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骆北瞥了一眼旁边吃的酣畅淋漓的几个人,我看他们吃,我都饱了。
李资菜点少了,几个人没夹几筷子,盒子里连油都不剩了。
骆北说:今天谢谢你们。
徐旬和肖骁在抢最后一块肉,随口一说:不用谢,小事!
李资说:都是同学,那么客气干啥!
刘落雪说:我才应该谢谢大家,帮我解围,我第一次遇见这种问题!
李资说:以后遇到这种问题,都可以找我们这帮啥都不行,打架行的学长!
祁南放下碗,递给骆北保温杯,骆北拧开保温杯,里面热气氤氲,鲜甜的热牛奶非常诱人。
谢谢,骆北捧着保温杯,艰难开口,祁南,谢谢你。
祁南看了一眼手机,没听到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这种话,骆北跟谁说都可以,绝对不会跟祁南说第二遍,太难为情了,为了掩饰尴尬,骆北喝了一口牛奶,没什么,你听错了。
由于他们没有吃饱,祁南还没有吃。骆北说:徐旬,你拿我手机点外卖吧,点你们想吃的东西,我请客。
徐旬瞬间拿起骆北的手机,高兴地说:今晚消费,由骆公子买单!
骆北瞟了一眼徐旬点的小龙虾,顿时肉痛无比。祁南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徐旬,用我的点吧,我欠他钱。
徐旬不信,真的假的?
无中生钱,骆北从来没向祁南借过钱,明显的谎言。骆北不想再多欠祁南人情了,用我的,账号密码你都知道。
徐旬比了个OK的手势。
祁南在徐旬旁边,幽幽道:我都不知道。
徐旬后背一凉,你不知道什么?
祁南没有说话。
晚上人都回家了,祁南没有,打算住在陪护床陪他。他运气不好,住的病房没有人,如果晚上一个人待在医院,怪吓人的。
骆北心里偷喜,嘴上却说:你可以回去休息,明天要上课了。
祁南在看书,抬头:真的?那我回去了。
骆北眼看着他合上书,走向门口,他一走,病房里没了令人心安的翻书声,鸦雀无声太可怕了。
骆北灵机一动:我们来下象棋吧!桌子上放着徐旬下午无聊买的象棋,骆北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祁南走回来,我下得不好。
骆北拿过象棋牌,把病床边的小桌子掀过来。
没事,我下得好,骆北想了个惩罚,一局十块,我给自己赚个零花钱。
医院的深夜真的很安静,偶尔有护士在走廊里推着车子而过,空调的暖气很足,如果不下棋,骆北怕过劲儿了应该会睡得很快。
他为什么要提下棋!
整整五局,骆北被血虐。好家伙,深藏不露。
骆北咬牙,收起红棋,再来一局!
祁南玩得有些困了,行,先把钱给了,五局50,给你打个折,49,接受网上支付。
骆北抓起充电的手机,不用打折,不就50吗。
骆北牙都要咬碎了,才按下50这两个数字,在咬舌自尽的边缘,按下密码数字。
余额不足。
艹!
查来消费记录,发现徐旬这货点外卖是算着他的余额点的,点完后只有个位数的钱了。
怎么办怎么办?
骆北冰凉的手因为着急,逐渐升温,表情挺冷静,耳根因为羞耻感染上了绯红。
祁南看懂了他的表情,没钱了?
骆北放下手机,打个欠条,明天再给你。
祁南不同意,不行,今天的账今天算清。
骆北把手机丢给他,我没钱了,拿手机抵账吧。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祁南帮他把手机充上电,你给我撒个娇,就不用还钱了,包括今天的医药费,都不用还给我。
撒,娇?骆北一字一顿地说。
sajiao,祁南比划了两个字,撒娇。
骆北指着自己,你让我给你撒娇?
