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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boss同归于尽[快穿]——鹿歇(77)

    罗城坐在回程的轿车上,从口袋里拿出小药盒,用矿泉水递服了下去。
    王助理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哥儿刚才见什么人去了,表情这么凝重。
    他原本还以为这位是趁午休的时间,摸鱼出来见小女朋友的呢。
    罗城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说:王助理,先不回公司,去天心福利院,天堂的天,心脏的心。
    天心福利院?
    王助理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只得靠边停车,在车载导航里输入出来的地名,在本市下辖县的县城,从南山路这边过去,得要两个多小时。
    咋,公子哥儿还要上班时间去福利院献爱心?
    他满心疑惑地发动了车子。
    天心福利院正是司尘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盛长宇和沈秋正是在那里长大的当然,盛长宇早就抹掉了自己的出身。
    沈秋癌症去世后,因为没有其他亲人,司尘就被送到了这个福利院,直到被盛长宇找到接走。被盛家退养之后,他又回到这里生活,九岁时被一对美国夫妻收养。
    然而也不知道是他倒霉还是天道的恶意,领养他的那对美国夫妻并不是什么好人。
    在遭受了两年多的家庭暴力后,司尘才被社会福利机构的工作人员解救出来,此后又换过两个领养家庭。因为他的年龄太大了,大部分家庭都不愿意领养他。
    就这么在国外颠沛流离地生活了十二年之后,他在二十一岁那年回国,进入娱乐圈发展,从睡地下室跑龙套做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他以前也不叫林予臣,而是叫沈宇成。那个可怜的女人在生下孩子的时候,对盛长宇应该还是抱有希望的。
    罗城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想去那家福利院看看。
    方才在咖啡馆里,他才刚说出那句话,司尘就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眯出了笑纹,担心被别人认出身份,还不得不用手捂着嘴笑,脸都笑红了,绯色从新雪似的皮肤下透出来。
    罗城问他:你笑什么?
    司尘反问:你不觉得这个条件很蠢?
    蠢吗?你知道盛世集团是一架多大的机器么?它对我国经济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它倒了,有多少人会失业,多少家庭会受影响,多少产业会受损失,股市会罗城停住了,他看着司尘的表情,既是了然又是无奈,好吧,你不用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你不在乎。
    司尘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不过我想有一件事你搞错了。罗城站起来,从钱包里抽出三张毛爷爷放在桌上,不轻不重地点了点,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说Yes,我们合作愉快;你说NO一个小时后你就能知道,盛世集团到底是一架多大的机器。
    说垃圾话一时爽,回到现在,罗城又隐隐有些后悔。
    他还不知道司尘手里到底握了多少证据和把柄,毕竟真要查起来,盛家光鲜的外表下可都是虱子。
    他闭着眼想着想着,药效逐渐起作用了,困意席卷,让他很快陷入浅眠。
    然后又是那个梦。
    这次罗城看得更清楚了,那个由无数碎片构成的人形,他的心脏处是空的,只是被拢在光芒里让人看不真切。
    罗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我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司尘只是默默流泪。
    他即使在哭泣的时候,表情也是冰冷的,好像那些泪水只是他眼中的冰融化了,淌了出来。
    你不能停手吗,司长?罗城害怕一碰到他,他又要消散了,只能握紧双拳站在原地,你想毁了过去你亲手创造的一切,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吗?
