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镇国之宝的价值高到什么样的程度,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如果以此来衡量刑期,他们的余生可能都会在监狱里度过。这个责任他们担不起,也不能担!
于是他们坚决不承认自己的亲眼所见,甚至把脏水泼到了实验室头上。
原本还对二位学者十分敬重,认为他们被梵伽罗冤枉,受了极大委屈的技术员们,这会儿都怒目而视。
孙老、刘老,我们都是有操守的科学家,我们可能会出错,却绝对不会弄虚作假。实验室的负责人立刻反驳。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孙馆长撇开头,不去看负责人,手里还在不断掰着那块锈铜,试图将之折断,以此证明它是假的。
但是很可惜,真的就是真的,假不了。即便长满锈迹,这块铜依然坚硬如初,是无论如何都掰不断的。
刘副馆长也帮腔道:我们都是学文的,搞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们只知道一块新铜是绝对不可能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变成那样。这东西究竟是不是铜做的,我们又没有显微镜,我们不知道。
他们无赖的言语惹怒了众位技术员,也让大家打消了对他们的同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想着查明真相,找出幕后黑手,反而一味逃避,一味推卸责任,难怪那么多镇国之宝被替换了,他们还无知无觉。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二位馆长应该负最大的责任!
想到这里,阎部长的内心便是一阵戾气翻涌,当即就质问道:你们不是鉴定专家吗?如果你们连古董的质地都辨别不出来,还当什么专家?一块铁和一块铜放在一起,你们都区分不出,我看你们的专业水准和从业资质很有问题!
是啊,连铜器、金器、银器、铁器这些基本的东西都分辨不出,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在文物界里混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宋睿更是插了一刀狠的:陆老,您刚才还说眼学永远无法被机器替代,但是您看,这二位眼学大拿却连铜器都辨认不出。难道这就是你们眼学的最高水准?难怪现在的古董市场乱成这样,合着都是被你们这些人搞乱的。
陆老尴尬得脸都红了,转而看向孙馆长和刘副馆长,目中已满是失望和愤怒。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推卸责任、逃避现实也要有个限度。你们从业几十年,在外号称专家权威,却连铜器都辨认不出,你们不觉得羞耻吗?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能不能正视它,然后想办法解决?该是你们承担的责任,不是靠耍几句嘴皮子就能推掉的。你们如果敢站出来,把所有的事一肩扛,我们还能高看你们几眼。你们如今这副死不担责的作态,反而让我们看不起!陆老指着孙馆长和刘副馆长的鼻子骂开了。
梁老叹息道:有你们这样的负责人,难怪中央博物馆会发生这么大的事。
孙馆长和刘副馆长被骂地抬不起头,只感觉自己积攒了一辈子的声誉和脸面都毁在今天。但是他们不敢认,也不能认啊!认了就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事情没发生在这些人头上,他们当然可以不痛不痒地说话。
两人还想狡辩,阎部长却率先开口打断了他们:我懒得听你们说那些屁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既然梵老师有办法让新铜变古董,那么幕后的人肯定也有办法,这两尊鼎的鉴定结果如今都做不得准,必须重新鉴定!
他面皮抽搐了好一阵儿才恶狠狠地骂道:操他妈的玄门!这些年我们国家一直养着他们,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是吗?敢对镇国之宝下手,找到幕后这个人,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与他站在一处的梁老、陆老和众位专家学者也都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身为文物的保护者,他们最能体会到这种传承被断绝、文明被毁灭的极致痛恨。
实验室的负责人现在也不敢保证自己的鉴定结果百分百是正确的。他垂眸沉思片刻,嘴唇微一蠕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了。
所有人都在用敬畏的目光偷偷打量梵老师,灼热的视线长久地凝视着他神奇的双手,唯有宋睿发现了负责人的异常,而且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对方的顾虑,于是直言道:若想把鉴定结果精确到万无一失,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
负责人眸光微闪,不敢接口。
阎部长却立刻追问:什么办法。
我国商代的青铜器含有一种叫做高放射成因的铅同位素组成,而这种同位素组成在战国以后就绝迹了。配置铅同位素组成的技术,目前全世界范围内都没研究出来,伪造也就根本无从谈起。
宋睿指了指青鼎和雍鼎,继续道:据考证,这两尊鼎是商代以前的产物,那么它们肯定会含有高放射成因的铅同位素,我们只要做一个铅同位素的分析就能确定它们的真假。
阎部长立刻拍板:那还等什么,赶紧做!
