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智问题】

    蔡云编的案子，果然轰动了全江华市。

    消息甚至惊动到了州里，州里一纸铁令下来，责成江华市共安局彻底调查，务必要把蔡云编犯罪集团的幕后要犯全部绳之以法。

    为此，市里组织了专案领导监督小组。而市局方面，也专门成立了专案小组，由谭中全面负责。

    这天的市局阶段案情总结会，就是由谭中主持的，凌随风和风浪安保的代表也参与了案情的陈述。

    “谭局，你说了整个办案过程，这跟我们以往办案确实有诸多不一样的地方，我也补充两句吧。”沉默了一上午的刘学智突然开了腔。

    谭中能够预感得到，刘学智不会有什么好话。

    “好啊，刘局，这开会就是要集思广益啊，你也说说看。”

    “这次打击犯罪团伙的行动，我们也不能只看到表面的成绩。而忽略了行动中的一些原则性错误。”

    “哦？什么原则性错误？”谭中冷笑。

    刘学智自己没有回答，只提议让支队长肖建国先谈谈想法体会。

    肖建国急不可待地起身：

    “大家都知道我这人说话直爽，不怕得罪人。我不是针对谁，但是在这次行动，我个人觉得是一次无计划，无目标，无协作和无信任的没头没脑的瞎子行动。“

    “我们为了一个没头没脑的命令，一群人休假时就被全副武装地出动，结果出了门就两眼抓瞎。虽然谭局一直在说一切都在掌握中，但大家去打没把握的掌，置这百余号人的生命安全于何处？“

    “我有跟谭局请示，想要个准信，可谭局就是不给。这样的事情，我从警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配合。“

    两人像是排练好了的一样，别人还没来得及插话，刘学智就接着发言：

    “肖支队的说法很有代表性啊。然而，依我看这其中的原则性错误最根本的一点，就是行动一开始就没有进行过请示报备。可以说，行动本身就是一次违反

    纪律的。”刘学智干咳了两声。

    “违反纪律？“谭中冷笑，“我是市共安局的常务副局长，由局长亲自叮嘱，要全盘抓江华的治安问题。此事我与局长招呼过，因为随机应变之处太大，计划不一定会实施，所以便宜行事。你们要不然去问下局长？“

    刘学智和肖建国脸色微变，如果谭中跟局长招呼了，他们还真没脾气。一二把手都做了的决定，能有什么脾气？

    但刘学智说这事的目的，并非真的要定谭中的罪，谭中这次功劳这么大，怎么可能被定罪？

    刘学智要保肖建国啊，所以他还是解析女说道：“即便是局长也知道这事，但建国所说没错，毕竟行动的是下面的干警，行动的计划方案也没有进行过讨论，大家心里都没有谱。最离谱的一点，这么大规模的警力出动，竟然连行动目标是谁，行动地点在哪里，都没有明确，谁想干这么没底的事？”

    说到这里，他又皱起眉头，摆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

    “而且一群人大模大样地上街瞎忙活，全盘局面只靠谭局一人掌控和调配，还把成功的希望放在几个线人身上，这种具有严重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行为，非但不能赞扬和鼓励，还应该进行严肃地批评！”

    谭中早料到这两个人会唱这出双簧。他按捺住心中的怒气，坐听刘学智的倒打一耙。

    刘学智才刚说完，谭中噌的一下站起，回击道：

    “首先，我要纠正刘局的一个原则性错误。刚才的案情汇报当中，各部门的同事和风浪安保的代表都已经介绍得很清楚了，蔡云编集团的社会影响如此深远，性质如此恶劣，根本就是全市乃至全州的一个大毒瘤。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存在了这么久，谁敢保证没有人在给他们充当保护伞？”

    “我还就放话了，就我们局内部，都极有可能存在吃里扒外，警匪勾结的内鬼！“谭中说这话时，毫不留情地盯着刘学智和肖建国。

    “谭局，你不要污蔑人！“肖建国有些坐不住了。

    “肖支队？我污蔑谁了？“谭中冷笑，“我只是非常怀疑局里有内鬼，你心里无鬼，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呢？你看大家，谁会跳出来啊？“

    “你…我…“肖建国顿时语塞。

    谭中迅速掌控了节奏：“我是刚调到市局，对市局每一个人都不熟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为了防止消息外泄，进行必要的信息封锁，从而实现对犯罪集团的突然打击。这有什么不对的？你们以前没有这么做过，那是你们无能！”

    众人脸色骤变，但还真没人敢反驳谭中。

    谁让人家现在是顶着个天大的功劳，说话不怕大声，也不怕闪了腰。

    刘学智也是干笑，支支吾吾：

    “那也可以小范围地知会一下嘛。假如当时建国心里有底，就不至于闹出那么大的乌龙了。”

    “重大机密面前，谁都无权要求知会！而作为下级，要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因为不知道目标，不知道计划就不干了？就滚蛋？那就滚啊，别特么滚回来！”

    “谭局，也不要这么大的脾气，重大机密，连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都不知道。沈唯一和凌随风他们却事先

    就一清二楚？以后这刑侦支队的威望还能有么？”刘学智不依不饶。

    “威望是自己创造的，不是别人给的，破不了大案要案，几年来失踪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回来，还好意思要威望？“谭中冷笑，“凌随风和沈唯一一直就是非常优秀的公民，一直以来，跟我们警方都保持着密切的合作。“

    “尤其是风浪安保，作为一个民间的安保公司，为维护江华市社会治安做出了巨大贡献，大学城区如此风貌完全焕然一新，他们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

    “而作为非官方机构，他们的行事方式和信息渠道资源，都跟警方迥然不同。这次的行动，都是他们提供的线索和机会，甚至冒生命危险深入敌后，他们要不知情，有这种行动么？刘局，你是不是太久没办过案子，已经没有了状态啊？还是说年龄大了，差不多得申请提前退休了？”

    谭中一系列的话，说得刘学智哑口无言，他都忍不住抽自己嘴巴一下，怎么就一时嘴快，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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