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城中,没有欢声笑语,只有审视的目光。
这里能找到投宿的地方吗?枫阵问道。
他们走了半条街,发现店铺少得可怜,只有零星的食肆,偶尔还能闻到腥臭的味道,至于客栈,他们还没见到类似的招牌。
这样的情况让人烦躁,不仅是人,还有马,马蹄不安地踏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响声,四周投来的目光还未消散,有探究的,还有不怀好意的。
站住。
十几个人拦住马车,这些人穿着粗布衣裳,身材魁梧,满身伤疤,有的脚上还带着铁环,断裂的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难听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护卫斥道。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为首的独眼壮汉问道。
越州漳鹿郡。
既然知道这里是漳鹿郡,那就只能怪你命不好,到哪里当郡守不好,偏偏要来漳鹿郡,独眼壮汉一挥手,周围十几人同时出手。
他们每一个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若是往常,一人杀十人都不是问题,可他们失算了,与他们对战的是训练多年的护卫,还有战斗力不能按常人算的顾徽。
不多时,十几个大汉被捆在一起。
其中一人道,这么点人就想在漳鹿郡待下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天下。
顾徽掏了掏耳朵,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那这里是谁的天下?
当然是大王的天下,所以你们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先把我们放了。
放了你?顾徽拍拍那人的脸颊,硬邦邦的,手感一点都不好,放了你们,我怎么向我们的大王交差。
枫阵眉毛一跳,大王?哪里来的大王?莫非顾徽又开始皮了?
什么?你不是郡守的人?你是谁派来的?
旁边那大汉小声道,最近又兴起一个教,会不会是那里的?
另一个人道,听说他们嚣张得不得了,连我们的地盘也想抢,说完,偷偷看了一眼顾徽。
几人越讨论,越觉得像那么一回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哦,是你们那位?
是是是,几个壮汉点头如捣蒜。
他派你们出来拦截我们的马车?
不是啊,这是误会,大王让我们出来拦截郡守,郡守本来应该四月就到任了,可我们等了两个多月都没到,看到你们的马车,就当成郡守的马车。
这里本就荒凉,除了郡守,谁还会乘坐这么豪华的马车?几人想当然地以为这就是新上任的郡守。
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枫阵问道,我们可没这么多时间管他们。
那就放了吧。
见枫阵没有回答,顾徽又道,他们只是小喽啰,抓了也没用。
他们今日敢截郡守,明天就敢绑了州牧,枫阵担忧道。
这里一直都是如此,你没听他们说郡守没来上任。
当官有肥差,自然也有不好当的官,高门子弟多留在京中,很少有人愿意外出上任,就算州牧的职位不低,也是如此。
像越州这种地方,完全是吃力不讨好,谁都不愿来此任官,久而久之,就算郡守没来,朝中也不知晓。
至于本地势力坐大,朝中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大家谁都不提起,也没人在乎,就算有人上奏折,也不一定能进皇宫,进了皇宫,能不能被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如此一来,这越州虽属扇月,却像三不管地带,匪寇成群,拉帮结派,其中一个势力占了上风,靠着信仰集结众多信众。
可听他们话意,好像又兴起一个势力,如果任他们发展下去,将来可能会成为威胁。
孝正说得没错,你什么都爱管,顾徽无奈,这里已经发展出自己的秩序,强行改变,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 86 章
两人离开漳鹿郡,前往周围一带的山中,漳鹿郡虽为郡,占地却很广,周围山地起伏,荒地遍布,地里满是杂草,还有各种小动物。
这里雨水也很充沛,自两人入山,雨就淅淅沥沥地下着,原本的山道也变得泥泞不堪。
山中,几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手中拿着木棍,小心前行。
他有没有说惊鸿的样子?
