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安宁(GL) 作者:秋天里的花楸树
秋桐甚至想,难道阴沟暗巷里走久了,看见那么个纯白无暇的人,都会这么情感泛滥?
然而在烦躁的背后,又有一种隐秘的欣喜。她没有看错人,在她的冷淡处理下,安宁看她的眼神依然清透明亮,没有任何怨怼,哪怕被无声的拒绝,她还在期盼着秋桐的靠近。
安宁的世界是纯白色的,受伤了会自己舔舐伤口,但你摸一摸她,她便跟不记仇的小猫儿一样,重燃对你的信任。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当今社会,谁不是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秋桐看的出来,安宁对她的重视并没有消减,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使那个小姑娘一看见她就显见地欢喜,但这令秋桐很慰贴。
试想一下,你很喜爱一个人,为此念念不忘辗转反侧,有一天你突然发现,那个人也同样为你牵肠挂肚彻夜难眠,心中会不会涌出无限满足?
虽然这么解释有点牵强,描述也夸大了点,却很能展现出秋桐的心理,遗憾之下,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了。
即使以后不再见,她也会深深记住那个小姑娘。
*
下午店里不忙,后厨烘焙房温度太高,张海波赶了安宁出来,让她去外面歇着。
外面开了空调,不大的室内凉嗖嗖的,安宁身体有些虚,待久了便手脚发凉。她主动接了一位服务员小姐姐的活儿,给来往的客人端茶送蛋糕。
正值七月酷暑,这么大热的天,附近的学校又放假了,因此白天客人不多,一般都是晚上六七点钟,太阳落山,天色暗沉下来,气温降低之后,人才会多起来。
所以他们的下班时间也延长了些许,要到晚上七点才下班。
安宁跟只小蜜蜂似的在店里忙碌,这桌端个盘子那桌送个饮品,时间很快便流逝了。
不知不觉到了七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岚把店门口的牌子翻了个面,正在营业转了过来,暂时打烊朝向店外。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下班了,请各位下次再来。她对着店里几个小姐姐和橱窗外看蛋糕的客人说。
趁着店主赶人,邹芳芳小姐姐调了一杯草莓奶昔,递给了安宁:辛苦啦,给你路上喝。
这几天总会时不时收到一杯奶茶或者是一块小蛋糕,安宁不再像最初那般诚惶诚恐了,她接过来,对着邹芳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换好了衣服跟大家告别,安宁走到店外,去屋檐下推出来一辆自行车。
车子是崭新的天蓝色,中考完妈妈给她买的,安宁在小区里练了两天就骑得稳稳当当了。上班的地方离家有点远,坐公交的话要转车,骑自行车只要半个多小时,骑车更方便点。
大杯的奶昔还没喝完,放进了前面的车筐里。夜色清浅,天幕上一点浅淡的月影,星星却是看不见的。明亮的路灯照在马路上,汹涌的车流一点不少,人行道上有很多出来散步的人,入夜了竟比白天更热闹一些。
附近人流太多,安宁推着车子慢慢走,想过了这个繁华路段再骑车上路。
记得自行车刚买来时,爸爸趁着休息时间教她骑,安宁在前面扶着车把摇摇晃晃,路南在后面跟着,只说,不要急慢慢来,摔了不要怕,爸爸接着你。
幸运的是安宁一次也没有摔,很快就学会了怎么骑了,她正式上路那天,就在自家小区外面的马路上,路南叮嘱她,看见人看见车都要让,不能骑太快,要双手握把,人多车多的时候就下来走,一切都要保证安全。
安宁点头点头再点头,把这些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暮色掩盖下,人多了手也杂,安宁走着走着突然被身后冲过来的人撞了一下,那人在人群里窜得飞快,安宁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身后又冲过一个人影,把她又狠狠撞了一下。
那人口里还高喊着:抓小偷啊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有人跟着去追,大多数人议论纷纷,翻看自己的包裹,生怕自己被小偷光顾了。
谁也没注意到,推着自行车的小姑娘被人连连撞了两次,正紧蹙着细细的眉,口里小声吸着气。
脚好像崴了。
安宁试探着走了几步,疼的她直抽气,眼圈都忍不住红了。这里离家里还有很远,叫爸爸妈妈来接的话,她又不想麻烦他们,他们上了一天班也很劳累了。
而且难保他们会就此不让她来兼职了,毕竟她说上班的时候,爸爸可是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妈妈虽然答应了,可她上了几天班后,妈妈也心疼起来了。
那该怎么办呢?
店里的姐姐叔叔应该都走了,现在可以求助谁?
