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的母亲死的早,身份也不够尊贵。在乐家内部都只是个不起眼的庶女,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
乐清辉是被王妃排挤的庶长子,在十二岁就离开了王府,去了乐家。说的是此子无礼仪,举动自专由,让乐家好好教育一下。
秦王妃是出了名的妒妇,李知非剩下的一些庶子也各有名头打压。
李知非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二十年前,姚重华还没登上教皇之位。
他跟随教宗参加秦王世子的满月宴,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在角落里的小孩儿。
孤独可怜的像条狗,因为怕被人说晦气,整天强迫自己笑的讨喜。
姚重华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姚重华看向了乐清辉,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笑容,既然你愿意到这里来,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我还是认为,您的想法过于冒险和别枝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乐清辉的眉拧了起来。
从军校毕业后,乐清辉已经不怎么爱笑了。
他和他父亲一样,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却已经有了皱眉纹。
姚重华上前了一步。
当年还没他膝盖高的小孩,现在已经需要他抬起头仰望了。
都长这么高了呢。
姚重华微微一笑,然后拉着他一起到了教会的最前排坐下。
他们的面前就是手持权杖的神像。肃穆而庄严,很容易就让人心情平静,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乐清辉不信神,但是此刻他凝视着神像,往日笑嘻嘻的脸上全是凝重和沉思。
老师不会逼你决定。姚重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我们选择的道路总归会有殉道者。
自古以来,就没有不流血牺牲的变革,你出身皇室,应该明白的。
身边的人没有接话。
姚重华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乐清辉的手指冰冷异常。
乐清辉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这位老师,神情复杂。
他成长的每一步,背后几乎都有姚重华的影子,姚重华也许对很多人都不好,但是不能否定,这位长辈对他一直都很好。
仅此一点,乐清辉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指责他。
但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现在他是帝国最耀眼的明日之星。军部所有人都看好他的未来。希望他如同当年的赵明月一样开天辟地。
明月清辉,皎洁无暇。
乐清辉受到的教育在隐约告诉他,姚重华是错的。
姚重华在此时伸出手,像是小时候一样,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以前从来不会问我这些。清辉,年轻人喜欢思考是好事,但是告诉你正确与否,是长者的职责。
帝国已经腐朽。必须破而后立,自内而外的毁灭,才能获得新生。
姚重华的眼睛是十分温柔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不带一点攻击性。
他抬手,抚平了乐清辉衣领上的褶皱。
对方的眼眸里蓄满了泪,姚重华却没有拭去。
他低声道:被误解是殉道者的宿命,千年之后,自有史书评判我们的功过。
小眉星,丹朱市,王城。
您怎么有时间来这了。
别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意外。
他的对面是倚艳笙,对方的腿上盖着一张毛毯,气色一如既往的差。
但是如今似乎更差了一些。他瘦骨嶙峋,气息奄奄,露出来的胳膊瘦削的像是一截枯枝。
他已经瘦的丧失了美感。
别枝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照顾好自己。免得合作产生什么节外生枝的麻烦。
在别枝看来,这两个人都是疯子,但是倚艳笙至少没姚重华疯的那么厉害。
每次见面的时候,别枝总担心倚艳笙下一秒就驾鹤西去。
我活的一定会比你久,你放心。倚艳笙回答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别枝也不再多言。
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坐在了倚艳笙的旁边的沙发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别枝的直截了当地询问,您是有什么事吗?
倚艳笙难得的沉默了片刻,然后点头,道:对,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请说。别枝微笑了起来,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倚艳笙轻笑了一声:别梦寒就是宋少羽,这个消息,是我放出来给你的。
议事厅内的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
别枝翘起的嘴角慢慢压了下去,再也没了之前的从容。
你,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尾音有点发颤,最后重新归于了平静,你早就知道。
对。倚艳笙没有否认。
别枝的手心汇集起了一缕源气,倚艳笙的视线轻飘飘地落下,看的方向正是他的掌心。
于是,那一缕源气缓缓消散。
别枝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颠簸:当初我们谈的条件,其中之一就是让您帮忙找到他。
找到他又能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帝国的元帅,你是想让他像赵容成一样回来吗?倚艳笙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微笑,还是说你想让他躲躲藏藏度过余生?