    司尘一言不发,边流泪,边冷冰冰地看着他。
    罗城没有等到回答,因为梦醒了。
    王助理转身叫他:副总,咱们到地方了。
    罗城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向外看了一眼。
    这家福利院外面看着很普通,主体是一栋粉黄相间的二层小楼,看起来灰扑扑的。
    他正要下车,动作突然一顿。
    一个年轻姑娘从里面走出来,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小孩子,双方依依不舍地惜别许久,女孩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盛家那个叫小荟的女佣。
    罗城眼疾手快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给司尘发了过去。
    过了三分钟,司尘回了三个标点符号:
    。。。
    又过了五分钟,他回复:
    你赢了。
    罗城看着手机笑起来,笑得神清气爽,笑得王助理莫名其妙背上发毛。
    下午回市里之后,离下班时间也没有多久了,罗城干脆直接放了王助理的假,打了辆车直奔影视城,在路上顺便给全剧组的人都订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外卖。
    快到的时候,司尘的电话拨了过来,语气有些无奈:你又想干什么啊?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小雪,车里开着空调,暖气伴着广播声让人昏昏欲睡。
    罗城眯了眯眼,有些困倦地说:用老头子的钱讨好你啊。
    司尘被噎了一下,冷冷地讲:你用不着讨好我。
    那就当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呗,他真的快睡着了,声音里困意胶着,含混地讲,哥,我快到了,你出来接我一下
    司尘懒得纠正他的称呼,警惕地问:你快到哪儿了?
    罗城打起精神,扬声问了句:师傅,离影视城还有多久?
    司机师傅爽朗地应了声:您别急,五分钟,五分钟就到了哈。
    听到了?罗城说完挂了电话,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他原本以为会是小马来接自己的,没想到司尘竟然裹着一身羽绒服,戴着口罩帽子,亲自出来接他了。
    罗城原本还有些迷糊,下车后被冷风一冻,顿时哆嗦着打了个喷嚏,瞬间清醒了。
    他身上几万块的大衣根本顶不住冬夜的寒风,整个人几乎抖成了一根海带。
    司尘很嫌弃地看着他,走了几步之后终于没辙似地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伸手围住他的肩膀往怀里一带。
    司尘的身上很暖和,还有一股木质调的淡淡古龙水味,罗城下意识地就靠过去一点。
    寒风被挡住了,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司尘问他: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罗城吸了吸鼻子:谁说不是呢,我也奇怪。
    司尘短促地笑了一下:富家公子哥的日子似乎也不比我们底层人民好多少?
    罗城十分赞同:谁说不是呢!
    他们在风雪里走了一段,却没有去片场,而是走向司尘下榻的酒店。
    罗城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司尘里面没有穿戏服。
    你今天晚上不拍戏吗?
    司尘看他一眼,语气古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嗯?罗城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开玩笑地反问,总不是情人节吧?
    司尘圈着他的那只手臂稍稍用力勒了他一下:今天是12月31日,还有几个小时就要跨年了,盛瑢川先生。
    罗城一怔:哦你不参加跨年晚会?
    司尘对他莫名其妙的重点感到十分惊奇,无语了半分钟才说:不。
    哦春晚呢?
    去的。
    哇哦。罗城海豹拍手,真心实意地说,真厉害。
    谢谢。
    酒店快到了,罗城问:咱俩会被狗仔拍到吗?我看你总是被拍,没隐私,好可怜的。
    你又不是女的。司尘看他一眼,突然觉得不对劲,你怎么话特别多?
    还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和白天那个气势惊人的家伙简直判若两人。
    罗城迷迷糊糊地反问:我有吗?我没有。
    司尘抽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一变:你发烧了。
    嗯?罗城茫然地重复一遍,眨眨眼睛,睫毛被融化的雪花浸润得湿漉漉的,我发烧了吗?
    怪不得感觉头重脚轻,飘乎乎得好像踩在云絮里。
    他还以为是因为司尘身上太香太暖了呢。
    司尘箍紧他的肩膀,脚步加快,骂了句:你个傻子。
    酒店门口果然有蹲守的狗仔,甚至还有最后一天仍然坚守的狂热粉丝,司尘只得带着他转道地下车库,然后上到自己住的楼层。
    罗城靠在他肩上,呼吸灼热滚烫。
    司尘把他放在床上,到隔壁小马那儿拿了药箱,回来一看,那家伙还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动作,撅着个腚一动不动。
    司尘心情复杂地替他脱掉皮鞋和被雪水浸湿的大衣,然后把人翻过来,正面朝上。
    他拿出入耳式温度计,正要量体温,手突然被抓住了。
    原本烧得迷迷糊糊的人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神清明,轻声叫出一个名字:
    司尘?
