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漫不经心地回应:能。
廖芳顺势接口:梵先生也能,所以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把真相告诉我们了
慵懒靠坐于躺椅上的宋睿立刻坐直了,轻轻放下酒杯,沉声道:梵伽罗是怎么说的?他的嗓音不知不觉就变得严肃了,认真了,专注了。
廖芳听出了他的变化,轻快道:宋博士,你也很想知道真相吧?梵先生是这么说的转述梵伽罗的话时,她从来不敢添油加醋,更不敢加上自己的注解。
所以那个嫌犯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偶然得到诡异能力的人。梵先生已经拿走了让他产生异变的东西,他现在的状况应该很糟糕,梵先生说他可能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我们不需要再对他进行审问了。他因欲望而生,也终会因欲望而死,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有一点点玄幻,但又不是很令人感到意外。怎么样宋博士,听完之后你是不是满足了?
廖芳嬉笑道:什么狗屁上级部门,这点事也搞得那么神秘,有必要吗?我们问梵先生不就好啦!
宋睿也跟着低笑起来,嗓音里饱含愉悦:嗯,我现在感到非常满足,谢谢你打电话来与我分享。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俞云天的事是真的,梵伽罗主导了他的被捕,不过那段镜头后来被剪掉了。我相信在网络上爆料的人不会是他,录节目的时候,他主动要求我们把这一段剪掉,为的是保护孩子的隐私。
于是廖芳也心满意足了,喟叹道:我就知道真相不会是大众猜测的那样,梵先生超棒的!孙正气和胡雯雯现在都成了他的铁粉。啊,时间很晚了,宋博士你早点睡吧。她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去跟别人分享八卦了。
宋睿却摁住锁屏键,长久地盯着那逐渐显现的屏保照片,不知在想些什么。熏风吹干了他的头发,也令他变得越来越燥热,他这才回到客厅,给孟仲打去电话,一开口就是讽刺:很遗憾地告诉你:你费尽心思封锁的消息,梵伽罗已经全部都告诉城南分局的行动大队了,包括李友德因何异变,也包括他从李友德体内拿走的那个东西。
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的孟仲:
宋睿继续嘲讽:你自以为是机密的东西,人家却可以毫不介意地告知普通人,让他们意识到放纵欲望的可怕。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主宰者?保护神?救世主?与梵伽罗比起来,你不觉得你们高高在上的嘴脸简直可笑透顶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的道是众生之道,是把自己摆放在芸芸众生之中,与大家同苦同乐,同悲同喜。他把自己看得很低,而你们却凌驾于众生之上,做着愚蠢透顶的事。你把人扣在医院,拐弯抹角费尽心机地套话,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最后只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被你们隔绝在光明之外的普通人却只需打一个电话,简单地问上一句,就可以获悉全部真相。你说你折腾这么一大圈,图的是什么呢?
宋睿低低地笑:孟仲,在你眼里,你那个部门很厉害,但是在别人看来,你们或许只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我今天的心情本来很糟糕,但是现在,我大约可以一口气喝完一整瓶红酒。不说了,我得倒杯酒庆祝一下,你继续调查你那些案子去吧。
电话已经挂断,宋睿极富磁性的嗓音和满带嘲讽的话语却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孟仲努力让自己错愕的心情沉淀下来,然后便也低笑开了:梵先生,您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您见面了。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靠倒在椅背上,悠长而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梵伽罗的生活产生了不小的变化:首先,他家里的东西明显增多了,浴缸成了两个;躺椅有了两张,衣柜多了两排。只要是他原本拥有的,便会原模原样给许艺洋也准备一份;其次,他总是寂静冷清的家时不时会传出呱呱、呱呱的叫声,白天响,晚上响,热热闹闹,断断续续;最后,他的人气增高了,虽然还是质疑声多过欣赏,但他的演技却获得了普罗大众的一致认可。曹晓辉打电话来汇报工作情况时简直哭笑不得,直说很多导演给自己投了剧本,想邀请梵老师去拍戏,角色大多是国师、和尚、道士之类的。
梵伽罗一一拒了,除了《奇人的世界》,他不准备接任何工作。曹晓辉虽然遗憾,却半点怨言都没有,他带的不是艺人,是神仙,他哪儿敢造次啊!
