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伽罗苦笑摆手:那是因为我当时拿着元中州的法器,能力得到了加持。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法器能不能完全压制苏枫溪,如果不能,法器会被损毁,而元中州会死。我是不可能拿他的性命去冒险的。
我也不可能让你去冒险。宋睿收起手机,慎重说道:这两件事你都忘了吧,当我没说过。
梵伽罗无意识地答应一声,漆黑眼眸中的晦涩却表明他根本忘不了,也不能忘。
宋睿暗自握拳,头一次想封了自己的嘴。
另一头,苏醒过来的梵凯旋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一群医生正围着他进行会诊,交错的数据线将他和许多医疗器械连接起来,随时监控着他的各项身体数据。他的心跳时快时慢,他的呼吸极不顺畅,他的皮肤在干枯,他的肌肉在萎缩,他每时每刻都在老去,速度是正常人的好几倍。
丁羽大步跨进病房,看见好友比照片里更显苍老的脸庞,未曾开口就已先红了眼眶。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酒了,脸色看上去很差。以后不要再酗酒了,很伤身体。梵凯旋摘掉氧气罩,嗓音沙哑地告诫。
你闭嘴吧,好好吸你的氧!听见好友类似于交代遗言的话,丁羽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却动作轻柔地替他戴好氧气罩,末了看向一群医生,语气焦急地询问: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有办法治好吗?
丁总,我们翻遍了医疗记录也没有在世界范围内找到一个与梵总的情况相似的案例。如果是早衰症,他应该在儿童时期就已经开始发病,绝对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早衰症是基因突变造成的,根本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我们目前只能根据梵总的身体状况进行保守治疗,譬如他心脏衰竭了,我们就给他的心脏用药;他肾脏衰竭了,我们就给他的肾脏用药,但这些治疗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的,顶多只能缓解,不能遏制,更不能痊愈,你们要做好心理
你闭嘴,有话出去说!丁羽适时打断了医生残酷的宣判。
梵凯旋有气无力地摆手:是我让他把实情告诉我的。咱们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还会承受不了这点打击?话落他艰难地笑了笑,却发现一缕白发从自己的肩头缓缓飘到被褥上。
他盯着这缕象征着死亡在逼近的干枯落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直守在病床边的孔晶发出压抑的哭声,想抱住儿子,却又完全不敢碰触他脆弱的身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儿子!他才二十多岁呀!你怎么能夺走他的生命?我把我自己的命换给你行不行?你放过他吧!
孔晶哀痛欲绝的呐喊令丁羽悲从中来,几乎站立不住。他握紧门把手,哑声交代:凯旋,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他把一群医生带到走廊尽头,咬牙道:真的不能治吗?钱不是问题说到这里,他竟然想起了一名网友在凯旋集团官网留下的一句告诫【有病赶紧治,有钱买不到命】。那时候他十分生气,亲自动手把这条留言删除了,可现在,这句话却反反复复地回荡在他耳边,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刺穿了他的心脏,也刺破了他的妄想。
不是钱的问题,是没有治疗办法的问题。你找遍全世界的医生都没用,这种病以前根本就没发现过。医生的话给了他致命一击,让他脑袋眩晕。
那他还有多长时间?丁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已带上了哭腔,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像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照这个速度,顶多一两天吧。主治医生斟酌片刻又迟疑开口:丁总,其实医学已经没有办法挽救梵总的生命了,如果你想搏一搏的话,不如不如找梵伽罗试一试?
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提及梵伽罗,而丁羽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已开始剧烈跳动:你们都治不好的病,找他有用吗?他死死盯着医生的脸,多么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有用二字。不管这些人提出的建议有多荒谬,他都愿意试一试!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梵伽罗先生肯定不是普通人。恶童直播间的事你知道吗?医生低声询问。
什么?丁羽显然不是那种经常混迹网络的人。
医生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只好简短地说道:总之你可以去找梵伽罗先生,他既然已预见到了梵总的命运,还说出能帮助你们的话,那肯定不是耍你们玩的。医生附在丁羽耳边快速说道:梵伽罗先生非常厉害!我看过恶童直播间,我相信他一定能帮到你们!