    第96章 基督山伯爵(十一)
    司尘的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定定地和那双看似清明实则已经焦距模糊的眼睛对视了几秒, 像是怕打破什么一般地, 轻轻地开口问:你叫我什么?
    罗城无知无觉地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一遍遍地叫他:司尘。司尘, 司尘
    那眼神深得似乎要看进他的灵魂里去。
    司尘心里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而脑子里已经滑过去了无数念头。
    sī chn?
    思辰?斯晨?司晨?
    这是谁的名字,他把他错认成了谁?
    这个名字听不出性别倾向,不知是男是女。
    他早就查过盛瑢川的关系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谁?
    司尘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 掌下的皮肤光滑却冰凉,好似一块精雕细琢、冷冰冰的大理石, 可眼神却那样炽热而执着。
    他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哄小孩儿似地柔声说:嗯,我在, 我在这儿呢。
    他在国外生活的那些年, 为了挣钱生存给不少小孩当过babysitter,对付起生病不安分的熊孩子来自然驾轻就熟。
    罗城很快就在他的絮絮安抚中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怎么也不松开。
    司尘只得把体温计换到另一只手上, 伸到他的耳廓里一量, 已经烧到三十八度了。
    握着他的那只手原本很凉,现在也染上了他的温度,指腹虚虚地搭在他的脉搏上,这动作自然得就像曾经做过无数遍了。
    司尘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蹦出两个字:爱人。
    那个叫sī chn的人,是盛瑢川的爱人。
    司尘不动声色地用巧劲挣脱出来, 罗城的手指在空气中下意识地蜷了几下,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司尘不为所动,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贴,贴符似地,啪地一声贴到他的脑门上,然后用被子把他卷成了一颗雪白白的大号蚕蛹。
    将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之后,房间里很快就暖和得让人浑身发汗。司尘脱下羽绒服外套,和罗城的大衣放在一起,起身时却突然动作一顿。
    他犹豫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就拿起大衣,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从左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盒。
    司尘的呼吸加快了一瞬,他下意识看了睡着的罗城一眼,屏住呼吸,打开了小药盒,然后用手机飞快地拍了一张照片。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
    罗城是被热醒的。
    醒来时浑身是汗,感觉贴身的衬衫和内裤都被汗水浸透了,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他艰难地转了转脑袋,很快一个人走到他旁边,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退烧了。
    罗城看着他,记忆慢慢回溯,半天问了句:明年了吗?
    司尘挑了挑眉毛,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他拿走退烧贴,直起身,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有二十九分钟。
    哦罗城不舒服地动了动,诚实地讲,我觉得你大概需要叫客房服务上来换一下床单被套。
    司尘叉着腰俯视他,语气不知怎么的有点无奈:你不难受了?
    罗城如实以告:还好,不过我需要洗个澡,而且我饿了。
    司尘叹一口气,把他从被子里刨出来,然后回身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新内裤,拆出一条,问:你不介意吧?
    罗城从床上坐起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摇了摇头。
    司尘把内裤扔给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浴袍在里面,今天洗过了,我还没用。去洗澡吧,我这就点外卖,你有什么忌口吗?
    罗城抓着内裤站起来,慢吞吞地往浴室走:没有。唔,我要辣一点的,烧烤吧,最好再来点儿啤酒。
    司尘握着手机无语地站在原地,两秒后,小声讲:你做梦呢。
    药物治疗同时也在破坏他的免疫力,不然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受寒发烧。
    罗城站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于温暖的水流中闭上眼,浑身无力又放松,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的。
    幸好他是站着冲澡的,要是在浴缸里躺着,怕不是要直接睡过去。
    洗完澡,罗城换上稍微有点紧的内裤,披着浴袍走出去。
    司尘刚刚换好床单被套,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带子系好,你怎么不吹头发,还想发烧?
    罗城系上浴袍带子,挠了挠利索的短发,并不在意,就这几根毛,擦过就约等于干了,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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