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曹继武脸上,被溅上了几点水珠,大吃一惊,待要回头看看是谁,却被人从后面蒙住了双眼。
沈婷婷和佟君兰,也经常和自己玩这个,二人的感觉,曹继武极为熟悉。这双纤手,圆润而富有弹性,带着少女天然的芳香。陈秀荣和自己还不太熟,不可能和自己开这种亲密的玩笑。曹继武顿时乐了:
“翠莲!”
刚才曹继武坐在泉边发愣,翠莲想逗逗他,于是捡了一颗石头,蹑手蹑脚地走到曹继武身后,伸手将石头扔进了泉里。等曹继武回过神来,翠莲却蒙住了他的眼睛。
翠莲见曹继武猜出来了,嘻嘻笑道:“猜猜本姑娘干什么来了,猜对了,就放了你。”
好你个翠莲,也逗我来了!曹继武心中,略显无奈。
翠莲刚才的语气,露出了久违的喜悦,曹继武有些奇怪:刚才还哭哭啼啼的,怎么现在笑得这么开心?难道是……
难道是净月师太?她虽然和我寥寥数语,但谈吐错落有致,波澜不惊,绝非一般僧人可比。难道是我的一片真诚,打动了她?是她帮忙说通了太夫人?
曹继武心中有了眉目,于是露出了笑容:“太夫人答应了。”
翠莲甚是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曹继武反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看你高兴这样,我当年就知道了。”
“姑爷当今聪明,怪不得小姐这么喜欢你!”
翠莲笑容极为灿烂,一脸痴痴地看着曹继武。
曹继武心念动了一下,随即刮了她一下鼻子。这丫头萌逗了一下眼珠子,于是将净月师太和太夫人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曹继武。
想不到这净月的禅道,竟然如此高深!曹继武赞叹一声,急忙拉起翠莲,赶往观音堂。
对于净月师太的帮助,曹继武自然是感激不尽,连连向净月和太夫人行礼。
曹继武举止得体,礼数周到,净月和太夫人相视一笑,甚为满意。翠莲及时地奉茶,太夫人急忙让曹继武落座。
经净月师太的一番点拨,太夫人放下了心结,此时心情不错,仔细打量曹继武。
面前的公子,肩宽骨壮,猿腰熊背,甚是英俊雄健,龙眉凤目,脸庞英气逼人,双眸晶莹,如一汪深潭。
太夫人大为满意,微微一笑,转头对净月师太道:“贤孙一表人才,难怪杏儿会看上他,多亏师太开导,否则以老身愚钝,定会让杏儿失望的。”
净月师太稽首道:“太夫人过奖了,此乃佛祖之功德,念在他们情深意重,生死不离,才指示我等,成全他们。”
太夫人很是高兴,征求净月师太的意见:“明天老身就给他们完婚,还请师太做个媒证,师太可不要拒绝啊!”
青灯古佛禅意,净月师太久居静心庵,早已断了尘缘。红尘俗世,她实在不愿再次涉足。
见她皱眉,曹继武急忙向净月致谢:“师太出面做媒,曹继武和杏儿感激不尽。”
曹继武连连磕了两个头。
翠莲捂嘴嗤笑:“姑爷高兴糊涂了,给师太磕了两个头。”
曹继武郑重回道:“我是代杏儿谢师太的。”
太夫人闻言大笑。
这个曹继武,还真会借势上梯,净月还没想好,他可就先行礼了。这一下将净月逼入一个尴尬的地步。如果再不答应,场面将会骤然冷淡。
佛家虽然四大皆空,但度厄解惑,超度有缘之人,也是释家功德。净月心里暗叹曹继武真会见风使舵,伸手示意他起身。
净月答应证婚了,曹继武大为高兴。
翠莲急不可耐,拉着太夫人的胳膊笑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回英都吧。”
洪家南安英都人,既然要结婚了,自然要回家才是。
然而太夫人却摇头道:“英都回不去了,小儿如今已将家搬来此地,所以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翠莲非常奇怪:“这庙里怎么结婚?”