话落他咳了咳,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很抱歉,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丁总,您进去陪梵总吧,我们还要继续查房。
哦哦,好的,谢谢。丁羽神情恍惚地走进病房,询问道:伯母,你知道恶童直播间是怎么一回事吗?医生说梵伽罗很厉害,他能帮到凯旋。
梵凯旋的耳朵已经不太灵敏了,没听清好友的话,孔晶却紧绷着脸摆手:不知道,你听谁说的?梵伽罗根本就是一个骗子!然而她什么都知道,她还曾在直播事故发生后删除了辱骂梵伽罗的一条微博。
丁羽却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强笑着安抚她和梵凯旋,然后匆匆走出病房。他找遍了所有人脉,用尽了所有资源,才终于得到一段本该被全网封禁的视频,视频中被梵伽罗称之为恶童的女孩令他汗毛倒竖、恐惧难言。
原来超自然力量竟然真的存在!原来梵伽罗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隐藏在美好表象下的丑恶、掩盖在蓬勃力量下的虚弱,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笑他还曾直面他的神异,却依然固执地认为他是一个骗子。
丁羽在心里狠狠咒骂自己的无知、愚蠢和傲慢,完了匆匆走回病房,坚定道:凯旋,我去找梵伽罗来救你!
你说什么?孔晶猛然站起身,目露骇然。
可丁羽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话一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给凯旋集团的公关部打电话,语速极快地颁布一条条指令:现在立刻把公司官网上有关于梵伽罗的所有负面言论都删除。对,只要是负面的都删除!微博热搜也给我撤了!撤哪一条?除了梵伽罗谋害凯旋的那一条还能是哪一条?之前你们发布的那条指控梵伽罗投毒的公告删了没有?网警删了?不行,这还不够,你们立刻发布道歉函,一定要诚恳、隆重!对,越隆重越好!让公司所有人都转发!谁不转发谁他妈就给老子滚蛋!我的微博账号也交给你,你给我编辑一篇道歉信,完了先发给我看一看,我改好了你再发出去,语气一定不能生硬,要适当放低姿态。
那边似乎问了很多废话,丁羽不耐烦地怒吼:放低到我他妈愿意跪下求梵伽罗原谅的程度!只要能让他心里舒服,我可以躺下让他随便踩,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赶紧去做,老子没时间跟你磨叽!一个小时之内,这些道歉函、道歉信,你们必须给我发出去让梵伽罗看到,让所有人看到!
那边胆战心惊地挂断了电话,丁羽这才加大油门,十万火急地朝月亮湾开去。他一直都明白,要想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姿态,以前高高在上的那一套是行不通了。若是早知道凯旋会得这种治不好的奇症,他当初在宴会上就该给梵伽罗跪下!
第144章
丁羽从来不知道一个小时的车程竟然是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 长到某些人或许已经从青年跨越了中年,又从中年跨越老年, 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去。他一会儿看看前方的路, 一会儿又看看摆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唯恐急促的铃声带来让自己崩溃的消息。
每一次,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 他都会产生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整个人分明恐惧到窒息,却又不敢不接。
丁总,道歉函我们已经发出去了,全公司的人都转了;负面言论我们也都删除了;热搜撤了;道歉信我给您编辑好了, 我现在就发过来给您看看?公关部经理战战兢兢地汇报情况。
外界反应如何?丁羽扯开领带,哑声询问。
外界都说我们集团被梵伽罗先生绑架了, 让我们眨眨眼。公关部经理挑选了最经典的一条评论说道。
屁的被绑架!你一条条给网友回复, 就说我们集团和梵伽罗先生的关系非常友好,以后会有很多合作,不存在矛盾和冲突!凯旋和梵伽罗的关系也很融洽,是亲如兄弟的一家人!谁他妈再攻讦梵伽罗, 谁就是跟我们凯旋集团作对,我们会不遗余力地追究此人的责任!就这么发,让那些黑子、喷子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好的,好的, 我马上去请水军帮梵伽罗先生洗白。那道歉信
你念给我听,我告诉你怎么改, 我现在在开车,不方便看手机。丁羽的心脏缩得越来越紧,几乎闷痛地令他无法呼吸,因为他明白现在流逝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凯旋的生命。他如今行驶的这条道路有可能是希望之路,也有可能是与好友从此诀别永不得见的末路。
他的额头流下汩汩冷汗,却依然认真聆听着经理的话,把她撰写的道歉信一字字一句句琢磨了又琢磨,删改了又删改,显出足足的诚意来。他丁羽生而富贵却并非纨袴膏粱,算计人的时候他可以狠辣无情,求人的时候也能放得下身段。
改好了道歉信,他让公关部经理立刻发布出去,完了慎重叮嘱:控制好舆论,不要让网民把我们凯旋集团和梵伽罗摆放到敌对的两个阵营里去,加剧我们之间的冲突和矛盾。你们要是不想公司股价继续暴跌下去,就好好给梵伽罗道歉洗白,明白吗?
