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一颗一颗解着黑钻石打造成的纽扣,梵伽罗拧眉道:要不然你在旁边看着吧,我自己来搬,当心弄脏衣服。在娱乐圈混迹了这么一段时间,一套服装是便宜还是昂贵他已经能看出来了。
宋睿把外套扔进青年用来睡觉的浴缸里,一手拎着懒人椅,一手托着小鱼缸,不着边际地问:我今天看上去怎么样?
梵伽罗虽然满脸莫名,却还是认真打量了他一阵儿,中肯道:很英俊。
宋睿顿时低笑开来,点头道:你已经看见了它的价值,被弄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你穿这么好的衣服只是为了炫富?梵伽罗忍俊不禁。
不是,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被你看见才是它的价值,而不是贴在它身上的昂贵标签。宋睿一本正经地解释。
梵伽罗尚未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宋博士已经把能扛的东西都扛走了,雪白的衬衫很快就沾满了一块一块的污迹,完全不像一个洁癖症患者。
两人抵达梵家老宅后便把青蛙放生了,然后开始清理东西、打扫卫生,一直忙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坐下来歇一口气。梵伽罗碰了碰宋博士的手臂,温声道:我去取一样东西,你坐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好。宋睿没有跟上去,也没有探究这座古老城堡的秘密,而是静静坐在窗边眺望如血的夕阳。什么时候该进一步,什么时候该退一步,他很懂得把握分寸。
梵伽罗独自一人走进地下室,跨入圆形法阵,慢慢走到中心位置。雕刻于地砖之中的黑龙仿佛能够感应到他的气息,瞳孔里竟有暗芒闪过。一人一龙上下对立,仿佛都在默默注视彼此,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发呆。少顷,梵伽罗半蹲下去,掌心贴着龙口缓缓往里探。
几秒钟后,他竟把一颗骷髅头从龙口里取了出来,置于眼底仔细打量。汹涌的煞气在他的脚下盘旋,所形成的冷风吹翻了他的衣摆,也弄乱了他的发丝,更是穿透了骷髅头空洞的脑腔和眼窝,发出鬼哭神嚎一般的尖啸。仔细听的话,这尖啸声仿佛是杀、杀、杀
梵伽罗没有理会骷髅头疯狂散发的意念,而是把它放置于一旁,继续往龙口里探。过了一会儿,一个小黄人也被他取了出来,正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显得活气十足。
当小黄人出现时,那骷髅头竟自动转换了方向,把两个空空的眼眶对准了它。
梵伽罗盘腿坐在龙口上,一只手托着骷髅头,一只手捧着小黄人,轻笑呢喃:看来你们已经感应到彼此了,那就来融合吧。他摘掉小黄人的眼珠,轻轻放进骷髅头的眼眶里,然后把自己的意念注入骷髅头的脑腔,使两个尖锐的、截然不同的磁场缓慢融合。
半小时后,他猛然睁开寒光烁烁的眼,吐出一句饱含戾气的话:我见,我识,我征服。他陡然增强了无数倍的磁场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里动荡、攀升、爆炸,像山崩地裂岩浆喷发,像星河倒灌天空坠落,像一场无法阻挡的灾难。
然而这摧枯拉朽的破坏力在抵达圆形法阵的边缘时竟被一层看不见的更为强大的气场挡住了,又疯狂涌入黑龙的巨口。恍惚中,一阵龙鸣划破长空,响彻耳际,唤醒了瞳孔一片漆黑的梵伽罗。他竟然被这颗骷髅头所散发的戾气影响,于不知不觉中放任了自己的力量。
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用手掌盖住骷髅头神光连闪的双瞳,挡住了它的意念。只一瞬间,那浓烈得像渊海,锋锐得像刀山的戾气便消失了,似有若无的龙吟也渐渐消散,暗室内又归于一片平静。
他托着水晶骷髅头走回客厅,并未在宋博士面前有所遮掩,而对方只是看了看这诡异的东西就一口说破了它们的来历。
这骷髅头是由沈途那个脑袋炼成的吧?它带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你恢复了它原本的大小,还把它的头发和腐肉都剔除了?等等,这双眼睛好像是闾丘氏的眼睛。梵伽罗,你是在做玩具吗?
第185章
所谓的做玩具只是宋睿开的一个玩笑,他当然知道这东西不可能是一个玩具。剔除了头发和腐肉, 恢复了本来的尺寸, 这颗骷髅头的骨质竟然发生了奇妙的转变, 与其说是人体残骸,不如说是天然的矿物质, 竟比水晶的质地更纯净,更剔透,在夕阳地照射下镀了一层金芒, 宛若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而闾丘氏的眼珠也与以往截然不同。经历了数千年的沉淀, 包裹眼球的液体原本已经发黄浑浊, 但现在却又重新变得清澈透明,略有些迷蒙的瞳孔也深邃得仿佛一片幽潭。
眼珠与骷髅分属于不同的两个人, 也各自拥有着强烈的意念和攻击性, 此时结合在一起却完全没有违和感, 就仿佛它们生来便该如此;就仿佛在天地之初, 人类还未诞生的时候,它们便已经存在, 它们的生命形态就是这般。
宋睿看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摸了摸骷髅光滑的脑门, 猜测道:你把它们融合之后做成了一件灵器?类似于元中州的铃铛那样的东西?