时间在梵伽罗这里平顺地逝去,却在苏枫溪那边掀起了狂风骤雨。她刚组建的公司因为税务问题被有关部门查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已经开始发行的唱片被尽数下架,已发布到网络上的歌曲也都一夕之间消声灭迹。很明显,她被封杀了。
歌迷们闹得很凶,却无济于事,权力部门做下的决定不是普通人可以推翻的。苏枫溪消失了,彻彻底底,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过这些事都与梵伽罗无关,连续休息多日后,他开始了《奇人的世界》的第四期录制工作,但五点钟的时候,他得先开车去学校接孩子放学。
班主任牵着许艺洋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梵先生,洋洋跟了你之后真的变了很多,今天他在课堂上背了一首唐诗,发音很标准,我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像正常孩子那样开口说话了。一到放学时间,他就会盯着墙上的挂钟看,像是等不及要回家,这跟以前的他完全不同。他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他最怕的就是放学,死活赖在教室不肯走,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他变了很多,状况越来越好,梵先生,谢谢你对他的照顾,你挽救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班主任深深弯下腰,代替许艺洋表达感谢,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余生,他早已被自己的父母杀死了。
梵伽罗同样鞠躬致谢,态度谦和。离开学校后,他触了触许艺洋的眉心,将对方满身死气吸走,完了征询道:你是想回家待着还是想和我一块儿去工作?
工,作!许艺洋说一个字就点一下头。
好,那就跟我一起去电视台。我录节目的时候你就待在休息室写作业,写完我要检查的。梵伽罗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家长那般絮絮叨叨地交代着。
许艺洋一边嗯嗯一边点头,短短的手抱着一个巨大的书包,模样十分乖巧。
安置好这条小尾巴之后,梵伽罗身边又多了两条小尾巴。自从吃了苏枫溪的暗亏,何静莲和阿火一步也不敢离开梵伽罗的身边,唯恐又来一个裹着糖衣的屎团子,让他们毫无防备地尝一口。
观察室内,宋温暖正在介绍这次的测试内容,而宋睿则挑高眉梢,惊讶地看着受邀参加节目的两位嘉宾。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边询问一边调整自己的领带,又把那昂贵的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领带夹换了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正如宋温暖所言,他最近开始走男模路线,穿着打扮越来越骚气,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朴素和刻板。
庄禛:昨天晚上回来的。他瞥了宋睿一眼,拧眉道:你最近把自己搞得像一只花孔雀,娱乐圈果然是一个大染缸。
宋睿继续整理袖扣,轻笑道:孔雀是自然界最美的鸟类,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庄禛撇开头,很是不屑。
宋睿又看向杨胜飞,笃定道:你们这一趟什么都没查到吧?
杨胜飞的脸色很憔悴,一边偷瞄队长,一边嗫嚅道:是的,什么线索都没查到。漠北总局的警员都调走了,新来的警员根本不了解案情,不能为我们提供任何帮助。证物倒是还在,其中还有凶手的DNA样本,但是找不到嫌疑人做对比,也没什么用。二十年物是人非,当年都没查清的案子,现在就更查不清了。我看了你们的节目,就跑回来了。
庄禛冷声道:我说过,神神鬼鬼的东西帮不了你。
队长,你就让我试一试吧,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杨胜飞的眼眶因连日的疲累而熬得通红。其实他是偷偷跑回来的,快上火车的时候被队长逮住,死乞白赖地求了又求才终于来到这个节目。
庄禛闭上眼,无奈道:那就试一试吧,不过我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
回应他的是杨胜飞的感谢和致歉,还有宋睿意味不明的低笑。
第101章
庄禛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 控制欲也很强,一力推翻了宋温暖制定的测试内容, 独断专行地道:既然我们才是委托人, 那么如何进行测试是不是应该听我们的?我现在对你们的选手很不信任,而且我并不喜欢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节目里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所以我必须用最快的方法辨别出这些人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神弄鬼, 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游戏。
宋温暖捏了捏拳头,感觉自己很想打人。
宋睿却笑着点头: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庄禛瞥了杨胜飞一眼,对方便乖乖拿出一根银色项链,哑声道:这是我姐的遗物, 遇害时她就戴着这根项链。和你们的选手碰面后,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 而且会把这根项链混淆在一堆杂物里, 让你们的选手去感应。感应到我姐姐的遗物,并且说出案情的选手,我们才会跟他聊,反之则即刻离开, 我们不准备浪费时间。你们知道吗,为了调查这桩案子,我们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了,我们的精力和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宋温暖的拳头松开了, 内心的愤懑被浓浓的羞愧取代。亲人遇害的痛苦她深有体会,无力为其伸冤的煎熬她更能明白, 所以她完全可以理解他们不近人情的做法。他们对真相的追索是最迫切的,所以容不得旁人拿这份近乎于痛苦的迫切打哈哈。
可以,我马上就让道具组准备几样小物件来混淆这根项链。选手进入测试间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保持缄默。宋温暖招手唤来几名助理,把相关事宜吩咐下去。
少顷,节目开始录制,由于上一期出现了作弊现象,所以节目组一下子淘汰了两个人,一个是作弊的选手,另一个是最后一名选手,于是这一期节目就只剩下十一名灵媒进行混战。
抽到一号签的选手慢慢走进来,在助理导演无声地指引下坐在圆桌边,与杨胜飞和庄禛面对面。宋温暖身为主持人,坐在选手左侧,宋睿坐在选手右侧,另外三名评委今天有事,不能前来。
大家都没说话,只是表情严肃地等待着。
一号选手惴惴不安地回视他们,然后看向助理导演,目中满是疑惑。助理导演同样一言不发,只是指了指桌面。一号选手这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小物件,一根挂着桃心吊坠的银色项链;一根挂着莲花吊坠的金色项链;一串毛茸茸的小熊维尼的钥匙扣;一双磨破了边的高跟鞋;一部关机状态的手机和一本上了锁的日记本。
眼前的场景既像一出默剧,又像一个哑谜,需要选手自己去揣摩该怎么做,而对方似乎明白了什么,先是认真打量坐在自己周围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线索,然后伸出手在那些小物件的上空缓缓移动,像是在感应它们散发出的能量。
这个东西属于你。他指了指银色项链,又指了指面容憔悴的杨胜飞。
庄禛立刻说道:请你出去。
选手转头看他,满脸莫名你谁?
