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朝南试图从河里爬上村子,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隔绝在外。
整个寒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楚凡是被耳边急促的喘息声吵醒的。习惯了半夜被紧急集合的声音惊醒,稍微一点动静就能立刻恢复清醒。
朝南的声音明显不对劲,楚凡马上打开床头灯察看起他的情况。
滚烫的温度沿着朝南的额头传向他的手掌。
这孩子发烧了。
楚凡翻身下床想要找点药才想起来白天并没有买,无奈之下只能用原始的方法物理降温了。
室内空调温度有些低了,楚凡调高几度之后端来一盆凉水和一条干毛巾。被子裹得死死的朝南被楚凡一点一点拖了出来。
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让睡梦中的朝南舒服了不少,脸上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
这样子降温实在是太慢了,楚凡又跑去找了一张毛巾打湿水。朝南全身都被汗水打湿,睡衣黏在身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这时候楚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楚凡解开了朝南睡衣的扣子,费劲力气把湿透的睡衣给扒了下来。
冰毛巾来回擦拭着朝南的脖子手臂,胸背上也全都是汗水,楚凡换了几次水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朝南的体温总算是降下去了,可是人还是没有醒。
朝南看着自己的指尖,由指尖进入到他体内的寒意正一点一点的从指尖往外排。僵硬的手指总算是有知觉了,朝南想要活动活动自己的手指却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
楚凡找了件新的体恤正重新给朝南穿上,谁知朝南竟然一点也不配合,让他抬手却死命的往回缩。
咳咳,你干嘛。朝南总算是发现禁锢他手的我罪魁祸首了。
楚凡听见朝南的声音欣喜不已,这一个多小时的折腾总算是没有白费。
楚凡放开了朝南的手,把手里的体恤递到了朝南手里:穿上吧,你原本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
嗯。朝南接过衣服快速的穿上才又说道:有水吗?
楚凡跑去客厅翻了瓶矿泉水给到了朝南:喝吧。这几日你着实太劳累了,今晚还好我及时发现你发烧了。不过昨天忘记买药了,只能够拿凉水给你物理降温,还好有点效果,也不枉我费这一番功夫。
朝南颇为郑重地说了声 谢谢。
嘿嘿,跟我不用说谢谢。楚凡一脸傻笑,紧接着又说:现在才三点,再睡会儿吧,明早带你去买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是假装有人看文的一天(???)?
☆、天总被聊死
照顾人果然是件劳累的事,当初自己被朝南捡回去还昏迷了一天全靠长老和朝南两个人照顾,自己这才一个多小时就不行了。
一时间两人皆没有困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楚凡,我不知今后该怎么办?楚凡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认识的人,也是唯一的朋友,也是仅仅认识了几天的朋友。
楚凡: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老教授,对离火族的一些事还算了解,等明天我跟他联系想想办法再说。
楚凡知道朝南心里仍旧是忐忑不安的,他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更加诚恳:朝南,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的。
嗯。
天又被聊死了。楚凡还好已经免疫了一个字一个字蹦的朝南。
睡吧睡吧,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办法。说完楚凡突然感受到一丝困意袭来。
朝南也知道自己不会与人交流,如若不是楚凡一个劲儿的跟他搭话,可能他们两人连一句半句话都没法说上。
见楚凡睡去他虽然不困,也不敢在床上翻动怕吵着楚凡,反而借着点光线黑暗中观察着楚凡。
平静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胸膛规律的起伏,朝南用手枕着头侧身躺着看着楚凡陷入沉思。
朝南后半夜一点睡意都没,索性五点多就起床了。昨天晚上做过一次饭现在这些奇奇怪怪的设备已经难不倒他了。
冰箱里翻出几颗鸡蛋和一些青菜,再找出一把面条。
朝南洗干净锅往里盛了半锅水打开了燃气灶。烧水这空档也不闲着剥了几颗大蒜,拍了点姜末,找出两个碗来打好了调料。
