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怔怔的听着,除了扶瑶二字,其他的都没听懂。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等等!这说话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像是白玉明?
江暮雨正百思不得其解,那狂躁的声音再度传来:没反应是吧?那本座动身了!本座现在就去,把你那些所珍惜之人全宰了,把扶瑶仙宗放一把火全烧了。本座才不在乎什么师门,本座早就叛离了不是么!呵呵呵呵,想想真是痛快!本座走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耳畔渐行渐远。
江暮雨完全是懵的,他想挣扎着坐起来,哪怕是睁开眼看看这个荒唐的情形!是他吃错东西生了幻觉?还是哪位前辈大能弄出的幻境?
触感如此真实,身上的各种不适体现的淋淋尽致,就连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话语都仿佛在哪儿听过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好,江暮雨想脱身。他试着调动真元去强行冲破禁制,可身体的无力排山倒海般的淹没了他的五脏六腑。就在这时,那声音忽然毫无征兆的在耳边响起
你终究是不愿意醒来。可恨,当真可恨!听着!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本座的宿敌,你的命只能本座亲手来取!
江暮雨:
是白玉明?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所以,你就老实的听话的快些醒来。本座刚才出去了一趟,你猜我干什么去了?
不是去杀人放火了吗?
本座看今晚夜色很美,云淡风轻。所以本座心血来潮,小小的布置了一下夜空,现在外头漫天星斗,漂亮得很。我记得你喜欢流星雨吧?当年在云梦都你看的目不转睛,我知道,就你这种木头桩子似的性格必然不会许愿。就因为你当初没许愿,瞧瞧你现在,躺在这儿半死不活的,都什么破运气啊?行了,废话少说,赶紧起来到外面重新许愿去!
这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你许什么愿都成,哪怕要本座死都行。
江暮雨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许久无声,周围安静的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近乎落寞到悲绝的声音缓缓传来。
醒一醒吧,看看本座为你布置的万里星空。求你了,暮雨。
江暮雨心脏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他有些上不来气,胸口沉闷,好似一块巨石压在上面。胸口又特别空落,好像被人狠狠挖了一个窟窿似的,怎么填也填不满。
他蓦然转醒,千难万难的双眼终于是睁开了。
弥漫的梅花熏香,泛白的天边尽头。江暮雨猛坐起身,无论是空落还是沉重,是虚弱还是伤痛都已消失不见。他茫然的按住惊跳不停的心脏,悲凉的情绪犹在心间,他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同时望向床下。
床铺是空的,白珒不在。
第33章 寿宴
江暮雨正诧异之时, 白珒从外推门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瞧见苏醒过来的江暮雨很是急切的过去问候:师兄醒了?我见你不断挣扎,是做噩梦了吗?
江暮雨一愣。
是梦?
对,毫无来由,前因不对后果, 不是梦是什么?
江暮雨隐约松了口气, 难受不已的心窝也得到了舒缓。回想梦中的点滴,虽然记忆犹新,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做了这么个荒唐的梦, 恐怕是日有所思的缘故。
最近几个月来跟白珒明显走得近了, 自然会梦到有关白珒的一些事。
一场梦醒,江暮雨十分疲累,他下意识按上自己吨疼的太阳穴,冷不防脸上一热, 竟是白珒用热水浸了帕子给他拭脸。
江暮雨怔了怔, 忙伸手接住:我自己来。
白珒没依,左手把江暮雨的手拿开,右手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江暮雨鬓角的冷汗:这点小事,我就帮你做了呗。渴不渴, 要喝水吗?
白珒嘴里在问, 身体已经转去桌上倒水了。
江暮雨没有拒绝,接到手里喝了半杯。白珒坐下床边,就这么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看:师兄做了什么梦啊?
江暮雨握杯的手微僵, 随口一答:忘了。
刚做的梦就忘了?白珒不信。
江暮雨看向白珒,梦中的痴情怒语在脑中一闪而过,他心中一紧,鬼使神差的就把梦中的白珒和现实的白珒融合到一起,本就慌乱无措的心跳更加无法无天,江暮雨刻意避开白珒的视线,草草说道:就是忘了。
师兄。白珒将身子前倾,伸手贴上了江暮雨的额头,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江暮雨往后退了退,岔开话题问,现在几时了?
寅时刚过。白珒前去支起窗子,外界的几缕惨淡光线夹杂着逍遥庄上下张罗的脚步声一同传进室内。白珒靠窗边站了会儿,回头对江暮雨说:爱凑热闹的人老早就去逍遥堂等着了,山下还有人陆续上来。师兄要么再睡一会儿,反正距离开宴还早着呢!
