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秦莫名地笑了笑,心里不是滋味,但又赞同梁从道的说法,点头说:是啊。
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就没法避免,梁从道还在大谈特谈,说,说不定你那师兄,也不是什么清水鱼。
水清不就无鱼了么,桑秦神色渺远地讲,他的夫人娘家有点资本的,我当时就是个穷小子,比不上。
梁从道叹了口气:你看我说什么,说对了吧?这就是个人情社会、资本社会、关系社会,没个背景,做得成什么事?也就桑总这样的聪明人能赶上时运成一番大事业,像我这么笨的,就只能在区县里当个小兵。
桑秦夹着滤嘴笑了声:梁局这话说得太谦虚。
桑秦想,当时我夫人背景更大,可一点忙也帮不上,真的是好笑。而今旧人已去,他真的没了半分留念,看着儿子肖似前妻的模样都已经无动于衷了,甚至觉得觉得可笑。
当年他懂什么情爱?情爱算个什么呢?有钱重要吗?爱情一文不值,从前后园里和发妻一起携手栽种的栀子树早死绝了。
梁从道自然是不懂他笑里深层次的含义,抽着烟又说:太干净了就办不成事。你看许市长,他从乡下来的,当时上边看他实在搞农村创业致富搞得好,得了上边青眼提拔,才一路升到了市长。可我最近听说,这里边也有好大的名头。
哦?桑秦有点兴趣,这是怎么回事?
梁从道嘿笑两声:他家小孩不是定居国外了么,国内只有个宝贝侄儿,跟亲儿子一样养。可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听说当年他侄儿在北京读书的时候被上边一个高官的小孩看中了,搞了些乌七麻糟的事情,他把自己侄儿卖了,这才升了官。
年轻人谈个恋爱也正常。桑秦一派文儒地说。
梁从道哼说:这就是桑总不知道了,要真的谈恋爱,谈到对方家里都给这边升迁任调,那不早成了么?可你看那许卿,他不是还没成家?
桑秦点点头:那就是分手了。
何止,梁从道笑说,你看他都是和什么人混,嘉南的林烝,不是个那个么?
桑秦挑起眉头,梁从道想到桑野的性向,不好多加鄙薄,又想到他们父子关系不佳,也没提桑野说的他和林烝一夜情的事,只说:这样的事情上面的人家哪里真的能忍,肯定就这么掰了呗。许市当这个市长已经第四个年头了,虽然市长任期是五年,可你看哪个市长能留得到五年?一两年算是不错了!
这几年拆迁搞新区,多劳民伤财,他也得不到个什么。你看看上一任老张,城北拆迁,报了百十户的钱,最后拆了几家?搞了个人文项目留了一大半,多出来的钱说是投了项目,那不全进了口袋?就按照许市这个新区建设的法子,省里已经对他很不满了,就碍着他侄儿那边的关系,不敢动。
可我看今年,怕是悬咯!
桑秦笑了笑:难怪梁局长肯给阿野这个面子,我还以为真是他成了事,现在看来,他还是太年轻。
梁从道摆摆手:真别这样说,小桑还是很懂事的,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被林烝和许卿瞒得紧,要不是小桑和我聊天随口说了点,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桑秦有些意外:他还能知道这些个?
哪能呢,只是讲到林烝的一些不良绯闻,又说他和许卿走得近,我留了个心眼去打听罢了。谁知道扯出这么多门道来!我那个堂叔唉他怕我打草惊蛇,竟然也不和我说,唉梁从道叹了口气,显然是对于他堂叔没有告知这些事情感到了不满。
桑秦笑着宽慰他说:省里事情忙,何况也就是个温泉小项目,算不得什么,等泉镇真的做起来了,还不怕没有钱赚吗?
梁从道没了端着的底气,一连说了好几声是是是。
桑野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其中还有两三个同好,他端着笑从容不迫,手段又多,这些纨绔子弟惹不了他,很快把他当了兄弟,约着晚上还要去K歌。
生日宴的热闹过了,梁夫人身体不好,先走了,柏婷荷站在二楼阳台想了又想,终究决定和桑野说些什么,叫邱姨去喊他。
桑野对于柏婷荷要和他说话感到很是意外,那个懦弱又无趣的女人他一直都瞧不上,出于面子和礼貌,他还是去了。
这会儿桑秦和梁从道还没回来,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桑野身上带着酒气,离柏婷荷站得远远的,似乎站着都嫌烦:小妈什么事啊?
柏婷荷听了梁夫人和她说的话,并不知道梁夫人说的林烝和桑野谈恋爱是委婉的乱搞的说法,柏婷荷当了真,这会儿还有些惴惴不安。
柏婷荷:你和那个嘉南的林烝,你们
桑野愣了下然后笑说:梁从道夫人和你说的啊?