洪家的名声,已经被洪承畴搞臭了。当年的洪承畴,刚刚就任江南经略使,曾衣锦还乡,大张旗鼓地在家乡炫耀了一把。然而明国遗民,纷纷大骂洪承畴。洪承畴碰了一鼻子灰,乡里乡亲的,他也不敢动刀,灰溜溜地跑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洪承畴是拍拍屁股跑了,洪家立即陷入了遗民的口水中。洪承畈为了避开乡间的流言蜚语,顺便给母亲找个清静之地,于是将家搬到了这九龙山。
前出静心庵,沿溪大约四里路,有一山坳,聚风藏水,文竹繁茂,称为文竹坳。这里就是当年,洪承畈的落脚地。然而世事变迁,家人各奔各路,所以文竹坳的房子,暂时空着,由老管家洪福看管。此处有房二十多间,足够一行人住下。
听了太夫人对文竹坳的叙述,翠莲连连摇头,相当不解:“既然有那么多房子,二爷为什么还跑到江上?浑身晒得黑不溜秋的,吃那份……”
小丫头片子,什么事也不懂,曹继武连忙瞪了她一眼。
见太夫人敛住了笑容,翠莲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住了嘴,暗地里冲曹继武吐了吐舌头。
曹继武急忙打圆场,对太夫人道:“二叔叫我传话,说他一切安好,叫您老人家,不要担心。”
洪承畈自我放逐,母子几乎近在咫尺,却几乎没见过一面。人间的绝情,莫过于此了!曹继武的一句安慰话,哪能淡的了血浓于水。
太夫人呆了半响,摇头叹道:“国破家亡,老身也深陷其中,真是无能为力!”
见太夫人伤心了,净月师太稽首念道:“世道纷乱,家国破亡,人人离恨,佛祖慈悲,普度众生,阿弥陀佛。”
“大儿把洪家的名声败光了,老身只得跟着小儿苟延残喘,实属无奈。”
太夫人伤心不已,“两儿都是老身所出,手心手背都是肉,至于他们俩想干什么,老身一把年纪,也管不了啦。老身只得在庵中吃斋念佛,为大儿减轻罪孽,为小儿祈福。”
以前的洪家,穷的叮当响,他们能够咸鱼翻身,全靠老大洪承畴出人头地。然而对于洪承畴的行径,作为明国遗民,太夫人自然痛恨。而对于洪承畈的自我放逐,太夫人则极为无奈。
对于太夫人来说,痛恨也好,无奈也好,这两个家伙,都是亲娘养的。撇去道德大义,单论家事来说,太夫人不敢偏袒一方。
太夫人伤心不已,曹继武不知怎么劝说,眼望净月师太求助。
然而此时的净月师太,不知为何,竟然也在发呆。
全都在伤心,那我这婚事还办不办?曹继武脑袋转的飞快,忽然灵光一现,稽首念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净月师太和太夫人闻言,四目相对,皆很吃惊,随即相互点了点头。
此时此景,二人明白,这是曹继武见她们伤心,用禅宗六祖的偈语,来劝她们心静,不要被尘世杂情所困,扰乱禅心。
二人沉吟半晌,净月师太首先回过神来,对太夫人道:“悲喜相依,悲也喜也,皆由人发,我们何必执着呢?”
太夫人也舒了一口气:“师太说的是,不管怎么说,喜结良缘,乃是一件喜事。”
净月师太点头。
太夫人吩咐曹继武道:“你们先去文竹坳,把洪福叫来,老身有安排。”
曹继武大喜,应诺一声,告辞而去。
翠莲拉着曹继武的手,蹦蹦跳跳的,甚是高兴:“这净月师太,真是高人,仅仅三言两语,就把太夫人说通了。”
曹继武点头:“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能成为这里的住持呢?”