宋温暖在录制之前就答应过庄禛,会百分百尊重他的任何决定,于是只能强笑:好了,请你出去吧,我们的委托人似乎有别的诉求。
选手不甘不愿地走了,庄禛则发出一声冷笑。在镜头面前,他丝毫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宋温暖压了压火气,假笑道:庄队,我们的选手刚才没说错吧,那项链的确是杨胜飞的,你为什么赶他走?
庄禛瞥了宋睿一眼,徐徐说道:很简单,他不是感应出来的,他是通过察言观色猜出来的。阿飞的脸色最憔悴,表情也最急迫,在选手进来后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条项链。选手一边感应一边暗暗观察我们每个人的表情,自然很快就能猜到这些物品中的哪一个是属于哪一人的。但他却一开口就说错话了,项链是阿飞带来的,却不属于他,如果那人真是灵媒,又真的有所感应,他就会换一种更准确的说法。如此简单的骗局,我相信宋博士早就看出来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有耐心坐在这里陪你们演戏。
宋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宋温暖的心底却再一次涌上了想打人的欲望。这么拽的嘉宾她还是头一回见,不过没有关系,等到梵老师出场的时候,这人就得吃瘪!不不不,不用等梵老师出场,光是元中州他们几个就能让庄队重塑三观!
这样想着,宋温暖又恢复了平静,召唤道:请第二位选手进来。与此同时,庄禛反复要求杨胜飞控制好自己,不要泄露任何情绪。
第二位选手也是迷茫了一阵才开始感应桌上的东西,这个有些奇怪,有什么人穿着它,摔倒了她指着那双高跟鞋说道。
庄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你可以走了。
选手:你谁?
宋温暖握拳假笑:不好意思,你可以离开了。
宋睿和杨胜飞再一次保持沉默。
第三名选手走进来,指尖犹犹豫豫地划向日记,还未开口就被庄禛轰了出去。
众人:
选手接二连三被赶走,而庄禛则越来越不耐烦,当着镜头的面就开始斥责宋温暖举办这档节目是在宣扬迷信、哗众取宠。宋温暖忍得很辛苦,眼看元中州出现在门口,竟差点喜极而泣。天啊,终于来了一个能打的人,快快快,快把这个傲慢的混蛋收拾一顿!
元中州并未落座,而是拿出摇铃绕着圆桌一圈一圈漫步,叮铃、叮铃、叮铃悠远而又旷渺的铃声充斥着这个昏暗的房间,令空气荡出一层一层涟漪。杨胜飞焦灼的内心被这铃声安抚了,目中隐现希望。这个人好像很不一般呢。
庄禛双臂环胸,静默不语。如果只看表情,你根本没有办法在他冷峻的脸上发现任何端倪,他就像一座雕塑,不被任何外物所扰。
走到第九圈的时候,元中州终于在空位上坐定,指着那根银色的项链,徐徐说道:它与你存在某种关联,是什么呢?他幽深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杨胜飞。
杨胜飞的身体僵硬了,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敢乱动,不敢乱看,更不敢乱想。然而元中州已开始自问自答:是血缘的羁绊,是深深的恐惧,是死亡,是愤怒,是绝望他静默良久才幽幽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是犯罪!
杨胜飞的眸光开始剧烈闪烁,庄禛则头一次用正眼去看这位比之前的所有选手都要神神道道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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