季乱,你刚刚说了什么?雨太大,我听不清。
耳边全是滴答的雨声,滴在斗笠之上,像是被放大过,传到枫阵耳中,盖过了顾徽的说话声。
顾徽走近一些,又重复了一遍。
枫阵道,他说只要惊鸿出现在附近,我就能感受到。
话是这么说,可枫阵没见过惊鸿,心里没底,也不知道那种感受是什么,如果是像檀香、桂花那般冲击强烈,他肯定能注意到,但若是隐隐暗香,就很微妙,错过也有可能。
而这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随着日子延长,大半的区域都找过,却一无所获。
会不会真的错过了?要不再去找一遍。
双脚再次踏入那片区域,枫阵只觉得脚下发软,天旋地转,再醒来时,就是一间简陋的屋子。
我们在山中待了太久,你被山中瘴气影响,还好中毒不重,附近又有医师。
就是医师有些黑心,收的诊金有点多。
怎么会?
他们不是吃了消除瘴毒的药?
是下雨的原因,顾徽看着窗外,外面是难得的好天气,自他们进山以来,第一个晴天。
我睡了多久?
两天。
还好,枫阵暗自庆幸,如果趁着天气好,也许能一鼓作气,找到惊鸿。
什么还好,这几天你先躺着,什么也不要做,也不要想着去找惊鸿。
顾徽吩咐护卫,看好枫阵,而他则去可能的地点再探。
护卫果然很听话,枫阵起床去茅厕,有护卫跟着,去活动活动,也有护卫跟着,枫阵问道,你是我的护卫吧,为什么这么听季乱的话?
护卫挺了挺胸膛,义正言辞道,夫人让我们随机应变,一切以小郎君的安全为先。
你就不怕我换掉你。
护卫道,小郎君不会这么做。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这么做?
小郎君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以后就没人敢违抗小郎君的命令,也就没人敢阻止小郎君做危险的事情。
枫阵一听,这护卫倒也不笨,知道他不是听不进劝的人,才会说这番话。
忽的,枫阵笑道,把你放在这里,委屈你了。
不委屈。
那明日你跟季乱一起上山,把那个吴昉叫来。
护卫迟疑,难道小郎君是讨厌他了?所以想把他调走?
你怎么还不走?
护卫离开,片刻之后,另一个护卫过来,来之前,他已经问过原因,心中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说话也不利索。
不知,知,郎君找我什么事?
你坐下。
啊,护卫惊讶,他刚刚是听错了么?
叫你坐下,你就坐下。
谢郎君,护卫小心翼翼坐下,两只手却无处安放。
用不着紧张,我只是找你说说话。
护卫更紧张了,之前明明还有王祈,却把王祈调给顾徽,而找他说话。
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一上来就是这种问题?护卫脑袋绷紧,感觉像是遇上了生死抉择。
还,还有,家中有老母,还有一,一个妹妹。
你妹妹一定很漂亮。
多谢郎君夸奖,吴昉心中激动,莫非郎君不是找他茬,而是看上了他妹妹?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然而吴昉等啊等,等啊等,枫阵只是问些很普通的问题,再也没有提过他妹妹的事情,更别说是收入房中之类。
到了晚饭时间,顾徽回来,吴昉默默退下。
顾徽问道,听说你让你的护卫明天跟我一起上山?
不行么?
他要保护你的安全。
不是还有其他护卫?
他们不是都斗不过你,而且还很容易被骗。
虽说如此,顾徽也知道枫阵是好意,王祈在这些护卫中颇为突出,为人十分机灵,而且还带着一份耿直,至于那个吴昉,顾徽却没什么印象,难道是他忽略了?
为此,顾徽特意找来吴昉,一番对话之后,他发现吴昉有一个优点,长得很好看。
这真是令他忧虑的优点,尤其当他发现自己兄弟对另一个兄弟有意思之后,那另一个兄弟就长得十分好看。
顾徽既替颜颐担心,又替枫阵担心。
担心颜颐,是怕他受伤,担心枫阵,是怕他为世所不容。
蕴容,你将吴昉换来,不会是因为他,顾徽顿了顿,继续道,他长得好看?
