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泽冷静地说:我文科不差。
你文科也是段里数一数二的水平,这我知道。老叶用纸巾擦了擦嘴,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文科能有理科那么稳定吗?文科的招生指标比理科少了很多,你能选到心仪的学校吗?再者,这还关系到你将来的就业
肖承泽很少会做一些旁人看来任性的选择。
他从小就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老师让他参加什么竞赛他就会去,让他担任什么职务他也不推辞,就连运动会报项目他也听从安排。
但这一次,肖承泽的内心,强烈地有一种想自己做主的冲动。
你是不是被柏越影响了?
老叶突然问道。
肖承泽微微一怔。
我和你说,你跟他不一样。老叶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家境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所以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跷课踢球、上课睡觉、不交作业,这些我都没管他,反正他有自己的安排,即便他没安排,他家里人也会替他安排。
但你不一样啊,肖承泽。
肖承泽深呼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地说:叶老师,柏越是个有主见的人,我现在也不过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和他是一样的。
老叶又说了一番话,但丝毫拗不过肖承泽想选文科的心,最后只好作罢。
那行,我给你写上文科。老叶无奈地说,高二你要是后悔了,随时都可以转理科。
不会后悔的。肖承泽斩钉截铁地说。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老叶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叹了口气。
年轻人总是会做一些冲动的举动,而他们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这样的举动会对他的未来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选完文理科之后,期末考试很快接踵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会考。
高一的最后两个月,是令人焦头烂额的一段时间。
一方面学生要应付高难度的期末考,又要争取在会考中拿到最高等级,一时间所有高一(20)班的学生都成了学习机器,埋头苦读。
期末考和会考持续了两个星期。
柏越相比开学的时候进步很大,在物理考试上发挥不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物理会考成绩能拿A。
在南河一中考场外,肖承泽冷漠地打击兴高采烈的柏越,尤其是尖子班,物理会考拿不了A的不会超过三个人。
被泼冷水的柏越正想说些什么,忽然手机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亲哥柏诚的电话。
柏越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柏诚的声音传来:
我和爸妈说好了,会考结束就送你出国。
柏越愣在原地,沉默了好久,直到电话另一头出声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柏越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柏诚说道:到时候我会去接你的,房东那边已经交代好了,你这几天把行李收拾好。
哥,能缓几天么?
柏越握着手机的手指指节有些发白,他的声音里充满不舍和难过:
我想和他们,好好告个别。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说一下,我不赞成为了某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文理科或者志愿选择,除非你很优秀,能和肖承泽一样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并做到最好。
第27章
柏越接完电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但他还是极力地隐藏着情绪。
肖承泽总能一眼看出柏越的心情他盯着他的眼睛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没。柏越摇了摇头,考完试再说吧。
高一的期末考还决定了文理分科后的尖子班名额柏越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其他人。
最后一门考完后柏越拉了一个微信群,把平时几个玩得好的同学都邀请进来,其中当然包括肖承泽。
几个人聊着聊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程若雨:肖承泽在群里?