很难为情吗?祁南说,我算了算,今天的医药费大概是300住院费用是5
小南哥~骆北尾音婉转,捏着嗓子说,小南哥~小南二呕。
恶作剧成功,祁南笑了,你别难为自己了。
骆北快被自己恶心吐了,拿起保温杯喝了口牛奶,然后收好桌面的棋子,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
祁南又看起了书。
你为什么听我的话,骆北说,不对,你为什么不强迫我了也不对,你为什么,哎,算了。
怎么说都有歧意。骆北实在表达不出心里想的意思,他不可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被祁南管着了吧?祁南不管他了,他又觉得不习惯,多犯贱。
祁南说:我只是在尊重你的意见,因为你讨厌我。
骆北晃了晃脑袋,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因为我对你好?
嗯,骆北说,秦正宇都懂,要对对自己好的人好,我觉得有道理,你对我挺好的,偶尔欠揍而已。
祁南低声笑了笑,你还挺念好的,没有记恨我对你不好的时候。
你对我不好的点,顶多是你把我按在床上揍的时候。骆北摸了摸微微发痛的肚皮,对比一下,你打我的力道简直比撸猫的力道还轻。
你是在夸我?祁南说。
这算在夸你了?骆北搓了搓手,好冷,把空调开高一点吧。
祁南走到床头,看了看空调调节器,是系统根据温度自己调节的,不能人工调节。受伤的人怕冷,祁南覆住骆北的手,摸了摸。
好凉,祁南握住他的两只手,跟握冰块似的。
你!骆北瞪大了眼睛。
祁南把他的两只手握在掌心,不停地揉搓哈气,用原始方法帮他暖手。骆北从没享受过这种高级待遇,掌心接收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热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骆北抽不出来手,腹诽道:你这招在偶像剧里学的吧?对我用不肉麻吗?
不肉麻,祁南像包饺子似的包住他的手,我觉得挺好的,你手是不是要生冻疮?
骆北点头,嗯,如果冬天太冷了就会生。
这么漂亮的手,祁南端详着,生冻疮不好看。
骆北:
骆北的手不算大,却长得恰到好处,根根分明,左手大拇指处的疤痕看久了也不突兀,用漂亮来形容没什么不对的。
祁南摩擦了两下他的疤痕,需不需要祛疤膏?
不用,骆北的手暖和了,你放开我,我睡觉了。
祁南放开了他。
骆北缩回被子里,把自己裹起来,你睡哪儿?
祁南指了指旁边的小床。
哦骆北说,谢谢。
不用谢。
今天的骆北格外的怕冷,哪怕手藏进被子里过不了多久也会变冷,手一冷脑袋就清醒,但打架的眼皮又提醒他该睡觉了。
而且,他不反感祁南握住他的手,在阴森森的医院里,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有个人在,很有安全感。
骆北侧头看着还坐着的祁南。
祁南没什么困意,在床边坐的笔直,翻着一本没什么营养的文学小说。他左手捧着书,右手随意放着,时刻准备翻页。
他看完了一页,右手刚动一下,一只带着疤痕的手钻进了他的掌心。
骆北眨了眨眼睛,兄弟,我能不能睡着,看你了!
祁南放下书,握住他缩成拳的手。
有了温暖,骆北心安了不少,闭上了眼睛,困意席卷而来,没过多久睡着了。
次日,天还没有亮,袁佩芝拿着煲好的鱼汤赶到医院来,看见了感情好到睡觉都拉着手的兄弟俩,有点不忍心把他们叫醒。
骆北平躺而睡,没打点滴的左手紧紧牵住祁南。祁南枕着自己另一只手,靠着床沿睡着,睫毛微动,像是听到了动静。
祁南醒了,看见了袁佩芝,想动一动发麻的手,刚一动,骆北就醒了。
骆北睡了一个好觉,原谅了自己的亲妈昨天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看自己,懒散地朝她打了个招呼。
老妈,早。
袁佩芝放下保温桶,早啥啊早,昨天听小南说没什么大事,他守着你我也放心。
骆北打了个哈欠。
你今天好些了没?
骆北点了点头。
好些了就给我出院去学校!袁佩芝骂骂咧咧地打开保温桶,你知道住一天院多贵吗?