小姑娘有些无助地翻看着手机,寥寥无几的联系人里,一个名字被点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宁的日记:既然有缘再会的话,那我主动上前,自己制造缘分,算不算有缘呢?但是,还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至少努力一下吧?安宁,你要勇敢一点呀,被拒绝了再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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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秋桐开着车行驶在夜色中,夏季的夜风还是有些热,残留着白日太阳的温度,拂在人脸上暖烘烘的。
行驶的路程很短,她只开了不到五分钟,从楼下到夏花所在这条街的路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脑子里竟然前所未有的混乱,无数的思绪在心中翻腾,可要她说个明白,又无从开口。
安宁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她洗了个澡,收拾了一番,正准备去赴一个约。她的夜生活从来都是极其丰富的,和她一个圈子里的二代们,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绝不会有找不到乐子的情况发生。
正要出门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是一串不熟悉的数字,她记忆里没有出现过的号码。
但她这个私人手机号极少给过人,所以能打过来的,一定跟她很熟悉。
她疑惑了一瞬,还是接了起来,她喂了一声,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强烈的第六感让她脑中浮现一个人。
安宁?秋桐语气迟疑。
而后,那边传来了轻轻的嗯的声音。从鼻子里发出来的简单音调,有些轻软的、娇嫩的意味。
真是那小姑娘。她心里升起怪异感,她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她不是不能说话,怎么还打电话给她,而不是给她发消息?
她却不知道,安宁坐在行道树边的长椅上,自行车倚靠在树边,犹豫了很久才按下了那个号码,等待接通时手都在抖,心跳地飞快,呼吸也是乱的。
既然秋桐不回她的微信消息,那就只能试一试打电话了
虽然见了不多,只有几面之缘,但秋桐自认看透了那纯白无瑕的小姑娘的性子,按道理,经了她三番五次的疏离冷淡,安宁那样内敛羞涩的女孩儿,应该是不会再找她了。就像前一个月,自从她没有回复她的消息之后,安宁就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消息了。
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不得不给她打电话?
想到这一茬,心悄然提起来,秋桐微微沉声问道:安宁,有什么事吗?
安宁听着经过听筒也掩盖不住的低沉话音,那声音压的低低的,带着一股低气压,她的眼眶蓦地湿润了。秋桐果然是不喜欢她吧?她还在自欺欺人,以为她是不爱聊天发微信,还不知分寸的去打扰人家
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儿垂着头,惨白的路灯照在她身上,地面上拉出长长的黑色影子,小小的背影孤零零坐在树下,莫名有一丝凄凉。
没有得到回答,甚至连对面的呼吸声都浅不可闻,秋桐无意识蹙紧了眉,再问:安宁?还在吗?
嗯。又是一声低应,秋桐却似乎听到其中夹杂着一点重音,像是鼻塞了似的。
前一秒还好好的,这大夏天的也不可能感冒,下一秒就鼻塞?
你哭了?秋桐发动车子往小区外开,一边加快了语速问道:你现在在哪?遇见什么事了?
安宁不说话,她也无法说话。秋桐没有得到回应才意识到自己心急了,问了这些事她也不能回答啊!可她心就是轻轻揪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往里塞了一小块石子,尖锐的边缘硌得人微微的疼。
秋桐想,这人是不是老天派下来治她的?浪了那么多年,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的她,一朝竟然对一个人上心了,还是只见了几次面的小女孩!
她有些烦躁,不知是在糟心自己遇见了克星,还是怕电话那头的小姑娘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她又不能说话,被人欺负了都喊不了人,真遇上事可怎么办?
这些思绪纷纷乱乱在脑海里窜动,秋桐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躁动的情绪,眼睛沉沉地望着前方的路,对着安静的手机说:安宁,你是不是下班了?我问你问题,是就嗯一下,不是就别出声。
含泪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希冀,听着那边秋桐的话,安宁有些不确定,秋桐姐姐是在关心她吗?没有对她不耐烦?
