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亦安对事情的发展十分茫然,他呐呐开口:怎么可能是我妈,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他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怎么可能,和什么故意杀人沾上关系。
祁楠的胳膊被刘恩慧揪紧,他扭头看到刘恩慧因为用力泛白的指节,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瞳孔深处无处可躲的惶恐。
惶恐。祁楠张了张口,为什么是惶恐呢。
刘恩慧紧抿着唇,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她抬起头,看了眼祁楠,眼中含着泪:我没有,我没有
她不住后缩,仍是被警察带走了。祁楠看着她,身心都陷入了挣扎之中。祁楠想拉住她,可是迈出的脚步又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被带着警车的时候,刘恩慧眼圈通红地看着原地纠结挣扎的祁楠: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
那话语里声嘶力竭的怨恨让祁楠几乎立刻就相信了妻子,他想追上警车,被另外一位警察拦住了:祁先生,证据确凿,等待判决下来吧。
祁楠无言地立在原地,他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警察:证据确凿?
庭审的时候祁先生可以出席。警察最后说了一句离开了,留下祁楠在原地怔愣。
祁亦安着急地晃着他:爸,你快想想办法啊,妈怎么可能杀人啊爸!一定是苏格故意陷害我妈的!
祁楠挥开他的手,嗓音沙哑:你没听到警察说证据确凿吗?
刘恩慧被捕这事儿没能瞒得住,一经曝出就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苏格摊上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家子啊,真替他寒心。
我以为之前弟弟剽窃他作品就已经很恶心了,后面雇凶这种事真是想想都毛骨悚然。
苏格当日车祸的照片点燃了网友们的愤怒,这样重的伤势,谁知道下半辈子会有怎样的后遗症。
肇事司机当时撞在苏格身上,看苏格的受伤程度,根本没有生还希望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精密策划计算过在监控死角范围内进行这一切,等成功后隐姓埋名逃离这座城市,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其他的犯罪信息。
司机是在港口被当地警方捉住的,如果再晚一些,他就会随着运输船偷渡到国外安枕无忧,刘恩慧给他的钱足够他过得自在安稳。
但变数是,苏格苏醒过来了,甚至于给没有线索一筹莫展的警方提供了一张,精确到可以立马检索出犯罪嫌疑人身份的画像。后面一切都变得简单和顺理成章起来,司机被捕,供出了刘恩慧。
人证物证都在,刘恩慧以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
苏格去看她的时候,刘恩慧换上了囚服,脸色很憔悴,少了几分往日的动人神采。
隔着玻璃,苏格坐在了她对面。
刘恩慧缓缓拿起一旁的电话,她看向苏格的目光有不甘和自嘲:你赢了。
我赢了?苏格也拿起了电话,听到那头刘恩慧说的话,轻轻笑了一声,笑意很快收敛,我没做过什么,谈不上赢不赢。
你赢了。刘恩慧仍是这一句,苏格皱了皱眉,随即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这句话。
刘恩慧眼神放空,好像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为什么我什么都比不上她?连我生的儿子也不如她的儿子。
苏格猜测,她说的可能是自己的妈妈苏清衍。
她低低笑了两声,随后看向苏格:我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目光停留在苏格澄澈的眼睛上,脸上泛起了迷惑,用那种少女般的天真语气问道:这双眼睛,怎么会好好的呢怎么会呢?如果那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苏格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如果苏格的眼睛没有复明,那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她的儿子参展的作品不会被拆穿是抄袭,苏格后面不会因为赌石和设计雕刻大放异彩,到了今天这一步,是从苏格眼睛开始出现的偏差。
如果我后面没对你做这么多,你会放过我吗?刘恩慧歪着头,几缕头发落到她苍白的嘴唇边。
苏格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就算后面刘恩慧没有做这些,没有和高敬玥合作散布谣言,没有雇凶杀人,但她最开始雇凶伤了他眼睛的事也是事实。只是苏格没有想到刘恩慧后面会变得这么疯狂,雇凶杀人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刘恩慧笑了一下:你看,我就知道,反正你也不会以德报怨的。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做的理由?苏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他懒得再说,正要将电话放回原地,刘恩慧的声音又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上中学的时候,学校里弄了个一对一结对,帮扶贫困家庭学生的活动。我是你妈妈的帮扶对象。
苏格停下了动作,他不知道,刘恩慧和妈妈从前竟然是同学。
我们每天都会待在一起很长时间,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她家世好,性格好,人又那么好看,学习成绩也好,所有人都喜欢她,男生女生。
刘恩慧思绪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脸上泛起了温柔甜美的笑容:我学习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提高,我没有好看的衣服,我说话做事缩手缩脚是她手把手教我的
后来她结婚了,有小孩了,事业家庭都那么美满。刘恩慧脸上的笑容变得讥讽,不过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不是吗?