柏婷荷攥着披肩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一般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爸爸讲。
桑野笑开,弯着眼睛说:你就算和他说也没什么关系啊!我又不介意。
柏婷荷叹道:阿野,你对你爸好一些吧。
别叫我阿野,桑野刹那间冷了声音,桑夫人没这个资格。
柏婷荷脸色变得灰败,掐着自己,身体有些僵硬,最后好像被抽了精气神一样,微微含肩,显得十分的懦弱,她点了点头。
桑野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骚包的超跑拉风,和一众公子哥胡闹到半夜,桑野脸上笑着,耳朵边却总回荡着那句话阿野,你对你爸爸好一些吧
以后你还是别和你爸爸吵架了
你爸在外面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能让他在家多待几天就好了
桑野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这样懦弱。
少年时候他也曾欣赏过鲜明漂亮的女同学,为她们眼睛里的光亮赞叹,为她们窈窕柔美的肢体而隐隐心动。他在发现自己也会对男同学产生朦胧美好的感觉的时候,也曾经郁闷自责过,甚至想过要纠正这种本能,以后和一个女孩子好好的成家过日子。
那个女孩要是漂亮又勇敢的,他喜欢一切鲜明的个性,他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那个女孩好,一生一世携手白头。
可是他后来转变了这种想法。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爱情和婚姻里总有一种妥协的懦弱。
这让他对女性有一种惶恐,也让他开始对爱情和婚姻充满质疑。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母亲死后变成一张天然的面具,戴上笑容和浪荡,好像高度近视者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戴眼镜一样,不然就觉得世界不完整也不安全。
花田里一阵风起,把他的母亲带走了。
墓碑旁边的泥土还是新的,百合上落满了尘和露。
乌鸦一样的黑伞撑在头顶,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费迪南问他:听你妈妈说你的生日就在秋天,是哪一天?
桑野很淡地说:今天。
然后他也死在了那一天。
此后荆棘里飞出来一只浪漫多情的夜莺。
桑野给林烝发了条消息:烝烝宝贝儿,我们私奔吧。
林烝很快给了他回复:什么时候?
桑野咬着舌尖笑起来,面色微醺,和他说:今天。
三更半夜,林烝接到桑野的时候他们刚刚散场,喝得大醉的一行人和桑野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有人喝到吐,有人已经开始耍酒疯,差点儿当街当了暴露狂。
众生百态,百态俱丑。
桑野站着在那儿笑,眼睛里亮晶晶的。他平时是个没骨头,腰背抻不直一般,这会儿站在一群醉鬼里面却挺直了脊梁,鹤立鸡群,晚风亲吻他的姿仪。忽明忽暗的烟里桑野向他偏头看来,有一瞬落寞的心动。
林烝一眼就看见了他,他也一眼就抓住了林烝,咬着舌尖笑说:你来了啊
说话半带含糊,尾音好像撒娇的一句啦,拉长了音调,也揉搓着林烝的神经,把它捏得又细又软又敏感。
他笑得那么淡又那么好看,林烝甚至拿捏不住桑野是不是真的醉了,只是一群纨绔污秽里,他觉得桑野最干净。
好可笑,干净这两个字和他们一点都不沾边,但是林烝的确是这么想的。
推开乱七八糟的醉鬼,林烝把桑野带走。
车里没了别人,桑野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吐息里全是酒味,他看起来倒十分清明,掏出手机竟然还十分有头脑的玩了一把消消乐。
我没醉。桑野说。
扶上电梯的时候,酒精作祟麻痹神经,桑野抱着林烝的腰,他脸上的笑容已不再是作假的,那种无邪的少年意气让林烝心动,摁着他在电梯里亲。
身上都是酒臭味和香水味,桑野把林烝推开,自己笑了半晌,突然嘎嘣一下站直身体,一腿挤进林烝的腿间。桑野夸张道:撇开激情,我骑上唯一的浪头,月夜、白昼、炎热、寒冷,突然间!睡倒在幸运岛屿的喉头,洁白而甜蜜的海岛如同双胯一样新鲜!
林烝:
电梯叮一声到了家,林烝开房门的时候桑野挂在他背后跳上他的腰,林烝险些没接住人,手一托,两个人往门里撞。
桑野笑得放肆,去扒他的衣服:潮湿的夜晚,带着亲吻的衣裳在颤抖,衣衫上,疯狂带电般地行走,按照史诗的方式,它被分成各种梦想,令人陶醉的玫瑰也在我心中成长!