不行么?
并非不行,顾徽也无权管这么多,只是替颜颐可惜,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枫阵还有花心这毛病。
顾徽这边走神,枫阵嘟囔道,不过这人嘴真严,也不知孝正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事还跟孝正有关?顾徽惊讶,颜颐果真大方,知道枫阵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能平常对待。
那些护卫特别听孝正的话,孝正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以前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尤其是那个吴昉,三两句就被别人套了老底,孝正也不知做了什么,才几个月,他们就变了一个样。
你找他是为了套话?
这也是原因之一,季乱,你今天怎么总走神?枫阵挥了挥手,唤回顾徽那凌乱的神志。
我可能有点累了。
哦,那你早点休息。
☆、第 87 章
休息了两天,枫阵每日都想溜出去,护卫很尽职,医师也完全不在意。
你想住多久都行,医师如此道,只要将诊金付清就好。
医师虽然黑心了点,但也不是随便抓来的江湖郎中,或是福医,完全靠信仰治病,对于当地常见的病痛,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治疗效果也不错,在漳鹿颇有些名气,两日之间,已有不少人来向他求医。
这不,又有几个受伤的人走了进来,看他们的打扮,一副江湖人的模样,再听他们的口音,似乎不是扇月人。
一人抱怨道,真倒霉,还没见到比试,就先受了伤,还中了瘴毒。
我早说过这里的瘴气很可怕,你还偏不信,这下好了吧,还好中毒不深。
医师替伤者处理好伤口,那人动了动手臂,诶,好了,又对那医师竖起大拇指,你真行。
医师伸出一只手,那人愣住。
诊金。
哦,对,诊金,差点忘了,要多少,那人掏出钱袋,听到医师报出的价格,脸一瞬间黑了,抢劫都不敢像你这样。
他的伙伴抽出刀剑,怒视医师,一副威胁的模样。
医师也不怕他们,你们要是敢杀我,我保证你们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怕你的威胁?
我看你就像吓大的,只有没有实力,才会这样虚张声势,你看他就乖乖给钱,但你们在那几个护卫的手下还走不过十招。
几人被如此轻视,自然不信,便要动手,几番比试下来,这些人终于心服口服。
几位兄弟好身手,我等佩服,那人拱了拱手,又道,以你们的身手,为何会在这里保护这位医师?
护卫一愣,忽又哈哈大笑。
那些人不解,问道,你们笑什么?
我们保护的并非是这位医师,你们被骗了。
什么?几人竖起眉毛,你敢骗我们?
医师冷笑一声,道,是你们自己误会,我有说过这些人是我雇来的吗?
那些人扫了枫阵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出生于富贵人家,受伤之人道,那能一样吗?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又有一人好奇道,看你出身不错,好好待在家里就好,怎么也跑到这种地方受罪?
旁边那人道,一定是为了那场比试来的。
什么比试?枫阵问,从刚才进门开始,他们就反复提到这个词,想来是江湖人的比斗,枫阵对此不感兴趣,但他们都这么说了,问一下也无妨。
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竟然不知道?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山中,所以没听到什么消息。
就算有,他也不一定能知道,两方人所处的世界不同,消息来源也不同,江湖人的消息往往传不到上层,上层的事情也不会被江湖人知晓。
问心崖前决斗,两个还都出身大家族,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好好的前途不要,跑去找死。
枫阵心中一跳,空气开始凝滞。
见那人解释得不清不楚,旁边一人补充道,碧昕与颜颐约战,在问心崖前决斗。
周围的声音越退越远,枫阵脑中闪现颜颐的面容,还有这段时间来的反常,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此而起。
什么时候?枫阵突然站起,激动地问那人。
半个月后。
问心崖在哪里?
就在这里。
问心崖在这里,决斗也在这里,那颜颐应该也在这里,想到此处,枫阵哪还有心情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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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惊鸿——梅花雀(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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