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锦灯笼 作者:般若兰宁
第 22 章
“绮罗生!你……”
刃光挽出雪练,绮罗生手按刀柄,人刀两如玉,却是字字冷凝心:“昔年月照玉阳江,影投江心,恰有神龙过境,月下龙影烙印于江中黑石之上,得天地精华成人。”
“虚气所化,非龙非蛟,只是照影一掬。你心有不甘,投靠十方一族。为其卖命,以求噬灵邪术,吞控生灵,修炼己身。”
“我一心破邪之日,十方一族之主,策邪功牵动阴阳水脉。三千楼无辜命众,尽卷其中,受我刀气破灵,换来你等一身罪孽,从此水眼之下,三百年封印之期。你之恶业,既迷不知返,绮罗生唯有横此刃,上结天命,下慰泉灵。”
“痕江月,进招吧!”
话落,绮罗生左手屈张,凛凛地锋,破浪飞入手中。并翅蛱蝶迷花影,一勾黑月照江山。双刀交刃,并起清吟,无边煞艳,惊起命中一决。
迷梦深处,杀声犹似萦耳,剑锋划过,淋漓血色,泼溅得一弯天岳俱是刺目之红。
血雾弥天中,是那人不甘之问:“好招!好剑!此招何名?”
意琦行亦将不支的垂眼,眼中见沙场残酷,心中留一脉温柔:“初心……之剑……”
世间百态千磨,尘埃纷落处,乱红飞尽,仍只是最刻骨最眷恋的身影与名字……
“绮罗生!”
梦境褪去,意琦行乍睁开眼,一瞬间脑中尚是茫然。入目所见,是熟悉的白纱绣帐,璎珞低垂。散在锦褥枕被间细细的牡丹花香,萦绕在鼻端,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嗯?画舫?”意识的末端尚中止在一弯天岳的决战之后,天崩地摧一片混乱,意琦行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昏厥之后再醒来,自己已经回到了本该被沉在水眼之下的画舫,安安稳稳睡在床上。
但几乎是一瞬间,意琦行脑中电贯而过的念头叫他直接坐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绮罗生!绮罗生!”
一室的安静,不闻回声。意琦行胡乱从床头抓过外衣披上,三两步闯到外间,案几整齐,褥垫平洁,一切应用之物,摆放俱是有序,仿佛主人刚刚还在,犹存衣香。
但偏偏就是不见人影,舱中一片空荡。
意琦行按下心情,勉强叫自己镇定下来,上了船头。眼前清波粼粼,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玉阳江风光。画舫悠悠飘在离岸不远处,日暖风和,从远到近都透着股浓浓的闲惬之意。
眼前一切都宁静平和得紧,意琦行伤势在身,这一番剧烈动作,倒是脑中微微有些眩晕起来。他扶住额角,靠在船舱边微微低下头。闭了闭眼再睁开,似是稍微好过了些。然后目光垂下,顿时愣住。
波光旖旎,照影如鉴。清亮的江水中,一边是自己尚有些萎靡气色的脸,另一边,却映出了白衣如雪,步水而来。随后,一双手搀上自己臂膊,还有熟悉的花香和笑言:“伤患就要有伤患的样子,莫不是伤口疼得躺不住了?”
“绮罗生!”
意琦行呆滞一瞬,反手一把将扶着自己的手抓住,回过头去。笑意盈盈的面容,恍如隔世重逢,叫他一时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才喃喃道:“你回来了……”
四目流转,唯有深情。绮罗生任他拉着自己,将另一只手也叠上去,轻声道:“是,我回来了,咱们还有未竟之约,不是么。”
别情一述,不觉船移。江浪拍涌船舷,画舫轻轻一番摇晃,倒叫船头两人回过神来。
一弯天岳一战,意琦行算是惨胜,一身伤势,颇为可观。绮罗生必不肯容他再在外面吹风,拉了人拖进内室,又按回床上。
意琦行由着他摆弄,只是目不交睫的瞧着他,待绮罗生一切张罗得平整了,正要起身去将刚刚抓回的药煎上,忽然手腕一紧,被一股蛮力直接扯到了床上。
一声惊问哽在嗓子里,腰间已被大力抱住,牢牢锁入了身后的怀抱。绮罗生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还不曾说什么,肩上忽然一沉,耳边传来叹息般的一句话:“别动。”
捉紧了,盈抱在怀,才觉得眼前所见,耳中所闻,心中所念,都是毫不掺假的真实。绮罗生蓦然悟了他这番心思,垂眼也将身体放松,歪在床上。这般许久,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意琦行竟是又再沉沉睡去,手臂上的箍紧之力,也趋于放松。绮罗生得了活动之隙,却只是维持着一个古怪费力的姿势,在不惊扰他的情况下转过身去。面对了面,平稳的吐息,安详闭合的眼睫,皆是入目。绮罗生眼底难以抑制的泛起一股热意,埋头张臂,也将意琦行抱紧了,靠在他怀中闭了眼。
久累之后身心俱得轻松的一场安眠,两人这一番困觉直到月上中天。许是睡得饱了,极轻的“嚓”一声响,随后淡淡烟蜡气味钻进鼻子,绮罗生咕哝一声,终于清醒了过来。
睁眼先看到熟悉的面容,意琦行一手还维持着刚刚弹亮灯火的姿势,一手半撑起头,看也看不够的目光几近贪婪的在他脸上巡视。四目相对,绮罗生抓了抓他垂落的头发笑出来:“半夜里头还这么精神,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
意琦行慢慢用手指在他脸颊上划动着:“我睡了多久?”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头都有些沉了。”
听到这问,绮罗生便不由正色起来:“天踦爵将你从一弯天岳带下来后,安置在重荫山养伤。两日后我寻过去时,尚在昏迷。你伤势过重,腹部的创口颇是棘手,天踦爵尽力施为,仍又拖了三天,我才能将你挪回画舫……你现下感觉如何?”