苏格捏紧电话,指节泛白。很快,警察过来提醒时间到了。
他挂断电话,隔着玻璃,对着刘恩慧讥笑的眼眸,嘴唇无声翕动。
刘恩慧脸上的笑容僵住,看到警察要带着苏格出去了,拼命拍打着玻璃,只是她的声音丝毫没办法透过隔音玻璃传到苏格耳朵里。苏格冷冷看她一眼,转过了身。
他无声对刘恩慧念出的是祁亦安的名字。这个疯女人什么都不在乎了,对这个儿子却始终挂在心上。
走出监狱的时候,苏格碰到了祁楠,看样子是过来探监的。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片,神色颓唐。没有停下脚步,苏格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般,同祁楠擦肩而过。
错身的霎那,祁楠呐呐张了张口:小格
苏格停下脚步。
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
苏格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这一声对不起,夹着悔恨和愧疚,和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相伴这么多年的妻子,会雇凶对他的亲儿子做这些事。但事实摆在跟前,他不信也没有用。
随着这件事越闹越大,一些尘封的往事也摆在了他面前。原来苏格和祁亦安幼年在接受老师教导时,展露的天赋不同也是刘恩慧在背后的手段。苏格并非愚钝顽劣,是他先入为主的对小儿子的偏爱造成了这一切。
这句话,你应该到我妈坟前跟她说。苏格脚尖微动,正想要离开的时候,想到什么,又回头看着祁楠笑道,你以为刘恩慧真的爱你吗?
最爱你的女人,早就已经死了。
苏格转过身子,毫不犹豫地离开。
祁楠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日头晃眼,晃的他鼻涕眼泪都不住往下流。他捶了捶胸膛,觉得里头堵得慌,堵得他近乎喘不上气来。
往日刘恩慧扶着他关切的面孔浮现了出来:老公,你要注意身体啊。
那张脸很快又转变成了记忆深处苏清衍笑意吟吟的脸:说了多少遍了要注意身体!
祁楠坐在门口,捂着脸嚎啕大哭。回不去了,死去的人没办法复生,活着的人没办法释怀。
良久,他站起身,朝着来时的路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
出院后,苏格就住在沈遇的别墅里,翠逸居那边照常营业,只是他这个老板还没恢复工作,这段日子很清闲。
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的苏格躺在沙发上,枕着沈遇的腿举着手机玩消消乐。沈遇则捧着一本砖头一般厚的拍卖年鉴,时不时翻一页,静谧的气氛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半晌,沈遇放下拍卖年鉴,低头看着腿上的少年,手指穿插在他发间,浅笑着说道: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嗯?苏格听到沈遇出声,放下手机,抬起眼睫仰视着他。
沈遇手伸进外套口袋中,再拿出的时候,掌心多了一个造型简约的绒面盒子。
两人随意靠在沙发上,沈遇递过来的动作也很随意,像递过来一块苹果一瓣橘子那样,以至于苏格迟疑了一瞬就接过了,以为只是寻常的礼物。
打开盒子,苏格看到里面躺着的是一枚款式简洁的男士戒指。他呼吸一滞,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看着里头的戒指说不出话来。
这是爷爷以前亲手打磨的。沈遇看着他,笑了一下,本来是女士戒指,后面改了改款式和戒圈大小。他本来想亲手交给你的,可是
可是苏格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人永隔了。
苏格喉咙动了动,想到自己没能见沈老爷子最后一面,眼圈有点泛红。
爷爷弥留之际,说看到了你,说祝福我们。沈遇摸了摸苏格的头发,表情认真,所以不要有遗憾,嗯?
苏格虽然从来没说过,但沈遇知道他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点了点头,苏格看到沈遇从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从沙发上起身单膝跪在他膝盖旁:那你愿意,把手交给我吗?
苏格咳了一声:咱们两个爷们就没必要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了。
说着,苏格翘起手指,扭过头一把将手递给了沈遇。
沈遇看着少年状似丝毫不扭捏,实则耳朵脖子红了一片的样子,抿唇笑了笑,给他套上了戒指。
戒指套上的一霎那,苏格手指微动。他转过头来盯着戒指,半晌说道:我本来打算,年纪大点以后,给自己一个手指打磨一个戒指,大拇指套个帝王绿的扳指,食指来个红翡的,中指来个鸡油黄的到最后,手指上凑出一套彩虹色来,戴出去简直晃瞎人眼球。
但现在。苏格手指屈伸,脸上荡出笑来:这个简简单单的也不错。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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