明白了,所以说梵总的病真的只有梵伽罗能治好对吗?公关部经理小心翼翼地问。
丁羽沉默良久才颤声道:对!与其说他是在回答,不如说他是在许愿。留存在他心里的那点微乎其微的希望,被他用执念放大了无数倍。
好,那我马上去控制舆论。公关部经理挂断了电话。
原本大肆攻击梵伽罗的凯旋集团忽然调转矛头开始攻击梵伽罗的黑粉和喷子,这一波骚操作看傻了一众网友,而警方适时发布的案情通报和记者披露的梵凯旋病重之中的照片以及医生的诊断书,已彻底让这起扑朔迷离的疑案变得清晰起来。
【梵伽罗的预言肯定应验了,梵凯旋的命现在悬在他身上,凯旋集团当然要往死里巴结他!几个小时之内衰老了几十岁,这肯定是病,绝不是投毒!】
【所以说嘴硬还是扛不过命啊!】
【仰望梵神!】
【梵预言大帝伽罗!】
网友们似乎猜到了真相,纷纷表示自己已搬来小板凳,坐等后续发展。如果梵伽罗真能让一个得了必死之症的人恢复健康,那不用问了,他绝对是个神仙!
星辉的股价刚开始下挫就迅速迎来暴涨,而曹晓辉早已习惯了这种起起落落起起起起的人生,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还对两名助理吹着牛皮: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就说不用浪费那个钱撤热搜,也不用请水军给梵老师洗白,他老人家一切都能自己搞定!哟,丁总也发了道歉信?我来看看,哈哈哈,这跪舔的姿势还挺标准的,我给丁总点个赞!
当舆论彻底逆转时,丁羽终于抵达了月亮湾小区,然后一路飞奔到一号楼,坐电梯上了十八层,流着冷汗摁响了门铃,心脏的跳动声比门铃还急促。
梵伽罗,梵老师,求您帮帮凯旋!门刚打开,他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沙哑的嗓音里没有半分委屈,而是满满的焦虑和诚恳。为了救回好友,他可以忍受任何折辱。嘴硬、骨头硬都没用,命不硬说什么都白搭!
但是来开门的却并非梵伽罗,而是宋睿。他饶有兴致地观察丁羽头顶的两个发旋,迅速给他做了一个心理分析,完了冲阳台招手:是梵凯旋的朋友丁羽,上次在宴会上让你算命的那个。
啊,我马上就来。梵伽罗把几只虫子塞进鱼缸,又拍了拍小黄人的脑袋,这才走到玄关处换鞋,十分温和有礼地说道:您请稍等。
没有志得意满的嘲讽,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刁难,更没有落井下石故意折辱,青年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跨出房门,做好了去医院帮助梵凯旋的准备。
丁羽是来负荆请罪的,同时也是来求人的,更是来承受践踏的,然而他想象中的小人得志的画面根本就没出现,对方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自顾摁了电梯的下行键。
看着青年挺拔的背影,丁羽胸中蓄积的一股气瞬间就泄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真是来求人的吗?为什么他自以为的低姿态放在青年面前却显得如此虚伪呢?站在青年身后,感受到他发散于内心的平和力量,丁羽的脊背竟慢慢佝偻下去,有种难以企及的渺小感和无法面对的自惭形秽。
是不是忽然感觉到了做人的差距?随后跨出房门的宋睿附在丁羽耳边低语,目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丁羽老脸一红,愈加难堪。他似乎从头至尾都看错了梵伽罗的为人。他向凯旋索要梵家老宅真是为了钱吗?真是为了报复梵家,扬眉吐气,一雪前耻?这些戾气深重的词放在他身上怎么就那么违和呢?
电梯门开了,丁羽没有再深想下去,而是快速追上梵伽罗,艰涩地开口:凯旋现在病得很重,您能救他吧?
梵伽罗侧过头,仔细盯着他的脸,沉吟道:我原本只有十之五六的把握,但现在,我或许可以重新评估一下。
丁羽额头的冷汗又开始密密麻麻地往外冒:重新评估的意思是什么?是高了还是低了?
所幸梵伽罗对折磨人没兴趣,直言道:高了。
丁羽的膝盖微微一颤,竟差点给青年跪下。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内心的焦虑感竟不知不觉减缓了很多,用一位粉丝的话来形容就是梵伽罗身上有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望进他漆黑深邃的眼,与他的神念轻轻一触,你就能获得重新起航的勇气和动力。相信他没错的!
当时的丁羽一面删除这些劝告好友去看病的话一面冷笑,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网友的感觉是对的,相信梵伽罗,他就能给你力量!
凯旋会没事的吧?丁羽直勾勾地望进青年的眼底。
会没事的。
梵伽罗笃定的话让丁羽绞痛到麻木的心脏得到了救赎。然而偏在此时,守在医院的助理竟打来一个电话,带着哭腔喊道:丁总,梵总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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