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精老马】

    马如龙冰冷的眼光瞪了一下马博恺，回身又重新堆笑道：

    “当然当然，刘教授是名门之后，水平是毋庸置疑。那刘教授带来的朋友也绝非泛泛之辈.想我水逆所之所以能侥幸存活于风水界中，承蒙行内的朋友关照取得一些虚名，也正是因为我水逆所从不以貌取人，不论大龙小龙一概是能者得之.这也是马某人历来做事的宗旨.”

    说罢，他又向三人分别拱手施礼：

    “小侄涉世未深，少年轻狂口无遮拦言语冒犯，这的确是我马某人管教不严所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朋友海涵.但小侄方才所言，绝非水逆所的行事风格，更非马某人本意，请各位朋友放心.”

    刘慕容道：”水逆所的专业在行内是有目共睹的，刘某人对于马掌柜的也素来敬佩.只是我和两位朋友有个赌约，现在急于送个大龙，以互相证明实力.还

    请掌柜的行个方便.”

    马如龙便问马博恺：”我听说这两日有一条大龙，你们送出了没有？”

    马博恺吞吞吐吐地说：”早前的大龙都已许出去了，大伯说的这条，请龙人还未出现.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今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否则恐怕会被人说我们水逆所带头坏了规矩.”

    凌随风听了便觉不对：“哪里坏了什么规矩？你刚刚才说，请龙人还未出现.那就是生意还没成交，哪来的什么先来后到？何况马掌柜的刚刚也说了，水逆所的规矩是能者得之，依我看，反倒是这条规矩最坏不得。”

    “嗯，凌兄弟说的没错。”马如龙被凌随风将了一军，也依旧不恼不怒，遂向身后的马博恺问道：“这条未到的大龙，你如何许给别人的？究竟许给哪家了？”

    马博恺迟疑了片刻：“呃…前两日请龙人的消息一到，我就想着事关重大，不好让这条大龙滑了，须得找一个可靠的送龙人家。因此…正巧周家的周达西近来闲来无事，常来水逆所里喝茶…“

    马如龙目光利如冰刃。

    马博恺大概也感觉不妙，一边低头说着，一边不时地抹着额头：

    ”…我也是无意间说漏了嘴，周大师当即表示兴趣浓厚。因此，我就…就自作主张许给了周大师。于是他今天一早便带人来水逆所等着了。”

    “胡闹！”马如龙一怒之下，将桌上的茶杯拍得“咣当”一声。

    “大伯，我知道还没显形的大龙就私下许给送龙人，这事我办得确实不合规矩。但如今…周家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要是许给他们的大龙，无端端地给了刘教授他们…恐怕我们跟周家不好交代啊！”

    刘慕容两手展开着，一左一右搭在椅子扶手上，微微仰着脸说：

    “周家人能够送龙，我刘家人就不会么？马掌柜的不会厚此薄彼吧？”

    “这…”马如龙面色阴沉，一脸的笑容略微显得僵硬。

    “真是冤家路窄，又是周达西这孙子。”凌随风暗想，“既然肥羊肉都送到了嘴边，没道理不撸它一串！”

    想到这里，凌随风起身道：“马掌柜的不必为难，虽然令侄私下把大龙许给周家人，但正好今天来的是刘家人，两大名门撞到了一起，反而正好给马掌柜的一个绝好的机会，把险些坏了的规矩纠正回来。”

    马如龙只迟疑了几秒，面色便忽然缓和了许多。

    他必然是想到了什么，却并不说出口，反而问凌随风：

    “以凌兄弟之见，如今应该如何是好呢？”

    “马掌柜的不会不知道，如果后来者是名不见经传的相师，来到水逆所却送不到这条大龙，不管他实力如何，都一定会责怪水逆所坏了规矩才使他失去这条

    大龙。但如果是周刘两家二虎相争的话，不论谁赢谁输，输家都不会怪到水逆所的身上。”

    凌随风这话正好说到了马如龙心里。

    只见马如龙轻轻一笑：“凌兄弟所说的，也有些许道理，怕只怕…这周刘两家在水逆所里争大龙，会不会伤了和气？按说，眼下这条龙，在普通人看来虽然是大龙，对于两大家族来说却根本不值一提，就算刘教授肯拉下面子来切磋切磋。恐怕周大师也会不肯。”

    凌随风知道马如龙是怕两家斗起来，他两面不是人，却又端着架子不肯明说，便主动一点替他把话圆了：

    “不必担心周达西不来。马掌柜的有所不知，说起来这周达西跟小弟之间，也曾经打过几次交道。只是他始终没占到什么便宜，因此，想必只要听到我凌随风的名字，他一定会来争一争。”

    “凌随风？”马如龙一惊，“原来你就是凌随风。马某人听过一些关于凌兄弟的传闻，也知道你与周大

    师之间的一些事情。既然凌兄弟信心满满。马某人就放心了。”

    “博恺。”马如龙安然坐稳，“你即刻去请周大师，就说凌先生也在这里，请他前来叙叙旧，顺道商议这条大龙的归属事宜。”

    马博恺汗涔涔地走了。

    果然，不一会儿，他就领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就是周达西。

    那周达西刚进到厅内，便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凌随风。

    “凌随风，果然是你！”他人还没坐下，就阴阳怪气地说，“你真是阴魂不散啊，到哪里都遇得上你。看来我们之间缘分还真的不浅啊！”

    凌随风知道，要不是身在水逆所，横竖都要顾及马如龙的面子，周达西早就恨不得扑上来把他生吞活剥了。

    面对手下败将，凌随风当然丝毫不怯：

    “周大师真是感情丰富。见人见鬼都扯得上缘分…

    ”

    看见茶杯里已经续上，他又不慌不忙地喝过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才继续讪笑道：

    “我就没有周大师那么好的兴致了…我也经常看见周大师在我眼前飘着不散，却没觉得是缘分问题。就好像我天天都吃猪肉，也从没觉得自己跟猪有什么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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