锅里水已经开了,朝南熟练的把洗干净的青菜丢进锅里煮,过会儿在把面条丢进锅里煮。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赶忙捞起锅里的面条和蔬菜均匀的分到两个碗里。
看着时间6点了,朝南犹豫了片刻还是去叫醒了楚凡。
即使折腾了半夜没睡但是常年养成的习惯使得楚凡在朝南起床时就醒了。只不过时间尚早,即使起来也无事可做索性躺在清醒清醒脑子。
朝南做的面虽然简单可是味道却是相当不错,这对做饭有障碍的楚凡来说简直不要太贴心了。
楚凡吃完面老老实实把碗洗了,对朝南说:你过来我看看烧退没。
朝南摸摸自己的额头说道:不烫了,应该是退了。
楚凡伸过手去摸了一下朝南的额头确实不烫了这才放心下来。
楚凡端来一杯泡好的速溶咖啡和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两人面前: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
朝南掏出自己兜里的石章,在手里把玩着良久才开口道:不知为何,我有种预感长老是刻意借着送你走的缘由把我给支开了。我甚至觉得他早就料到了如今的结果。
你是说这件事很有可能长老提前预知了。楚凡听到朝南的话也仔细思考起来,那么他为何不提前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撤出来,反而是让你一人离开。
这仅仅只是朝南的一种感觉,他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一直有些疑惑,按理说祭火仪式是族里最重要的仪式,每年都会花上半个月时间准备,而且这些年来从未提前。这次却是在看了一眼你拍的图片之后段然决定把仪式改在了三天之后。朝南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楚凡原本不知道这仪式的讲究,现在听朝南这样一说也觉得这件事情疑点重重。你之前说那幅图似曾相识,现在可有想起些什么来。
楚凡摸出手机打开那张图片放到朝南面前:这幅图可能是关键,你再看看。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朝南觉得自己脑子里悬了一根针,每次当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那根针就会直扎进他头颅,痛得他心一颤。
朝南,朝南,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放松。朝南的脸色在看到图后一片煞白,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头用力的垂下。楚凡一瞬间阻止了他垂向自己脑袋的手。
朝南,你听我说。这件事急不得,咱们一起想办法。楚凡见朝南不在跟自己脑袋过不去才放开了手。
楚凡看了眼时间,现在快七点了。我现在先跟我朋友联系,约个时间咱们去川城。
嗯。朝南也冷静下来了。
楚凡发过消息给老杨,很快便收到了回信。老教授是川城一所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曾经也是局里的特聘教授。
明天下午老教授会去大学里授课,从我这儿去川城也就两个小时差不多了,咋们明天上午出发。我朋友帮我们约了下午四点,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时间。楚凡接到消息后就已经计划好了明天的行程。
朝南: 嗯。
这次过去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我知道。
楚凡突然间想起点事来,便贱兮兮的笑起来。
前一秒还是一副沉稳可靠的样子,这转眼又变成一副市侩的面貌就朝南对他的了解肯定没啥好事。
朝南无奈的看着楚凡道:有事直说吧。
嘿嘿嘿,故作阴险的笑声从楚凡口中传了出来。转瞬之间又变成了羞涩的表情这才又听到楚凡说:我这昨天刚回来,屋子里的被子衣服都发霉了,要不趁着今天你跟我一起收拾收拾。
朝南内心对像个孩子似的楚凡很是无奈: 好。
柜子里除了两床被子和几床毯子就是些楚凡的衣物。
虽然说着是找朝南帮忙,不过楚凡更多只是为了找点事情给朝南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毕竟洗衣机不是摆设,没必要非要朝南不可。
楚凡手把手教了朝南如何使用洗衣机后便把洗衣服的活顺理成章的交给了朝南,自己溜进书房整理书房物品。
楚凡,衣服晾哪儿?朝南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楚凡从衣柜里摸出几个衣架晾到了阳台上,可是这些被子怎么办。这是楚凡没想到的,自己家里根本没地方晾啊。
额这被子你等我想想办法。
朝南虽然知道楚凡生活能力方面几乎为零,不过现在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重要。
你家可有竹竿或者绳子一类的东西?
