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的声音渐渐止住了,但所有人的表情却都变得十分难看。
那怪物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吃空了一头牛,然后又扎入另一头牛的腹部,如法炮制。
整个牛棚都淌满了腥红的鲜血,而那怪物则像一头狂鲨,在这血海里疯狂游动,疯狂捕食。
部长,您看他的身体!一名副将骇然开口。
阎部长定睛一看,冷汗顿时汩汩而下。
那怪物的身体竟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吃掉的牛越多,他就越强健。他的脸庞布满深深的褶皱,皮肤也是苍老至极的状态,白发稀疏地缀在头皮,欲落不落。他看上去老得像一块枯木,身体却强悍地能一拳砸死一头牛。
连吃了数十头牛之后,他抹掉锋利牙齿上的鲜血,朝牧场工人居住的地方跑去。
无人机立刻跟上。
阎部长额头的冷汗掉得更多了,厉声道:不好,他要吃人!这简直是不用思考便能得出的结论。既然这怪物与张阳存在某种关联,而张阳会活吃人心,那他又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快发射子弹!阎部长即刻下令。
他没想到这头怪物竟然跑得如此快,所以没来得及撤走省市边境的人,这是他的失职。
几架无人机立刻跟上怪物,发射子弹。然而这样做并没有丝毫用处,当对方还是干尸状态的时候都能刀枪不入,此刻身体变得如此强健,又怎么会害怕几颗子弹。他高高弹跳而起,挥舞利爪,将钢铁制造的无人机切割成两半,落地后像叶片一般轻盈。
另外几台无人机把这恐怖的画面传导回去。
他的战斗力非常高,如果让他逃出我们的包围圈,这个血流成河的牛棚,会在他所过之处频繁上演。只要是肉,他都吃,包括人!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阎部长感到了深切的绝望。
他的属下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直播画面,陷入了惶然。
哪怕军队里的所有士兵都长着翅膀,现在想要飞去牧场救助那些工人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头怪物直接撞破窗户,翻入室内,开始了疯狂的杀戮。
无人机没有办法飞进去拍摄,却把那些凄厉的惨叫收录下来,清晰地传导回去。
少顷,那头浑身染血的怪物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他如今的模样令阎部长等人感到了更深的惊骇和恐惧。
连续吞吃了那么多头牛,他也只是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但是在工人宿舍里肆掠一番之后,他浑身的肌肉却都膨胀了,看上去那么虬结有力,那么狂猛刚硬,唯一不变的是他衰老如枯木的面容。他脸上的皱纹还是很深,很乱,一条条纵横交错,将他本就难看的脸切割成狰狞的模样。
从他的形体变化可以判断,人类果然是他最钟爱的食物,能最大限度地为他提供能量。逃离这座山林之后,毫无疑问,他会大开杀戒,疯狂进食。
无人机给他拍摄了一张特写,而移动指挥中心的技术员根据这张特写在数据库里查阅他的真实身份。首先比对的自然是与张家有关联的人,技术员本以为这需要一些时间,却没料照片刚被面部识别软件扫了一扫,结果就蹦出来了。
阎部长弯腰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余人也都围过来看,一个个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这头面目丑陋狰狞的怪物,竟然就是张家已经过世了二三十年的老太爷张文成,张阳的曾祖父。说来这个张文成也是一位传奇人物,抗战的时候给国家捐献了大半家产,战后获得了国之栋梁的殊荣,却抛下一切带着全家移民国外,躲过了最动荡的十年,之后又回来,把根基薄弱的张家发展成了庞然大物。
他死的时候,国家领导人都曾去过他的灵堂鲜花,却没料这人竟然还活着!算一算,他迄今为止有多大年纪了?一百岁还是一百二十岁?
阎部长默默在心里一算,顿时感到悚然。一个本该早已死去的人非但没死,还变成了这副鬼模样,那他这些年是靠什么活过来的?
阎部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些被吃成空壳的奶牛,和那座迄今为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工人宿舍,紧绷的脸顿时蒙上一层青黑之气。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不抓活的,抓死的!把这些画面传给首长,申请封锁这片区域,调派火炮部队。阎部长拍着桌子催促,嗓音因为恐惧和焦虑而变得嘶哑无比。
火炮似乎没有用。一名副将颓然地捂住脸。
说这话的时候,一架战斗直升机终于赶到这座牧场,向那个浑身浴血的怪物发射了一枚炮弹。他被击中了,却又从硝烟弥漫的弹坑里爬出来,然后几个跳跃消失在山林里。
阎部长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头发和军服被冷汗打得透湿。
火炮都拦不住这头怪物,谁还拦得住?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阎部长的脑子里划过一抹亮如闪电的白光,然后猛地站起来,急促叫喊:快通知梵老师,快快快!