夏琴月:是的。
徐寅:
程若雨:
群聊陷入尴尬的沉默。
柏越在群里说,想和大家明天一起去海边玩。他没有说自己即将回国的事打算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再说。
做完这件事后,柏越只身一人前往镇中心的商城,给几位小伙伴挑礼物作为告别礼。
他选的礼物大多是比较实用的电子产品不过价格也不算贵。
第二天一大早,当大家在约定地点见面时柏越把礼物送给他们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柏越给肖承泽买的礼物不太一样他选了一款薄荷味的香水。这个香水是他在一楼专柜看到的当时闻到味道他就像买下来。
肖承泽收下香水后说了声谢谢,虽然他从来不用这个。
海城的东边是绵延弯曲的海岸线而南河镇就座落在海岸边,众人坐出租车没多久就到了海滩。
两个女生涂了很多防晒霜,还戴了遮阳帽和遮阳伞生怕自己被晒黑。
男生们就比较随意,柏越戴了顶草帽就下车了。
日光在沙滩上镀上一层金,此刻还没有什么人,海浪轻缓地拍打着沙滩,溅起一朵一朵浪花。
这片海域很蓝,就像漫画里画的那样,光是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海滩边上的各种商店已经开门了,卖早点的阿姨大声吆喝着她家的海鲜煎饼,卖风筝的老板把货物挂到外面的架子上,租借沙滩排球的大爷挂出了正在营业的牌子。
沙滩排球是学生们来沙滩的必玩项目,尤其是在这种人少的海滩。
柏越看见球类运动就兴奋,火速跑进店里租了排球,店家帮他们撑起排球网,并说了一下基础动作,便让他们开始玩了。
五个人分成两人一组,剩余的一人当裁判,每轮输的那边把人换下去。
大家没玩多久,就都开始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柏越。
众所周知,排球是可以用脚碰的。
所以
排球眼看就要落地,柏越飞起一脚将球吊起,顿时溅起无数沙粒,像沙尘暴一样穿过排球网飞到了对面的人脸上。
噗徐寅吐出口中的沙子,弱弱地说:越哥,你能不能别用脚了?
程若雨拼命拍打着头发上的沙粒,愤怒地大喊:柏越你要死啊,你他妈以为是沙滩足球吗?!
夏琴月看着狼狈的两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女神形象。她点评道:柏,柏越出哈哈哈哈哈出界
一旁的肖承泽差点笑出声。他看了眼出界的排球,低声说:这样也赢不了,你还是别用脚了。
柏越委屈道:我看见球飞过来,就忍不住。
你是小狗吗?肖承泽又好气又好笑,他身上也被溅到了不少沙子,扔个飞盘过来你是不是就下意识接住了?
我才不是。柏越愤怒道。
柏越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飞沙走石,玩了一两轮,大家都已经浑身是沙子,看起来就像在沙滩里打滚过一样。于是他们纷纷表示玩累了,恳求柏越不要再玩了。
结束了排球后,众人到厕所里换上泳装,纷纷带着泳圈进入浅水区,冲刷身上的沙子。
经过一学期的运动,柏越早已不是刚开学那副瘦弱的样子,身上的肌肉线条已经非常明显,腰细腿长,皮肤白皙,刚从更衣室出来就吸引了海滩上所有的目光。
肖承泽和他不太一样,肌肉线条要更硬朗一些,身上有一些浅浅的疤痕,但丝毫不妨碍他爆表的荷尔蒙。
两人下水后,不约而同地靠近对方。
柏越的眼神里有些羡慕,你身材真好。
肖承泽淡淡地说:嗯。你也不错。
两人个子高,能去更深的海域,在水里游了一会儿,柏越钻出海面大口呼吸,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他白皙的锁骨上反射着阳光。
他随手撩了一下头发,把湿透的刘海全部撩上去,露出白皙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阳光下的一条小人鱼,漂亮而又英气。
肖承泽直直地看着柏越。
柏越有些累了,往岸边游去,回头看了眼肖承泽,对他说:回去吧?
肖承泽有些窘迫地摇了摇头,脸颊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等会儿吧,你先回去。
怎么了?柏越奇怪地看着他。
肖承泽坚持让柏越先走,但不说原因。
柏越离开后,他潜进海水里,让冰冷的海水不断冲刷自己,这才让燥热感慢慢消失。
直到确认自己能够离开海水而不引起尴尬后,肖承泽才游回到岸边。
柏越正躺在椅子上晒日光浴,在冷饮店买了几杯饮料,递给肖承泽一杯西瓜汁。
肖承泽坐在柏越旁边,看着带着墨镜的少年,忍不住说:你头发撩上去挺好看的。
是吗?柏越把墨镜拉下来一点,露出眼睛,我一直都挺好看的,跟头发没关系。
临近中午的时候,众人换好衣服打算去吃午饭,柏越决定把自己要出国的事告诉大家。
他站在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说道:各位,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正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了柏越的说话。
是肖承泽的手机。
他走到一边接起电话,随着电话里的声音,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柏越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顿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肖承泽接完电话回来,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大家,我有急事,必须要先走了。
柏越还没说完的话顿时被抛到脑后,他有些着急地问:什么事啊?