翠莲嘻嘻笑道:“姑爷更高明,一句话,就把她们两人,都给劝住了。”
曹继武点了她脑壳,二人一路出了静心庵。
茂密的古藤门前,胡公公背手挺立,表情肃穆,两眼冷峻,但却掩饰不住满满的柔情。
在他内心深处,一定对静心庵有所期待。人逢喜事精神爽,熟识《无暇神相》的曹继武,在神清气爽的状态之下,一眼就看穿了胡公公的心思。
翠莲偷偷捅了捅曹继武,小声问道:“姑爷你看,他是不是傻了?”
“是有点。”
曹继武不想点破胡公公的心思,随便应了一句。
翠莲还要问稀奇,佛野见曹继武出来,急忙跑过来问道:“答应了?”
曹继武点了点头。佛野的担心,顿时一扫而空。
翠莲偷偷指了指胡公公,佛野小声笑了:“自从你们进去,他一直都这样。”
翠莲正要再来探问,胡公公的声音,轻轻传来:“佛野,带所有人,跟公子去文竹坳。”
文竹坳那么偏僻的地方,他是怎么知道的?曹继武和翠莲,都很吃惊。
回想这一路上,胡公公顺风顺水,好像对这里的一切,好像极为熟悉。曹继武心中已经断定:胡公公以前,一定来过这里。他的心结,就在这静心庵。山河破碎,不知为何,胡公公投了清。看来山清水秀之地,又要有一段说不清道不尽的情愫。
人的内心,都有脆弱的一处。胡公公年过三旬,阅历远胜曹继武。他所不能解决的心结,曹继武自然也是无能为力。胡公公武艺高强,曹继武打不过他。渡人解厄的风险,就是心智大乱。胡公公如果失去理智,曹继武除了挨打,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况且目前曹继武自己,还有心愿要了结,哪里顾得上胡公公?
佛野带着众人,跟随曹继武,一路沿溪而上。胡公公却没有跟来。他一直纹丝不动,静静地注视着静心庵,好像全然忘了周围的一切。
对胡公公反常的表现,大家很是奇怪,待离静心庵远了,佛野连追两步,凑到曹继武身边,悄悄问道:“胡公公好像在等什么人?”
曹继武笑了:“不是等,而是期待。”
翠莲奇怪:“他会期待谁?静心庵里,只有尼姑。”
“你真会开玩笑!”
佛野笑破了肚子,“胡公公眼光极高,王公贵族的小姐,他都瞧不上,岂能会在乎,这破庙里的尼姑?”
“你一个粗人,懂得什么?”
翠莲踢了佛野一脚,“尼姑当中,也有超凡脱俗的高人,净月师太就是。”
佛野奇怪:“净月师太是谁?”
“就是静心庵的住持,漂亮着呢,她以前绝对是大美……”
还没说完,翠莲忽然捂住了嘴。
佛野相当奇怪:“你怎么说了一半?”
翠莲没理会佛野,悄悄问曹继武:“姑爷,你说胡公公想的,是不是净月师太?”
佛野闻言,疯狂大笑。一众健士,也笑得前俯后仰。
翠莲很不高兴,扯了一把野草,砸向众健士:“笑笑笑,笑死你们这帮粗鲁的家伙!”
“胡公公喜欢尼姑?你这小丫头,也太会逗人玩了!”
众健士觉得好玩,纷纷嘲笑翠莲。一张嘴怎能抗的住一群嘴?翠莲气得直跺脚,拉住曹继武的手撒娇:“姑爷,你瞧瞧这帮粗人!”
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很可爱,曹继武摇头笑了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难怪李文章那个笨蛋,会看上你。等我和杏儿完婚之后,就帮你们完婚。”
“姑爷,你也跟着欺负我了!”
翠莲害羞了,粉拳乱捶曹继武。
早在干将铺之时,众人就习惯了打闹,因此翠莲根本不怕曹继武。自从红杏去后,翠莲的胆子,反而越来越大,此时竟然来掏腰眼。
曹继武护痒,急忙捉住她的一双粉嫩的纤手。正要逗她之时,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闹嚷声。
第166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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