他原以为派遣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去抓捕一个人已经足够,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叨扰梵老师。毕竟对方刚解决了那三起惨案,之前又马不停蹄地鉴定了很多古董,正是最累的时候。
但现在不找梵老师是真的不行了。如果说世界上存在那么一个人,可以对付这样的怪物,除了梵老师,阎部长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一提起梵老师三个字,这弥漫着绝望气息的指挥中心竟马上活跃起来。所有人都露出了振奋的神色,然后马上拨通了那个昭示着希望的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几架无人机终于跟上了那头怪物。
吃饱之后,他显得不那么急切了,在深山里高高纵跳,轻轻落地,像飞猿一般在这茂密的树林中游荡。过了数十分钟,他进入了一座人迹罕至的深谷,跳下了浓雾弥漫的悬崖。
几台无人机立刻盘旋而下,用红外线扫描仪搜寻他的身影。
他的体温很低,成像之后唯有一颗心脏是橘红色,身体的其他部位与浓雾融合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无人机只能根据这颗小小的橘红色心脏来追踪他,有那么好几次差点就跟丢了。
终于,他停下奔跑,慢走了几步。
几架无人机从他背后飞掠,躲开了他猝不及防挥舞而来的黑色指甲,悬停在他够不着的高空。视野开阔之后,摄像头能拍到的场景也变得更全面,更真切。
看清无人机传导回来的场景,阎部长捂住心脏,摇摇晃晃地坐倒下去。
直面监控屏的几位技术员竟吓得慌忙退后,撞翻了椅子。
他们都是经历过战火和杀戮的军人,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强悍得多。但是面对眼前这幅画面,他们却都无法抗拒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庞大恐惧感。
那头怪物正站在一座用枯骨堆砌而成的小山前。
是的,高高堆积的枯骨,重达几十吨的枯骨,数都数不清看都不敢看的枯骨,就那么丢弃在这座无人的深谷,被腥臭的雾气缭绕。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越往上的枯骨便越细小,有的只是巴掌大那么一团,俨然是一个个刚出生的婴儿。
这幅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绝对能让所有人连续做几个月的噩梦!
而那头怪物来到这个无比黑暗可怖的地方之后,却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紧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懈了下来,然后一步一步攀上枯骨堆积成的山顶,坐在了上面。他抬起头,冲那几架盘旋的无人机笑了笑。
直面他唾液横流、鲜血遍布、杀气昭彰的脸,阎部长的心脏竟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知道,这头怪物在挑衅自己,进而挑衅这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和实力从这座山里跑出去,所以他半点不急。
他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便坐下来喘口气,姿态那么轻松惬意。
看见这样的怪物,几名副将忍不住发出惊恐不安的疑问。梵老师真的能对付他吗?
而梵伽罗就在此时此刻赶到,看过了所有监控画面,摇头道:我对付不了他。
阎部长颤声开口:不能吧!如果连您都对付不了他,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杀死他?
天水派的老祖可以,不过他在闭关。梵伽罗实事求是地说道。
刚把天水派得罪死的阎部长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与此同时,那怪物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颗蓝色的果实,塞进利齿遍布的嘴里,随便嚼了嚼咽下去,然后皮肤慢慢变得光滑白皙,恢复了人类的面貌。他竟然长得非常俊美,宛如天上的一轮皎月,散发出魔魅的气息。他狭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殷红的薄唇,都仿佛上帝最精心的造物。
与梵伽罗比起来,他的容貌竟然丝毫不逊。
看见他这张脸,阎部长又惊呆了。
这,这不是上个世纪华国最伟大的影视歌三栖巨星张凌瑄吗?那个一首歌唱碎了全国女人的心,一部电影夺走了无数少女的情,死后万人空巷给他送葬,至今还在微博上拥有数千万粉丝和无数超话的张凌瑄!
张文成,张凌瑄,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阎部长的脑子彻底凌乱了,心脏一突一突地跳,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梵老师,我们该怎么办?我现在就去天水宫门前下跪,请他们的老祖出山,还来得及吗?为了保护周围的群众,阎部长可以抛下脸面做任何事。
梵伽罗拍了拍被自己捧在手里的一个陶罐,语气平静:我做不到的事,他们可以做到。一切善恶皆有因果,绝非一句空话。
他们?他们是谁?阎部长看了看梵老师空无一人的身后,越发感到茫然恐惧。
第263章
自从梵老师抵达指挥中心之后,阎部长的心真是七上八下非常忐忑。起初他真的以为梵老师没有办法对付那只怪物, 见他拿出罐子走到一边, 才又渐渐意识到, 梵老师所说的不能对付是指他自己的实力尚且欠缺了一点,不能对付, 但他还有别的手段可以收拾残局。
阎部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问道:梵老师,您这辈子是不是从未说过谎话?