见他担忧神色,意琦行垂眼往自己胸腹层层包裹的伤处瞄了一眼:“这一丝丝的伤,算得了什么,再过几日,便不痛不痒了。倒是你恢复的情况如何,神魂之事,容不得一丝差异。”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查探绮罗生功体状况,绮罗生询伤的本意,倒被他反将一军,又是气又是笑,索性躺平了,叫一股真气,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在自己体内转了一圈,末了眨了眨眼:“如何,现下可真的放心了?”
反复确认了再无异状,意琦行终也释然。攥着他的手,两人并肩靠在枕上。终于得了这一刻静谧时间,絮絮将这段日子纷纷扰扰的杂事叙来。意琦行心中犹耿耿于怀的,仍在玉阳江水眼二次震动,破开混沦晶护船金光一事。虽然眼下已再无盛华年,亦无痕江月,但细思而来,仍是后怕。
绮罗生却是释然:“天踦爵曾对我言,他之谋划,本在天时地利人和,齐聚除厉之计,乃保万无一失。但你二人偶然遭逢,战端即起,如此的转变脱出人力穿凿计划,焉知岂不是天意冥冥。正如我当年因十方一族之过,受困离魂之苦三百年,因帝祸降世,解我之厄,亦脱十方一族之困。如今再因天厉败亡策动地气,叫我与痕江月终面宿命一决。这般想来,果然步步皆是天数,你我皆在其中,顺其势自然而行罢了。”
多少风波骇浪死生离别,他一语轻轻带过,意琦行心中陡生不悦,翻身将人一把抱住:“天意如何,既不可亲见,便是虚妄。或顺或逆,我从不在乎。或许机缘之中各有牵扯,但若涉及你切身,我之原则,唯在一处。”
“是是是,几百年前,我便已知你决心了。”绮罗生伸手抚他眉眼,一寸一寸指尖滑过。万般情丝缱绻,尽将刻印半生的坎坷化去。意琦行随着动作,目光渐趋柔和,终于伸手将绮罗生脸庞抬起,在他唇边轻哼:“知得,亦要记得!”
绮罗生尚有一肚子的调笑,接下来半个字也吐不得,尽数被封了回去。
交颈缠绵,情深如许。依依放开手时,都有了些喘息促色。绮罗生眉眼飞春,挣扎着爬起了身,先去检视意琦行几处较重的伤口情况。果不其然的,绕在腹部的白纱上,又有血色丝丝渗出,不晓得是哪一下挣动,扯裂了伤处。
纵然已知伤势愈合不过早晚之事,绮罗生心中仍是又泛起几分难过来,翻身下了床:“睡过了头,倒连药的事都忘了。你躺着,我给你换了外用的,再去把药煎上。吃过了再睡。”
他一头说,一头忙去打清水,翻出伤膏细布等物。意琦行被他晾在床上,挂了一脸的不悦,盯着他行事。但看着看着,自己又绷不住先缓和下来。左右尘埃落定,这人依然在自己眼前身畔,此后还有绵长的岁月,共这一船清欢。
绮罗生捧了一手的物什坐回床边时,就见意琦行眉目舒张,唇边淡嚼笑意,似是极其心悦。他瞧着,自个心里也随着欢愉起来,柔声笑道:“等你伤好了……”
等到人康健,四海靖平,尚有许多的闲暇,许多的去处,许多的可做可为……
野树棘花空院落,荒烟故垒旧人家。
仍是一片荒草蔓膝的残破废墟,刻着“不祥”二字的石碑,过了春雨又历夏阳,再添几许残旧。
这大片的荒院在左近人家有太多太久口耳相传的诡异故事,即便是青天白日时,也无人愿意踏足。方圆空旷,今日唯闻一人脚步声。
绮罗生缓缓行来,一步一沉,心头却非那一夜初来此地时,一派的哀戚悲愤之情。他此次未曾再深入,到石碑旁边便驻了足。举目旷视,连天荒草,其下掩去了几百年的愤懑冤屈,如今尽作平芜野地,不闻怆声。
默立片刻,绮罗生抚碑而跪,手指划过其上斑驳红漆:“一朝遗错,终身成憾。绮罗生当年空抱一腔侠情,却因草率铸恨一生。如今十方首恶,尽已伏诛,这一番相偿,是我唯一可为、能为之事。九泉之下,诸位且受此心。”
情伤身俯,叩地有声。三拜之后,绮罗生霍然起身,掌中化出江山。挥落处,刀芒如雪拓古今。一声锵然,“不祥”二字齐齐中折,烙印百年冤恨的石碑,崩断委地成沙。一股绵延花气,自其立处飘散开来,水波般席卷整片残垣。将那经久郁结的沉秽,涤荡一空。
终于一声雷破,大雨倾盆而下
。一片的滂沱,似也是要将这尘封许久的憾恨,涤荡一空。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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