她抿了抿唇,脸上还挂着泪花,细细的嗯了一声。
秋桐接着问: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安宁:嗯。
秋桐:你还没回家吧?现在离家里远不远?远就应,不远就不要说。
安宁又嗯了一声。
秋桐车子已经开到了夏花店前,可店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线,里面的人都走完了。她继续沿着路往前开,一边问:你身边有人吗?有就嗯。
安宁不说话。
秋桐一下子大松一口气,身边没人就说明她只有一个人,那就基本可以保证自身是安全的,毕竟这世界上,危险大都来自于人类本身。
你乖乖的,在路边等我,我开车去找你。她放下了心,语气便温和了下来,怕那小姑娘害怕,还轻声哄了哄。
嗯。安宁轻轻应,声音里的鼻音低了很多,光这么一声,秋桐就能想象出她睁着如水的眼眸柔柔地望着她,满脸乖巧听话的样子。
电话两人都没挂,秋桐驱着车没走多久,就看到路边一颗行道树下的长椅上一团小小的影子,那人低着头坐着,看不清脸孔,一身白衣服在深沉夜色中有些瘆人。可她认得那人身旁的自行车,她中午去夏花看见了,就锁在夏花门前的阳台下。
车子缓缓靠边停了下来,火红的车身很是引人注目,可这边已经脱离了繁闹的街区了,是比较清冷的路段,行人很少。
树下长椅上的人抬起了头,小脸在路灯下一片惨白,一双乌黑的眼珠折射着灯光,像一颗闪耀的黑珍珠。
秋桐推开车门,长腿迈下来,走了过去。
小姑娘在她靠近时,手上攥着手机慌忙站了起来,她一下子便注意到,她轻轻摇晃了一下。
怎么了?秋桐先一眼扫过她全身,目光在她湿漉漉的眼上顿了顿,滑到她的右腿。她刚刚看见,安宁站起来时右腿似乎踮了踮。
小姑娘抿着嘴唇,清亮的大眼睛像是初生的小鹿,怯生生地望着她,而后伸出细白的指头,指了指脚踝,又开始敲手机。
然后她把手机递了过来。
还是一样的备忘录,写着:脚好像崴了
秋桐看了眼,道:你坐下。
安宁手足无措地坐回去,手机紧紧握在手上,心中忐忑不安。她会帮她吗?她会不会嫌她软弱、没用还麻烦?好像几次三番遇见她,都是在这种狼狈不堪的境地,她会不会不喜欢她?
下一瞬,就见身材高挑的女人在她面前利落地蹲了下来,一手撩起来她的裙摆,一手握着她的小腿抬了起来。
呀!安宁惊地张口了嘴,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不常开口,她的声音很清脆,是那种还没有过变声期,小女孩儿似的娇嫩,还带着一点软乎乎的腔调。
秋桐闻声抬眼瞥了过来,纤长的睫毛配着拉长的眼线,在路灯映照下妖娆极了,眼神在光影交错中不甚明晰。
小丫头,你刚刚哭什么?她问完,也不在意她能不能回答她,又低头去看安宁的脚踝。应该是脚扭了疼哭的吧?这小姑娘一看就是爱哭的样儿。
安宁腿细,那只柔软的手掌心紧紧贴在她的小腿肚上,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她身子虚,手脚总是凉的,秋桐的手却灼热逼人,握上来像是大冬天的夜晚,脚睡不暖时,贴上去的暖宝宝。
小腿上的温度顺着皮肤一路爬行,蔓延到安宁的脸上,她通红着小脸,在心里小声说,我哭是怕你讨厌我呀。
然而单膝蹲下的女人捧着她的腿,目光专注地看她的脚踝,脸上的表情认真而温和。这样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安宁脸颊发烫,心中满是误会解开后的羞涩和隐秘的欢喜。
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秋桐,她能感觉的到,秋桐对她是怀着善意和好感的。虽然她总是不回她消息,不接受她的邀约,可她就是能感觉到,秋桐表面上不在意,其实是非常好心的一个姐姐,特别特别好!每次她遇到麻烦,都是她来帮助她。
她一定是面冷心热吧!果然,她没有看错人呢!
秋桐细细观察了一会后,看向坐着的小姑娘:我看了,你的脚踝是扭到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安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秋桐站了起来,把手伸向她:来,我送你回家。
岂料小姑娘眼睛忽闪忽闪,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后,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怎么,不想回家?秋桐挑眉。
安宁啪嗒啪嗒打字:爸爸妈妈会担心QAQ然后就不让我上班了
秋桐略一思索,竟然附和道:你还是别上班了吧,年纪这么小,随便出来几天就受伤,还是等以后长大了再来。
安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然后反应过来委屈的鼓起了脸颊,眼眸湿漉漉地瞅着她。
秋桐:
还怪可爱的。
算了,走吧,我带你去我家。鬼使神差地,秋桐脑子一热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却并没有觉得很后悔。即使那个家,就连徐佳思都很少被她带去。
那栋房子是夏淑云留给她的,夏淑云亲自设计的图纸,布置的屋子,里面一点一滴都含着她与那早逝的母亲的回忆。
看着安宁在路灯下闪亮如星河般的眸子,秋桐再一次感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怕是躲不过这个让她一再心软破例的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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