宋睿又道: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您要替我们解决的。
什么问题,你说。阎部长催促。
要做这个分析,我们就得取样,取样就必须破坏这两尊鼎的完整性,您看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宋睿问出了负责人不敢问的话。
如果是别的文物,取一点样品应该没什么,但是这两尊鼎所代表的象征意义却是极其重大的,是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甚至是亵渎的。
这下阎部长为难了,僵直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没说话。
实验室的负责人这才坦诚道:宋博士说得对,如果要确定这两尊鼎的年代,我们就必须做有损检测。
孙馆长仿佛抓住了一个大把柄,当即就叫嚷起来:你们竟然想破坏青鼎和雍鼎的完整性,在它们的表面钻孔取样,你们怎么敢?只要有我在,谁都不准碰它们,我马上给上头汇报情况,让他们来评评理!
孙馆长太知道这两尊鼎的重要性了,当场就给自己的直系领导打了一个电话,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还开了免提。
领导的声音充满了怒气:谁都不准动这两尊鼎!谁动了谁就是民族的罪人!鉴定结果都出来了,你们还折腾什么?赶紧把国宝运回去!都消停点吧,别再闹了!
所有人都唯唯应诺不敢反驳,就连阎部长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心道干脆就算了吧?梵老师的怀疑只是猜测,但实验室的鉴定结果却是明明白白、证据确凿的。而且梵老师实力那么强大,幕后黑手真有他那样的本事让青铜器长出锈根吗?未必吧?这种可能性其实是很小的。世界上有几个像梵老师这样的人?
如此一想,阎部长也不免产生了动摇。
梵伽罗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把放置在桌上的那块锈铜捡起,托在掌心,温声道:阎部长,放任幕后黑手的后果是什么,您知道吗?
是什么?阎部长下意识地追问。
是TA的不断强大和你们这些普通人的持续毁灭。梵伽罗掂了掂那块锈铜,认真说道:毁灭的含义是什么,你们看好了。随着他话音飘落,那块锈铜竟在他的掌心逐渐变得蓬松、碎裂、散乱,又化为一团黑色的粉末,从他的指缝中漏了下去。
这不可思议的场景震慑住了所有人。
而梵伽罗的语气也变得冷凝:看见了吗?幕后黑手就是这样对待那些镇国之宝的。它们或许都已经化成了尘土,在风中飘散。你们完全可以守着这些假东西,靠幻想瞻仰它们一辈子。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历经几千年积累而成的大灵韵和大气运被幕后黑手吸纳一空,TA的实力会达到什么程度?
阎部长的心脏在不断紧缩,嗓音也随之颤抖:TA的实力会达到什么程度?
梵伽罗亲亲吹拂掉掌心的尘埃,一字一句说道: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们,TA会把华夏的煌煌紫气、浩瀚国运、天地灵气,都据为己有。这块土地将再也孕育不出充满智慧的人,也无法供养繁茂的森林与广阔的草原。没了人,没了草木,只留下一片砂石,你们可以想象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模样。
阎部长腮侧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显然是怕到了极点,也恨到了极点。
数十位专家学者与技术员,都被梵老师的描述弄得心神大乱,惊惧不已。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压下去,从此装聋作哑,那么这个国家会渐渐变成绝地吧?她会像之前那块新铜一般,慢慢长出锈迹,又逐渐风化成尘沙!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TA为什么要毁了华国?这种做法简直太歹毒了!
所有人的咽喉都被恐惧狠狠扼住了,唯独孙馆长哑声嘶喊:不会的,你肯定是在危言耸听。事情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什么国运、紫气、灵气,都是骗人的东西!
然而在一地黑色的尘沙面前,他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
宋睿瞥了他一眼,冷道:我猜测,事情可能要比你们想象得更严重。幕后黑手既然敢把镇国之宝盗走,那么全国各地的博物馆,TA有没有下过手?据我所知,几乎每一个大型博物馆都会有自己的镇馆之宝,它们会不会也具有灵运?会不会也被调包了?如果是,那么这桩案件就是辐射全国的特大案件,压不住也不能压!
梵伽罗补充道: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把全国的灵运之宝都席卷一空,那么我敢肯定,TA的目的是为了成神。
他直勾勾地看向阎部长,问道:您知道一块土地要孕育出一个神灵,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阎部长恐惧不安地问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成神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个夺字,一个侵字,已道尽了这条路的凶险与万恶。成神之路,说白了就是一条屠杀万灵之路。你想想,这块土地的造化本是为了哺育万事万物,如今却都被成神这人独自侵占掠夺,那么别的人、别的动物、别的植物,还有生存的空间吗?
