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成扶着老干娘慢慢地走着，他突然想到在今天的公司开业典礼上，没有看到耿爽，她在忙什么呢？李军都知道来了，她却为什么没有来？而且最近一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

    于是华天成拿出手机打给了派出所的李军：“李军，今天耿爽我怎么没有看到？”

    “天成，我知道你最近忙公司开业的事情，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耿爽病了，办了病假手续。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不过她给我的卡上打了一千元，让我帮她把礼上了。”李军如实说道。

    华天成听后心里一惊：“她得的是什么病，还不让我知道？严重吗？有时间了我去看看她。这个傻丫头，我是医生她病了却不第一个来找我治疗。”

    “我也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反正她自从当了这个所长之后，精神压力就很大，晚上总是休息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局里罚她五千元不说，还给了她行政记大过处分，她总是说自己很倒霉。尤其是你跟顾峥嵘谈对象之后，她就更加的消沉了。觉得活着没有了追求，没有男人爱她。她对你一直很痴情，但是你对她却找不到那种恋爱的感觉。

    耿爽虽然大咧咧的，但是她的自尊心很强，很少有当面训斥过她，但是你已经训斥过她好几回了。耿爽有时会说，你不爱她。只要你爱她，她为你去死都愿意。哎，耿爽是个一根筋，是她自己离开你的，她自己又后悔了。现在想再次做你的女朋友，却发现已经回不去了。你已经有了顾峥嵘，顾峥嵘从各方面都比她强。

    你想了解她最近更多的情况，就给她电话吧。她说自己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地位，你很少给她自动打电话，多半都是她打给你。看来她对你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还对你有很大的怨气呀。我和耿爽在一起工作，我曾经也追求过她，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她以前脾气暴，不知道收敛，但是跟你谈恋爱之后，她的确变化很大。

    她是为了适应你，而在强迫改变自己，到头来她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你根本不爱她。说你就没有让她做媳妇的念头，这让耿爽十分悲伤。她经常一个人夜里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都不知道按时起床。我知道她的心里苦，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你又是那么地忙，如今已经开了第四个公司。

    等你的神龙山中医院开业之后，我想你会更忙。天成，干事业固然重要，但是你该关心的人，还是要多抽时间关心一下。耿爽的事情我可是给你提前说了，你别因为忙给耽误了。我办公室来人了，再见！“

    等挂了电话，华天成就给耿爽拨了个电话，但是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处于关机状态。听到耿爽的消息后，华天成的心里有些沉重。在不知不觉中，华天成陪着老干娘就来到了，她曾经一个人居住的家。

    由于好长时间没有住人，院子里种菜的几分地里长满了草，就连走人的地方，也是杂草丛生，一片萧瑟的景象。

    华天成看到老干娘看着满院子的野草，眼睛里有了泪光。老干娘哆哆嗦嗦地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把有些生锈的钥匙，递给华天成说道：“把门打开，我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七十多年，如今我走了，家就不是家了。都说人是窑馅子，人离开窑洞就要塌了。你看我离开这个家，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都塌的不像样子了。

    你干爹死的早，我一个把三个儿子拉扯大，给他们娶上了媳妇，我的义务已经尽到了。他们不养我这个老太太，嫌我多余，我就选择了自杀。其实自杀对我们这样的孤寡老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我没有想到，我要死的人了，却最后有了一个最小的儿子，才二十三岁。我是真正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开门吧，让我好好看看厨房里面。“

    当华天成将两扇破旧的门打开后，里面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水缸的旁边被老鼠挖了一个大大的洞，洞里的许多土被抛到了外面。厨房里的案板，也被老鼠咬的不成样子。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尘土，老干娘呆呆地看着里面的老物件，好像脑子里回到了往昔的岁月。她的视线从厨房里，再次回到了院子里，一会皱眉头一会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撇着嘴在笑。

    这个土窑洞里承载了老干娘一辈子的青春岁月。如今人到暮年，有的只是回忆。老干娘慢慢地走到厨房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不知老干娘从什么地方又摸到一把钥匙，交个华天成说道：“天成，帮娘把另外一个窑洞也打开，干娘想拿到的东西在那个窑洞里面。”

    华天成就拿着钥匙，捣鼓了好一会，才把窑洞给打开。这个窑洞是睡人的地方，由于烧炕是要烧柴火，所以窑洞里熏得黑漆漆的。老干娘慢慢地走进自己曾经居住的窑洞里，脸上流下一行泪水。

    她转过身将眼泪擦掉，然后静静地站在自己死去丈夫的遗像前面发呆。看得是那么地专注，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头子，我在跳仙女湖之前，我是跟你告过别的，但是我今天又回来了。有件东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相等我活不下去的时候，把它出手了，但是我却没有舍得，因为她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

    说完这句话，老干娘就对华天成说道：“天成，帮娘把这个遗像拿下来。我以为这个遗像早都不见了，可是它还在。这说明你和这个老物件有缘分。“华天成将遗像的镜框递给了老干娘，老干娘从后面的相框里慢慢地抽出了一个小竹筒，里面是两幅小画，华天成轻轻地将画展开，发现两幅画有两尺五长一尺宽，画上画的是梅兰。

    华天成一看画家的落款：张大千。他便不由心里一惊。

    因为无法辨别是否是真迹，他便问道：“干娘，这两幅小画，你找人鉴定过没有？”