别枝的面色一白,他侧过了头,突然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至少,他还活着。
倚艳笙盯着他,却又不是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的话却比最锐利的刀还让人难受。
别枝,当初把他送走的也是你,现在想让他回来的也是你。你在为了扫清异议,送他去帝国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他的宿命。死了很正常,不死只是运气好。
现在你后悔了,于是过去就能一笔勾销了?你这白日梦做的也未免太好看了。你以为你是谁?
就像是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迟到的歉意也只是亡羊补牢。最开始那只小羊已经被狼吃掉了,你再怎么补也不会回来。
哦,你是他父亲。倚艳笙微微歪了一下头,翘起了一边嘴角,后来他叫过你一声父亲吗?就像你当年放弃他一样,他也放弃了你。明白了吗?
别枝闭上了眼,压回了那一点泪意。
够了。他的神情重新变的平静,他拿起了一边的茶盏,里面的茶水早就冷去。
别枝低下了,抿了一口红茶,然后低声道:您说的这些,似乎和交易内容没有什么关系。
倚艳笙托起了腮,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怎么没有?
别枝一愣,骤然转过了头。
你的儿子,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呢。笑容在倚艳笙的脸上扩散开来,按辈分,该叫你一声爷爷。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茶杯放在了桌面上,杯底和茶托碰撞,发出了瓷器碰撞特有的脆响。
正常情况下,别枝是绝对不会失礼的让茶具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的内心绝对不是他表面上这么平静。
别枝并没有立刻答应,他沉思片刻,询问道: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不算什么难事。我想借用一下赵容成的遗体。
别枝说的没错,这具身体的确已经是强弩之弓,目前也不会有比赵容成的身体更方便的容器了。
磨合好以后,他会前往圣山。
他要去见康斯坦丁,当然不是现在这个状态的康斯坦丁,然后再向他借一样东西。
自从加文回到了神殿后,社会各界的邀请函就像是雪花一样飞向这里。
这些神侍外恭内倨,导致大多数邀请函都按照加文的吩咐,被拦在了殿门外。不过仍有部分请柬,神侍们也不敢随意阻拦。
譬如从王宫里由岚如星带来的一封邀请函。
是王邀请您参加夏祭。岚如星解释道,在王城内。整个夏祭的流程其实有三天,但是您参加最后的伏月宴就行。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
请柬本来是打算由别经年送来的,岚如星觉得这样不够庄重。于是主动拦下了这一任务。
不管内心怎么想,这位少将在加文面前显得格外恭敬。
加文自从回到神殿后一直深居简出,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在修炼室。
岚如星还真担心他会直接拒绝。
战斗民族的文化发展水平一向落后于武力值,虫族一年到头就三个节日,一个是夏祭,另外两个分别是国庆和冬祭。
夏祭称伏,冬祭称腊。因此在夏祭日开设的宴会叫做伏月宴。
虫族不需要常规意义上的进食,因此宴会上少有食物。顶多有些酒水助兴。酒水主要成分是进化液和异兽血。
如果忽略这些酒水的来历和制作方法的话,倒是也能下口。
加文扫了一眼请柬,白色纸上的印了一朵烫金的郁金香,封口处还系上了铃兰。
大概是种族的原因,整个虫族内部都很喜欢用植物装饰。即使是神殿内,都免不了用鲜花装饰点缀。
加文拆开了请柬,里面是邀请函,与会流程,还有受邀人名单。
他的视线在赵容成那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加文从善如流的收下了请柬,我看名单,赵容成也会来?
岚如星轻轻笑了笑,是。这还是他来王城后第一次公开露面。
这位元帅,当年是先被俘,后叛国的。
因为赵容华的原因,加文始终不想相信那位赵阀元帅会是这样的脾性,里面未必没有什么苦衷。
但是后面两国交战,泄露出的内部消息真的太多。有些保密等级甚至是最高级别。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些军情是由赵容成泄露的。
光是这一点,赵容成都注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赵阀千年功勋,抵不平他一人的过错。
加文收回了思绪,然后看见了请柬下方最后一行字。
他随口问了句:宴会上竟然还能带宠物?