阎部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嗓子却干涩得厉害。
梵伽罗摇头叹息:不会有了。这块土地将再也孕育不出充满智慧的人才,也长不出灵秀的树木,更无法繁衍生机勃勃的动物。就连熔岩里的钻石、老坑里的翡翠,都会绝迹,只留下一地尘沙和满目苍凉。若在万物生发之初,这个世界还有着大造化,那么怎样成神都没关系。但是在灵气枯竭、万物凋敝的末法时代,成神就是在屠人。眼下消失的只是一些国宝,稍后死的就是数万万的普通人,我所说的大异变,很快就要开始了。
阎部长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了椅子上。
孙馆长喘着粗气喊道:我不相信你的话!反正这事谁都不懂,还不是任由你胡编乱造!什么大异变,什么成神,简直荒谬!
阎部长恶狠狠地瞪了孙馆长一眼,然后直接拨通了最高领导人的电话。梵老师所预言的未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变成现实,他都必须禀报上去!对幕后黑手的姑息就是对这个国家的毁灭!
第252章
阎部长跑到僻静的角落打电话。
知道与他通话的大领导是哪位,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就连又气又急的孙馆长和刘副馆长也都抿紧了嘴唇, 不敢开腔。然而私心里, 他们还在祈祷阎部长的这通请示电话不会被上头批准。
那可是镇国之宝九州鼎,是定国、定天、定万民的象征之物, 谁敢把它们钻开?谁忍心把它们钻开?事情的轻重缓急,领导人应该知道的。专家和实验室的鉴定结果都已经出来了,就这样把案情压下去不好吗?
他们心里隐隐浮现了几丝希望, 却又在看见神色肃穆的梵伽罗时, 冷不丁地想起了他口中所描述的未来景象。一人成神, 万物凋敝。这个国家将再也孕育不出人才,这块土地将变成一片荒漠, 那是怎样可怕的景象!
若是领导人被这些话干扰了判断力, 说不定真的会同意钻开九州鼎。
想到这里, 孙馆长和刘副馆长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哆嗦。两人并未发现自己的心态早就变了, 从最初的坚决不信,到后来的动摇, 再到现在的死不承认、自欺欺人。他们为什么盼着把这桩案子压下去?自然是因为他们预感到, 那些镇国之宝是真的被替换掉了。
在有些人心里,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然而在另外一些人心里, 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大家早已堪破了两位馆长的心思和人品, 这会儿都用鄙夷的目光一眼又一眼地睃着他们。
阎部长在很远的地方打电话,而且一直用手挡着面颊,以防别人窥探到自己的口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于是大家根本就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梵伽罗却侧耳聆听片刻,眉眼间流露出一抹了然,随即戴上手套,吩咐道:给我一个新近制造的青铜鼎,一把锤子、一把凿子、一把高温喷枪。
实验室的负责人立刻派技术员去准备东西,末了好奇询问:您要这些干什么?在见识过了这人奇诡的能力后,他真的很难再用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去面对他。
待会儿用得上。梵伽罗抽出一张纸巾,把电子秤上的灰都擦干净。
技术员刚把几样东西一一放置在台面上,阎部长就举着手机走过来了,严肃道:梵老师,首长想要看看您是如何让新铜长出锈根的,可以吗?
众人偷偷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然后吓得心肝直颤。这张脸不是他们天天在新闻联播里看见的那张脸吗?
可以。梵伽罗冲手机那端的人礼貌颔首:首长,您好。态度不卑不亢,十分平静。
手机那头的人也温和地问好,又简短地说了几句话。
直到此时,实验室的负责人才明白梵老师让他准备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他早就预知到了首长的要求,为了不怠慢对方,所以先行打点好了一切。他是真的可以做到凡事都快人一步。他说从出生开始,自己的这双眼睛就从未看错过任何一个人、事、物,这句话也是真的吧?
这样一想,负责人就越发对这桩案子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成神了,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有活路吗?
不仅负责人在害怕,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都难免心生惶然。
梵伽罗似乎根本感受不到这种沉重的氛围,正缓缓转动着那尊新近制造的颜色还是澄黄灿金的铜鼎,语气平静地解说:这是我让人准备的新鼎,重达98.76千克。
他拿起锤子和凿子,把青铜鼎的把手砸了一个缺口,继续道:您可以看见,它的确是青铜质地。完了拿起高温喷枪,戴上隔热面具,把那个缺口溶解成铜水。
看完这个过程,首长点头道:这的确是铜鼎。他相信没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造假,而且视频电话里也造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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