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越,
丁骁炜在秦苏越幽幽的注视下,仔细把被角掖好,顺便还把被沿往上拽了拽,感冒才好多久?一天天想着贪凉,又想再遭一次?
秦苏越,麻烦你看清我脸上的汗再说话。
你就说吧,什么人五月份了还盖棉被?
这不是空调被前两天送去干洗了嘛。
那你倒是拿毛毯啊!再不济你也开个空调吧?谁他妈吹着风扇盖冬被?
丁骁炜眨巴眨巴眼,搭在秦苏越腰上的胳膊紧了紧,咱俩啊。
几秒钟后,秦苏越猛地掀开丁骁炜沉甸甸压在他身上的手臂,一扭头把热烘烘和蒸炉似的被子往他脸上一糊,转身跳下了床。
被捂一脸的丁骁炜,
造反了。
秦苏越捋了一把湿漉漉黏在额头上的碎发,连鞋都懒得穿,直接赤脚走到衣柜旁,随手翻出来一套换洗衣物就往浴室走去。
丁骁炜听见动静,从被子里挣扎出半个脑袋,朝边走边脱衣服的背影喊道,不准洗冷水!
秦苏越把门摔的震天响,知道了!
等秦苏越一身清爽的从浴室走出来时,原本闷热难耐的房间里已经充满冷气了。
丁骁炜正从隔壁客房把毛毯搬过来,看见秦苏越走出来,凑过去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秦苏越头上顶着一块毛巾,看着丁骁炜把又宽又厚的冬被叠好塞进衣柜里,再把薄毛毯摊开铺好,这才慢慢悠悠走过去,直到小腿贴到床沿,面朝下栽进了床铺里。
还咸鱼似的弹了弹。
秦苏越也不管自己满头满脸湿淋淋的水花,一头扎进鸭绒枕头里,放松的蹭了蹭,片刻才惬意的呼出一口气。
不一会,身侧的床垫略微下沉,另一具身体的重量从旁边压上来,起来,我给你擦头发。
秦苏越大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舒服的半眯着眼,不起,这样凉快。
刚才他啪叽一下把自己摔在床上的动作有些大,带起的风流把他后腰的衣摆撩上去了一小截,因此露出一段瓷器般白花花的后腰,一弧脊柱沟下陷鲜明,暗渠般,沿着流畅起伏的腰背划向被裤腰遮挡的深处。
丁骁炜眼神微微一眯,原本伸向衣摆的手指一转,悄无声息的探向另一个方向
想什么呢,色狼。
秦苏越一手扣住丁骁炜的手腕,原本虚虚半阖着的眼完全睁开了,正不乏戏谑的看着他,手想往哪摸?
丁骁炜稍一用力,挣开秦苏越松松垮垮的桎梏,反手和他十指相扣,你身上哪我没摸过?
秦苏越嘁的一声。
色狼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掴了一掌,随即替他把那一截上缩的衣摆拽了下来,过来一点。
秦苏越往丁骁炜的方向挪了两公分。
懒死你算了,丁骁炜迫不得已往前挪了挪,一只手还和秦苏越的手指勾缠在一块,另一只手伸过去,就着头顶的毛巾不轻不重的擦头发,还有一会就要起来了,别真睡过去了。
秦苏越一只胳膊闲散的搭在头顶,被丁骁炜随便拨拉开了,他感觉到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正在他的头发间穿梭,手势轻缓,估计是在确认干湿度,还有多久?
十五分钟这样。
秦苏越懒洋洋的哼唧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按理来说,梅雨天气大多都集中在四月份,五月左右不应该再这么闷热了,然而今年的天气显然不打算按照以往的套路走,即便已经到了五月中旬也依旧潮湿难耐,一件衬衫洗了晾出去两天都还能再拧出水来。
这种时候,走读生就比住宿生好过很多了,衣服干不了还能收回屋里用烘干机,再不济也能用吹风机吹干。而住宿生两手空空,学校宿舍不允许私自接电,全寝室只有空调旁的三口插座能用,别说烘干机了,就连个电压5V的小风扇都支楞不起来。
拜这天气所赐,整个三班好一段时间都弥漫着一股衣服发霉的诡异气味。
女生们倒还好,宿舍里多少还留着几套私服,找班主任征求意见后还能裹在校服外套里穿出来。而男生基本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货色,学校不允许穿私服,衣箱里就真的一片空荡荡,因此无论晾在阳台上的衣服是霉是臭,全都得硬着头皮穿来教室。
下课铃刚一打响,老张都还在讲台上收拾教案,半个班的人就都呼啦一下全涌了出去,一个个急赤白脸的,仿佛只要再在这间教室里多呆一秒,下一刻就要死不瞑目了。
老张看着好几个人你推我搡的从他面前狂奔出去,赶紧在后边提醒了句,小心别磕着碰着!什么事这么急?
