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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延伦美景 作者:捌肆

    直到记忆的卷轴拉到了那个画面,他看见卷轴中的那个年少的延伦正带着笑意的看着他,那抹笑意似乎带着一股无尽的魔力将他带入他的整个童年。

    虽然隔着一世,每一个细节却都历久弥新。

    那是田野里开满油菜花的那个春天。

    他才六岁,刚学会凭借自己的力量偷偷去见和自己一面都未曾见过的母亲。

    他记得那时候的他站在墓碑前似乎都没它高,手中的那一朵玫瑰花怎么也无法将他顺利的放到母亲墓碑的最顶上,

    正当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顺着自己的手将那朵玫瑰花托放在了墓碑上。

    他转过身,逆着阳光,看到一个穿着全身白色运动服的男孩正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自己,那时候在他的眼里这个男孩就像是一个落在他身旁的天使。

    也许是因为这样,第一次见面,使得他对这个不知名的小天使多了一份好感,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这丝若有若无的好感竟然会慢慢的升华成他心底永远无法割舍的情感。

    他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的,甚至来说他的世界中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似乎在他的世界中永远只有自己是最清闲的,每天不停忙碌的面庞他甚至连抬眼瞧上一面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他曾做过努力,可是拉着爷爷的衣角却总是被无情的甩开,他不明白,但是他却理解。因为有人说,老爷子并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想看到他,原因只是自己有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后来他才明白那叫逃避现实。

    他有时候会不停张望着李家大院对面那户人家,羡慕着能够得到母爱和父爱的那个男孩,可是只是淡淡羡慕而已,因为他知道他本来就没有。那本来就是不曾属于他的东西,他将他称为奢望。

    妈妈和爸爸这两个字对于他真的是太过于遥远,直到现在的他似乎都无法从口中清晰的将他读出来。但是他却很幸运的学会了另一个词,叫哥哥。

    延伦是第一个让他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的人,可能是那天墓碑旁的不期而遇,让他错以为是母亲从天空中带给他的天使,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让他一点一点进驻到自己的内心,也一点一点的改变着他的心境,这个过程很慢,但是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满足。

    因为从那刻起,他承认自己已经将他的一生都托付给了这个人,这个不曾将他的撒娇当做透明物的那个人,这个不曾将他的爱拒绝在门外的那么一个人。

    他也同时庆幸他遇到了对的人,在他的鼓励下他慢慢学会了打开了自己,交上了朋友,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李景旭

    现在想啊,延伦对他的意义不仅仅是个爱人那么简单,他是家,是亲人,是难过时可以诉苦撒娇的地方,是在他难受痛苦时唯一能想到的人,是他在黑暗中唯一为自己点的那盏灯,也是他永远无法割除的灵魂。

    他想他应该欠他很多吧?所以用了两辈子去学会弥补这个人,之后将他的记忆全封不动的还回命运。

    他想这就是命吧。怪不得他人。

    李景旭.李景旭..

    谁在叫他?

    他扭头看向身后。

    眼前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透过指尖的夹缝他看见自己一脚踏进了小时候院外的那颗榕树旁,

    繁衍生长的老榕树,挂下一蓬蓬茂密的胡须,像是几个龙钟老人,懒洋洋地挤在一起打盹。

    鼻翼间飘来的薄荷清香让他的身心不自觉的放松,禁不住睡意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感受着久违的归属。

    只想沉沦在这个溶树洞下过一辈子。

    三儿醒醒

    你怎么又在这睡着了

    景旭被身边熟悉轻柔的嗓音唤回了意识,朦胧的睁开了眼。

    他看见一个稚嫩的脸庞正蹲坐在他的面前微笑看着他,

    夕阳落在他们俩身躯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像是将整个黄昏大地上印上了斑驳的痕迹。

    三儿.你快点起来

    给你.可不要再丢了,哥只有最后一颗了。

    景旭低头看着手掌心躺着的那块薄荷糖笑了。

    等他再抬起头,这才发现那个矮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走的老远,他心急如焚,急切的追了上去,对着前面即将消失在巷口的身影喊道:

    哥,等我,我在这儿。

    好不容易等到他追上那抹身影,伸手去抓时,那个身影却悄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跟那颗薄荷糖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怎么会?