不, 和元中州的不一样, 那是魂器,这是法器。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魂器与命相连,法器只是增强灵力的工具。
宋睿点点头, 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梵伽罗抿着薄唇思忖片刻,然后便指向了自己的身体:这才是魂器。
宋睿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意识到青年在说什么。他竟然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承认了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并间接地揭露了一部分过往。
魂器是怎样炼制的?宋睿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具体的操作流程,但是看见元中州对待铃铛时谨小慎微的态度,他却不难想象这其中蕴藏着多么复杂的工序和多么巨大的危险性。元中州与它的魂器是分开的,而梵伽罗与他的魂器却融为了一体,他的灵魂就在这个工具里,是谁把他放进去的?他真正的躯体在哪儿?融合炼制的过程会不会产生痛苦?
一个又一个问题冒出来,揪扯着宋睿的心。他哑了好半晌,竟头一次陷入了词穷的境地,而青年只是静静凝视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会疼吗?最终,他只能问出这样一句话,别的更为紧要的问题竟然都被他摒弃了。思考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剧烈的情绪波动,他真正关心的却只有这个。
很疼。梵伽罗点点头,嘴角却微微勾了勾,欣悦道:宋博士,你不怕我。
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死人,像许艺洋那种。宋睿握住他冰冷的手,摇头道:不管你是什么,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你就是你,你是梵伽罗。
宋博士,你大约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够结交的朋友。有你在真好啊。梵伽罗靠倒在懒人椅上叹息,笑望远处的夕阳,眼中的孤寂不知不觉便淡去了。
苏枫溪的演唱会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当中,十万张门票早已被粉丝抢购一空,销售情况极其火爆。刘钊每天都会被粉丝逼着离婚,甚至还有人写了血书挂在他的微博下面,引发了无数人的点赞。
董秦时时刻刻都在盼望开庭,就连做梦都梦见官司打赢了,高芊芊和那个冒牌货坐了牢,而刘钊拿回了自己的人生,开始了全新的生活。宋睿告诉她由于证据充分,官司打赢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所以她丝毫也不担心。
然而这一天,她却接到了刘钊打来的电话,他的语气很颓废,小心翼翼地说道:董秦,我们撤诉吧。
你说什么?董秦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手里的笔狠狠戳烂了文件。
我们撤诉吧,庭外和解。刘钊的嗓音更低哑了几分。
刘钊,你准备与谁和解?与诬告你,让你坐牢的高芊芊?与抢走了你的一切,让你一无所有的徐伟标?刘钊,你没生病吧?她头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质问男人,因为她实在没法理解他的想法。
你是圣父吗?别人打你左脸,你还把自己的右脸伸出去给他们打?你爱高芊芊爱疯了吗?被她弄死也甘愿?刘钊,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准备的证据很充分,我们铁定能打赢官司,你为什么要和解?董秦已经控制不住脾气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士兵,在阵前为刘钊冲杀,拼着满身伤痕快要取得胜利时,背后却被他狠狠捅了一刀。
这猝不及防的痛简直超出了以往的任何一次,比他拒绝她的告白那天,比他结婚那天,甚至比他被偷换了人生无家可归那天更痛。董秦痛得快喘不过气,而刘钊的沉默则让她更感压抑。她不再等待他的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而打给宋博士。
她得告诉他,他们的心血可能都要打水漂了,他们想救的那个人推开了他们的手,自己要往水里沉。
他并不想溺水,恰恰相反,他在自救。宋睿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最近几天他是不是见了他的母亲?
他这边话音刚落,董秦的助理就匆忙跑进来,报告道:董姐,酒店前台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高芊芊昨天晚上带刘哥的妈妈去见他了,他们谈了大概三四个小时,中间陆陆续续又有几个男的来找刘哥,看样子都是社会精英,之后高芊芊走了,刘哥的妈妈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陪刘哥住下,那几个男的也走了。前台说其中一个人好像是秦朝文化的副总,她在电视上见过。
董秦尚未吸收这番话,宋睿已吩咐道:你收拾收拾,我们去酒店见见刘钊,有什么话当面谈。
哦,好,我马上就去。董秦脑子很乱,却不忘追问:宋博士,我们的案子还能继续上庭吗?