班里这会儿只坐着十几个人,其中一大半都聚集在第二组,黄斌微笑看着一群人躲瘟疫似的从他身边绕开,缓缓解释道,不,他们只是想和我们断绝三年革命情谊罢了。
刘宇亮,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杨启浩显然还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万众嫌弃的现实,扔了笔哭喊着冲出去,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身上的衣服真的是干净的,真的没味道,不信你们凑近了闻!
别别别!
班长算我求你了,你能别涉足我们这最后一片净土吗?
杨启浩站在走廊上,明明四面八方都是人,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此刻前所未有的孤独,你们为什么就不信我!真的不是我身上的味道,那是亮仔和斌他们身上传来的,和我没关系啊!
傅泽捏着鼻子连连点头,是是是,和班长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启浩,
他抖索着手把周围这群指了个遍,含泪左右逡巡一圈,最后不死心的把希望寄托在了人群中海拔最高的两位身上,越哥骁哥你俩评评理!你们离我最近了,这味儿真
秦苏越,雷哥待会是不是有五班的课?现在下去和她提换座位这事来不来得及?
丁骁炜想了想,走吧,搞快点。
杨启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七十七章
这时候复习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了,为了节约时间,年级上把三轮和二轮的后半段连在一块,没有做多大区分。
班里之前那种几乎人人风声鹤唳的紧张氛围缓和了不少,随着时间不断流逝,逐渐沉淀下来,伴着一日日枯燥无味的复习,在心底默默发酵成另一种无言的期待。
晚自习。
距离放学还有最后十分钟,讲台附近已经没有时刻守着问问题的人了,语文老师扭头看着黑板旁的彩色海报,忽然问了句,墙上的这个志愿报考目标,真的都是你们的意愿吗?
班里此起彼伏的沙沙声一顿,一部分人抬起头,顺着语文老师的手看向黑板旁那张已经贴了好几个月的海报。
有人低低咕哝了一句,考得上的话当然算了。
其实更多时候就是个念想,看看就行。
你们这么没自信的吗?语文老师惊讶,都这个时候了,心里差不多也该有点底了吧?
望着台下一片神色各异的脸,她想想又补了句,而且老实来说,三轮复习再想大幅度提升分数已经不太可能了,你们的成绩差不多都定在一条线上了。
三轮复习的时候基本上都不讲课了,大部分科目上课时只是组织学生写题,或者干脆换成自习,让每个人通过少量套题调整自己做题的节奏和时间。这时候都是考前的最后调整期,只求能尽量稳定状态,再想提分就只能靠临场发挥了。
语文老师说,要学会相信自己,你们现在的状态都很不错。抛开学校不谈,以后想要报考什么专业都想好了吗?
这倒是个稀罕话题,不少人立即被勾起了兴趣,和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我表哥去年考的大学,现在就在新能源专业,据说这个专业还不错。
我妈希望我以后能学医。
搏一搏的话还想试一试土木工程。
女生们意向的专业方向就不太一样,理科班本就屈指可数的几朵娇花对于水电建筑之类的专业都没什么兴趣,齐齐准备奔向教育学和小语种的怀抱。
小语种多好啊,我就准备当个日语翻译,夏欣苑把圆珠笔夹在鼻子下,满脸憧憬的,以后我还想去北海道看雪呢,到时候都不用请导游,我自己就能行。
班里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讲台后坐着的女老师也不管,只是微笑看着一排排课桌后聊得正欢的脸,偶尔答两句下面抛上来的疑问。
我?我教语文的当然是汉语言出来的啊。
其实英语专业也挺不错的。
一时间,整个三班热闹无比,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的为自己的未来规划着,激动起来甚至连手带脚的比划,眼底洋溢着熠熠发光的神采。
空气里一度紧迫沉闷的气息被短暂的冲散了。
热火朝天的聊到一半,不知道是谁目光一转,眼角余光瞥见小黑板上笔画工整的倒计时,忽然感慨道,话说回来,时间过得真快啊。
到今天为止,离高考已经连三十天都没有了。
那人的声音不小,肖宇乍一听,顺嘴接道,也对,还有二十来天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周围天南地北的聊天霎那一静。
?
