人找来,这时候来魏山村,只怕是没好事。
白家来的人不止白河,只不过白河性子急躁,提前来找白婉闹事。
原是陈颜泠带领魏山村的青壮年进山打猎熬过饥荒一事传入了隔壁几个村儿,好多人都想学打猎,不过这一带有经验又靠谱的猎户就属陈颜泠和一位老猎户了,不过那老猎户不怎么进山,也不带人,大家伙都想跟着陈颜泠学打猎。
白家人听八卦时就听到了陈颜泠和白婉的闲事,一怒之下就来了魏山村。
其实白婉勾搭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有没有钱。
白家人暂时住在村长家,村长便来找白婉谈过一次。
白婉用手比划,陈颜泠帮她翻译。
村长原是想劝她与白家人和解,毕竟是血亲,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白婉静静地听着村长的劝说,毫无波澜。
陈颜泠听得都想骂人了,白家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还有脸来找白婉和解?
白婉本不是天生哑巴,她十岁前也是个普通孩子,能说能跑,脚也没有什么问题。
十岁那年,白婉被一个人贩子盯上,想拐去卖了,原是准备给她的糖里下了点蒙汗药,岂料蒙汗药似乎放多了还是放错了,她的嗓子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被拐来的孩子非常多,不止她一个,他们被关在山上的一间小木屋里,这山平日里极少有人来,他们一群孩童嗓子喊哑了都没人知道。
后来白婉还是逃出来了,代价是右脚落下了病根。
那小屋原是修在悬崖边上,白婉为了逃走,右脚骨头似乎碎了,她硬是咬着牙跑回村里求助,村里人才能找回村上失踪的许多孩子。
原先白家对白婉就不怎么喜爱,头胎生的女儿本就让白家两口子够烦的了,现在老大还又哑又瘸,要不是村里人都感激白婉救了其他孩子,他们两口子早就不想养白婉了。
不过村里人因着白婉的关系,对白家人还算客气,白家小子在私塾里也交了不少朋友,白家人也就继续养着白婉。
谁知道白婉越长越好看,要不是她有残疾,恐怕许个不错的人家轻而易举。
可就是这两处残疾,她的存在就变得尴尬了。
农村人娶媳妇,好看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精明能干,勤俭持家,要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白婉这嗓子和腿,已经劝退了本村人。
所以当魏山村的周家小子看上白婉时,白家人就匆忙把白婉嫁了。
这些白婉从不曾和任何人说过,陈颜泠对她的了解也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真实性有待商榷。
但当务之急是处理了白家人。
白家人这次来是想带回白婉。
村长也是来劝白婉和白家人回去的。
白婉说什么都是摇头。
陈颜泠闭目听着,手指在桌上轻敲。
村长,不用说了,白婉不会和他们回去的。
陈哥儿,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白河说到底还是白婉的老子,一家之主的话那可不能违背。
村长为难地说到。
陈颜泠慢慢睁开眼,毫无情绪波动的双眼直视村长:我如何说不得,白婉自出嫁那天便不是白家人了,现在也不是周家媳妇,她的去留自然由她自己决定。
可这百善孝为先,白河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一个专职卖女儿的人,也配当爹?
陈颜泠冷哼一声,手指敲在桌上的声音让村长感觉如坐针毡。
有本事就让他来找我要人,现在白婉我罩着,他有胆就来找我。
村长面露难色,这...这不太好吧,陈哥儿你一个男子,白婉一个年轻寡妇,这不成体统啊。
话还没说完,陈颜泠就又说到:没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也年纪不小了,白婉心地善良又贤惠,她已过了守孝期,有何不成体统?
村长吞吞吐吐地说:按理来说,陈哥儿你若是看上了白婉,你二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白家人这次想带回白婉,也是因为答应了一户人家,将白婉许给那户人家。
村长到底还是魏山村的村长,下意识还是偏袒自己的村里人,才缓缓道出自己知道的白家人的算盘。
白河本就打算等白婉守孝期一过再将她许给另一户人家,谁想遇上饥荒,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没来得及管白婉的事,况且白婉改嫁还是要受周家人影响,结果在村里听说了白婉的近况之后,知道了她已经被周家赶出来,还和一个猎户纠缠不清,他们坐不住了,打算早点带回白婉,然后赶紧再嫁。
白家应允的那家人也是非常霸道的人家,我们魏山村也有所听闻,有点小钱,在县衙还有些关系,白婉被白家人许给他们做小的。
村长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两人,忍不住叹气:唉,我好歹也是咱们村的村长,饥荒时若不是陈哥儿你,我们村恐怕是熬不过去了,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听。
白婉的眼里带上一丝失望,原来不是记起她是自家人了,只是想再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
陈颜泠时刻注意着白婉的情绪,见她眉眼低垂,总是黑亮有神的双眼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小小的一团,彷佛要把自己缩到尘埃里一样,不报任何希望的表情,令陈颜泠顿觉心口一阵钝痛。
白家人怎么就舍得这样对白婉呢?
村长要说的办法,白婉能想到是什么,但她却感到害怕,怕陈颜泠会拒绝,怕陈颜泠会有心理负担。
陈颜泠说:但说无妨。
陈颜泠心里有数,她担心白婉误会,或者抱有过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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