上不了。宋睿一点希望都没给她留,淡淡道:准备谈判吧。
刚站起身收拾文件的董秦又摇晃着坐下了,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撑住脑袋,慢慢咧开嘴,露出一抹惨笑。她累死累活是为了谁?她精疲力竭是为了谁?到头来又是谁把她的心血一手打翻,弃若敝履?是刘钊,是她一直在帮助的那个人,是她爱了十几年,未曾有一分一秒忘记的男人!
董秦越想越觉好笑,于是便真的笑了出来,眼角却滑下两行热泪。原本急得不得了的她呆坐了十几分钟才拎起包,浑浑噩噩地去了酒店。她未曾像往日那般直奔刘钊的房间,迫不及待地去见他,而是坐在大堂里静静等着宋博士,脸上一片麻木。
宋睿很快就到了,与刘钊约在房间面谈,刘母闻听消息也赶了过来,表情既紧张又戒备。她竟然在戒备拼尽全力救她儿子的人,这可真是太好笑了!这样想着,董秦就真的笑了出来。
刘钊飞快瞥她一眼,然后羞愧地低下头,纵使满腹的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也是有苦衷的,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还得为别人考虑,向来喜欢我行我素的董秦恐怕不会理解他的心情。
然而宋睿一张口就戳破了他的心思:你舍不得你的公司?
不是我舍不得。刘钊马上否认:宋博士您应该知道,公司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还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这个时候我被人调换身份抢走股权的事情爆出去,公司的上市计划肯定会泡汤,所有人的心血都会毁于一旦。我是公司的招牌,更确切地说,我这张脸是公司的招牌,我不能亲手打破它你明白吗?
宋睿的思路并未被带偏,冷酷道:我明白,你母亲拥有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一旦上市成功,它们的价值会直线飙升。你公司的副总、股东、各位高层,都拥有份额不等的原始股,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合力给你施压,让你撤诉对吗?他们准备让你当一个牺牲品,只为了实现自己一夜暴富的梦想,而你同意了。
刘钊点点头,又摇摇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宋睿又道:亲情、友情甚至爱情,在金钱面前都可以标价。你被他们明码标价了对吗?他们给你多少钱让你撤诉?又给你多少钱让你继续用徐伟标的身份活下去?
刘钊死死抿着薄唇,仿佛倍感屈辱。他绝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好的结果。公司上市的事是他和秦朝文化的全体员工一起筹备的,他知道这里面蕴含了大家多少心血,所以他才更懂得珍惜。
刘母立刻帮儿子解释:我们没有逼钊钊,我们也是为他好。秦朝文化是他的心血,你们这一告,高芊芊和那个冒牌货的确是坐牢去了,但公司也会上市失败进而倒闭,那钊钊以后靠什么生活?他的脸已经不是他自己了,粉丝能接受吗?他以后还有戏可拍吗?他会变得一无所有!你们或许觉得他演技好,慢慢能爬起来,但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品牌的口碑和形象如果被打破,再想把它树立起来,其难度是创立一个全新品牌的千倍万倍!他已经三十五了,他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
刘母瞥了董秦一眼,继续道:我是他妈,我肯定不会害他!我们撤诉,庭外和解,拿回公司股份和财产,其余的事就算了。有了钱,钊钊还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等风波过去,他如果想拍戏也可以试着拍一拍,导演把他当成新人,顾虑也会少一点,观众对他的接受度也会变高。他如果说自己是刘钊,我告诉你,别人会比接受变性人还难接受他。他这个样子真的太陌生了。
董秦仔细打量刘母神情微妙的脸,冷笑道,别人能不能接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你嫌弃的表情不要太明显。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你会千里迢迢从国外赶回来帮他吗?他是他奶奶养大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读不起书的时候你在哪里?他十九岁辍学北漂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后来他红了,赚钱了,你却冒出来炒作,你这个妈当得可真好。你是在为他考虑吗?你是在为自己考虑,你怕你手里的股份变成废纸,你怕你在瑞士的奢侈生活没了着落,你怕穷!你从来没把刘钊当成儿子,你才不会真心为他考虑!
刘母被气得脸都变形了,习惯性地拉了拉儿子的衣袖。
刘钊反射性地喊道:董秦够了,别说了。
董秦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却又倔强地未曾掉落。她早就习惯了当自己维护刘钊时,刘钊却站在她身后或阻拦她、或打断她、或狠狠插她一刀。是的,够了,她真的应该闭嘴了。
那些泪光被她滚烫的眼球蒸发掉了,这一次不用抬头拼命眨眼,她也抑制住了哭泣的冲动。她拿出手机,登入图库,盯着一个名为《亲爱的、最爱的》相册,最终抖着手选择了全部删除。
刘钊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却能看见她由错愕转为平静,再到漠然的眉眼,于是心下一沉,不知为何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睿从来不会被任何人的情绪干扰,他只需确定所有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就行了。事实上现在的情况他早有预料,所以他点了点桌上的手机,平静道:刘先生,现在请你给高芊芊、徐伟标,还有秦朝文化的大股东们打电话,叫他们过来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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