不了,现在就去。江暮雨有自己的顾虑,放下杯子就去屏风后换衣服了。再出来之时,已然是手到擒来的一身女装打扮,白珒真佩服他的天赋超群在这方面也管用。
二人在抵达逍遥堂时,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人,堂中放置百余张酒桌,到处张灯结彩,极为喜庆。金玉珠石做点缀,琳琅满目。
白珒大致扫了扫,没发现李准,也没看见水蓉。跟在江暮雨身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见佟少庄主从门外领人进来,先吩咐人将烟花爆竹妥善放置,又去找门中长老商议午时寿宴的章程,忙得不可开交。随意看了一圈在场来宾,目光顿时被角落里一个桃红的身影吸引了去,他忙喜笑颜开的跑过去道:江姑娘起得真早啊,本门中伙食简陋,你可还吃得惯啊?
不待江暮雨回答,白珒就笑呵呵的说道:吃得惯吃得惯,我俩居无定所四处飘走,能填饱肚子就成。
佟少庄主会心一笑,拉开板凳坐下说:我看二位气宇不凡,何不考虑选个门宗拜入,落叶归根,也好过风餐露宿啊!
白珒一边看小道童修剪花枝,一边怡然自得的说:有门有师多拘束,无门无派才自由。
这倒也是。佟少庄主说,不过到底是孤单影只,二位别怪我多嘴。世间修士千百万,想那傲世无双的大能又有哪一个不是出自名门正宗?散修到底是孤家寡人,没有师门指点,没有门宗做后盾,在偌大的修仙界行走,想必举步艰难吧?
白珒在心里白他一眼。
谁说傲世无双的大能就不能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了?
洞庭天池里不就有一个吗?
当然,易老那是微乎其微的特例。绝大多数散修就跟佟少庄主说的一样,其修为势力无法和有根有源的修士比。这就好比民间书塾,一个隔三差五趴窗户底下偷听村里教书先生讲课,再加上自己闭门造车瞎研究,东拼西凑学了一身知识。另一个在皇室国子监接受最正规庞大最深入彻底的知识教育,那绝对是天壤之别。
散修没有名师教导授业,没有名门的优越条件。在修行的路上若没有点成就,那修仙界的各大盛典就别指望参与了。
而且散修也特别容易被欺负,出门在外遇到同道,若有师门且师门势力强大的人,那报出去都特气派,无论是平辈还是前辈都会给你几分颜面,相当于是行走在修仙界的护身符。可散修就惨了,没有后台,没有护盾,被人就地斩杀也不用顾忌后果。
佟少庄主出于好意提醒,白珒自然不会当面撅他,不过就瞧他色眯眯盯着江暮雨的样子,白珒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逍遥庄虽算不上举世闻名,但好歹四海皆知,在修仙界有相当大的地位。二位若不嫌弃江姑娘,不妨加入我们逍遥庄啊?
江暮雨不为所动。
白珒在心里呵呵。
直觉果然没错!
师弟,你光问那女的有什么用?出嫁从夫,你得问那男的!门外走进来一人,白珒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要说逍遥庄的医药真不赖,才短短几日就能满地走了?
庄引双臂环胸一路走到圆桌旁,佟少庄主听了那话直接呆住了。
嘶,我看你们俩庄引看看江暮雨,又看看白珒。后者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轻饮碧螺春,就听庄引的后半句话落下来,有点眼熟啊!
白珒一口水险些喷了出去。
不会吧,这家伙看人这么准吗?白珒递了个不妙的眼神给江暮雨,江暮雨却镇定自若,还毫无顾忌的抬眼瞄了一下庄引,默不作声。
哦,认错了认错了。庄引憨笑着一拍脑袋,说,险些把二位认成扶瑶那俩弟子,你们的身段实在太像了。这位姑娘且不说,就这位仁兄好了,跟扶瑶那个不着四六傻眉楞眼的花花公子比起来,简直是侮辱了仁兄啊!抱歉抱歉!
白珒:
这小王八蛋,真想唤出流水刺他个千疮百孔。
就在这时,那个佟少庄主反应过来,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江暮雨:江姑娘,你已经嫁人了啊?
江暮雨不想理他。
佟少庄主悲痛欲绝,狠狠指向白珒:你说你怎么自甘堕落,嫁给这么个男的啊?
白珒:
江暮雨:
这天杀的逍遥庄!本座前世怎么就没给他们一锅端了呢?
思想越发疯狂的白珒尚在天人交战,陆续赶来的修仙同道逐渐增多,或年轻或年老,但就不能以貌取人六个字在修仙界可是体现的酣畅淋漓!