    他刚刚还在这儿?

    他在哪儿?

    突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他耳畔炸响,带着无尽的惊慌和绝望:

    你还我哥哥,你还我哥哥.

    他错愕的看着身旁的另一个自己不停捶打着他。

    景旭手无足措,刚要伸手抓住他的手,却被他猛的一推,只觉得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坠去,他瞪大眼惊愕的看着将自己往深渊上推的另一个自己,他正带着恨意盯着自己。

    你该死。他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他只觉得心口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块般疼痛着,那绞痛的神经让他止不住叫喊着。

    啊

    我错了,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遥远空灵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飘荡着。

    人生给自己的道路一点都不能放松,一步都不能走错,而他却从刚开始走错了路。

    我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等到再次醒来,他已经趟进了医院,除了查理,他还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眼眶微红,全身上下有些邋遢,似乎说不清的疲惫。

    景旭感觉全身不得动弹,浑身无力,积攒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干涩的开口:你怎么来了,他呢?

    木英里眼中带着悲苦,强压下翻滚的情绪问道:谁?

    景旭拿手在自己的胸口比了比,空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你的儿子,才这么小。

    木英里紧紧拽住景旭冰冷的手,酸涩问道:他怎么会来呢?

    景旭愧疚的叹息道:

    他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肯见我?你帮我告诉他,是我自己掉下来的,这事儿不怪他,都是我的错,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和他无关,他怪我是对的,我不应该这么自私,暗自决定把他的记忆带走,既然他想要留着就留着,后来的苦痛本来就应该我去承受着,他只要开心就好,这辈子我终究对不起他,是我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

    说了太多的话,他感觉自己一口气有些喘不上来,喉咙有些发涩,枕头不知何时都湿成了一片。

    忘了他吧,景。

    一个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在他耳畔不断的回荡着似乎在提醒他即将作出的决定。

    忘记啊?能够忘了他吗?

    他想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忘不了。

    三儿.

    景旭目光呆滞的看着医院房门口出现的那个人,眼中带着无尽的恐慌和绝望,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呐喊着:

    不..是谁,查理,你出来,他怎么会在这儿。查理.

    你别过来,别过来。

    这是幻觉,这一定是梦,快点醒来,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错了.....我错了....

    谁来救我?

    ☆、你终究输给了我...

    啊.查理景旭猛的睁开眼,从座椅上弹跳了起来,大声喘息咳嗽着,等到晃过神这才听到耳畔传来抽吸声。

    我很高兴你能在梦里见到我,不过我不喜欢我们以这么激烈的场面见面。景旭闻言抬眸望向坐在身旁的查理,只见他的脸不知何时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正捂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这个形象让景旭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鼻子,自觉地理亏,缓过气来,勾嘴调侃道:不得不说,你梦里做的事情的确适合受这一拳。坐起身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室内已经亮起了一盏灯,窗外的天色阴暗的吓人,这天气和之前的相差甚远,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对着查理问道我在这躺了多久?

    查理望了望桌上的闹钟,无奈的耸耸肩,拿起记录本口齿不清的说道:还不到两小时。期间有一次发病,这次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那个自己还有.....景旭深吸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看着查理带着一丝疑惑,我们之前聊到哪了?

    我想是你的病情。你觉得呢?查理勾起腿靠在座椅上看着景旭问道。

    是啊,没错,是病情。景旭脑子里闪过一个片段,还没来得及去回忆,思绪就被桌上突如其来的闹铃给打乱了。

    看来咨询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站起身,拿过衣服,往外走去,刚开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身后的查理说道:至于你提出的治疗方式我想我会认真考虑的。

    等等,什么治疗方式?景旭身形一顿,眯着眼,扭头看向满脸错愕的查理笑了笑:哦,可能是我记错了。

    一扇门,将所有的光线隔绝进了房间内,景旭依靠墙上看着深不见底的黝黑的长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很久,漆黑的走道这才传来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为自己的生命打着节拍,在楼道深处不停回荡着。

    推开走廊深处最里侧的木门,景旭靠在门框上看向里面的场景挑眉道:

    两人倒是好兴致。

    背对着景旭的沙发长椅上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形正衣衫不齐的压在另一个稍显精瘦的人身上,散落四处的衣衫和房间里弥漫各处的麝香味无不彰显着这个地方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木英里看到来人,猛的推开身上的身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景旭跨步而入,径直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不远处餍足的面庞轻笑道: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伦华勾起嘴角抿了口手中的红酒,径直坐在了景旭对面的沙发上,余光中时不时斜视浴室的方向勾嘴戏虐道:

    不得不说你来的很是时候。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从里向外打开,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穿着睡袍从浴室走出,睡袍带子随意地系着,露出一片精健的肌理,发梢上的水珠滴在肩头,在一片藏青色上晕染出更深色系,有种莫名的蛊惑感。让一直注视他的伦华眼里一暗,难耐的滚了滚喉结。

    旁若无人般将英里挽进怀里,偏过头,和木英里交织了一个舌吻,含情脉脉的相互贴额,俩俩对望,眼里带着不可言喻的情.欲,腻歪了很久,在景旭握拳轻咳下这才算是停下了手。

    景旭接过木英里端给自己的红酒,挑眉看向有些欲求不满的伦华,嘴角略微上扬直入主题问道:

    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木英里闻言并不意外,从放在沙发边缘的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瞥过照片上的人,眼里滑过一丝冷意:

    这是追踪的人前不久发来的一张照片。根据手中得到的讯息,我们发现了一个漏洞,据他的踪迹记载,周宏宇那天并未成功出境,而是伪造了自己出境的信息折返重新由布拉护送消失在了东郊的红灯区。

    景旭余光扫过照片里那抹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冷哼一声,生冷的语气中带着骨子里的蔑视:

    这倒是意料之内,以这人打的算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会罢休的。顿了顿又道:能够知道他现在具体位置吗?

    根据部下这几天得到的消息,刚前几天发现有个异常信号从红灯区的一个公共电话里传出,而根据电话记录,我们查出是打给白家的,这通电话我猜想应该是周宏宇打的。也许因为布拉和他们几个在华国的计划并未如约达成所以跟着滞留在了华国。至于他现在在哪?布拉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每到时间都会换一个地方,还是没有一个确切的位置。

    景旭如花般妖艳咧笑着但眼眸中却带着如草芥般的冷漠,好半天这才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不是还未达成,是已经被缴了。

    木英里和伦华闻言对视了一眼,眯着眼问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

    景旭眼神晦暗不明,闭了闭眼,放下酒杯,点燃了一根烟,口腔中溢满的烟草味让他整个的大脑越显清明,瞥过窗外漫天带着雨丝的昏暗天色冷笑道:

    没想到尹天的办事效率这么迅速,不过这倒是正和我意。不仅扫除了挡在李家前头的障碍,使得李家化危为安。而且也算是送了尹家一个人情,今后李家的路只会走的更加平稳。对于我来讲,是一举两得。至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伦华闻言眼眸中闪一丝赏识,松开了轻抚英里后颈的手,双手交叉,颇有兴趣的凝视着景旭的眼问道:

    只不过让我更加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货源地的?

    景旭将指尖的烟碾压在烟灰缸里,狡黠的朝着伦华挑了挑眉:中国有句古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话音刚落,就听到口袋里的手机恰如其分的响了起来,景旭瞥过手机屏幕,嘴角微微的上翘,说曹操曹操就到。看着正在腻歪的两人,摆了摆手,不自讨没趣,站起身往外走去。

    尹少?怎么有空来找我来了?景旭慵懒的靠在侧边楼道口,看着阴暗到不了头的走道,笑道。

    话筒那头的尹天一听,抿嘴轻笑道:

    我这边有个消息,我想景少一定很感兴趣,所以想和景少一起分享分享,不知道景少是否有时间来一趟?

    哦?尹少相请,景旭自然奉陪。

    ................

    乌云像一个黑色的幕布一个劲地压向低空。明明刚过中午,天却阴沉的吓人,一时间,天昏了,地暗了。车窗外的雨铺天盖地而来,一片可怕的黑暗像巨大的黑洞企图将整个世界吞噬。黑色的车子孤零零的开在宽阔的大路上,像是驶往地狱的入口。

    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景旭的心像是被抽痛般叫嚣着,感觉深埋在心底的恶魔即将从地底钻出。

    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还会重新踏进这个让他厌恶的地方。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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