林烝对于桑野这种朗诵诗歌的撒酒疯十分无奈,踢上门,托着他屁股一路把人扔到床|上,桑野把林烝拽倒,压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桑野眼睛里映着星河斑斓,他的酒劲儿好像又缓了些,又分明是清醒的样子。
桑野哑着嗓子亲吻林烝,低声道:外部的浪涛中,海流压在上面,你那平行的身躯,紧贴在我胸间犹如一条鱼永远游在我的心田,快和慢都在那天下的热能之间
林烝被他的眼睛迷惑,无奈地叹了下:阿野
桑野目光温柔的看着他:烝烝,我们私奔啊。
林烝亲他的额角,笑着说:好。
桑野笑起来,伸手搂住他:那我们现在干嘛?
林烝:你想做什么?
Quiero, lo que la primavera ha los cerezos.桑野说。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ps:1.傅教授评职称没靠媳妇儿;2.许市长升迁也不是靠卖自己的侄儿;3.文中有关贪腐的论述均为剧情需要虚构而成,不具有现实意义,不可考;
4.林烝:你想做什么?
桑野:爱。
撇开激情,我骑上唯一的浪头,
月夜,白昼,炎热,寒冷,突然间,
睡倒在幸运岛屿的喉头,
洁白而甜蜜的海岛如同双胯一样新鲜。
潮湿的夜晚,带着亲吻的衣裳在颤抖
衣衫上,疯狂带电般地行走,
按照史诗的方式,它被分成各种梦想
令人陶醉的玫瑰也在我心中成长。
外部的浪涛中,海流压在上面,
你那平行的身躯,紧贴在我胸间
犹如一条鱼永远游在我的心田,
快和慢都在那天下的热能之间。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节选其九)
Quiero, lo que la primavera ha los cerezos.
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节选其十四)
第56章 小胜
情人的慰藉是凉夜里的暖风,缠在你手腕上, 冰凉的手就暖了;缠在你胸腹间, 肠胃痉挛的痛症就舒缓了;缠在你脖颈上,甚至觉得此刻死了也无所谓。
温暖是最骇人的,它麻痹你的思维, 让你沉迷于此, 像是不知不觉中陷入沼泽泥潭, 根本爬不出来。
桑野眼冒金星地失神, 魂魄游离浪了半天才回到身体里,看见天花板,恍惚了好久。
林烝有一茬没一茬地亲他,十指交扣着摁在头边还没分开,桑野头上全是汗,又弄潮了枕头,沾在眼睫上让他只能眯着眼。
情|事于他而言说白了就是为着一句痛快,桑野眯着眼睛带着回味的心情舔了下嘴唇。
嘴唇红烫得有些发肿, 他酒也醒了本来就没醉多少, 找艹呢。
林烝给他按揉腰背,舒缓不少疲乏, 身体里只剩了皮|肉欢愉的熨帖。
桑野是副懒骨头,以前当上边那个的时候倒是肯动,现在能懒则懒,林烝把他养得腰腹线条都温柔了。
他其实真不轻,林烝最近为了抱他, 手臂都练粗了一圈儿。
被抱进浴缸里的时候桑野舒了口气:真累啊。
林烝捏捏他的脸:脸皮这么厚,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桑野往旁边挪了挪,让林烝也坐进来,被林烝抬着胳膊手洗澡,林烝觉得他像被主人养娇了的宠物,桑野则自认为林烝是他的小奴仆,两个人在牛头不对马嘴的认知里达到意外的和谐。
桑野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项目招标、施工、这么一算还要好几个月。
林烝握住他的手:明年春天想去哪里玩?
桑野懒声说:玩什么啊,我改主意了,不和你私奔。
林烝只低声的笑。
桑野:你怎么不好奇我拿没拿到绵山的地?
你啊林烝像是叹,你不是已经说要招标施工了吗,那还有什么意外?
桑野乐呵呵的:明年开春我就甩了你,反正你入股也没成,地也没抢到,穷啊!我不要穷鬼。
林烝:那为什么要等到明年开春?
桑野跨上来搂着他:因为没玩够。
林烝冷淡的眼角勾了点红,染着欲和宠溺,扶住桑野的腰。
桑野吸了口气,林烝看他脸上红红的觉得可爱,一边笑说:我开始怀疑入股源盛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了,源盛的下属都不及时告诉领导公司注册资本变更的问题。
桑野傲娇地哼了声,戳着林烝心口说:咱们这个按年来算,今年算你的,明年你算我的,后年我再归你。
林烝无奈地笑:这又是什么逻辑
桑野亲亲他的眼睛,身后的波纹漾了两圈:你不是都清楚么?今年我尝够味儿了,上下换这么一下的确有点新奇刺激,可明年就不让你了,我管你脱敏还是走,再要睡我你想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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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关系——应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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