骆北边打哈欠边点了点头。
知道就把小南撒开,袁佩芝说,你没看见人家手都麻了。
骆北看向同样还没清醒的祁南,他们的手还牵着,于是像触了电,瞬间放手。
第26章
骆北没有请假,拖着病弱的身躯回了学校,徐旬惊呆了,献上才泡好的优乐美,对着他嘘寒问暖。
骆北摸了摸肚子,我缺了一节课,上节课是什么?
徐旬看了眼课表,语文。
哦骆北拿出语文书,讲了些什么?
徐旬翻开自己的书,讲了
讲了?!徐旬震惊.jpg
骆北烦躁皱眉,把书丢给他,帮我画个重点,或者把你的笔记借我抄一份。
徐旬不可置信:北哥,你伤到哪儿也没伤到脑袋啊,怎么突然就好好学习了?
骆北挑眉:很意外吗?我以前有那么不爱学习吗?我现在愿意好好学习了,你有意见吗?
面对骆北的发问三连,徐旬点头点头摇头,然后任劳任怨地帮骆北补起笔记了。
年轻人的伤势好的很快,没过几天,骆北好了个七七八八,而他的事迹不知道被谁宣扬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
江湖传说:骆北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以一人之力,打倒了数十人,功夫了得,如孙悟空再世。
骆北知道有搞怪的成分,没想到还真的有傻子信了。白可玲最爱听这种英雄救美的故事,听说了后非追着骆北,想听后续。
徐旬拿了根棒棒糖给白可玲,白可玲借花献佛,送给了大病初愈的骆北。
骆北随便露了个手臂,展示自己还没有完全消除的淤青。
后续就是我被打进了医院,躺了一天回来上课。
白可玲捂住嘴,惊吓出声:把骆打进医院了?何方神圣?
骆北嘴角一抽,提醒自己她是个女孩子,忍住骂人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葬爱家族听说过没?
白可玲摇摇头。
葬爱家族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组织,骆北说,他们太厉害了,所以把我打伤了。
白可玲佩服极了,骆北大侠,是我小瞧你了,你太厉害了。
骆北:一般一般,不要捧杀我。
真的真的,你太厉害了,像极了金庸古龙小说里的大侠!
骆北说:我再给你看。骆北展示手上的刀疤。
白可玲脑补了一百万字的黑道大哥文,什么可能性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是他做菜时自己割伤的。
小姑娘太好骗了。骆北憋住笑意。
徐旬一直在旁边看着,表情酸酸的。骆北朝他眨了下眼,徐旬气冲冲地别过脸。骆北知道他的春天提前来了,只是太怂了,一点主动出击的架势都没有。
祁南和何萧吃完饭回来,给以生病走不动路为由的骆北带了盒饭和酸奶。骆北以生病不能多说话为由,让当时也在场的徐旬给白可玲讲。
徐旬马上拉过白可玲,按照实话一五一十地讲:当时对面十几个人,都带了棍棒,情况危急,北哥被打得可惨了,要不是祁南去救他,他指不定少条胳膊断条腿。
白可玲嗤之以鼻,我不信,你都说人多了,祁南怎么没受伤。
徐旬急着解释,真的,我没骗人!如果我骗你我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喝奶茶没有椰果!骆北,你给评评理,你跟她说,我说得都是真的!
骆北打开了香喷喷的盒饭,惊喜地发现里面有根比红烧肉还诱人的鸡腿,吞着口水点头说:对,你说得才是实话。
啧,骆北那是为了你的面子,白可玲仍然不信,转头问在帮骆北剥鸡蛋的祁南,祁南,他说的是假的吧?
祁南看了眼大快朵颐的骆北,点点头。
白可玲耸耸肩,表情在说:我看你还怎么骗人。
女生总喜欢这种基本不可能的玄幻故事,肯定不会信听起来更真实的真相。
徐旬选择当场去世。
冷到极致,坐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惟有不停抖腿才能让双脚不麻木,自习课上,教室里脚踩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
骆北搓了搓手,不知不觉把语文重点看了个遍。
离期末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不紧张,只是单纯觉得该学习学习了。祁南不像以前那样强迫他学习,他反而更加自觉起来。
啊!外面下雪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同一时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
密密匝匝的小雪向地上落,跟一朵朵白色小花似的,很快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皎洁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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