肖承泽把柏越拉到一边,沉声说:我妈的病有点复发的迹象,我现在要去医院。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柏越愣了愣,忙说:那我陪你去吧!
你先去吃饭。肖承泽不由分说地命令道,别饿着。
那我给你带饭吧。柏越看着肖承泽,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肖承泽走后,柏越心事重重,其他几人见他不说话,也不好问什么,
一顿吃完,柏越急着去医院,让服务员帮忙打包了两份炒饭。接着他跑到路边拦车,拦了半天却见不到一辆出租车。
最近的公交站有一公里远,柏越来不及多想,直接沿着公路往站点方向跑。
就在他距离站点只剩三百米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是那个两个月前被他打碎了下巴的刀哥。他的周围还有一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两个月前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遇见了刀哥。
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又遇见了刀哥。
不可谓不是一种缘分。
刀哥在看到柏越的瞬间,有一丝恐惧,旋即恼羞成怒,他对身边一个身高马大的寸头男人说:狼哥,就是那家伙,上次揍了我和兄弟们!
柏越听到狼哥二字,顿下了脚步。
此刻他的眼神有些犹豫他不想因为惹事而耽误时间,但又真的想教训姚朗一顿。
很显然,小混混们把柏越的犹豫理解成了害怕。
姚朗正如陈愈所说的那样,长得像一头大象,光是手臂估计就有柏越的两倍粗。
他信步走到柏越面前,脸上写满了轻蔑,回头对刀哥说:就这?把你下巴打碎了?
刀哥羞愧地低下了头。
姚朗并不把柏越放在眼里,随便活动活动筋骨,冷笑着说:小子,急着送外卖呢?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我把你下巴打碎,二是下跪求饶当然,原不原谅你,可就得看我心情了。
柏越微笑着说:我有急事,能不能改天再
姚朗忽然伸出脚,用力地踹向柏越手中的盒子。
柏越躲过了他的这一脚,怒火开始在他眼底燃烧。
他把两盒炒饭放到马路牙子上,直接走到姚朗面前,抬起下巴,一字一顿地说:
我都想让你再多快活两天了,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姚朗猛地出拳,直接冲柏越脸上砸去。
陈愈说得一点也没错,姚朗仗着自己体型的天然优势,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算是斗殴也不需要技巧。
拥有绝对力量的猛兽,本身就足以碾压一切。
他自信满满地盯着眼前这个瘦削少年,早已断定自己能把他揍趴下。
两人的过招非常狠厉,每一招都冲着对手的致命点去。
渐渐地,在对方灵活的身法里,姚朗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好像
打不过。
随即,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柏越的拳头已经不由分说地砸到他的太阳穴上,一阵眩晕感立刻袭上脑门。
此时此刻,刀哥所感受到的恐惧,比上次更强烈。
如果说,姚朗是猛兽,那么眼前这个少年,就是经验丰富的捕猎者。
用不了多大的力气,就能轻易将猛兽置于死地。。
只因为,他的作战经验已经足以让他预见对手的每一个动作。
半小时后。
柏越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医院,脸上、手臂上都有些擦伤。
刚才姚朗已经快被他打趴下了,谁知道那群小混混玩偷袭,忽然一拥而上群殴他,导致他躲避不及而受了点伤,还好最后全都被他打晕过去了。
他打电话给肖承泽,问清楚病房号,接着便冲上了楼梯。
肖承泽听到敲门声后,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看见了带着伤的柏越。
少年把手里的炒饭递给他,强撑着笑容道:我给你送饭来了。
肖承泽的眸色瞬间暗下来,他紧盯着柏越身上的伤口,严肃地问: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柏越微微皱眉,不太自然地说:路上太急,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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