肖宇一回头,发现附近全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当即惊了下,怎么了?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似的叹了句。
对哦,还有二十多天咱们就都毕业了。
毕业了,也就到了真正说再见的时刻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某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骤然涌上心头,但还不等人细想,转瞬又退潮般散去。
快的几乎叫人怅然若失。
在这之前,也许是潜意识里觉得时间还长,又或许单纯光是复习就占据了平时思考的大部分,其余无关紧要的事全都挤挤挨挨的堆积在角落,日久天长便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如果不是有人提起,兴许直到褪色了才能回头拣起。
毕业。
一个大多数时候都忽远又忽近的词。
这其实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远时好像还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就是手脚并用也摸不着一点边沿;说近时似乎又触手可及,仔细算来,也只不过是屈指可数的几步路。
三年里来,被反反复复提起过无数次,一度被所有人殷切期盼的那个终点,却反倒是离得最近时忽然被抛在了脑后。
仿佛三年成长,非得写过二十多天后那薄薄几张考卷写满了,写尽了,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落幕退场。
而一旦落幕,就是一去不复返。
肖宇倏然回头,猛地推了一把正在摸糖吃的秦苏越,欸,大哥,你说毕业以后你还能记得我不?
秦苏越猝不及防,手里的糖差点飞出去,回头就把糖纸往他脸上砸,放心吧,考完第二天我保管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你敢!我绝对半夜三更去你家门口哭丧!
陈宏远也转头看向丁骁炜,骁哥,多的我也不求了,偶尔再带咱们哥几个打几把游戏,你看行不?
丁骁炜头也不抬,继续埋首算题,等你什么时候把你那菜鸡技术练上来了再说吧。
!我靠我现在难道还不够六吗!
一群人吵吵嚷嚷,原本一个个的都在为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伤春悲秋,到最后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对班里两位大佬的讨伐战,下课铃打响好一会了还在一个劲唾沫星子横飞。
肖宇手里卷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试卷,气势汹汹的指着已经窜到教室另一角的秦苏越,来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秦苏越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好战友我的?!
一旁的陈宏远也不管教室外会不会有巡逻老师经过了,戳着屏幕上的段位等级,痛心疾首道,星钻一都算菜?骁哥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闹到最后,连隔壁几个还没有走空的班都被惊动了,纷纷凑到近前探头探脑。
这什么情况?
我靠,那不是秦苏越和丁骁炜吗?
只见三班两位从来都受人敬畏的学霸正被一伙人追的狼狈不堪,不停地左闪右避,在教室里跑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被逼到了角落里。
秦苏越连声道,记记记,我记着,记一辈子。
丁骁炜蹲在第三组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右手还拽着秦苏越挡在他面前,在陈宏远黄斌和刘宇亮的三重死亡瞪视下,总算松了金口,各位都是强者,行了吧?
哦豁,你这话我录音了,毕业以后就是我的手机铃声。
记住刚才的话啊骁哥,下次拉你组队不准拒绝。
秦苏越一手撑着桌沿,等人接二连三的走了,才回头看向身后,挺行啊,拿你对象来当挡箭牌?