经朝南这么一说楚凡瞬间想起来:对了,绳子,我想起来天台上有不少人会牵搭绳子用来晾晒被子之类的大件物品,我们可以借用一下。
电梯里朝南抱着两床被子,楚凡抱着两床毯子。电梯里两个大妈带着怀疑的眼神儿盯着两人来回审视,这两个小子没见过,还抱着两床被子,总结下来就是两个怪人。
昨天一天三次被超市门口的大妈大叔们带着鄙夷的眼神审视,此刻的楚凡已经波澜不惊。朝南则一向不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自然不会有何反应。
果然天台上牵着好多绳子,还有部分绳子上已经有人晾晒了一些被子。这夏天本来就是晾晒被子的旺季,楚凡找了个边上的空绳子总算是把手里的被子给搞定了。
回到屋里已经是中午了,朝南主动到厨房承担起了午饭的重任。
经过这一整天的收拾整理,这屋子总算有点人住的样子了。楚凡往后一瘫倒在了沙发上不动弹。
楚凡对朝南的事一清二楚,但是朝南对楚凡的事情却是一点不了解。不过就算这样朝南已是交付了全部的信任于他,这更多的仅是凭直觉。
你以前不住这儿?虽是在询问但答案却不容置疑。
楚凡也知道两人今后相处颇多,除了组织上必须要保密的事情别的他都不打算隐瞒。
楚凡:之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在滇城租房子住,这里得有两年没住了。至于我的工作出于某些原因实在不能多说。
嗯。
朝南,你这声\'嗯\'又是啥意思啊?你要有问题想问就问,能回答的我一定毫不保留,全盘托出。
嗯。
楚凡这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朝南一闷起来一个字都不肯多蹦出来。
最后无奈,楚凡只得给朝南一个承诺,要是哪天你有想知道的事再问吧。
好。
老教授下午第一节有课,楚凡带着朝南坐在学校的一个奶茶店里打发时间。朝南这是第一次喝奶茶,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不太喜欢,喝了两口便放在旁边不动了。
奶茶店里除了老板就是两个兼职的学生妹子,这个点除了他们没有别的客人。
眼看时间过了三点半了楚凡才慢悠悠的往教学楼走去。上课的教室是个大的阶梯教室,估计能容纳上百人,站在门外也能听见教授的讲课声传出来。
朝南和楚凡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站在教室外没有任何突兀。除了他俩另外还有几个学生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估计是在等下一节课。
四点整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门打开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等到所有学生都离开了楚凡才和朝南一起进了教室,跟在他俩身后还有一个刚才就等在门外的学生。
讲台上一个人正在收拾东西,想必就是他们要找的应教授,楚凡走上前去礼貌的问候道:您好,请问是应教授吗?是老杨介绍我过来的,我叫楚凡他叫朝南。楚凡指了指身后的朝南。
应教授看了眼前的两个年轻小伙子,笑着回答道:你们的事儿老杨简单告诉我了,这样,我们换个地方详细谈谈,这间教室等会儿会有别的老师过来上课了。
应花风,你过来带两位先去茶室,我稍后再过去。顺着应教授的目光望去是刚才和他们一起在门外等候的一名学生。
那名叫应花风的学生点点头,对楚凡说:两位先同我一起去茶室稍等片刻吧。
说完应花风就自行往外走去,楚凡跟教授示意一声就快速跟着他走去。
茶室都是小包间,大厅内有人在弹琴,应花风径直带着他们走入了一间包间。很快就有一个侍者拿来了茶单询问他们要喝什么茶。
楚凡没有喝茶的习惯,也不懂茶,把茶单给到了应花风。
见楚凡他们没有表态,就替他们做了选择。
应花风:尝尝吧,峨眉毛峰,还不错。
楚凡双手捧起桌上的茶杯,礼貌的品尝了一口:谢谢招待。
等了没一会儿应教授就来了。
久等了,我叫应闲,现在是个大学历史教授,应花风,我侄儿,现在是历史系研究生。应教授客气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应教授:我也不绕弯子了,关于离火族我是有些研究,两位是想了解哪方面的事。
楚凡:朝南,你跟应教授说吧。
朝南缓缓地开口:我是离火族人。
什么!应教授与应花风具是一惊,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应教授从包里翻出一本古籍拓本,放到朝南面前。
这些年来离火族的存在历史学界一直颇有争议,直到在这本《山河志》从西南民间被发现,才算有了确切的证据。多数学者认为离火族曾经存在过,由于多年来一直不曾有人找到过离火族存在的痕迹,所以普遍认为离火族已经消失了。
朝南听了教授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我们族向来不与外界互通,所以世人不知我们的存在。
应教授:我听老杨说小楚你是去圣凡山登山无意间发现了些离火族的事,那么你是怎么去到离火族的。
楚凡:这事说来话长,登山中遇到点意外被朝南给救回了村里,至于怎么去到离火族的我确实不知。楚凡隐去了些不能说的。
现如今这世上只有朝南知道离火族在哪儿,之所以应闲没有直接询问朝南想必也是担心对方心有芥蒂。
朝南没有打算隐瞒,现在是他想要寻求别人的帮助,就要拿出诚意来,更何况依靠他和楚凡两人的能力有些困难。
朝南如实的把事情告诉了应教授:从村子里通往外边的路只有一条并且十分隐蔽,这些年确实不曾有外人进到村子里。不过,村子里的人偶尔会去最近的镇上采购些东西,只是镇上消息也很闭塞,只当我们是某个少数民族,并没有人在意过。
应闲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良久才抿了口茶水接着说道:朝南兄弟,按理说你是离火族人,知道的事情应该比我只多不少,不知道这次特意前来是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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