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敏贵妃三个字，欧阳袀言正在握笔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云曦，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画像。云曦打开一看，一个穿着红衣拿着长剑在落英树下武剑的女子。

    这个女子的五官很熟悉，只是一眼云曦便想起了自己到底在哪里看过了：“这。”

    欧阳袀言看着她，缓缓说道：“这个女人用我母亲的脸混进宫了。”

    一句话，已经让云曦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叹息一声：“想不到还是有人把当年的事情查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查出你的身份。”若是那些人知道欧阳袀言乃是楼七和陛下的儿子，这件事一定会掀起很大的风浪。

    “当年那件事虽然做得很隐秘，可是我也不敢保证没有人知道。”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淡淡说道：“何况，楼清雪母女都失踪了，这两个可是当年的知情人。”

    若不是欧阳袀言提起，云曦都差点忘记楼清雪母女了。当年这母女两人离开后就失踪了，后来的很长时间云曦都让人找寻了，只是一点消息也没。楼嬷嬷和楼清雪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任由他们如何找也找不到人。

    “楼清雪母女就像是潜伏的猛兽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我们一口。”说到这里云曦定定看着欧阳袀言：“皇后的活着对于我们而言也是很大的威胁。”

    “其实，就算让人知道本王不是皇后所出的又如何，本王身体里流着的也一样是父皇的血。虽然没有了嫡子的身份，可那又如何，嫡子的身份只是锦上添花。现在的太子还不是一样是庶出的。”

    听了欧阳袀言的话，云曦这才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是不是太把欧阳袀言是谁所出的看得太重了。不管是楼七还是皇后所出的，都改变不了他是孝文帝的二皇子。

    鲁王的母妃乃是宫婢出身，他都敢去争夺皇位，何况是欧阳袀言，孝文帝早在知道欧阳袀言是他和楼七的儿子时，已经让人在皇家玉蝶写上孝纯皇贵妃，这可是除了皇后外，分位最后的女子。虽然已经死了，不管如何，人家楼七的身份摆在这里呢。

    就算日后那些人想要拿袀言的身份来说事儿，也会有办法圆过去。反正皇家玉蝶上的字也不是他们父亲刻上去的，而是孝文帝自己让人刻上去的。

    “看来这个敏贵妃不是一个善茬了，你父皇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女人？”能够凭着和楼七相似的容颜在进宫后马上册封为贵妃，这个女人的手段不可谓不了得。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认识孝文帝的。

    欧阳袀言摇摇头：“还需要等一会儿才知道，以后你和两个孩子都尽量少进宫。”倒不是他害怕敏贵妃，而是觉得云曦现在怀着身孕，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他不想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若是真的想要见识一下敏贵妃的手段，就等到你把孩子生下后。”

    云曦撇撇嘴，她淡淡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比你更紧张肚子里的孩子。”

    欧阳袀言看到她淡淡的神色，不由在心里叹息一声。自从韩毅的事情后，云曦对自己多多少少都和以前不同了，虽然不再针锋相对，虽然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可是袀言发现她的心里已经裂开了一条鸿沟。而他，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跨过这条鸿沟，再一次真真正正的走进她的心里。

    云曦正想要离开，欧阳袀言突然说道：“查出那个女人是谁吗？”在韩毅死了后，他带着云曦去了韩毅出事的地方，在那里捡到了一女子的耳坠。

    眼尖的阿图认出了那是刺杀他们那个女刺客带着的耳坠，他本想帮助云曦查出那个女人是谁，可是被云曦拒绝了。她说要自己查，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了，她从未告诉过自己查出那个人的身份没？

    云曦看了他一眼，想到了凌一让人送来的消息，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淡的笑容，笑容不达眼底，甚至带着几分嘲讽：“查到了，人家是冲着你来的，知道龙琴是我的师父，也知道他那一天回京。所以在那里等着，杀了我师父可以让我难过。甚至那个女人还希望看到我得知师父死去后会发疯，情绪激动，和你吵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最好就是一尸两命。”

    啧啧，她摇摇头冷笑：“多狠毒的心思，为了对付我，居然对我师父下手。欧阳袀言，还真是瞧不出你还是一个蓝颜祸水，我舅舅是因为你才死的。”

    当然，她知道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不愿意让他迎娶侧妃，那个女人就不会对舅舅下手。

    欧阳袀言猛地站起来走到云曦跟前，他双手搭在云曦肩膀上，沉声问道：“是南疆九公主？”

    “是啊，是这位高高在上，在外人眼中蛮横无比的九公主。”可就是这样一个疯子，居然跑去对舅舅下杀手，为的就是看着自己痛苦。

    欧阳袀言永远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他看着云曦，轻声说道：“阿曦，我发誓，心里除了你装不下任何一个人。舅舅的死，我很抱歉。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舅舅报仇的，一定会为舅舅报仇的。”

    他把云曦拥进怀中，在心里恨恨想着：南疆，你给本王等着，总有一天本王的大军一定会踏破你们的每一座城池，杀尽你们的每一个人。

    云曦并不知道在她的这些话在袀言的心里起了怎么样的作用，她并不知道，日后袀言对南疆出手的时候，南疆是多么的惨。就算知道了，她想必也不会出手阻拦，心中最在意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让她如何不恨？

    “欧阳袀言，我们这段感情背负着太多血腥了。”云曦挣扎出他的怀抱，抬起头定定看着他：“从我乔韩两家满门，到所有跟随在乔爹爹麾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将领，前前后后一千多人啊，有时候午夜梦回，我都能清晰的看到那血流成河的景象。”

    听到她这样说，欧阳袀言突然害怕了。他紧紧抱着她，把头抵在她的脑袋上：“阿曦，你说过的，不管遇到任何事情和我一起面对，你不能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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