丁骁炜还蹲在椅子上,见这张牙舞爪的一群终于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充分利用现有资源嘛。
教室的空间并不小,好几圈你追我赶下来不可避免的出了些汗,秦苏越敞开校服外套,休息了一会往座位走去,走了,待会教学楼要熄灯了。
等到走出校门有一段距离了,四面寂静无声,耳边却还恍惚残留着那群人吱吱哇哇的叫喊声。
大晚上精力还这么旺盛,打鸡血了吧
秦苏越听着丁骁炜的吐糟,下意识揉了揉耳朵。
春末的夜空星屑点点,从头顶这一片浓厚的夜色蔓延流淌向更深处的天空,深到眼里只能留下一道飘渺的光带,被街道两旁渐次远去的路灯一映,宛如一条延伸向远方的长河。
而他们置身波涛,随着水流,与成千上万的的星光一块,泊泊游向更璀璨的前方。
手机突然在兜里振动起来。
秦苏越拿出来一看,不知何时,班群再次滴滴答答的热闹起来。
黄斌:我们高考完是不是得去聚个餐?
杨启浩:不是是不是,而是必须是。
夏欣苑:这事我前几天和雷哥提过了,她说她到时候会准备的。
丁骁炜探头过来,看什么呢?
班群,在聊毕业聚餐的事。秦苏越把手机屏幕转过去。
丁骁炜一目十行的扫下来,嘴角抽了抽,还不等他吐槽一句怎么天天想着聚餐,屏幕上忽然又跳出一个提示框。
[公告:这次一个都不准落下!]
[每个人都必须来!]
丁骁炜随便瞟了一眼就扭过头,搞得好像高考已经结束了似的。
秦苏越倒是把公告点开完整的看了一遍,然后才点下确认,不过也没有多少天了。
路口的绿灯重新亮起,丁骁炜牵着他的手,慢慢走过车流稀疏的十字路口。
夜风稍微有些凉。
夏欣苑已经在征集全班意愿了,问咱俩情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去不去。
这回丁骁炜倒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张口就是,干嘛不去,去呗。
这会倒答应的飞快。
明明刚才还一脸嫌弃来着。
秦苏越下意识想笑,然而笑意浮上嘴角,又停顿了一下。
他蓦然想起刚开学那会,他和这人坐在学校附近某家已经记不清名字的甜品店里。
那时的丁骁炜还被迫坐在一张轮椅上,脸上的表情远没有现在那么丰富,在他对面慢悠悠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漫不经心的说,反正就这一年,没必要有太深的交情。
简直就像一座长脚的冰山。
到现在班里还有好几个女生不敢和他打招呼。
骁哥你觉得这话对得起我当初没日没夜提上去的段位吗?
别忘了,我们几个可都是知道你家地址的!
针锋相对的争执全都留在了去年夏末,燥热的蝉鸣声里都是陌生的提防,那时时间还过得很慢,每天都像一个新的开始,每天都是一次未知的相遇与重逢。
他们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附近车水马龙,人流摩肩接踵。
然后转瞬就是眼前。
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些人。
滚烫的真心却替代了曾经冰冷的疏离。
丁骁炜疑惑的回头看他,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秦苏越倏地迎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没什么。
丁骁炜不信,没什么还会被我吓一跳?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吓到了?
两只都看见了。
两人一个没完没了的问,一个就语焉不详的躲,到最后直接在街上一追一退的闹了起来。
丁骁炜原本牵着他的手,最后干脆伸手来勾他的脖子,秦苏越矮身往旁边一躲,转身朝他做了个鬼脸。
丁骁炜,嘿,还给你来劲了?
高三学生晚自习要上到十一点,加上之前在教室那一通闹,等到走出校门了都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这个时候,从学校往小区的一路大都人影寥寥,过了那条大路之后更是四面无声,除了在风里飒飒招摇的树梢,就只有偶尔衔着吃食路过的野猫,在残缺不齐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又重新悄无声息的步入黑暗。
秦苏越被他闹得不行,追逐间两人的背包都从肩膀滑下手肘。
秦苏越赶紧一把架住丁骁炜的手,停停停,给我提一下包
丁骁炜把人堵在沿街的一截矮围墙下。
那位置正好在街边的两盏路灯中间,左右都是橘黄色的圆锥形光束,飞蛾扑扇着灰白的双翼在灯影下追逐碰撞,光晕如同一片剔透晶莹的海,漫过来,在两人脚下凝聚成小小的一泊,像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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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长安和(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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