他其实很早就发现了, 梵老师说话非常严谨, 从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经过千百遍的斟酌, 也经得起时间和现实的考验。他简直是用圣人的标准在要求自己。
但梵伽罗的回答却让阎部长大吃一惊。
他打开那个罐子,又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保温瓶, 摇头道:我当然说过谎, 而且还是弥天大谎。
阎部长:!!!
什么样的弥天大谎?他真的快好奇死了。
梵伽罗摇摇头, 并未答话, 只是眼瞳放空,陷入了回忆。但在转瞬之间, 他又清醒过来, 然后把那保温瓶里的黑色液体倒入陶罐, 探手进去轻轻搅拌。
没有人看得见陶罐里放着什么, 却能闻到一股十分怪异的味道, 有些腥咸,像血液;有些淡香,似檀木;尾韵还透着一点微微的甜。
旁人或许不知道这混杂的味道是什么, 但有儿有女的阎部长却立刻意识到,这气味不正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吗?那血腥味是从母亲肚子里带来的臊;那淡香是新生的肉体独有的鲜;那甜味却是牛乳特有的绵。
这坛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一个小婴儿吧?
阎部长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却只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坛口和梵老师那只白得宛若玉雕一般的手。
但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只因梵老师把坛子里的东西搅拌均匀之后便倒扣在地上,开始揉搓。那竟然是一团泥,纯黑色,非常细腻绵软,被梵老师洁白如玉的指尖捻成一个一个小丸子,摆放在一旁。
只是片刻功夫,大大一个泥团就被那双灵巧的手分成了数十个小泥丸,一个个圆滚滚,比机器搓出来的还要规整。
阎部长看得满头雾水,却不敢多问。其余人也都不明所以,屏声静气。
梵伽罗把搓好的泥丸半握在手里,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环,便做成了一个个小葫芦,又用薄而锋利的刀片在葫芦上划出两道细长的弯和一条曲起的弧。
阎部长凑近一看,顿时连连赞叹。别看梵老师的手工很简单,但做出来的成品却都灵动可爱,生机勃勃,俨然是一个个像不倒翁一般可爱的泥娃娃。它们有着大大的脑袋和圆圆的肚子,细长的眼睛弯弯的,小小的嘴巴翘得高,看上去仿佛很开心。
做好了这些不倒翁,梵伽罗便把它们捧出指挥中心,轻轻撒在地上,淡声道:去吧。
去什么?去哪里?阎部长亦步亦趋地跟在梵老师屁股后面,满头都是问号,随即,这些问号又都变成了血红加粗的惊叹号。
只见这些小小的不倒翁落地之后前后晃了晃,然后脑袋往下一勾,竟扎入土里消失了。它们没有手,没有脚,却一个个跑得飞快。
梵老师,它们是活的?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阎部长都忍不住惊了惊。
曾经是活的。梵伽罗扔下一句惊悚的话:它们都是他的孩子。
阎部长顺着梵老师的视线,回头看向监控屏,与那张原本极丑陋,现在却俊美得勾魂夺魄的脸对了个正着。
他的孩子怎么在您手里?阎部长又迷惑又惊骇。
苏枫溪的案子您还记得吗?梵伽罗提醒一句。
阎部长看过案宗,自然记得清楚,于是点点头。
那坛子就是我们从苏枫溪的别墅里抄检出来的,里面装着许多孩子的骨灰,被我凝练成了这几十个。孩子的母亲是苏枫溪,孩子的父亲你猜是谁?
阎部长愣了好一会儿才用颤巍巍的指尖指向屏幕上的怪物:是他?
是他。梵伽罗叹息道:渴望父爱母爱是孩子的天性,它们自然会去找爸爸,我们坐着等就是了。
哦,好。阎部长跟在梵老师屁股后面,浑浑噩噩地走进指挥中心。他想到了军队最初抓捕张文成时的模样,他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外面裹着一层发臭发黑的皮囊,头顶的白发斑斑驳驳,活似刚从棺材里挖出的干尸。
在自己家独处的时候,人本该是最放松、最自然、最真实的,由此可见那副干尸一般的丑陋模样应该是张文成的常态。一般人看见他,吓也会吓得半死,而苏枫溪却能与他交媾并生下那么多孩子,她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
阎部长越想心里越发毛,坐定之后忍不住狠狠打了一个冷颤。异人的世界他真的不懂,为了获得力量或者长生,他们似乎可以做尽世上最丑恶的事。
梵老师,阎部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名副将坐不住了,唯恐那怪物恢复精力之后会马上跑出深谷。
等着吧,血缘的羁绊是剪不断的。梵伽罗语气平静。
阎部长拍板道:等等看,先别急。哦对了,今天晚上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宋博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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