修士们在抵达一定境界之后,容颜可根据修为的高深延缓衰老。有的人表面上看着二十来岁,实际修龄已有千年,比方说焚幽谷的谷主。当然这不完全绝对,若中途有什么意外,或是服用过什么驻颜仙丹,那是老是年轻就说不准了。比如年老体衰咳嗽要死的易老是一方大能,而年纪幼小可怜无助的小孩却是百年前霍乱无穷的魔修李准。
无论如何,若自身修为极高能看出比自己低的修士是何境界还则罢了,若看不出来,就表示人家道行比自己高深,切莫得罪便是。
临近晌午,逍遥堂热闹起来。百余张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数不胜数。江暮雨注意门外来客,直到佟少庄主命人关上房门准备开宴,江暮雨才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水蓉和叶展秋怎么没来
是么?白珒后知后觉,左右环顾一圈满座高朋,不假思索道,可能是雪天路不好走,再不就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比如去抓焰熊挖熊胆送礼。
这种玩笑话只被江暮雨当成了耳旁风。
白珒及时补救道:她们有事儿也轮不到咱操心,师兄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有瞧见李准啊?
江暮雨望去远处忙碌的逍遥庄弟子:没有。
白珒灵机一动,拽着椅子往江暮雨身边凑了凑:你说他会不会换一个身体?毕竟那杨村村长儿子是半点修为根基都没有的凡人,用着不顺手啊!所以他有没有可能勉为其难的夺走逍遥庄某个弟子的身体,先凑合着用?
江暮雨看向他,似是被这种顶不靠谱的猜测说动,但很快他就摇头否决了:夺舍是有代价的,虽然不限制次数,但频繁的夺舍对自己的魂灵以及修为的损伤很大。李准本就大亏大损,再换身体的话,他连你都打不过了。
这倒也是。白珒用手拄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无意间一回头,正瞧见里间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弟子搀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慢悠悠的走出来。原本喧闹的逍遥堂顿时安静了,所有人都纷纷看向她,将这九十岁老太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又一遍,每一件佩戴的珠宝玉器都不放过,没准哪个就是逍遥庄之宝流续丹!
佟小姐满头白发,皮肤蜡黄黝黑,满脸褶皱,双眼深凹,一双嘴唇涂了厚重的胭脂,看起来有点渗人。她双目虽然浑浊,但眼神很有精气,走路踉跄不稳,左手拄着一根柏木作为拐棍,右手由逍遥庄弟子扶着,一点一点挪上中央高台。
佟少庄主忙搬了太师椅过去,小心扶着佟小姐坐下,并为她顺了顺气:姐姐,你还行吧?
佟小姐朝他虚弱点头:行,没事。
对于修仙中人来说,千年光阴匆匆而过,百年岁月不过弹指间。可对于佟小姐这种凡夫俗子,能活过九十岁已经是高寿了,再没有多少年好活了。
虽然她背靠逍遥庄,她的父母家世都在修仙界,可毕竟她自身的体质不适合修仙,尽管逍遥庄主想方设法要为她延长寿命,依旧敌不过天道命数,生老病死。
因为就凡人的躯体而言,他们顶不住大量仙门药物的堆积,就算勉强受住了,但她终究不是修道中人,体质不会变,依旧是肉体凡胎,依旧食五谷杂粮,旁人费尽心机也顶多是为她延缓几年衰老,并不代表不会老。该老还是老,该死还是死。所以凡人祈求仙门施赠延年益寿的仙丹灵草,试图让自己活到天荒地老海崩地裂,那根本是一个痴心妄想罢了。
就佟小姐现在的模样,想她也没几年活头了。
只因佟庄主尚在闭关,佟小姐的寿宴就由佟少庄主一手负责。简单又不失礼数的开场白说完后,他便端着酒杯代表佟小姐挨桌敬酒。
感谢前辈不远千里来逍遥庄为长姐庆生。佟少庄主海量,喝了一圈也未见丝毫醉意,宣布开宴后,众人便把酒言欢,品尝北境特色佳肴。
白珒自斟自饮了一小口,顿时被烈酒呛得直咳嗽,麻溜的去跟江暮雨喝茶了。
这酒跟辣椒水没两样,佟少庄主喝的面不改色,我当真要佩服他一下。
北境冰川终年不化,尽管到了夏天也天凝地闭,饮烈酒能祛寒。江暮雨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十八道菜色,吃食以生鲜和辛辣为主,那盘中是北境特色,清蒸焰熊胆。
焰熊我可吃不消。白珒别开眼道,这种吃多了五内俱焚的玩意儿,还是适合那个叫风火轮的小子。
江暮雨忽然想起来:你有看见他们吗?
师兄说落云鉴那三奇葩?白珒回头看了看,逍遥堂内坐了上百号人,根本看不过来谁是谁,好像焚幽谷那个护法也没来。这里人太多,视线死角也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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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为上[重生]——玖宝(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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