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你的谋划，真是深刻。幻魔海之中的元素精灵，应该都是你的化身吧！”

    谢云神色平静，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旋即抛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第一天尊点点头，眼底没有任何意外和惊讶，似乎谢云早应该想通这件事，缓声道：“正是如此，元素精灵和幻魔海的存在，最关键的作用当然是为了压制两柄神兵，另一方面利用重宝的吸引，也可以清理一些通天生灵，减轻银汉星海的压力，让星海的运转，更加安全、更加健康。”

    顿了一顿，第一天尊方才接着说道：“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叩天门之境，无限接近了冥冥之中的无上之境，这个境界，正常情况下，我也不可能达到，所以我早早做好了后手。我在无数绝世妖孽身上种下气运种子，让他们一路崛起，最终达到巅峰天尊之境，便是为了今天。”

    第一天尊没有任何隐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眉宇之间的期待和兴奋渐渐变得清晰而浓烈。

    “恐怕没有人能够想得到，第一天尊，便是银汉星海的本源意志所化，不过在这星海之中，你确是第一。”

    谢云毫无顾忌的对视着第一天尊的目光，没有任何恐惧和迟疑，在炼化两大至宝的同时，他已经明白了。

    只是谢云的语气平静，其他生灵却是险些吓死，就便是无上天尊、巅峰无敌的存在，都感到心脏停跳一般。

    银汉星海意志，在亿兆生灵心中，应该是至高至上、全知全能、无私无我的存在，然而现在，他们却是惊讶之极的发现，银汉星海的意志竟然便是第一天尊，而且很显然有着自己的情绪和渴望。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对于银汉星海、对于修行之路、对于自己，都产生了一种无法遏制的怀疑和恐惧。

    “不错，我就是星海意志，根本不是什么星海意志化身。”

    第一天尊负手而立，五座巨大的漩涡缓缓消弭，第一天尊的气息却是达到了一种莫可名状的高度。

    在这一刻，紫瞳天尊和鬼手天尊同时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第一天尊了。

    三人私下里并不是没有交过手，虽然紫瞳天尊和鬼手天尊难以匹敌、但却绝不可能如同现在一般，连战斗之心都昂扬不起，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斗志。面对第一天尊，莫说是普通的叩天门老祖，即便是紫瞳天尊和鬼手天尊这等至强天尊，都无法遏制的升腾起一丝臣服之心。

    好似溪流终将回归大海，这些天尊，甚至亿兆生灵，都隐隐产生了一种回归星海、反哺第一天尊的冲动。

    五大巅峰天尊，是第一天尊早早埋下的伏笔。

    作为银汉星海意志，撒下一些气运种子，让一些天赋异禀的妖孽得到星海气运的青睐，毫无难处。

    能够得到星海气运的青睐，对于生灵的修行有着极大的好处，尤其是那些真正的天才妖孽，更是一日千里、遇难呈祥，足可以颇为轻松的达到不灭金身巅峰、甚至是通天生灵之境。只是想要登临绝顶、叩击天门，却是很大程度上要靠自身的大毅力、大智慧，五尊巅峰天尊，实际上对于第一天尊来说，同样是意外之喜。

    这些气运种子，是无上助力，同样也是无敌的枷锁。

    只要接受气运种子的妖孽境界没有超过第一天尊，结局便无法逆转。

    一旦第一天尊催动五行漩涡，便只有身死魂灭、融入第一天尊、成为养料一条路，绝无幸存的可能。

    只不过先前许多妖孽种子境界低微、或是惨遭横死，根本没有等到第一天尊动手，便即身死魂灭。

    谢云感受着第一天尊的力量不断暴涨，却是没有丝毫攻击的想法，反而问道：“你应该是有所顾忌吧？”

    “不错，我如此做法，费尽千辛万苦，自然是有着道理。大破灭之战后，我本源受创严重，同时受到这一刀一印的压制，想要跳出窠臼、进入更广阔的空间，根本是痴心妄想。然而石印乃是银汉之主的宝物，即便银汉之主寂灭，我也不可能将之炼化。”

    “至于石刀，我虽然有一定的把握，但同样有着极大的可能，被其击伤本源，到时恢复本源、恐怕又是千万年的漫长时光。而更重要的一件事，则是失去了石刀的牵制，石印有着一定的可能，能够在银汉星海本源的滋养下，脱体重生，这个概率虽然极小，但是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在神宫做一点小手脚，然后任由石刀递出传承，石印的残存意志自然会尾随石刀，将兽王天功传递出去。只要有一尊生灵，能够同时炼化两大神兵，然后我再将这尊生灵击杀，便可以毫无危险的解决这个难题，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我拦阻。”

    “只可惜两大神功本质不合，同时修炼，达到高深之境，必然会自相冲突，身死魂灭。”

    “而若是只修炼其中之一，且不说没有人会忍住这等诱惑，即便机缘巧合值得其一，不可能同时炼化刀印。”

    “我等待了无穷岁月，才终于等到了你。”

    第一天尊似乎已经感到自己胜券在握，光辉的未来逐渐展开，又或许从头都没有将谢云、亦或是星海之中亿兆生灵真正放在眼中，此时侃侃而谈，没有半点隐瞒和犹豫，反倒是好似一个尽心竭力的解说者，细细讲述着一切。言辞之间，一股浓烈的兴奋和期待，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

    不只是谢云，周围观战的天尊，同样是豁然开朗。

    对于银汉星海、对于第一天尊、对于谢云的崛起，都渐渐明悟。

    只是随着这份明悟，包括紫瞳天尊和鬼手天尊在内的所有天尊、所有生灵，都感到了一股深切的恐惧。

    这股恐惧，源自对于未来、对于自身深深的不确定。

    在这一刻，所有生灵都已经明白，他们的命运，完全取决于谢云和第一天尊的战斗。至于在战斗之后，无数天尊、无数生灵的命运究竟如何，则要看谢云与第一天尊之间胜利者的心情和想法。若是选择彻底炼化银汉星海，献祭所有生灵，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至此尽矣。

    就在此时，谢云却是突然一笑，说道：“银汉星海，我生于斯、长于斯，加之你的成就，我欠你一份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