没想到虫族的礼仪还挺粗犷。
上辈子那些普通的酒宴,都不见得有人带宠物。更别提这种国宴级别的宴会了。
是。岚如星微笑回答,不过宠物也一样要通过检测。
那正好可以带上除夕了。
加文点了点头,好。我会去的。
第168章
伏月宴十年一届,地址是在王城内的观月园。
下午六点,一辆接送的车停在了神殿门口。
加文把除夕放进了事先准备的宠物箱内。提着箱子坐上了车。
他听说小龙人这种宠物有些怕生,于是特地拿自己的外套把箱子罩住了。
隔了一会,加文才想起来,如果自己日记上写的都是真的的话,除夕大可不必被他这样折腾。
康斯坦丁就是除夕吗?
文字的记载总是隔着一层,加文能想起之前其他的经历,却对和除夕有关的事情没有任何代入感。
但是直觉又告诉他,那些都是真的。
这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这感觉就像是所有激烈的感情被抽离,明明是自己的故事,看着却像是一场电影。
日记的最后,还告诫他,最好不要让康斯坦丁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加文能理解自己那时候的想法。
大概是怕除夕离开。
开车的人带着墨镜,目不斜视。
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商务车从神殿驶向王城,一路畅通无阻直达观月园。
观月园的构造很是奇特,最底下是一片广阔的校场,周围是一座座木质的高台,像是瞭望塔似的,只是没有梯子。
加文正琢磨着这要怎么上去,就看到一个黑发青年从地面腾空而起,衣袂飘飘,烨然若神人。
果然还是上辈子的经验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大搞是他盯着那人看了太久,引来旁边的宫人低声介绍:那位是选帝侯沈郗。
他的席位在整个观月园的最里面,那是一座高台,名字和他的外观一样珠光宝气,就叫黄金台。
黄金台整个高台金光灿灿,真的是用纯金打造,最底层雕刻的是红莲业火,自下往上成了一幅英雄史诗。最顶端的雕刻的是匠人假想中的康斯坦丁的神像,这位神明背对着世人,手持长枪,长发在风中飘扬。
这是现场所有高台里最高的那个,从黄金台往下看,整个园区的景致一览无余。
加文听宫仆介绍,说的是各个高台之间互不能见,。但是黄金台上的人却不会受到这个限制。目光所至,尽收眼底。
古时候天子坐高处是一种帝王权术,不曾想这个手段一直沿用到如今。
他提着除夕上去的时候,里面正有一人盘膝而坐,看上去似乎等候多时。
这个人应该就是别枝了。
百闻不如一见,别枝的身上穿着祭祀的冠冕,色调偏黑,繁琐而华丽;相貌称不上多俊俏,却气场极强,不怒自威。而双眉间鲜红的一点朱砂痣,硬生生衬的寡淡的脸多了几分颜色。
别枝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神官还是第一次参加伏月宴吧,不用拘谨。别枝笑着说,横竖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也不会有别人看见。
这里的确只有两个席位。
低矮的木桌并列在高台之上,周围是雕花的栏杆,除此外再无其他。
的确是第一次参加。那就多谢陛下了。
他学着别枝的样子在一边坐下。常思剑被他从腰间取下,放在了案头。
加文往两侧的高台看了几眼,发现竟然有不少人都带了幼崽。
这些幼崽就在自己父辈或者祖辈的肩头或者头顶,好奇的爬上爬下。偶尔也有少年模样的人,学着家里大人的样子正襟危坐。虫族的少年期极短,这个模样的人平日里难得一见。
于是加文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看着看着视线就瞟到了一边人身上。
旁边,随秋冬低着头,用指腹去逗弄着手里的幼崽。
这只幼崽正抱着一个小酒杯吞吞吞,喝的肚子滚圆,嘴角边都溢出了一点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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